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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界(虐)作者:颜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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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难受…之前,我还不明白镜儿死前为什麽要我传那麽些狠话给袁尔莫,原来他便是不要他挂在心头难受…”

  说到这儿,穆凊扬直喘了几口粗气才又道:“只是我实在想你想得紧,我真的好舍不得离开你…”他哀怨的望着傅京华,语意满是不甘的喃喃道:“原以为在这冰雪连天的边界…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谁料…竟是这样的生离死别…”

  傅京华只听的肝肠寸断,痛苦道:“对不起…凊扬…对不起…”

  第一次听到傅京华喊自己的名字,穆凊扬会心的凄凉一笑,突然一股血气上涌,不由得猛咳起来,这一咳几乎要了他的命,傅京华慌乱的拍着他背,才让他止了咳,但声音却已变得微软道:“你别道歉,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是要问你,你真的要和我恩断义绝吗?你要像镜儿一样…生生世世都不和我纠缠吗?”

  傅京华无限痛楚的猛摇头道:“不要,不要,我从没想过这个事儿!”

  “那你又为何要送我头发呢?你们汉人不是说…挥剑斩情丝…”

  傅京华掉着眼泪,激动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不懂什麽挥剑斩情丝,我只知道结发夫妻啊,我们今世虽然成不了夫妻,可来世却要成夫妻,所以我只是要你留着我的头发,好在看到时能想想我,别不要我…”

  穆凊扬听罢,苍白的脸忽地露出一抹笑意道:“结发夫妻,好个结发夫妻!”

  他颤着身道:“来,帮我把刀子拿出来!”傅京华忙跨着他身子在里床翻了翻,便拿出那把金碧辉煌的龙蟠刀。穆凊扬抚了抚躺在自己胸前的长辫道:“来,你也把它削下一段。”

  傅京华猜出他的意思,心口一痛,咬着牙轻轻削断了他的长辫。

  经这一削,穆凊扬的辫子登时松散开来,便听他道:“你也留着我的辫子,我们约好,来世做结发夫妻!一辈子…不,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傅京华紧紧抓着这一节头发,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泪如雨下。

  “京华,你还要这把刀子吗?”

  “要,要,我要,我要一直带在身上…一直带在身上…”

  “那麽…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傅京华毫无章法的挥着泪,点头道:“你说…你说…”

  “你千万不能让这刀子钻入你的心口,也不能…让这刀子带了你半滴血…知道吗?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言下之意便是不要傅京华拿它来自杀,傅京华当然听的懂,因此他的心登时愀作一团,直点着头,却说不出半句话。

  穆凊扬瞧他答应,眼神忽地透出离情依依的光茫道:“我己让应祥好好照顾你,京华你要安生活着,保重自己…明白吗…明白…”傅京华一股不详的预感爬升上来,正惊惶的要开口,穆凊扬已吐出人生最後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头一歪,不再起来了。

  这个年纪轻轻、气宇轩昂,同时拥有辉煌战地功勋的天璜贵胄,竟因闯不过情关而身染沈疴,病逝在这平凡宁静的官宅。

  看着穆凊扬溘然长逝的身躯,傅京华忽地一阵茫然,胸口一甜,“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随及他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溜便摔到地下昏倒了。

  待续…

  第卅七章

  东北,穆凊扬的丧礼虽然匆忙却很严谨,因为他最後遗言是要回京下葬,所以袁尔莫便上折自动请愿护棺回京,皇上也依允了。

  时日已入春,为怕天气转热,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路。

  对於连应祥要求让傅京华随行,袁尔莫当然是一百个愿意,只是表面上装作平淡,然而一路上,袁尔莫却不住的藉机观望傅京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就穆凊扬所说的,傅京华和他只有病人与大夫的情谊,可是眼前,傅京华表现出来的情绪却相当低落,尤其是溶在眼神里的悲伤与绝望是如此明显,不由得让他十分起疑,然而却又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有什麽特殊而暧昧的关系,只得暂时放弃了胡思乱想。

  在赶了几天路後,他们包下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忍了好些时日的袁尔莫,终於决定私下见见他,一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二来是因为他还有一个未解的心结。

  袁尔莫递给他一个红丝缠绕,绣得锦致的荷包,傅京华茫然的摇摇头道:“这不是我的。”

  袁尔莫淡然一笑,随及解开荷包,手一倒,自荷包中突然掉下几块被烧焦般,又黑又脏的石片,只是待傅京华定睛一看才发觉,那根本不是什麽石片,而是自己扔进火堆里,袁尔莫亲自送他的鸡血玉石。

  傅京华心一惊,正想起身跪地伏罪,但穆凊扬的身影忽然闪出眼前,於是他定了定神,咬着牙,避开了袁尔莫的眼光,竟默不作声了。

  袁尔莫看他无动於衷的神态,青筋不由得在额上一跳,一股从未有的怒意袭上心头,正想申斥他时,突又觉得於心不忍,便硬忍下气,淡淡道:“怎麽,你倒不认得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玉佩的重要性,难道你竟忘了?”

  傅京华想到当初袁尔莫赠玉佩原是一片维护自己的心意,现在自己不止将它随意投入火坑,还半句歉意也没有,这事恐怕是任谁也是吞不下的,因此便轻声道:“袁将军,对不起…我…”

  袁尔莫听他一句道歉,也不知怎麽,那一团火气竟忽然消弥怠尽,语气登时变得温柔可人道:“不打紧的,我也不想深究这玉佩如何会投入了火坑,只当它不小心掉了进去罢了!”

  他顺手收拾起桌上七零八落的玉石碎片,小心的装入荷包袋里,同时推到傅京华面前道:“这玉佩,普天下只有一个,是我袁家嫡长子孙才有的,因此我就算想送你个新的也不成,所以你还是留在身边,若果有一天,你有需要我袁某帮忙,你仍拿它来见我,虽是碎玉,我也会认的!明白吗?”

  傅京华怔怔瞧着他,心里一股暖流急急的窜着,他不明白袁尔莫为什麽总对自己这般容让、爱护,就凭一念之喜吗?可想到这点,他又忍不住想起穆凊扬。

  穆凊扬贵为贝勒爷,也是在见了自己第一面後就百般呵护,虽然在许多时侯,因为他公子哥儿的脾性,发作了自己许多次,可他却永远无法忘记天横贵胄的他竟为自己心力交瘁,身染沈疴,病逝在千里之遥的东北。

  袁尔莫瞧着傅京华木然的脸竟忽然流下了眼泪,不由得惊道:“不过就一片玉佩罢了,何必这般难过?快,快别哭了!”

  他充满怜爱的伸长手轻轻帮他擦拭眼泪,但傅京华却在他碰到自己面颊时忽然警醒过来,忙站起身,退离好几步,惊惧的看着他。

  袁尔莫被他疏离的动作吓一跳,心里随及闪过一丝不快,然而那也只表现在一瞬间,脸色马上又变的温柔道:“你怎麽了?干什麽这麽怕我?”

  傅京华咬着唇摇摇头没说话,因为他的心突然压根的讨厌起眼前这位英俊倜傥的青年将军,若不是他的存在,四年前,穆凊扬和自己不会分开,穆凊扬更不会因而相思害病,直至死到临头才肯见自己一面。

  只是这股讨厌也维持不长,毕竟,袁尔莫对自己这样一个奴才,实在太宠溺、太宽大了,虽然他曾用权力控制过自己的身体,但最後仍然放开了手。

  因此傅京华只怔怔想了一会儿,神情便又显得平和,袁尔莫当然猜不出他周周折折想了多大一圈,但他几乎是马上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便朝他挥挥手道:“过来坐!”

  傅京华垂下眼神,默默的又坐回他身边,恍恍惚惚间似乎听到袁尔莫又对自己说了许多话,诸如:和他回京城,帮他改名换姓,同时还要帮他安置一处密宅,由得他衣食无缺,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以及会找机会帮他脱去奴籍等等…

  把他後半辈子的人生开创得又漂亮又动人,可傅京华却半句也没装入脑子里,跳出眼前的尽是穆凊扬与自己四、五年前在康亲王府的相处片段,虽然当时仍是主仆相称,可是,却是那麽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啊!

  “你觉得如何?”

  傅京华忽地注意到袁尔莫正用着充满期待的眼神,热切的望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心虚道:“什麽如何?”

  袁尔莫被他泼了桶大冷水,一张脸由热情转为冷漠道:“你的意思是,我刚刚说的话…你是半句也没听进去罗?”

  “对…对不起…我…走神了…”

  “走神?”袁尔莫心头升起一股从未有的妒恨,冷冷道:“你想到了什麽人吗?”

  “没…没有!”傅京华没见过脸色这麽阴森的袁尔莫,也不知为什麽,心里突然跑出一阵不安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什麽事般,不由得又缓缓站起了身。

  只见袁尔莫坐在椅上,缓缓抬起头,冷冷的瞧着他,心口的火一窜一窜的,两人僵持半晌,袁尔莫忽然失去了谦谦君子的样子,凶暴的扑向傅京华,傅京华下意识的直奔到床边想找出那龙蟠刀护身,可袁尔莫却比他快一步,一下子便将他压倒在床上,那英俊的脸旦变得如修罗般可怖,同时紧紧咬着细牙,恶狠狠道:“你既千里迢迢的来找我,又何必要如此作戏的玩弄我?一次又一次,把我的心意踩在地上,你…到底要怎麽折磨我才肯甘心?”

  其实说到最後一句时,袁尔莫的神情已又渐平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限自怜的情绪。

  但傅京华实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发作吓得头晕脑胀,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只一味忙着在想什麽话来解脱目前因境,便激动道:“我没有…没有找你!从没有要去找你的…”

  “什麽?你…说什麽?”袁尔莫脸色忽地变得异常苍白,语调呆板道:“你…再说一次…”

  傅京华瞧着他越发凶狠的眼神,心中的害怕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藏不住的可笑之感,袁尔莫眼见他的表情由惊骇到平静,由平静到露出冷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得又脑羞成怒的怒吼道:“你在笑什麽?”

  由这玉面观音般的清秀五官所制造出的冷笑,远比任何一个人的冷笑还叫人受不了,袁尔莫没等他开口解释,已颤着身又厉声道:“我问你,你在笑什麽?”

  傅京华冷哼一声,将脸撇向一旁仍不开口,其实,傅京华根本不是在笑他,而是在笑自己与穆凊扬,竟然为了眼前这个人,葬送了彼此的深情。

  然而,袁尔莫或许是真的太在意他才变得如此暴怒,可在面对穆凊扬热丧不久,傅京华根本没有什麽理性的思惟空间,他无法体会出袁尔莫对自己的浓情厚意,也半分忆不起袁尔莫当初君子放手的恩泽,更不能接受袁尔莫这因莫名妒火所展现的失控行为,因此,他只是冷笑着,冷笑着,无惧的冷笑着,完全忘了在袁尔莫身前,身为奴仆身份的自己,也忘了这个青年将军不是穆凊扬,只是无礼、狂妄、放肆的冷笑着…直到眼泪轻轻掉了下来…

  “三爷…我好想你啊…”傅京华终於轻轻说了句…

  第卅八章

  “应祥…应祥…”连应祥忽地被人轻轻摇醒,双眼一睁,不是傅京华是谁?

  连应祥揉揉眼,迅速的翻身坐起,惊喜交加的瞧着他,自穆凊扬死後,傅京华的脸色一直很不好,但现在,透过房里蜡烛的微光,他的双颊竟带着精神朗朗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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