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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尸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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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按一次,如果还没有人应我们就用钥匙开门。”梅森说。 
  德拉又按下门铃,大约10秒钟过后梅森把钥匙插进锁孔,门栓轻轻划开了,梅森扭转门柄,门打开了。 
  “现在,是用手电筒还是……” 
  “打开灯,”梅森说,“用手电就意味着我们来这儿是偷偷摸摸的,而偷偷摸摸的来访就会表明我们心里有鬼。不论如何,德拉,我们在一场对对手一无所知的赌博中已经叫牌了,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们的赌注很高吗?” 
  “千真万确。”梅森一边说,一边摸索着灯的开关。 
  门厅一下子充满了光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鹿角和灌木做的帽架,地毯和两把树皮椅子给房间带来了一种质朴的感觉。墙上悬挂着一面椭圆型的古老的大镜子。强烈的上等烟草的香味萦绕整个空间,好像这里的主人总是在吸烟斗似的。 
  梅森走进左边的一扇门,打开大起居室的灯,德拉·斯特里特一路跟着他在房子里穿行,每走进一个房间就打开那里的灯,直到整座住宅都灯火通明。 
  “现在该做什么了?” 
  “表面上,”梅森说,“我们只是在代表代文浦夫人处理事务,实际上我们是要找到一封可能被藏在什么地方的信。问题是究竟藏在哪儿了呢?” 
  “这事儿看上去可真蠢,”德拉说道。 
  “什么事儿?” 
  “写一封如果他死亡就呈交给当局的信,却把那封信随便放在什么地方而不寄出去。” 
  梅森点点头。 
  德拉·斯特里特接着说:“他一定对那封信的交寄做过某些安排。” 
  “没错儿,”梅森对德拉说,“这就是我们要从办公桌开始搜查的原因。” 
  “我还是不大明白。” 
  “我们是在执行我们当事人的愿望,实际上,是我们当事人的指令;至少我们得搞清楚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森拉开秘书桌的抽屉,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各种各样的文具,在桌子底层的一个抽屉里有整整一厚摞信件装在夹子里,上面写着:“归档”。 
  梅森扫了一眼信的日期,说:“爱德·代文浦的秘书似乎并不急着把这些信件归档。” 
  “可能她是想等到有足够的信件才去存档吧。” 
  梅森试着拉开右手的抽屉,发现所有的抽屉都上锁了。 
  “有锉刀吗,德拉?” 
  “你是想撬锁吧?” 
  梅森点点头。 
  “头儿,我们有权利搜查吗?” 
  “为什么没有?”梅森反问道,“我们是在为那位寡妇查找文件。” 
  “这好像属于……嗯,好像我们在侵犯别人的隐私。” 
  梅森接过德拉·斯特里特递给他的锉刀,开始撬锁。几分钟之后弹簧“喀拉”一声弹开了,右手的抽屉全部打开了。 
  “那些属于个人物品。”德拉·斯特里特尖锐地说。 
  “我知道,”梅森说,“但是我们只是专门在找……这是什么?” 
  “当然是个保险匣。”德拉说。 
  梅森晃动着保险匣,“好像里面只有一份文件,”他说,“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德拉,不管你怎么想,我的好奇心已经远远战胜了我的顾虑。我想你身上没有像发卡那样的东西吧。” 
  德拉摇摇头。 
  梅森试着把锉刀的尖部捅迸锁孔。“我需要一个比这锉刀还小的工具,一小段硬铁丝就行。” 
  “你从哪儿学到的这门技术?”德拉问。 
  梅森咧嘴笑了,“有个当事人教给我的,这是我为他辩护一起盗窃案得到的惟一报酬。” 
  “你一定使他无罪开释了吧?” 
  “他的确是无罪的。” 
  “是呀,我想也是,”德拉说,“他一定是在函授学校学到的溜门撬锁的技术。” 
  “事情就是很奇怪,”梅森说,“他的的确确是无罪的。撬锁是他过去的不光彩记录。噢,这有个曲别针,硬度够了,现在只需要把它掰直,好……从后面插进去,轻轻旋转……嗯,好了,德拉。” 
  梅森打开保险匣的盖子,拿出一个厚厚的马尼拉信封。在信封背面,潦草却字迹坚定地写着:“在我死亡的时候打开,信的内容呈交警察局”。下面是落款“爱德·代文浦”。 
  “现在,律师先生,”德拉说,“也许您可以给我讲讲法律条文吧?这封信是寡妇的财产吗?它属于警察局还是属于它所在的桌子的使用者——秘书?” 
  “我们要看一下内容是什么,”梅森说,“然后我就能回答你提的问题了。” 
  “也许先回答问题会更好一些。” 
  梅森微笑着摇摇头,“在确定我们的责任之前我们必须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德拉。” 
  梅森走到厨房里,给茶壶装满水,打开炉子上的电打火。 
  “您简直是宾至如归呀。”德拉说。 
  梅森笑了,说:“常言道,盯着的锅永远都烧不开,咱们最好到办公室里多转转。” 
  梅森又返回到办公室,仔细地搜查爱德·代文浦的办公桌,翻阅文件,读信,拉开抽屉。 
  “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吧?”德拉问。 
  “我想让这些人物在我的脑海里定定格。迹象表明代文浦十分信任他的秘书,很明显她能开出支票并且签字。在天堂的银行里有一笔1291美元的余额。有趣的是,尽管这里的某些信是写明给爱德·代文浦夫人的,而实际上却是爱德·代文浦先生做出答复,声明他妻子做什么,不做什么。” 
  “那么……” 
  “很明显他并没有跟他妻子商量,”梅森接着说,“复写纸上的回信表明,有几次信在收到的当天就回信了。” 
  “也许他用长途电话跟他妻子联系?” 
  “上个月所有的电话费只有23美元95美分,”梅森说,“还包括联邦税收。” 
  德拉·斯特里特说:“他担心他妻子可能会谋杀他,所以他就不得不离开,以使自己不至被杀死。” 
  梅森扬了扬眉毛。 
  “为什么做这种表情?”德拉问,“你是不是怀疑那不是自然死亡?” 
  “为什么不怀疑?”梅森反问道。 
  “可是,天哪,那么我们在这儿干什么?” 
  “我们在保护代文浦夫人最大的利益,”梅森说,“但是有一些事情我们不能做,我们不能隐瞒或篡改证据,但我们在没有看到证据之前就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证据,对吧,德拉?快点儿,水可能开了。” 
  梅森又回到厨房。他小心翼翼地把粘好的信纣口用水蒸汽薰开,把手探进去,取出信纸,打开。 
  德拉·斯特里特尖利地倒吸了一口气,伴随着茶壶持续的蜂鸣声。 
  “哈,找到了,”梅森欢快地说,“6张完完全全的白纸。” 
  德拉·斯特里特随手关掉了茶炉,眼睛还盯在白纸上。 
  “这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德拉问道,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你认为会有什么秘密的书写方法吗?” 
  梅森挪开茶壶,把其中的一页白纸放在仍旧微红着的茶炉上方,仔细地烘烤加热,然后举着这页纸,不断变换着方向好让灯光从各个角度都能照到纸上。 
  “当然了,”梅森说,“可能有一种只有碘汽才能显示出来的秘密写法,但是我们不敢那样假设。” 
  “为什么一个人愿意给自己制造这么大的麻烦,留下一个信封,指明要在他死时打开,可里面除了白纸之外什么都没有呢?” 
  “那,”梅森干巴巴地说,“咱们必须得找个答案了。” 
  “怎么找呢?” 
  “办公室里有胶水吧,德拉?” 
  德拉点点头。 
  梅森说,“好吧,我们把这封信封起来,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我最好还是别留下指纹。” 
  梅森把信封盖儿在温热的茶炉上烘干,回到办公室,小心地封好,放回保险匣内,把保险匣重新放回抽屉,然后又用德拉的锉刀锁上了右手的抽屉。 
  “头儿,你是否以为……”德拉说,她有些犹豫。 
  “以为事情有点太凑巧了吧?”梅森问。 
  “对,有点儿。” 
  “是太凑巧了,”梅森说,“爱德·代文浦死了,然后……” 
  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叫起来:“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你们是谁?” 
  梅森转过身。 
  一个身材高挑、相当漂亮的女人站在门口,突然一转身又跑出去,根本没有等他们回答。梅森听见她跑走的脚步声,然后是起居室里拨电话的声音。 
  梅森对德拉咧嘴一笑,起身走到桌子前,从电话上拎起听筒。 
  他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分机上说:“接线员,给我马上接警察,情况紧急,我是美宝·诺格,现在在科莱斯弗车路代文浦住宅,有人在这儿抢劫,马上叫警察来。” 
  梅森放下听筒,他听见前门“咣当”一声响。 
  德拉·斯特里特扬起眉毛说:“警察?” 
  梅森点点头。 
  “他们多长时间能到这儿?” 
  “很难说,大概不会太久。” 
  “我们逃走吗?” 
  “当然不。我们留在这儿和他们谈谈。” 
  梅森舒舒服服地坐在爱德·代文浦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点燃了一支香烟。 
  “头儿,”德拉·斯特里特紧张地说,“咱们为什么不从后门逃出去?” 
  “我们租的车子停在前门,”梅森说,“那个年轻女人肯定已经把车牌号记下来了。正是由于刚才车子停在那儿,车灯开着,她才这么静悄悄地进来。她肯定是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的。刚好我在分机上听见她报了自己的姓名,她叫美宝·诺格,是代文浦的秘书。德拉,我们一定得留下来,而且要镇定自若地留下来。我们别无选择,想想看吧,我们在这儿可留下了不少把柄呢。逃跑就百分之百意味着我们是畏罪潜逃。” 
  “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里总有一些我不喜欢的地方。”德拉说。 
  “到目前为止,”梅森说,“我们应该做的事都做了,现在试着放松些吧。” 
  “什么意思?你……” 
  正在这时,他们听见警笛声由远及近。 
  梅森说:“肯定是警察来了,服务可真不赖呀。保持安静,德拉,他们可能有点紧张,没准儿很容易就扣动扳机。” 
  他们听见前门打开的声音,说话声,重重的脚步声。一个上衣口袋里插着枪套的男人谨慎地把头探进房间里,喊道:“把他们抓起来!” 
  梅森在转椅上稍稍向后靠了靠,拿掉嘴里的香烟,向空中轻轻吹了一口烟雾,说:“您好,警官先生,请进来坐吧。” 
  那个警察仍旧站在门厅里,手持着枪问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梅森回答说:“我是佩里·梅森,律师。这位是我的秘书斯特里特小姐。我来这里代表爱德·代文浦先生的遗孀处理事务。” 
  “他死了?他死了?”那个女孩尖叫道。 
  梅森点点头。 
  “那他一定是被谋杀的!” 
  “嘘……”梅森警告说,“你肯定是受了刺激,但是你不能这样妄下断语。” 
  “你是代表代文浦夫人吗?”警察问。 
  “是的。” 
  “有授权证明吗?” 
  “她把这里的钥匙给我了,”梅森说,“还有一封委托书。” 
  梅森随意地拿出委托信,递给警官。 
  那位警官看着美宝·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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