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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栖溯-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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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篱江水的那人,不一样。
和所有人那种半模糊的情况不同,那人的身边总是有一层淡淡薄薄的白雾围绕著。
那人回首,那层雾便盖住他的脸庞;那人伸手,那层雾便刻意朦胧那手指;那人说话,那雾便绕在那人的脖子四周里,让传出来的话有高有低,让传出来的声音雌雄莫辨,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要去刻意遮盖这个人的一切一般。
初时云萧不明白,可此刻云萧却似乎有点懂了。
那是一种太过刻骨铭心的感觉,强烈到连说出那人的名字都是个足够的刺激,刺激到只要一点点的沾惹上边,便会叫白咰回忆的万分深刻。
所以白咰从不敢叫那人的名,所以连在回忆里,白咰都不敢思念那人太过。
那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著。埋入血脉,穿肌透骨,和白咰早就紧紧地连在一块。
它扎的深、扎的久,早已成了白咰的一部份,一旦拔了起来,便会连血带肉让人活生生的疼。
它扎的稳、扎的准,硬死死地开在白咰的心头肉上,好不了也愈合不来,只能任由那伤口不停地淌血腐烂。
从来就不是想不起来,只是不想想起来、不愿想起来,也不能想起来……
云萧知道,从出来的那一刻便知道那人是白咰深入骨髓里的痛。
云萧明白,明白他不应该这样做,明白这件事不能全都归咎于白咰,可是除了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他才只有二十来岁,失去了挚友,失去了同伴,他所能的承受的压力早已超出他能负荷的最大范围。
有人曾经说过,当人在受到过度的外界刺激或伤害时,会有一种心里的防卫机制开始作用,藉著将内心不满的负面情绪发泄在其他对像上,用以减少因自我冲突而产生的焦虑与痛苦。
那是一种投射作用,一种想要让所有人也跟他一块悲伤难过的感觉,一种觉得只有他人跟自己一样难过才懂得自己的心情的感觉。
他痛恨白咰这么理智,厌恶白咰可以这么理性,是不是不甘自己的感受,所以便可以讲出这种不关己事的话?是不是他不明白这种难过,所以白咰才可以把话讲的这样漂亮?
太不甘,真的太不甘!为什么只有他必须要这样伤心?为什么只有他必须要忍受这样的痛苦?好恨好恨,他要让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样痛,要让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样难过,要让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样悲伤欲绝……
是啊!他是该让别人也常常那种滋味,应该要让白咰也体会一下这种痛苦!应该把这种悲伤欲绝的情绪让白咰尝尝!可是白咰实在是太坚强了,要怎样可以让他体会到最惨的痛?要怎样可以让白咰知道那种痛是非常难受非常难受的?
于是云萧想到了那人,想到了白咰的记忆,想到了把白咰最不想面对的一面拉出来让他体会体会也许可以让白咰难过。
云萧是成功了,目的达到了,只是说出口的那一刻,他也后悔了。
从来没有看过白咰那种样子,一瞬间发白的脸色脆弱的几乎不堪一击,他人仍旧站在他跟前,手还搀著刚刚被自己拨开的手掌,可却动也不能动。
好似有那么片刻,白咰全身的血液通通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张白到没有血色的躯壳在,他没有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脚,也没有发抖失措,只是慢慢地、很慢很慢地瞥开头,不发一语。
那是云萧第一次发现,原来语言真的全天底下最恐怖的利器,可以把一个人伤到体无完肤,原来无话可说的表情竟然可以这样苦,苦到连云萧面对白咰时都只能哑然失声,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反应才对。
一时之间情绪千愁百转,不知该怎样反应,他无意伤害白咰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聪明如云萧也只能选择瞥头后冲出此地,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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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带起一阵风,卷过了白咰的发梢向旁边而去,可白咰却没有拉住云萧,他只是那样傻傻地,楞楞地,动也不动地,站在那苍茫里。
白咰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脚麻了,手也麻了,心也麻了,只有那脑袋里的声音,异常的清楚。
明明还记得,却宁愿自己想不起来……
告诉我,此时、此地、此刻!那个把那双眼睛给你的人,他的名字叫什么……
叫什么?叫什么?叫什么呢?
耳边里还回荡著云萧嘲讽的声音,声声如响。
白咰忍不住将手覆在那双眼上,凄凉地笑了笑,其实云萧大可不必这样质问他,叫什么他又怎么会忘记?是谁给他的他又怎会不记得?这双眼的主人该是谁……他又怎会忘记?不想想起来只是因为想起来会太心痛、太难受如此而已。
舍不得啊!舍不得不想,怎样也舍不得,但又不能想的太过,想得太清楚,所以尽量避免,尽量不刺激,于是连回忆都是透过旁人再来回忆和那人的相处时光,于是连在记忆里那人都名字绝口不提。
为什么……他都已经做到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逼他在此时想起来?为什么……还要在这时戳他的伤痛?
想那人,是一种幸福,可想那人,也是一种痛苦……
不想那人,是一种悲哀,可不想那人,也是一种解脱……
幸福与悲哀,痛苦与解脱,谁能说,丢了哪一边,是比较好?哪一边,他都没有办法放得下,没有办法啊……
心,有一种紧紧缩窒的感觉,揪的白咰脸色发白,疼,真的很疼。
白咰垂手低头看著,双手交叠的手掌忍不住慢慢收拢后贴在自己的胸口前,他试著想给自己一点支撑,但却觉得眼前一片朦胧,怎样也看不清。
“我想你了……真的……想……”喃喃的话语低低的喊出,一声声,含的都是他千百万年来的苦楚,一句句,等的都是他思他念他怎样也忘不了的人。
天上一声炸雷响起,大雨轰然倾盆而下,淋在白咰身上,一滴一滴地滑落,分不清从脸颊上滑落的是泪还是雨,只知道大雨落地,淅沥淅沥,彻夜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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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大雨浇冷了整片大地,仿佛作弄人般,怎样也不肯停。
云萧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任著雨水浇淋在自己身上,举著脚,踏著一步又一步。
脑海里,上演著一幕幕曾经跟冯亦在一起的日子。
那些以往看不透的、想不明的、没注意的,现在却像是个影片到带般,嘲讽般地一次次清晰涌来。
那目光里的数字是一种到数计时,不断的增加是不是表示死亡也越来越近?
热唇草的歌声在唱著什么?匡啷啷的铁炼声是摇篮曲,睡下了,是否就不会再醒来?
为什么热唇草要选择冯亦作为亲吻的对象?热唇草,死人花,是不是献吻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知道死亡正跟在他们后头?
白咰眼神里的疑惑、梅丽雅玩味打量的举动、鸣土的低语、水漪的叹息、霜雪的警告……
现在仔细回头想想,似乎很久很久以来就一直不断的有提醒出现,似乎从来就不是毫无征兆,从来就不是,可……为什么他却从来没有好好留心过这些?
他明明有能力,有力量不是吗?
低著头看著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收回过幽灵图,驯服过双疫马。
他有办法让皇甫林在片刻之间火烧火灭,也有办法在银剡的利刃之下安然通过。他可以救好几乎死绝的魅彤,可以幻化隐山海啸让双疫重生成功,可以救回连双疫都束手无策的莫羽柔,可以舞出十景黄昏给嗜虫一份安息……
他可以展现一次又一次的奇迹,但独独救不了冯亦……
“小子!你撞倒了我们家老大了!”
呵呵……听起来很可笑不是吗?可事实就是这样这样不是吗?
力量力量~有力量又怎样?只因为冯亦是“绝对”的百分百,所以他便救不了他?只因为其他人是未及“绝对”的“断层”,所以他便可以展现这股力量?
“给老子站住!”
绝对是什么他不知道,断层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可这其中他到底用这股力量救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是因为这力量而存活了下来?又有多少人是因为他的力量而能够继续享乐过活?
他不曾拿这力量做过坏事不是吗?可为什么他会因此失去冯亦?为什么?为了谁?
“干!撞了人还想走?你给我过来!”粗鲁地揣过人大骂。
是为了他眼前的这个男子吗?被疼痛激起一丝的反应,黑色的眸子幽幽地沿著紧抓的他手腕的手往上看,渐渐地对清了焦距,看到了来人。
是这个本来该死在幽灵图的瘟疫肆虐下,但却因为他提前回收幽灵图,所以现在正活绷乱跳但却以偷抢拐骗为主的彪形大汉?
“小子,你撞倒了我,你说,该怎么办好?”
还是在他耳边的这个人?是这个本该死在双役马下可没死,到刚刚为止都还喝令著提棍教训他人的眼前人?
“嗳!快瞧!有好看的!”
“唉呀!朝老大又盯上人啦?”
“看那模样,八成是外地来的!”
“啧!算他倒楣!”
抑或者……是旁边这几个正不断地看著、说著、笑著、打量著自己,不断嘲讽讪笑的街道行人呢?难听的、难堪的的耳语进进出出,仿佛里每个人都在不屑!都在嘲讽!
云萧抬起的眼慢慢地、流转地,巡过所有人。
每看一个人,他们的对话就清晰的出现在他耳边,每巡一个人,他就可以如数的数出那人一生的所作所为,每望一个人,他的脑海里便清楚地告诉他,这里头到底有多少人早该逝去,但却又偏偏还活在这世上。
看得越多,想的越多,明白的也越多,然后突然地,云萧……很想朝天大笑。
呵呵……呵呵……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不是吗?
上天啊!告诉他吧!他可是为了救这样的人所以才牺牲冯亦的吗?他是为了让这种的人活在这世界上所以才让他最好的朋友去死的吗?
为什么这样的人可以活?为什么冯亦却要死?为何天能让自己救他们?为何天却不肯让自己救了冯亦?
为、什、么、呢?!
一股愤恨的情绪从心里熊熊烧起,他恨、他怒、他完全不解!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像这种的人就可以活?为什么像冯亦那样的人就非得死?
不公平啊不公平!!这个世界怎么可以这样的不公平?这个世界怎么可以让这么多的这种人活下?这样的人……又凭什么值得他拿冯亦来换!!
莫名地,一种疯狂的想法爬到了云萧的脑子里,忽然间有种想要掐碎一切的冲动在。
是了!要这样的世界能干什么呢?如此不公平的世界,如此腐败的世界,如此要拿冯亦来换这种人的世界,不如就干脆一点,全、都、毁、了、吧!
是了!他早该想到、早该知道的、早该这样做的不是吗?!
天下为殉!天下为殉!
冯亦,你说,我就把这可笑的世界通通都送给你陪葬,好不好呢?
“妈的!老子说话你到底有听没有?”一声怒吼来自前方,来人一把提起云萧的衣领,毫不客气的往前猛拉。
云萧既不推阻也不闪躲,或者说他的理智早已经焚烧殆尽。
他顺著自己手臂上的手调整著目光顺游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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