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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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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不宁,妻妾相争,嫡庶不分,绝对是乱家之源。

自己的家都乱了,他又何谈治国平天下?!

当然,除此这个功利的原因在,他在感情上更倾向于他的家庭。

因为他深深的感觉到,父母是兄弟姐妹的,兄弟又各有自己的家庭,唯有自己的娘子儿女才是属于他的。

也只有娘子才会全心全意的为他筹谋,虽然萧南在某些事上动了心思,但出发点还是为了整个家庭好。

崔幼伯过去可能无法理解这份心意,但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他对萧南,有敬有爱也有怜惜。

为了维持家庭的和睦,为了回报萧南,也为了表明心迹,他才会数次插手内宅的事儿,主动将几个无所出的妾侍处置掉,还狠下心来彻底‘处理’了阿槿。

崔幼伯相信,他的这些举动,娘子定然体会,或许她不会立时转变对他的看法(比如没有真正把他当夫君尊敬),但肯定会明白他的决心,进而更加相信他。

而这次的风波,将会成为检验他们夫妻关系到底如何的试金石。

崔幼伯心里这般想着,面儿上却不显,继续与武五娘闲聊。

许是两人聊得多了,说话间也不再似初见时那般拘束,武五娘主动提及了当年她出嫁、离京的惨痛经历。

武五娘自觉自己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表露出对崔家人的憎恨。

但崔幼伯是什么人呀,他原就对她有戒心,交谈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她的神情,说话的时候更是无比谨慎。

这会儿听了武五娘的‘诉苦’,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爽的感觉——武氏什么意思,竟然在暗暗指责老夫人和娘子?

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在暗示,似乎若不是老夫人和娘子,她不会落得下嫁个寒门士子、远嫁他乡最后凄惨守寡的下场。

这、这叫什么话?

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崔大吐槽:咱是深有体验呀),且当初为她谈定婚事的是她的父母,她婚后过得不好,该怨恨的也是她的娘家,关他家老夫人、娘子什么事儿?!

崔幼伯越听越腻烦,表情实在控制不住了,双眉禁不住皱了起来。

武五娘却误会了,她以为崔幼伯是没想到自家娘子会这般霸道,害得一个无辜世家女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

武五娘甚至在窃喜,或许、或许他在为自己心疼,或者惋惜——当初若没有萧氏从中作梗,他们早就成就了好事儿呢。

武五娘会这么想,倒也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而是她对崔幼伯的印象还停留在九年前(崔大怒: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另外她觉得,她与崔幼伯的基础很好,再加上她之前过得确实凄惨,崔幼伯也曾数次感叹她‘可怜’,最最重要的是,她武五娘可是崔幼伯的救命恩人呀。

并且,武五娘是拼着自己的性命救了崔幼伯,她的这种行为,只能用‘情’来解释,至少在外人看来,她与崔幼伯应该是有情的。

否则,只一个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绝对不能令她舍身救个外人。

在武五娘想来,崔幼伯是个聪明人,旁人都能看透的事实,他也应当能领会。

武五娘了解男人,尤其是骄傲、自负的世家子,倘或有那么一个世家贵女,肯为了救他而舍弃性命,他暗自得意的同时,定会牢牢的记在心头。

即便无关情爱,他也不会把她想得太糟,至少会相信她,相信她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份笃定,武五娘才不断的在崔幼伯面前暗示,她想让崔幼伯知道,他那个被满京城人誉为‘贤妇’的娘子,并不如面儿上表现得那般贤惠、大度。

萧氏不但不大度,相反她善妒,甚至还因此害得一个贵女潦倒落魄,只能依附远房亲戚过日子!

忍着怒气,听了两耳朵自家祖母和娘子的坏话,崔幼伯脸色极差的回到了书房。

坐在书案后,他沉默良久,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才缓缓挽起袖子,滴了几滴水在砚台里,拿起墨锭慢慢的研磨。

守在门外的澄心听到动静,忙推门进来,赶到书案前,恭敬的说道:“郎君,让奴来吧!”

崔幼伯将墨锭放在一边,又捉起一支毛笔,头也不抬的说道:“不必了,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出去吧!”

“是,郎君!”

澄心不敢耽搁,麻利的行了个礼,然后悄声退到门外,合上房门,重新坐回廊庑下的胡床上,继续听候差遣兼放哨。

打发了小厮,崔幼伯没有耽搁,抽出一张纸,用镇纸压好,把毛笔蘸足了墨,开始伏案写家书。

这次不同于平日的家书,崔幼伯写得很长,足足有三四页纸。

写完后,吹干墨迹,小心的将信折好,暂时放在一个带锁的匣子里,待雪娘子从京里回来后,再把信送回家。

就在此刻,窗外响起一阵熟悉的鸣叫声,崔幼伯忙起身来到窗前,拉开窗子,一道雪白的身影迅速从空中飞入窗内。

崔幼伯双手抱住揽入怀中,亲昵的用手摸了摸它的羽毛,笑道:“正想着你呢,你便来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抱着雪娘子往里走。

坐回书案后,崔幼伯将雪娘子放在案几上,从它的右爪上解下一个木纹信筒,拍拍它的脑袋,然后扬声道:“来人!”

书房的门瞬间被打开,澄心躬身行礼:“郎君,有何吩咐?”

崔幼伯一指几上的雪娘子,吩咐着:“吩咐厨房给雪娘子准备些新鲜的肉食,另外,再让它好好休息一日,明天还要它送信回家呢!”

澄心连连点头,伸手抱过雪娘子便往外走去。

房门再次关闭,崔幼伯这才用钥匙打开信筒,抽出一沓厚厚的白纸。

“咦?这、这是阿沅的笔迹?”

崔幼伯打开第一张,发现这是一幅小幅的画像,画纸上画着四只身着统一服饰、长相却不尽相同的小包子。

再一细看,他才发现,这画像并不是出自萧南或是家里供奉的画师之手,而是他的宝贝女儿阿沅的手笔。

“唔,不错,几个月不见,阿沅的画技越来越好了……”

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崔幼伯曾回京述职,在家里停留了几日,那几天,他忙里偷闲的考校了儿女的功课,是以很清楚孩子们的情况。如今才过了不足半年,女儿的工笔画便有如此长进,他真的很高兴。

“噫?这是长生作的诗?唔,不错不错,措辞虽有堆叠之嫌,但立意不错,且还写出了几分意境……”

“嗯,这是阿嫮画的?阿嫮今年才几岁呀,她也学会画画儿了?”

“……哈哈,连长顺都能写家书了呀!”

翰墨接替澄心守在书房外,他刚刚坐定,便听到里面的郎君一阵又一阵的大笑。他心里忍不住嘀咕:啧啧,也不知道夫人跟郎君说了什么,竟让郎君如此开怀!

足足笑了一盏茶的功夫,崔幼伯才渐渐恢复了常态,他将儿女们的作品一一放好,最后目光停留在萧南的家书上。

这封信也很长,在信中,萧南将家中琐事、学院趣事以及几个儿女的学习、生活情况都巨细靡遗的写了出来。

其中,她着重描述了下几个儿女的情况,长生如何稳重啦,阿沅如何懂事啦,四胞胎如何顽皮啦,阿嫮如何乖巧啦,长顺如何憨厚啦…

为了表明自己所言不虚,她还特意写了几个孩子的趣事。

萧南的文笔不错,寥寥数语便将孩子们的可爱‘描绘’得淋漓尽致,哪怕崔幼伯未曾亲见,只读这些语句,他的脑海中便能浮现出儿女们玩闹哭笑的可爱画面,嘴角便忍不住的往上翘。

许是萧南写得太温馨了,崔幼伯忽然非常想家,他甚至想尽快把鄯州的事务料理清楚,然后尽快回京。

回京,也就是回家!

崔幼伯这边只能想一想,而洛阳那边的崔泽等人却已经开始做着回京的准备了。

因为他们的孝期满了,崔泽或许不用回京,但崔彦伯等几房的嫡长子却是必须回去的。

另外大夫人和王氏也都惦记着家里,她们比男人们更加热切的期盼回京……

ps:这些天谢谢亲们的支持了,谢谢,鞠躬ing。

第327章匪夷所思

荣康堂,星汉院正堂。

韦氏盘腿坐在榻上,身子斜靠在斑丝隐囊上,手里拿着一封书信,正静静的读着。

门外廊庑下的小丫鬟忽高声通传道:“郎君回来了!”

话音方落,三郎崔叔伯抬腿走了进来。

“郎君,回来啦!”

韦氏忙放下书信,起身相迎,亲手帮夫君解下夹棉罩袍,又从丫鬟的手里接过温热的帕子递给他,“擦把脸吧,去去寒气。”

如今虽已是早春二月,但春寒料峭,崔叔伯一路骑马从城外回来,双颊冻得通红。

随口道了声谢,崔叔伯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不经意间,目光扫到凭几上摊开的书信,张口问道:“咦,娘子正在看信?是何人写来的?”

韦氏正从丫鬟手里接过一盏滚烫的茶汤,嘴角还挂着一抹温柔的浅笑,听闻此言,笑容一窒,旋即道:“哦,没什么,呵呵,是大嫂给我的信。”

崔叔伯脚下不停,行至主位前,盘膝坐在矮榻上,随手接过茶盏,说:“大嫂?是了,阿耶和大兄的孝期满了,他们也该回京了。大嫂定是为了此事吧?呵呵,可是有什么事交代给你?”

韦氏紧跟夫君回到榻前,与崔叔伯相对而坐,她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抬眼看了看四周的丫鬟。

她的贴身丫鬟机灵,见状,便悄悄冲着几个小丫鬟摆了摆手,然后由她带领着退了出去。

清场完毕,韦氏才叹了口气。道:“郎君所料不差,大嫂正是为了这件事才写信给我。另外,她也提醒我一件事——”

说罢。她故意用眼睛偷瞄夫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崔叔伯轻啜一口茶汤,见娘子这般形容,不禁失笑,道:“娘子,你我夫妻间向来没有不能说的话,可是大嫂说了什么为难之事?”

顿了顿,崔叔伯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尴尬的问道:“难不成与阿娘有关?”

你知道就好!

韦氏勾了勾唇角。这是她最满意夫君的地方,她家郎君虽也是科举出仕的读书人,但并不是死读书的酸腐文人,整日规矩、礼仪的挂在嘴边,而是个极懂得变通之人。

崔叔伯孝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不是愚孝。当初大夫人犯了错,被老相公罚去感恩寺思过,那时崔彦伯、崔幼伯都担心得不得了。崔叔伯也担心,但他却觉得老相公做得对,那段时间,阿娘也做得确实过了些。是该好好‘静静心’。

当然,这种话崔叔伯不敢跟外人说,就是妻子跟前。他也不好明言。

但韦氏与他夫妻二十多年,早就彼此了解。哪里看不出夫君的真实想法。不过,还是那句话。在孝字大如天的年代,有些话他们夫妻心知肚明,却不好说得太透。

是以,但凡牵扯到大夫人的话题,韦氏会刻意漏一点,但又故意说得含含糊糊。

反正他们夫妻都心里明白,只要意思传达到了,也就可以了。

只见她微微颔首,表情略带无奈的说道:“大嫂说,阿娘这几年在洛阳,一心为阿翁守孝,至诚至真,险些熬坏了身子……最近一两个月,阿娘的精神愈发‘不好’了。”

崔叔伯听出妻子刻意指出的重点,他也不禁一叹,道:“阿娘毕竟上了岁数,这般辛劳,难免——”

老人家上了年纪,难免‘老糊涂’了呀。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大(即崔彦伯)是个近乎愚孝的人,不管阿娘提出怎样离谱的要求,他都能竭尽全力的满足。

大夫人原就有些‘老糊涂’了,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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