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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2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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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九枫突然扑哧一笑,冲着门外叫了几声。马鹞子应声出现。“我是个童子男,
这些事全不懂。”杭九枫装得像极了。马鹞子说:“很容易,男人是门闩,女人
是门闩套。”“我要看看你做的门闩,她做的门闩套!”马鹞子疑惑地将杭九枫
看了一阵,终于轻蔑地一伸手从底下抄起圆婊子,三步两步地走到床边,捧着圆
婊子的两只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依次尝了好几遍。马鹞子边做边说,一般时
候,男人总是性急,十分力气用足了九分,留着剩下的那点精力与兴致,再去身
上其他地方周游。其实这是最没趣的,最有趣的是,十分时间里,用七到八分来
做神仙一样的四海云游,剩下来的时间就像一个人出外多年最终回到家里,再破
的屋子也会生出无限的幸福。接下来,马鹞子又将圆婊子的身子摆给杭九枫看,
特别是耻骨上面的那块硬茧。他说,凡是得男人宠的婊子,没有不长硬茧的。相
邻的罗田、浠水、蕲春几个县的妓院,马鹞子全去过,只有圆婊子是天生当婊子
的料,这么多年了,身上的骚水还在一汪汪地往外流,好比一只长年不断流的泉
眼,四周长满青苔,又硬又软,又糙又滑,一遍下来不叫十声好,也要叫九声半。
马鹞子正要来真的,杭九枫不早不晚地叫起来:“让她挺起腰来!让她将玩
杂技的腰挺起来!”
圆婊子翻身爬起来,妩媚地瞟了杭九枫一眼,将那水蛇一样的腰肢一点点地
向上挺,四肢着地后,还能将头从裆里伸出来,冲着马鹞子不停地笑,不停地伸
缩舌头,并且轮番眨着两只眼睛。圆婊子的样子让马鹞子迟疑起来。“马队长是
担心要多出十块银元,还是害怕输给婊子的男人太没脸面?”“你才会输给婊子!”
就像街上那滚铁环的游戏,马鹞子站在那里成了一根不断往前推进的竹棍,弯成
一道肉圈或者是一团肉球的圆婊子就是那周而复始的铁环。快也好,慢也好,左
右也好,上下也好,无论马鹞子如何变换,铁环一样的圆婊子总是如影相随,有
日寸,那拱桥一样的腰身似要塌下去了,转瞬之间又变得更高更有弹性。几经反
复,从圆婊子身上溜下来的马鹞子成了一摊泥,瘫坐在椅子上。意犹未尽的圆婊
子,先是抬起左腿,伸在空中,随后又将右腿抬起贴着左腿一齐伸向空中,轻盈
地做了一个倒立,这才笑盈盈地站起来:“马队长可是有言在先了,只要输给我
了,就不再打扰我的客人!”马鹞子像苕了一样,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穿好衣服的圆婊孑扭着腰正要离开,杭九枫突然放声大笑:“马鹞子,你这
样子比见花谢的男人好不了多少。我不要你的报答,现在就教你一个绝招,下一
次圆婊子再与你玩这种滚铁环一样的把戏时,绝对用不着担心要花十块银元。杭
家人比你高尚,从不沾婊子的边,不然我就当面做给你看。我告诉你,你听见了,
相信了,以后不要在老子面前逞能就行。”
马鹞子情不自禁地凑拢来。杭九枫附在他耳边说了一通。
“这是你想出来的?你不是童子男,童子男想不到这些。”
“你又在小看杭家男人,这样下去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马鹞子的大惊失色引起圆婊子的好奇:“他教你什么办法?”
“他要我去找个剃头匠,像剃头一样将屁股前后的毛全部剃光。三天之后,
就会长出一层硬毛茬。到时候,要不了三招,你就会躺下来求饶。”
初听这话,圆婊子没有在意,一会儿她就变了脸色:“那不成了扎人的胡颓
茬吗?”
杭九枫再次大笑起来:“女人身上除了脚掌,还有哪个地方经得起男人的胡
须茬扎几下呢?”
马鹞子走得灰溜溜的,当着杭九枫的面,竟然输给了一去不回头的圆婊子。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你有体会了吧!”马鹞子再来时,杭九枫故意说,
“你应该去天门口听听董先生的说书,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美人计只能用在后面,
开头是百分之百必须用苦肉计的。”
“据说共产党极其古板,连与妻子以外的女人勾搭都不允许。”马鹞子咬牙
管束着要发火的性子,没有边际地说,“若是这样,他们拉你进去做什么,难道
是想自己往自己脸上抹屎?”
“马队长,你真的以为我是共产党?那会误你的大事!共产党哪会要我这样
的人!说好听点,我不过是杭家第三代长孙,说得不好听,只是一个硝臭狗皮的,
上街不能走中间,看人只敢用上眼皮。共产党要我只有一个用处,不用枪也不用
炮,暴动时将我推在前面,直往县国民政府的大堂上走。这一身的烂肉,吓不跑
你们,也会熏得你们满地打滚。那天在外面我是乱喊!杭家男人都这样,见到好
看的女人身上就来劲,就想让人家将自己记在心肝上,一辈子也忘不了。马队长
呀,你我都是没有吃过大猪肉,只见过大猪走路的人。县城也好,天门口也好,
都还没有可以杀头砍脑壳的共产党。别的地方,抓到共产党往刑场上押送时,那
些将死的人一个个英雄得很,又是唱歌,又是喊口号。男的围着长围巾,蓄着西
装头发,女的穿着背带裤,短发上扎一只小红花,脸上的白用不着我说,就是男
的,鼻子两边也像搽了雪花膏。我杭九枫一不会唱歌,二不会喊口号,脸也不白,
脖子也不细,共产党要我有屁用!前些时过中秋,六安城里杀了一个男共产党,
我亲眼看见他在吃枪子前大声念诗:生命贵得很,爱情价好高,若想闹革命,头
和卵子都不要!共产党连爱情都不要,还能替你想办法对付一个身怀绝技的婊子?
我是小狗坐在粪堆上,假充大狗。你在街上用鞭子死命抽我,我不会计较。你不
过是想让那漂亮女人明白,自己才是县城里说一不二的霸王。今日你我两条光棍
对着敲打,赢了也不过是放在墙角的打杵——白硬白翘,输了也少不了一两女人
身上最嫩的肉肉。就将我说的话当做放屁吧,若是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你可以照
旧将我当做暗杀马镇长的嫌疑犯。反正抓我时也是这个罪名,审成真的,你杀了
我,审成假的,你就放我回天门口去。我不说自己是共产党,你也不要这样逼我
了。”
马鹞子将眼睛翻得又大又白,张开嘴巴想喊又没出声。
剩下杭九枫一个人,时间突然变慢了。等了又等,终于有士兵跑来,抱手的
抱手,扯脚的扯脚,转眼间就将杭九枫拖进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还没站稳,数
不清的鞭子就像雨点一样落在身上。
从进到出,杭九枫记不清自己苦熬了多长时间。头几阵疼痛最让杭九枫受不
了,一次次地冲着马鹞子尖叫,要他学自己平时杀狗,从嘴唇开始动刀,到后蹄
收刀,剥下来的皮子仍是一条狗,中间那赤条条的身子还能叫、还能咬人。为了
不让心气垮下来,杭九枫所说的话全是最凶的。杭九枫从第一次昏迷中醒过来时,
耳边响着那个报信人的声音。那人要马鹞子下手不要太重,防止杭九枫实在熬不
住了,舌头一转,开口胡乱咬人。杭九枫与被马鹞子毕恭毕敬地称为萧队长的人
对了一次目光。那萧队长的眼睛像一口古潭,看不清里面藏的是龙还是蛇。杭九
枫横下心来死死认定,既然马鹞子不敢将自己置于死地,其他种种难受总是可以
熬过去的。一旦熬出了头,就能看到好日子了。萧队长走上前来喝问杭九枫,到
底干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杭九枫回答得理直气壮,因为自己的确没有杀人。
萧队长拿起一根皮鞭,还没摆开架势,就被马鹞子接了过去。马鹞子也没动手,
转身将鞭子交给一个五大三粗的士兵,他狠命地抽打杭九枫,另一个士兵在一旁
点数。已经过了六十整,杭九枫仍咬着牙不让自己将疼痛喊出来。杀了许多狗,
杭九枫太有经验了。那种到死也不吭声的狗最让人害怕,就连一旁帮忙的人也都
心惊胆战地老想快点收手。杭九枫不叫也不挣,挥鞭的士兵抽到六十下时,就没
有力气了。杭九枫越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马鹞子越是觉得这正是共产
党特有的宁死不屈。萧队长却认为马鹞子没有真正了解共产党,若是了解了共产
党,哪怕杭九枫将共产党三个字写在脸上,他也会明白那不过是鬼画符。
遍体鳞伤的杭九枫被人抬回牢房,斑斑血迹就像圆婊子手指上的红瓶桃。躺
在地铺上,杭九枫让自己一个劲地想,一旦出了这牢门,就去找圆婊子,向她要
些红瓶桃送给阿彩。即使这样,那些渗入体内的疼痛,也没停止往外释放。最早
抽在身上的皮鞭滋味杭九枫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马鹞子将士兵手里的皮鞭夺
过来扔到一边,不无得意地警告他,如果还不招供,就要“熏腊肉”,接下来是
“灌猪肠”,再往后是“烫豆糕”,最后还有“捆皮油”。猛一听这些过年时才
会挂在大家嘴上的名堂,杭九枫还挺神往的。马鹞子皮笑肉不笑地问他,知道不
知道腊肉是么样熏的,猪肠是么样灌的,豆糕是么样烫的,皮油是么样捆的。杭
九枫挺着腰杆,神气活现地说,皇帝娘娘见不到,难道还见不到女人吗!他如数
家珍地告诉马鹞子,在天门口,年年都是由雪大爹等几家富户带头,一进腊月就
开始杀年猪,两百来斤的肥猪,少说也要杀出一百五十斤净肉,取下前胛后胛,
挂在室内向北的墙壁上,年前年后吃新鲜的。其余猪头猪脖子猪屁股,全都放进
缸里,撒上大粒子盐,腌上十天半月。哪天有太阳出来,哪天便起缸,晒上几天,
不等上面的咸水完全干,便挂到灶后的梁上,要吃就取下一块,不吃的就挂在那
里熏着。与熏腊肉不同,灌猪肠是细活,屠夫把大肠小肠从上到下连捋几遍,挤
掉里面的屎尿,用长长的铁顶针顶着大肠的一端,一手握着肠子,一手握着铁顶
针,呼呼几下,里变外,外变里,一根肠子就翻了面。翻小肠不能用铁顶针,要
用做挂面的长筷子。然后蒸上几斤糯米饭,摊在簸箕里,用那两尺来长的竹筷子,
将雪白的糯米饭,一团团地捅进肠子里。手巧的女人,加上好运气,会将一根肠
子从头灌到尾。如果没有运气,手再巧也会将好生生的一根肠子弄成几截。灌好
的猪肠要挂在大门两边,白天掇出来,夜里掇进去,总是要到正月十五以后才能
一截截地切下来,或蒸或炒。烫豆糕要复杂得多,用料上,绿豆不可少,黄豆不
可少,饭豆不可少,籼米不可少,糯米也不可少。选准天晴的日子,将这些东西
用水泡上两天两夜,泡好了,混在一起,用细齿磨子磨成浆。浆磨好了,搭伴的
两个女人,一个坐到灶后,将金黄色的松毛柴塞进灶膛里,不紧不慢地烧。另一
个站在灶前,舀起浆汁,沿锅边旋转着倾倒下去,烫成一张圆圆的薄饼,揭起来
随手一卷,趁着下一勺浆还没烫好,赶紧切成半指宽的细丝,摊在簸箕里。切好
的豆糕也要晒,豆糕不是菜,在水里多煮几滚,放些腊肉在其中,就是一顿好吃
的早饭、午饭或夜饭。
杭九枫越说越有味道,马鹞子一次也没有打断他的话,等他说完了,马鹞子
才对士兵们说,抗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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