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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深圳 作者:秦戈孤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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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地在潮湿的水泥板上找个能坐下的地盘也是不容易。阿良刚出来就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实人被一脚从台子上踢下来。那是个倒霉的民办教师,揣着老婆从鸡屁股里抠下的几个钱,买了车票来到深圳,走出广场才他妈说了句:深圳龟儿子比达县还漂亮噢。还没缓过神就被送上了警车。没有理由。因为一看就不属于深圳。
  “大学生吗?”,一个肌肉很发达的人问阿良。
  “是。”
  “坐过来。我们这优待知识分子”。阿良惴惴不安地坐下。于是阿良成了仓里另一个的可以享受席子的仓民。还有一个就是仓头,就是这位肌肉发达的壮汉,别人都喊他六哥。阿良没想到毕业证书在这有这么大用途,真他妈是莫大的讽刺。
  仓里在一阵拥挤和推攘叫骂之后逐渐安静下后,仓头六哥突然起身说:”下面本仓举行迎新兵典礼。第一项,押违规者入场。”
  二、
  在阿良的惊愕中,一个赤裸着上身的被另一个同样赤裸的,推出了厕所。
  六哥象个黑塔一样站着,郑重其事地说:“下面宣布罪行,***,男,**省**人,因在本仓执行新兵交粮任务中,私藏所收缴的人民币五十一元七角,金梅州牌香烟半包。根据本仓仓规,属贪污公款行为,给予严惩。每人抽他三皮带!”
  他们把洗劫新人叫新兵交粮。
  阿良更加惊诧,没想到在最黑暗最肮脏的地方,居然还有如此的仓规和法令。他忍不住笑了。更笑仓头老六那有板有眼的判决书。
  “打,必须打,谁不打就打谁。”仓头在狠抽了三下后,交给下一个。没几个敢真打的,包括阿良,举了三下皮带而已,最后在笑骂中变成了滑稽戏一样。
  “第二项,共享军粮”。
  所谓的军粮就是香烟。在这里最珍贵的东东就是香烟了。
  阿良从来没见过这样抽烟的,以至于他忍俊不住。
  蹲下,深深吐气,停一下。憋足劲,噙上香烟,慢慢地,慢慢地,由轻到重,身体也慢慢地随着抬起,吸,吸,用力的吸,吸到极至,身体象雕塑样挺着……然后咽下,慢慢地,慢慢地让烟从鼻孔里一屡屡飘出,一幅陶醉的神情……
  再传给下一位时,半支烟已经没了。
  靠,精彩。能把吸烟吸到这种地步,吸成了艺术。让阿良真大开眼界。
  阿良随后才知道,能躺上席子是因为仓头六哥有两个妹妹也在上大学。他很爱她们,每月准时寄生活费,爱屋及乌而已。六哥是个鸡头,老窝在布吉,手下有十几个女人在帮他赚钱,都是他从老家带过来脱贫的。老六说最头疼的就是安全,挣的要死要活的,一抓就全给派出所挣奖金了。一次就罚六千啊,六千,可以在老家盖间大瓦房了。他认为没什么的吗,干嘛要抓。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执政党。无资金,无贷款,自带设备搞生产吗。脱贫致富是国家号召的,要不家乡的楼房哪来的钱修,孩子拿有钱念书?
  
三、
  仓里很暗,只有一扇带孔的铁门和一口小小高高的窗子。空气很差,满是霉味和着臭脚味、厕所的尿臊味、还有烟味,让人窒息。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压抑、沮丧、绝望和恐惧的气氛和写在每个人的脸上是焦虑和不安。
  这种心情也同样笼罩在阿良的心头。象被卷曲挤压在一个小箱子里一样难受。一切都是这么憋闷和压抑。似乎想伸腿舒展一下都很困难。
  时间仿佛在这里窒息了,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有一盏昏暗的灯高高地吊在天花板上,把所有的脸都染成蜡黄色,散发着恐怖的光芒。
  怎么出去?自己错过了交钱自保的机会。钱在红岭时被没收了。下来只有两条可能。一是阿波他们带钱来赎,他们应该会想到我在这,他们也不会眼睁睁地让我去采石场吧。糟糕的是他们的边防证丢的丢过期的过期。二就是……。阿良连想都不敢想,心里一种刺痛,闭上眼赶快忘记。
  阿波他们会来救他的。阿良只能给自己宽心。
  阿良感觉喉哝有些干,想喝水。他问了身边的人,那人指了指厕所。
  阿良疑惑地走进厕所,一股扑鼻的尿臭混杂着大便的臭味。他屛住呼吸,没看见水龙头,只有一跟带开关头的黑胶皮管躺在尿渍里……,这难道就是喝的水?正疑惑间一个家伙走了进来,从尿渍里捞起皮管,打开阀门,一股喷了出来。象征性地洗了洗管头,将口凑上水管。这家伙喝完后,抹了抹嘴冲阿良说:喝吧,就这水,将就着吧。
  阿良强行地在污臭的厕所里喝了两口带着怪味的水,他差点吐出来,觉得特别恶心。他顺便洗了把脸,稍稍感到轻爽了点。挂着满脸的水珠,他回到属于他的一小片地盘上,他无法想象该怎样呆下去。
  晚饭是六点多开的。排着队蹲在外面密闭的场地上。端起碗阿良就恶心得想吐。米饭上点缀着一粒粒粘糊糊的老鼠屎。菜是的腌罗卜,可以清晰地看见泥巴的痕迹。豁豁拉拉的碗沿象刀口一样,上面还分布着上一次用餐留下的干米粒……。
  他一口也咽不下。正犹豫间就被旁边的人毫不客气地抢去吃了,狼吞虎咽地将整碗扒进了嘴里。
  规定的吃饭时间结束,排着队,一个一个地将碗和筷子缴上去。又在电警棍劈劈啪啪的声响中排队回到仓房。
  随着铁门的一声沉重的响声。他们又象罐头一样被挤压在密闭的仓房内。等待他们的又是昏暗难熬的漫漫时光。
  
四、
  仓里出奇的静。静得让人恐怖和发疯。
  大多数都在沮丧地想着心事。仓头六哥按惯例发了几支烟出去。静静地只有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飘荡着,也飘荡着所有人压抑和焦虑的心事。只是有时传来角落中的一声声伤病的呻吟声,更增添了几份绝望和恐怖。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说话,死寂。很怪异的静。
  仓头六哥在扔掉烟头后,便站起来说:“歌咏比赛,现在开始。全体起立。”
  只有这一声断喝才刺破了这憋闷的死寂,仓房里顿时活跃了起来。稀稀拉拉地全站了起来。就连卷缩在潮湿的墙角的伤病人员,也在一顿踢打中勉强地撑着爬起来。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预备唱!”
  顿时几十个破锣嗓子一起响了起来。有气无力地唱。但随着几声皮带的抽响和哭喊声,这歌声突然变得嘹亮和高亢起来。似乎要冲破着压抑的仓房,冲向蓝天一样。
  不一会,到处都响起了一片歌声,把这收容中心变成了赛歌场。都是清一色高亢的吼的声音,似乎要让这声音冲破夜色,冲到深圳的上空,向所有的人宣扬他们的存在。
  这边的刚落,湖南仓的《刘阳河》又响起来了。接着广西仓又响起了《东方红》。江西仓那边的《十送红军》又接了上去。
  老六大喊:提起精神,压过湖南,盖过广西,超过江西。谁不用力唱就给我抽!
  哪是唱歌,是在吼,一个个使着吃奶的劲,憋红着脸吼着,吼着。
  这样此起彼伏的赛歌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累了,都累了,各仓都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坐了下来,松软得象泥一样。
  阿良才觉得这其实是种发泄,坐下时,阿良感到精疲力竭。但没有了那种压抑憋闷的感觉,轻松了很多。
  节目还没完,在稍稍休息一阵后,又开始内部演出了。一人一个节目,必须出,不然就是一顿抽打。
  轮到阿良时,他唱的是阿波经常唱的那首罗大佑的《鹿港小镇》:
  “假如你先生来自鹿港小镇,请问你是否看见我的爹娘。
  我家就住在妈祖庙的后面,卖着香火的那家小杂货店。
  假如你先生来自鹿港小镇,请问你是否看见我的爱人。
  想当年我离家时她已十八,有一颗善良的心和一卷长发。
  这位先生回到鹿港小镇,请问你是否告诉我的爹娘。
  深圳不是我想象中的黄金天堂,都市里没有当初我的梦想。
  在梦里我再度回到鹿港小镇,庙里膜拜的人们依然虔诚。
  岁月掩不住爹娘淳朴的笑容,梦中的姑娘依然长发迎空……
  噢……鹿港的小镇。
  繁荣的都市孤独的小镇当年离家的年青人。
  繁荣的都市孤独的小镇徘徊在外面里的人们”
  ……。
  阿良用沙哑的嗓子吼完这首歌时,仓房里一片死寂。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痛苦怪异的表情。如同阿良脸上挂着的泪水一样。
  开始有人在轻的抽泣,突然有人哭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于是所有的人都象疯了一样涌到门窗前,大喊:让我出去,我要回家!让我出去,我要回家。
  一种撕心裂肺的哭喊顿时在夜空中响起。激烈绝望地哭喊。
  这一夜,樟木头的夜空中都回荡着一个让人不寒而傈的声音:我要回家!!!。
  
五、
  没有人在乎这哭喊声。这样的场面每天都在这上演着。
  只有当你喊累了,喊哑了,还得回到这潮湿的水泥台上来。象抽了筋的狗一样,软绵绵地卷缩着。回家只是你的一个最美的梦罢了。你将考虑的是如何在七天内有人来保释你出去。要不就只能到采石场里去挣路费了。
  阿良卷缩在草席上,无法入睡。烦躁,闷热,污浊的空气,让他无法平静。更让他难以平静的是对七天后的猜想。在这里每天都可以听到很多形形色色的故事。总之,七天内没人来保你,你就等于被判了苦役。至于后来嘛,你想一下都会脑袋痛三天。
  
此刻阿良又感到肚子饿得痛。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浑身直冒虚汗。
  阿良在迷迷糊糊中熬着。盼望天明。盼望阿波他们来接他出去。这一夜是漫长的。这一夜是痛苦的。这一夜是渴盼的。这一夜是沮丧的。
  天终于亮了。阿良在虚弱和疲惫中从那高高的窗户里,看到小小的一片光明。就是这一点点的光明带给他的是欣慰和希望。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感觉到阳光的珍贵,和对自由的渴盼。他黯然的脸上写满了这种渴盼的感觉。盯着那巴掌大的一片天空,注视着阳光的轨迹。他在等待吃饭的时间。只有在这个时间里才会宣布保释名单。他坚信,今天的名单里一定有他。
  时间依然是在漫长难熬的等待中,一秒一秒地过去。慢得让人发疯。阿良强忍着胃部的绞痛,咬紧牙关在等待。一阵阵冒出的虚汗,让他的等待变得越来越强烈,让他的意志变得越来越脆弱。他在坚持,坚持到宣读名单的那一刻。
  终于到吃饭时间了,他妈的终于到了。他虚弱的身体又来了精神。蹲在仓外的水泥地上,在听完一阵例行的讲话之后,他聚精会神地聆听,费力地听管教员宣读名单,那浓重的广东口音要费力才能听懂。一个,两个,三个,……,身边的人,一个个在欢呼雀跃中离去。他紧张地心都仿佛要蹦出来,他生怕听漏了一句。
  完了。念完了。始终没听到”钟家良”这三个字。他感觉很木然,象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一点力气。似乎费尽力气爬到最高又重重摔下来的感觉。他已经没有了思维。勉强地扒了几口饭吃。他已不再那么挑剔这肮脏恶心的饭菜了,哪怕只是几口,也能缓解胃部的绞痛给他的压力。
  再次躺到那张破席子上时,他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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