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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6年第3期-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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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满意就好,您满意就好,那我先走了,不打扰您了。”我站起来,搓着手,我终究还是感觉不自然。 
  夏师长笑呵呵的,说:“那好吧,谢谢你们了……你看看,还提些水果来干吗?你把它带回去。” 
  我不好意思地说:“师长,只是个意思,我还是个实习生,没钱,您老就别嫌弃。” 
  夏师长笑道:“也好,我若推辞,你还以为我有什么想法,呵呵,我也啃不动了,回头我叫那些兵嘎子来吃。” 
  走出干休所好一会儿,我还是一副没精打采、若有所失的样子,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想个啥。今晚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是一点理由都没有了。 
   
  四 
   
  这事过后很久,干休所那边再没与我有任何联系了。石主任带我满市跑,有时还跑到外市,有时甚至跑到外省。跑了不少新闻,其中很多新闻都是围绕纪念抗战胜利六十周年做的。 
  这期间,我真的长了不少见识,而且,还拿了不少稿费和劳务费。还给石主任给我垫的服装费后,我把二千元钱存进了银行。 
  天,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数额啊,这时候,我真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我妈,不要为家里那三万元债务忧心忡忡了。我爸在广州扫街,一个月六百元,除了吃用租房,还剩三百元。一年掐头去尾和来回路费,可以存三千元。以老爸的存钱速度,我家还要十年才能还完欠债。而那时我老爸都已七十多了。他能不能活这么长,还是个未知数。指望我哥替我家还债吗?也不可能。自从我侄儿侄女读书后,我哥自己也欠着债呢。所以我妈不可能不忧心忡忡。 
  可她还不知道,等我毕业了,赚钱的方式就再不会跟老爸一样了。事实上,现在我的赚钱方式就跟老爸不一样了。这时我若能打个电话给老妈,老妈一定会高兴得哭起来。可是偏僻山村,哪来的电话呢?我只能把一肚子喜悦放在心中独享了。 
  关于夏卫华师长其人其事,也慢慢在我心中平淡下来。可就在我要把他作为一个不带感情色彩的符号放在记忆深处时,李干事突然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夏卫华师长今天要参加和平大厦兼并成功并且重新上市的剪彩仪式。 
  接到这个电话,我感到很奇怪。和平大厦是莲州市最大的综合性商场,七年前,由海河投资有限公司和日本人山本纯田共同投资建造。其中海河投资有限公司控股百分之五十一,山本控股百分之四十九。可几年后,海河投资有限公司在其他生意场上节节失利,现在已经亏空十几个亿,不得不宣告破产。 
  山本纯田打算把和平大厦所有的股份都高价买过去,海河投资有限公司同意了,莲州市政府却不同意。山本纯田便许诺无偿提供给莲州市政府五千万元,用于莲州市政工程建设,市政府这才同意下来。一切手续趁着纪念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的东风,很快就办齐了。 
  董事长山本纯田曾在一个联谊会上发表讲话,说为了两国的世代友谊,他愿尽最大的力量,让这幢标志着和平的大厦,永立于莲州不倒!同时他还指出,日本国内目前猖獗的右翼势力也是他反对的,他希望小泉不要再去参拜靖国神社,不要做出让中韩人民遗憾的事情来。他的这段讲话,经莲州市各家电视和报纸一宣扬,和平大厦几天来的营业额都超过了历史之最。据东方经济电视台调查,在过去的一年里,和平大厦是莲州市所有商场中的最大纳税户。 
  现在双方最后签字了,山本纯田决定搞一个隆重的剪彩仪式。我奇怪的是,这事夏卫华师长也有兴趣凑热闹?按他的经历和脑筋,不至于会答应这事呀?我跟李干事说了自己的疑问。 
  李干事在电话那头呵呵一笑,“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心里一格楞,觉得李干事不会说话,但转念一想,人家这话说得很在理啊,这种事情都是领导们做主,我一个子头老百姓瞎掺和什么啊。 
  “夏师长这一剪下去,可有五千块钱的收入呢。”李干事在电话那头又说道。 
  听了这个数目,我一惊,心里有点艳羡。我说:“日本人还真大方啊,他怎么就想起要请夏师长了?” 
  李干事笑道:“你这话就说得外行了,夏师长这阵子风光得很,你没发现,他的见镜上报率多高?他是剪彩的最佳人选,山本纯田说请他来剪彩,意味着结束过去,展望未来。” 
  这个主意倒也不错。但我终于憋不住问道:“那夏师长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开始是不愿意,说有出场费他也不愿意,他一把年纪了,当然不在乎钱。但挨不住刘处长左说右劝,说中日人民应该向前看,历史虽然要记住,但开拓未来更重要。要他以大局为重,服从组织安排,他才勉强答应下来。” 
  说到“组织安排”四个字的时候,我觉得李干事放慢了速度,很强调这几个字对夏师长的作用。我还要再说什么,李干事笑道:“还聊啊?那边快要开始了,你不去啦?我听组织人员说,去的记者都有点小意思呢……” 
  我忙说去呀去呀,挂了电话,拔腿就往椿树路赶。当我汗流满面赶到和平大厦门口,仪式刚刚拉开序幕。硝烟弥漫中,几盘大鞭炮摆在当街,稀里哗啦地炸;还有很多礼花也呼啸着往天上冲,白天放礼花,当然看不到花,只听到天上空洞洞地响,估计主办方要的就是这种响声。高高的氢气球拉起长长的条幅,在风中呼啦啦地飘。艳阳下,大大小小的照相机摄像机都齐齐对准大门口几位首要人物。其中一位就是胖乎乎矮墩墩的夏卫华师长。夏师长身穿西服,颤巍巍地站在那里,一脸茫然的笑。 
  最后一个鞭炮炸响后,主持人宣布剪彩正式开始,先请和平大厦董事长兼总经理山本纯田讲话。山本纯田讲的是日本话,叽哩咕噜的。人们正等着翻译把他的话翻成中文,突然前面就乱作了一团,很多人往门口跑去。 
  我不知出了什么事,也急忙挤到门口打听,但被警察挡住了。只十多分钟,门口的人就散开了,主持人对着麦克风说:“没事了,没事了,剪彩仪式继续进行。”大家才安静下来。这时我突然发现,夏师长已不在剪彩的队伍中了。我感觉刚才的事一定与夏师长有关,可究竟是什么事呢? 
  剪彩仪式完后,我不等回报社,就在公用电话亭打了李干事的手机,李干事的手机一直忙,我打了好几次都没通。我只好悻悻地回到报社。 
  我又打李干事的手机,还是占线。真不知怎么了? 
  我只好拿着材料去问石主任,石主任笑道:“你这个哈宝,好笑咧,我坐在报社都听说老八路闹出事来了,你去了现场,反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个记者就当得好咧!” 
  我搔搔脑袋,难为情地笑。其实当时我问了身边好几个人,他们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那还要不要提一下夏师长?” 
  “还提什么?一个字都不要提他了,就当他今天没去过。” 
  我说是,转身准备去写稿。石主任又叫住我了,教训道:“你今天站哪里啦?做记者就得有个做记者的样,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要尽量争取离事件中心最近。” 
  我又说是,心里却不以为然;今天和平大厦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我就是把自己削成一根木桩,也插不进去了。山本纯田许诺和平大厦今天百分之八十的商品打六折到八折。很多市民只等剪彩一结束,就想进去捞点便宜。我去得那么晚,往哪插呀? 
  如果有夏师长在,这事可以写通讯;现在夏师长不在,就只能报个小消息了。我写了四百字,然后在电脑里打好,交差了。 
  交了稿,我再偷偷打李干事的手机,这回通了。李干事不等我说话,就说:“好了好了,这个倔老头终于醒过来了,要不然,我们算完了。” 
  我问:“究竟出什么事啦?” 
  李干事说:“我哪知道呀?我今天没去,你不是去了吗?” 
  “可我站得太远……” 
  “我听别人说,老头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本来好好的,一听到日本话,就浑身颤抖起来,像鬼附体了似的,疯了般冲上前,找山本拼命。多亏了工作人员眼疾手快,要不然他一把剪刀肯定能要了山本的命,闹得那个凶呀,怎么看都不像个八十几岁的人,所有的人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我听了哑口无言。可想想夏师长的身世,九族之内,全被杀光。这血海深仇,时时纠缠在胸。今天的过激行为,也不见得如何无理。 
  半晌,我才问一句:“后来呢?” 
  “后来要不是犯心脏病晕过去,还不知会怎么收场呢。” 
  “哎,既然那么恨日本人,又何必要去剪彩呢?”我自言自语。 
  李干事说:“干休所的领导也这么批评他,他说开始是想服从组织安排,可后来一听山本纯田在讲日本话,几十年前的潘家峪一幕,一下子就占住了他的头脑,然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我嗯了一声,说:“也许他的确把时空搞混了,毕竟八十多岁的人了。” 
  李干事说:“是呀,后来我们才知道,当年制造潘家峪惨案的,是一个叫山本归田的军官指挥的,与山本纯田只差一个字。他大概把两人当一人了,才会突然发癔症。” 
  “现在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吗?” 
  李干事叹一声气说:“哪呀?还在哭呢。说领导不该向着日本人,又说日本人在中国建大厦,就是不对,就是有野心,无非是想软刀子杀人,我们政府迟早会上当的。” 
  我叹了口气,心里像有万般滋味。 
  与李干事结束通话,我就把详情告诉了石主任,潜意识里可能是想“亡羊补牢”吧。石主任笑道:“刘处长算是逃过一劫。” 
  我懵懂问道:“这跟刘处长关系很大吗?” 
  石主任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夏师长能拿五千,那他们宣传处就不止这个数。一个商场剪彩,敢到干休所借老八路撑门面,不放点血,行吗?” 
  晚上,我花了五十元,买了一个花篮,瞒着石主任,去探看夏师长。一进病房,我就发现自己的花篮买错了,病房里的花真多啊,多我一个花篮不多,少我一个花篮不少。好在病房里的人不多。我进去,才两个,就夏师长和我。 
  一个多月没见,夏师长更显苍老了。见我提着花篮进来,夏师长想把身子撑起来,我忙止住了他,俯下身,对夏师长说:“夏师长,我来看看您。” 
  “你是……?”夏师长眼神迷惑。 
  我说:“莲洲晚报的小胡啊,采访过您,您不记得了?” 
  夏师长哦一声,缓缓地点点头,说:“记得,你去过我家……” 
  我忙说:“是的是的。” 
  夏师长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我以为他对我也要控诉日本人软刀子杀人的事情,控诉对当下的不满了,没想到他突然一副羞愧的样子,对我说:“胡记者啊,我是老糊涂了,我浑啊,这么一把年纪了还犯错误,今天的事,我对不住党,对不住政府哇!”说着,浊泪就从他迷离的眼睛里流出来了,顺着弯曲的皱纹,洇到枕头上了,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绢,慢腾腾去擦。 
  我急道:“夏师长,今天的事不怪您啊,大家都没怪您,真的。” 
  夏师长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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