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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第09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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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竟先自飞红了脸。好像要扯衣领遮遮脸角似的,她又说,别以为我好作兴你,要不是娘说了,我才不理你呢。
姜兴奋得想拉她的手,但满手的粉笔灰,他结结巴巴地想说什么,结果什么也没说出,只像匹小公马那样咴咴地叫了两声。
在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姜就像热窝上的蚂蚁了。上课走神,领读出错。一种甜蜜的激动冲撞得他头脑发晕。小荞的牙齿和笑容不断地在他的眼前闪现,他恨不得一下跳到夜晚去。
上次在他的房里,他已经成功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居然眯着眼,让他握着。他先是装做不经意地一擦而过,再飞回来,握住她一点点,再握住一半,再把她的手全部握住了。她的掌心里像是有什么在剧烈地跳动,眼睛一眨一眨的,吓得他赶忙松了手。她笑他。她反过来把他的手捉住,仿佛他的手是一个违反了纪律的学生或小偷。他们的心都快乐得很。他还想吃她的嘴唇。她的嘴唇红嘟嘟的,里面是白白的牙齿。像荸荠,像石榴。但是他不敢。他怕她生气,骂他流氓,然后永远也不理他。跟上课一样,要循序渐进循循善诱才好。
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奋斗目标:今天,一定要吃到她的嘴唇。
吃了晚饭,天就暗了。其他的老师又聚到一个什么地方打扑克去了。他偷偷溜出来,向村子里走去。走到半路,又觉不妥。回来,跟一个老师说,忽然想起来,要回家一趟呢。大家说,夜了么。他说,都是大路,不要紧的。看着没人在意他,才装做急忙忙的样子走开。不然,假如明早有人问起:昨夜,你哪去了?他不就张口结舌了么。
他为自己的周到稍稍地得意了一下。
转过一户人家的屋角时,忽然踩得一只狗猛吠起来,还夹杂着铁链的狂响。他站在那里,不敢动。等了好一会,见没人吱呀开门,闻声而动,才快速地走过。狗的喉管还呜呜的,似乎眼睁睁看着贼进了村而愤愤不平。
小荞开着电灯,正倚门望着呢。小荞真是好看,每一处都诱人下手,而又教人不敢轻举妄动。太完美了。太完美的东西四面都一样,没有特别的突出的地方,叫人无从下手。除非,除非一口把她吞下去,他想。
但他忽然胆怯了。甚至她的手他也不敢拉了。他大她两岁。他是男人。或许,小荞的娘正是看中了这些,才让他来给小荞做伴的。她信任他,这使他感动,也使他庄严和自重。可不能辜负长辈的信任啊。他什么也不怕,只怕爱。在他爱的人面前,就会变得十分的心虚,十分的胆小。他忽然明白过来,今天,他不能吃她的嘴唇了。今天,他只是小哥哥,她只是小妹妹。他不能趁着她害怕时,就把她给吃了。他找到了一个角色,就毫不犹豫地钻进那个角色里去了,仿佛肩负着一个很大的使命一般。
她呢,对于夜晚,也有许多的胡思乱想。她设想他会吻她。嘴唇触着嘴唇,该是怎样一种感觉呢,他们的舌头会不会听话呢,他们的牙齿会不会多管闲事呢。他的嘴唇厚厚的,像两只蚕,不过是紫红的,桑椹一般的颜色。他吻她的时候,她的唇会不会张开?他们的手放在哪里?眼睛会不会逃到眼皮后面去?她的唇也是两条蚕,母蚕。四条蚕子纠缠在一起成何体统呢?会不会忽然长了翅膀,飞了起来呢?
两人彼此笑了笑。眼睛像惊慌的鱼,马上从对方的笑容里拼力游出来,逃跑了。那可是极容易卷进去的漩涡啊。他是明白了自己的使命,而她,觉得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已经胆大包天,不像是一个好女孩了。她想现在她要做出一副忸怩被动的样子,才有些像话。他们一本正经地进了屋。她递上早已泡好的茶,捧起炒好的蚕豆、南瓜子。他伸双手接住了,说不要忙,不要忙。两个人都客客气气的。这可不是他们的初衷。他们的初衷是隔着老远就开始奔跑,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直到深夜,直到天亮,直到结婚的锣鼓敲起来,直到两个人都老了,脸塌下去了,牙齿掉光了。他们在心里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们的初衷怎么就落了空呢?他们相互打量了一眼,觉得彼此都比较端庄,比较遥远。他还是头一回到她的家里来。他是贵客呢。对于贵客,要恭敬而多礼。她噗哧笑了。不过声音极短促,在嘴边极美丽的一划,就落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抬头来望,结果什么也没想到。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她真希望那茶滚热滚热,把他狠狠地烫一下才好。
他们开始看电视。看了许久,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她问,刚才那个人说了些什么?他说,我也没听清楚呢。过了一会,他也这样问她,她的回答也大同小异。电视里只有一团热闹,吵得很。他说,把电视关了吧,我们说说话。在他的感觉里,是有很多话要跟她说的。它们放在心里已经好久了,一升黄豆已经长出十几斤豆芽了。她就走过去,把电视关了。她要听他说话。空气安静得很。她期待着。他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茶。她已经给他续了两回水,茶叶也已经给泡死了。他清了清喉咙,就像每天上课前那样。他一清喉咙,学生们就知道他要滔滔不绝地讲话了。嘿。他笑了一下。笑过之后,才觉得唐突和莫名其妙。你笑什么?他问自己。那笑就像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不经他允许,擅自从教室里跑出来了。你……。他有些气急败坏了。他对它充满了鄙夷。他跟自己生气了。他拒绝说话了。他其实是一个木讷的人。他的嘴巴只有在课堂上才能像骏马一样奔跑。一到交际上,就像个小毛驴,一点也不认识路,像个瞎子一样。他经常为自己的这一品质而自卑和疑惑。他的额上沁出汗珠了,手上也是。有人说,手板心出汗是爱情的表示,那么,他现在是在爱情之中了。但是,他不能把他的爱情传递出去。就好像在春天里生火,下了雨,柴又湿又重,还有风,他划了好多根火柴,仍然点不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荞哭了起来。她双肩耸动,在轻轻地啜泣。她望着他,起初是满怀着希望。爱情就要从他的唇中吐出了。她做好了迎接的充分准备。她准备用自己的唇、手心,甚至更大的面积去承受。今夜,假如他要求和她睡在一起,她也不会拒绝。她懂。假如他不好意思要求,她就要启发启发他,让他生出一点贼胆,胆大的人像骑摩托,胆小的人像骑自行车。她可以先给他在堂前搭个铺,他们的床只有一板之隔,她的门将不上栓。很多人都有这样美好的传说。她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样做贼的。大概是既惊慌又笨拙可爱吧。可是,难道她就不惊慌么,说不定,她会昏过去呢。过几天,等娘回来,她就骄傲而羞涩地告诉她,她已经给自己订亲了,订得牢牢的了。娘会吓一跳吧。娘会骂她么,不会的,她这可是奉旨行事啊。娘会说,好个大胆的野姑娘,快点准备嫁妆把你嫁出去得啦。但他嗫嚅了很久,并没有吐出爱情。是不是,他的嘴里,没有爱情?或者说,他的爱情不是准备给她的?她的心立刻颤抖起来。她觉得自己受了轻视。她是个要强的姑娘。她仰着脸,可泪水还是涌了出来。它们像羊群一样在大地上奔跑。
而他,完全慌了。他的学生哗啦一下,全部奔出教室了。假如他明白她的啜泣其实是一种轻轻的维护,假如他伸开手,温柔地以另一种维护代替这一种维护,那还是可以亡羊补牢的。但他不懂。他以为她在拒绝他,她害怕他。女人的眼泪是比校长,不,是比教育局长还可怕的。他急了。他想撒尿。他喝多了水。他的思维完全紊乱了。但这时候问厕所在哪里无疑是不适宜的。只好双腿颤颤地忍受着。他后悔自己喝多了水。后悔自己来得太轻率了。是应该请一个媒人来的。那么,事情就轻松多了。就避重就轻了。他说你别哭。她哭得更凶。他说你再哭,我就走了。她抬起头,说你走你走。
他果真就落荒而逃了。
走出一段路,记起她怕的话,又不放心。
再回来,她已经把门关死了。灯也熄了。
几天后,小荞娘回来了。娘问:姜来了吗?小荞点点头。娘问:他抱你了吗?小荞不答。娘又问:他亲你了吗?小荞还是不答。娘奇怪:那你们干什么了。
娘的意思是,这点事都没干,那还干得成什么呢。
娘非常不满。
责任编辑汪静玉
过程或者结束
■ 安昌河
一
枪毙王一木那天正是立冬。
几个武警走过来,拿一根绳子。将王一木叩在地上,捆起来。王一木斜眼望望天空,雾蒙蒙的,像要下雨了。王一木说,要下雨了么?
武警没有理他,拎起来,提着往外走。
远远的王一木就看见了那个疤脸警察。王一木猛地站住,艰难地拗回头。
喂,那钱,那钱真的是真的么?王一木吆喝道。
二
王一木是秦村的人,秦村是爱城最偏远的一个山村,在过去打着马儿到爱城要一天半的时间,现在赶汽车也得半天。
发现假钱的时候王一木正在茅房里。那段时间王一木每天要去二十几次茅坑。王一木得的是一种王木通说不出来名字的病。王木通是秦村的兽医,现在人有病他也治。
王一木憋了一个多月,实在憋不住了,就来到王木通的药店。
王木通说,咋了,你家猪咋啦。
王一木说,你家的猪才咋啦呢!是我,我有病。
哪里有病?王木通捉过王一木的手,号上脉。
我跑肚。王一木开始坐立不安,一脸的苦色。妈的,又出来了。
跑肚么?去山上薅点木香吃了不就完了么。
不是那跑法,已经有二十多天了,每天二十几次呢,你还没察觉,它就屙了,一身还没劲,一下地,两脚就像踩上了棉花。王一木说着,从桌上抓起两张处方签,哆嗦着到后面茅房去了。
王木通跟着去看了王一木的便色,摇摇头说他不知道啥病,估计是肠子的问题,就包了几十粒大大小小的药丸。王一木说你给我挂在账上啊,等我猪卖了,新账老账一起算。
王木通笑起来,说你个鸟人,又欠么?我都给你记了大半个账本了。
猪卖了就还你,王一木说。
你那猪,只长毛,不长肉,谁知道啥时候能够长得大啊,王木通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王一木啊,咱是本家才说你,你现在落下这么个不晓得名字的病,你得想点办法赶紧去爱城大医院检查检查,要是不赶紧,屙到最后,怕是连命也屙得不在了呢。
没钱,治个球啊。王一木把药揣进口袋里,吁叹道。叫你女人白糖包子出去打工啊,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把女人拴在裤带上,也用不上啊。
出去打工?王一木瞪大眼睛。她能够做什么?
你去找找王二毛啊,听说他在爱城捞了些个工程,咱们秦村已经有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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