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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法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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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廉没有回头,但很快潜下了水底。
(带着零星恶臭的瓶子让飞廉觉得有点恶心,不过他还是打开了瓶盖,很快,藏在礁石后面的狡猾鲨鱼飞快离开,他今天已经美餐一顿,没必要为了过于危险的人鱼来忍受臭味。飞廉冲回海面,小艇几乎已经全部浸在水里。
余景年全身湿透,看上去有些狼狈,飞廉急忙窜过去,将他抱住。)
水面上,鲨鱼的尸体支离破碎,人鱼抱着年轻的人类学者,朝岸边游去。
19幽会
冰冷的海水让余景年觉得手脚都变得沉重起来,可是人鱼的双臂紧紧揽着他的腰,飞快地朝岸边移动。小艇在身后发出喑哑的声音,慢慢砸向海底,海面上产生一个小小的漩涡,坠着余景年的腿,水鬼一般的将他拖进深海。
人鱼和自然的逐力给飞廉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他要担负的不光是余景年的体重,还有小艇沉没所带来的惯性。手臂上的伤口似乎变得更疼了,飞廉咬着牙,奋力地摆着尾巴,没有痊愈的鱼尾很难如往常一般让人鱼在海中肆意,尤其是体力消耗殆尽的时候。
感觉到人鱼的动作在变慢,余景年多少有些担心,随后他才注意到飞廉左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几乎是瞬间,余景年连自己还在海里都忘记了,喊声里带着责备,高分贝的声音给人鱼的耳朵带来了负担。飞廉的耳鳍颤了颤,头也不回的朝岸边游。
几个起落,在余景年想要挣扎之前,他们终于接近了岸边。飞廉松开手,余景年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脚已经可以触碰到柔软的沙地。
余景年愣了愣,下一刻,伸手拖着飞廉的手臂,竟就这样接着海水的浮力将人鱼拉上了岸。
人鱼无辜地瞪着眼睛看他,飞廉有些困惑,他似乎不敢确定余景年此刻散发出来的情绪是不是生气。
“伤的很厉害。”余景年皱着眉查看飞廉手臂上的伤口,喃喃着说,“也许需要缝针。”鲨鱼牙齿的尖利和咬合的力道都很惊人,余景年很迟疑,如果带飞廉回去缝针的话,雷欧的测试无可回避,只要被他们发现了一丁点有关飞廉智力水平的证据,飞廉所处的境地都会比眼下凶险一千倍。
“哒哒……哒哒”感觉到伴侣艰难的抉择,飞廉用完好的右手轻轻碰了碰余景年的头发,随后小心翼翼地看他。他今早是很生余景年的气的,可是此刻他却反而有些心虚起来,不明白自己怎么惹到了余景年。
其实余景年是在生自己的气,他本就心疼飞廉尾巴上的伤,如今旧伤未愈,人鱼又为他添了新伤,那种恼怒和无力感实在不怎么好受。
“别担心,会好的,会好的……”余景年轻声说着,却终究是不敢带飞廉回研究所。
此刻,比人鱼的速度慢了不知多少倍的楚安铎背着呛了水的韩栋上了岸。两个人都只剩下贴身的内衣,其他的都在刚落水的时候扒的精光。此刻,楚安铎大力喘着粗气,将韩栋放在地上,在他的胸口使劲按压几下,对方吐了口水,慢慢转醒。
“好了好了,没事了。”楚安铎拍拍韩栋的脸,然后稍微检查一下,确定他没事,这才一头倒在沙滩上,一动也不动了。
余景年这才想起一起落水的同伴,忍不住有些尴尬地轻轻咳嗽了一声。飞廉坐在他旁边,右手扶着受伤的左手,沉默地打量着那两个人。
韩栋他是认识的,除了余景年,他见得最多的人类无疑就是韩栋。而楚安铎他却没什么印象,毕竟对他来说,除了余景年,其他的人类都差不了太多。他们的颜色那么的单调,只有白色和黄色,嗅觉极其迟钝,身高和体型相差微小。飞廉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分辨彼此的。
楚安铎休息了一会儿,总算有了力气,他歪头看了一眼正打量着他们的人鱼,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说,这人鱼也没雷欧说的那么危言耸听,至少咱们的飞廉看上去挺温顺的。”
“他们很聪明,分得清善意和恶意。”余景年笑起来,伸手攥住飞廉的手,轻轻抚摸过去,飞廉朝他咧了咧嘴,表达了此刻愉快的心情。
“他那是在笑?”楚安铎愣了愣,猛地从地上坐起来,“他们不会这种表达方式吧。”
余景年心里一惊,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觉得他大概在模仿我们的表情。”
“能够模仿表情和语言?聪明的动物啊。”楚安铎感叹了一句,他看到余景年紧张的目光,忍不住笑了起来,“放心,我明白,我不会说出去的。现在美国方面,因为对人鱼的研究时间较长,知识体系和经验都很完善,所以一直压着我们一头,且在研究中占据主导地位。这其实对我们很不利。以雷欧目前对人鱼表现出来的兴趣来看,我觉得他最关心的还是塞壬的歌声。”
“因为那意味着一种新的能源,新的武器,甚至新的战争。”韩栋接了过来,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又咳嗽了一声,揉揉胸口,才接着说道,“景年,我早就想提醒你,这次的研究不会那么简单,等到莉莉丝的孩子生下来以后,搞不好两边的军方就会介入,到时候,他们很可能……”
“别说了。”楚安铎突然开口,制止了韩栋的话。他看向飞廉,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韩栋,目光专注的让他有种对方也许听得懂他在说什么的错觉。
余景年感觉到飞廉瞬间握紧了他的手,那样恐怖的力道让他的手腕瞬间多了一抹青色。
飞廉扫过韩栋,又重新看向余景年,鱼尾接着涌上来的海水将余景年的腰卷住,很快又松开。
那瞬间,余景年甚至可以感觉到飞廉小腹下方的囊袋有瞬间的张开,某个器官探出头来,在他身上轻轻一蹭,又重新回去。
飞廉在地上花了一个小圈,又画了一个大圈,一条直线从小圈里延伸出去一直穿过大圈。随即他抬起来,再看余景年一眼,回身朝海里挪了过去,很快消失不见。
余景年愣了愣,低头看着那奇怪的涂鸦,随手抹掉了。
三个人目送人鱼回到大海,竟是谁也没再说话。
一分钟后,研究所里接应的人终于找到了他们。雷欧的脸色很难看,毕竟有一个人命丧鱼腹,更何况雷欧是知道那个人的身份的。
“上帝啊。”瑟琳娜跟在雷欧身旁,听到这个消息捂住了嘴巴,眼里难得的噙着泪花。
当天晚上,他们举行了一个短暂的仪式,算是给约翰逊的悼念。现下的环境,像样的葬礼都是奢侈。一来没有符合西方习俗的牧师,而来死者甚至没能留下遗骨。鲨鱼的尸体沉在水底,或许已经成了人鱼的美餐。
事实证明,事情确实如此,录像上显示,回到海里的飞廉拖着一条鲨鱼,在一块空旷的海岸边上,把整条鲨鱼吃了个干净。
入了夜,余景年躺在床上,想到之前在沙滩上,飞廉划着的图形,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他隐约猜到飞廉的意思,只是不能确定,更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否正确。
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时,余景年终究是忍不住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往小岛中央的树林走去。
小圈是那个小湖,大圈则是整个小岛,直线是连接小岛和小湖的溪流。飞廉或许是想他在小湖旁边等他。
余景年走过去,飞廉已经等在那里的。人鱼就坐在岸边,鱼尾泡在水里,白日里左臂受的伤已经开始愈合,显得好多了。足够的营养和合适的食物让他看起来气色不错。余景年松了口气,坐到他身边。
月光洒在湖面上,湖水里浸着漫天的星子,星星仿佛在水底游荡,还有一些顽皮地爬上了人鱼的墨绿的尾巴。
鳞片反射的光芒这样耀眼而美丽,镀了银一般的样子。
余景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潮湿光滑的触感格外舒服。
飞廉转头看他,突然伸手抓住他,将他拉进水中。
水面上溅起水花,余景年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拖了下去。
小湖里的水似乎不深,他的背很快就触到了湖底,人鱼压着他让他难以动弹,昏暗的光线下,余景年几乎看不清人鱼的脸,直到对方的嘴巴压住他的嘴,氧气从飞廉的独有的肺泡中呼出来,被余景年吸进肺里。
余景年安静下来,氧气的充足让他渐渐放松,他伸手攀上飞廉的手臂,脸烧得通红。虽然余景年很清楚,飞廉只是单纯的在为他提供氧气。人鱼的世界里肯定没有“接吻”这一说。只是此刻,这浪漫的仿佛电影里才能见到的情节,出现在他的身上,实在让人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飞廉的鱼尾压下来,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余景年身上。余景年瞪大了眼睛,却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阴影。
余景年感到脸颊上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他不知道那是水草还是小鱼,也不在乎,他摸索着伸出手,很快触碰到飞廉的脸。他下意识地靠过去,寻求更多的氧气和更亲密的触碰。
此刻,余景年很难分得清他这样做到底是出于呼吸的本能还是感情的驱动。
你想干什么?飞廉?
他忍不住默念着……
20被发现
人鱼把余景年压的紧紧的,厚重的鱼尾即使有水的浮力分担,也依然沉重无比。飞廉抱住余景年,身体微微扭动,人类就免不了从地上浮起来一点。
感觉到背后悬空,余景年抱紧了人鱼的肩膀,他们在水中紧紧纠缠在一起,然后翻滚、随着水流飘动……
飞廉似乎很喜欢这种方式的动作,他的鱼尾向白天那样缠紧了余景年,随后,生殖的囊袋微微开了一个口,藏在里面的脆弱器/官慢慢探出一个头来。
一开始,余景年并没有发现这件事。
他专注于看飞廉的脸。
他们此刻悬在湖水中央,夜晚微弱的月光从外面射下到水底,银辉落在飞廉的头发上,终于让余景年勉强看清了飞廉的脸。
人鱼依旧是面无表情,在水里,人鱼更倾向于用自己本能的身体来表达情绪,只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余景年,让他觉得莫名有些心动。
随即,余景年才注意到飞廉从囊袋里探出来的东西,他微微一怔,失神的片刻,嘴巴与飞廉分离,湖水从他们两唇之间的缝隙里钻进来,瞬间让余景年呛了水。
飞廉鱼尾轻摇,带着余景年游到了湖面上。
“咳咳,咳咳……”余景年大口大口地咳嗽着,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此刻有些狼狈,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坐在小湖旁边的石头上,身旁坐在的人鱼看上去有些疑惑和遗憾。
“抱歉,我呛水了。”余景年似乎想跟飞廉解释一下,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们抱在一起,而飞廉起了生理反应。
至少这一点,余景年是可以肯定的。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因为纯粹的生理冲动还是……心理……
在这之前,余景年甚至从未注意到飞廉的性别。
他是强壮有力的雄性。这件事早早就在余景年的认知了。可是,他从未想过其他,未想过雄性和男人的差别之小。人鱼是如此类人的生物,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传统、生活准则、甚至有社会、有分工……
那么自然,他们也会有情感……
飞廉不是金鱼,只有三十秒的记忆,人鱼或许也有家庭的概念,他们保护伴侣,繁衍,生息……
“哒哒,哒哒……”飞廉似乎不满余景年的忽视,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一只爪子轻轻拍了拍余景年湿漉漉的头发。
“抱歉,刚才走神了。”余景年苦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人鱼朝他笑了笑,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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