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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城草-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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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片刻,还是陈钺丰开口道:“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羽宗点点头,又对洪毓秀打了声招呼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洪毓秀对透过玻璃,看着寒夜下渐渐远去身影的陈钺丰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很正常,不过时间到了,他总会愿意告诉你的。”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陈钺丰才收回目光,吩咐司机道:“开车吧。”
☆、就是那样。
等陈羽宗回到房间,米绪已经盖着被子睡下了,陈羽宗洗了澡也躺上了床,方才的旖旎热情随着冷风呼呼现下已经散了个干净,黑暗中,两人静默地躺了一会儿,米绪忽的翻了两个身像只无尾熊一样的抱住了陈羽宗。
陈羽宗身上还有点凉,米绪却是火热的,他用体温捂掉陈羽宗带着的寒气,仿似随口问道:“他们明天就走吗?”
陈羽宗也抱住了他:“嗯。”
“今晚住哪里?”
“别的地方。”
陈羽宗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陈钺丰和罗珏当初在U市住过的房子,离婚后陈钺丰和陈羽宗就搬走了,但是这里并没有卖掉,在那里读完了三年初中,在陈羽宗高中时,陈钺丰去了A市工作,并在那里再婚,陈羽宗不想一起去,但是他一个人住原来的房子又太大了,于是陈羽宗就搬了回来,陈钺丰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只让人提前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一下,而他每次回U市都是和洪毓秀住到另一栋大房子里去,虽然对方没有明确表示,但现在这套房子已经等同于留给陈羽宗了,两人也算是心照不宣。
米绪揽着他腰的手慢慢往上,在胸膛处徘徊了片刻后又划过脖颈,最后停留在陈羽宗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摸。
陈羽宗疑惑道:“干什么?”
米绪一边暗骂这脸小的一巴掌就捏住了,一边仔细的感受着手指下的皮肤:“我看看有没有浮肿,牙还在不在……”
陈羽宗恍然,略无语道:“他们不会这样。”陈钺丰很少会过问陈羽宗的私人生活,更徨论对此采用什么暴力阻挠。
米绪想到那两位家长,他觉得陈家的相处方式都很是非主流,但要说互不关心那也不像,明明只是路过,要真不惦记何必冒着大风大寒的半夜来只为见上儿子一面,还得透过后妈传信,说到底只是高冷的不好意思拉下脸而已,而陈羽宗,他却不是记恨也不是拿乔,应该只是习惯了,习惯独立,习惯一个人。
米绪难得有点怅然若失。
陈羽宗听着他叹气,不由问:“怎么了?”
米绪道:“你这儿好办,但我那儿难度就大了点,腿脚断了还能办个残疾证,这要打碎了牙可吃什么都没味儿了,我啥时候得先去牙科咨询咨询,你说,烤瓷的好不好啊?”
陈羽宗:“……”
接着米绪就觉下巴一紧,一人凑过来吻住了他,把他嘴里都摸索了个遍后这才退出来道:“牢着呢,断不了。”
轮到米绪:“……”
……
然而原本打算隔天就要走的陈氏夫妇最后却因一件事儿耽搁了下来,因为陈羽穹病了。这事儿他们通知陈羽宗也是隔了几天,米绪正好也在,所以自然提着东西一道去探望了。
进门的时候福福正躺在儿科的病床上吃药,洪毓秀就坐在一边,瞧着两人立马站了起来,福福见到陈羽宗也高兴得厉害,但他还病着,于是一喜一悲间全化成了委屈,可怜巴巴的喊了声“哥哥”。
陈羽宗一如往常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问起了福福的病情。
原来陈羽穹这回也和父母一起来了U市,当晚因为开会的急没有带他,回来后得知他们去见了陈羽宗,福福深受打击,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着了凉,总之第二天一早就发起了高烧,连住了两天院这热度才下去了一些,但整个人还是恹恹的。
福福又转向米绪,不禁一愣,接着道:“咕噜咕噜!”待对上他手里的东西,更是兴奋:“变形金刚!”
米绪点头:“好眼力!”
洪毓秀看着两人热络地聊天,福福精神不好,大多都是米绪在说,但福福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都亮了起来,洪毓秀又回头去看陈羽宗,却见陈羽宗也是微笑的,这笑容她们和他相处了这么些年却是见过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然而她和身边的这个孩子遇上了两回,两回陈羽宗却都是这样的表情。
洪毓秀思忖了片刻,什么也没有说。
之后的几天,米绪又去看过两次陈羽穹,这孩子非常聪明,能看得出他被洪毓秀约束得很严格,但是母亲一不在,活泼好动的本性又会暴露出来,米绪和他一见如故,两人非常有共同话题,思维频段也常常能贴合到一起。
用米绪的话来说:这孩子大有前途,毕竟能跟的上自己智商的人并不多。
米绪也见过一回陈钺丰,在病房外,他刚来对方就走了,陈钺丰和陈羽宗很像,比跟罗珏还像,他似乎也见到米绪了,脚步一顿,米绪挺了挺背以为对方要说什么,谁知,这位老爷只看了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不过那一眼还是让米绪有点腿肚子转筋。
福福的病不严重,没几天就出院了,但是既然行程耽误了下来,听陈羽宗的意思陈钺丰一家就打算留在U市过年了。
除夕夜那天,米绪吃了饭洗了碗又陪他妈熬了会儿电视后就急忙提着垃圾出去倒了想回去上网,谁知走到门边就被扯到暗处抵住了。
米绪吓了一跳,以为又是啥小兔崽子来找自己麻烦,待瞅到对方的脸才不由惊讶:“你怎么来了?”
米绪以为这时节陈羽宗一家就该和和乐乐的聚在一起,最多和以前一样同自己在网上聊聊。
陈羽宗却只道:“来看看。”
陈羽宗没说上楼,米绪也没邀请,要不然这进了门,保准一半的时间都是被他那亲妈给嘘寒问暖耗了的,于是两人就着这个天气靠在墙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吹风。
米绪凑到陈羽宗耳边问他:“你有什么新年愿望?”
陈羽宗反问:“你呢?”
米绪不快:“上回也是我先说的,这回到你了。”
陈羽宗道:“我和你一样。”
米绪莫名:“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
陈羽宗说:“那你是什么?”
米绪:“我没有了,不告诉过你了么,老的都实现了!新的还没想到!”
陈羽宗:“嗯,就是这个。”
“哪个?”
就在米绪追问的当口,零点的爆竹声响了起来,陈羽宗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忽然俯身吻住了米绪,米绪愣了下,也热情地回应了起来,热情得连陈羽宗的嘴唇都咬破了,一如当年在这个地方做过的相同的事,直到一旁又传来脚步声,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了开。
米绪整了整自己乱七八糟的衣裳,然后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先对陈羽宗挥了挥手,又对站在不远处的某个又巨了一圈的身影挥了挥,哼哼道:“新年快乐啊~”
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吼:“妈妈!!!就是他们!!!我没有骗人!!又来了!!他们在……**&%&……”
没多时则是一个女人的怒骂:“哪儿有??你怎么老吹牛呢,大过年的还想骗什么吃的喝的?再吹牛打你!”
而米绪回到家洗漱后就睡了,然而睡着睡着他忽的又张开了眼。
他想到陈羽宗对他说过的新年愿望,去年是“我和你一样”,今年则变成了“就是那样。”
那到底是怎样?!!
一样……那样……
米绪的愿望已经达成了,而今年,米绪说自己没有愿望……
所以陈羽宗的愿望难道就是——满足米绪的一切愿望?!让他想不到愿望可许?
卧槽!
米绪怔然之后猛地拿被子蒙住了头,如果真是如此,真亏这人说得出口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要没体悟出这丫不就是对牛弹琴了么?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细心太善解人意了!想想还真是困扰。
算了,想改也改不了了,勉强凑合着聪明下去吧。
米绪为难了一会儿,迅速地睡了。
********
新年过去就迎来了新的学期,这也是陈羽宗在U大的最后一个学期,他的毕业设计早就已经开始筹备了,哪怕白天要去御仁实习,偶尔还要给林又辕帮忙却也依旧游刃有余。
三月,陈羽宗的生日也到来了,两人本想如米绪那样悄悄的过,但是谢亦骞这回不答应了,硬是拉着陈羽宗包了个场子,说是不爱搞践行那套,这就当提前给他欢送了。
那天夏淼淼、高梵都来了,葛妈也去了,场面难得热闹,陈羽宗也算是配合地留到了结尾,还喝了点酒,如果不是最后米绪被灌倒了,在那儿又唱又跳,还要给大家来一个拿大顶,估计这会是一场非常值得人怀念的聚会。
四月,新一届的大学生建筑设计大赛又开始了,建筑系又有了新的人才参加,听面条儿说这回几个可谓是参赛专业户,就奔着这个奖项去的,誓要再捧一个金杯回来,但是就论坛上的意思,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渠道,几年甚至十年内都再出不了一个陈羽宗。米绪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五月,陈羽宗的毕业设计完成了,在此之前就有不少人多方打听想一睹为快,只是却苦于勘破无门,陈羽宗把文案样稿都提前传送给了奥兰多教授,得到了他的大加赞赏。
而米绪也重新回到了天使之家的忙碌前线,又开始和那些小兔崽子们战斗了。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米绪就被拖了起床。
他顶着一头杂毛不爽地看着给他穿衣服的陈羽宗,恨恨地说:“你知不知道‘人性’两个字怎么写?”昨儿个还想着好不容易能得几日休假,就不小心放纵了一把,被这位折腾到半夜才刚刚睡下,米绪只觉得自己不过眨了眨眼,没想到又被挖了起来,现在这下半身还都是麻的。
陈羽宗扶着米绪下床,知道他难受,于是全权替他擦脸梳洗,又蹲下身给他穿鞋系鞋带,直到弄好了才拉着人慢慢出了门。
米绪茫然地随着他捣鼓,直到坐上了一辆大巴,望着窗外不断后退远离U市的景物时,米绪才猛地清醒了过来。
瞥了瞥一旁的行礼,他犹豫又兴奋地说:“你这是后悔了?要和我私奔?!”
☆、你会记得……
陈羽宗整了整米绪后脑勺翘起的头发回道:“难得有时间,就想出去走走。”
陈羽宗带米绪去的地方算不得什么有名的风景区,但小桥流水江南韵味却是一点也不失,长假的热潮刚过去,游客非常少,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是近晌午了,放眼望去,青石板的小路蜿蜒,被几座横卧的石拱桥相连,两旁柳树的细条软软的垂下,任天上的日头将穿梭其内的橙光切割的零碎金亮。
春日,暖阳,涓涓细流,最美不过这样的景致。
在车上靠着陈羽宗睡了一路,虽然浑身还有点酸痛,但米绪已经精神了不少,两人选了一家农家菜馆走进去,这里的海鲜比U市的好,老板娘说还可以自己去后面的鱼塘抓,米绪一听就想兴致勃勃地卷袖子,但屁股还没离凳又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迟缓地坐了回去,然后给陈羽宗丢去了一个含蓄矜持源远流长的眼神。
陈羽宗机敏地接下了,默默撸起袖子抄了一边的渔网朝后院走去,没一会儿手里就提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石斑鱼交给了老板娘。
不多时鲜嫩的海鲜上了桌,吃的时候,米绪用筷子戳着鱼尾巴道:“不是我说,如果这回我没有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而行动不便,爷的水性绝对非同凡响,别说抓条鱼了,就是捞艘沉船上来那都是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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