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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让我的泪流向海-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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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在咫尺的声音继续没有起伏地说,还有,关於那份指证四海的证据,应该早八辈子就在顾鹏飞手里了吧,他却迟迟没有交给我,你俩在偷偷摸摸地打什麽如意算盘,以为我还被蒙在鼓里吗? 
我握紧拳头,拼命压抑住心理节节高升翻滚上来的混乱,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缺乏底气地问,你……你是怎麽知道这些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皱了皱眉头反问到,都是真的吧,对不对,苏锐?我也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你说,我有哪点说错了吗? 
我几乎就要摇头,但脖子如同打了石膏动都不能动,只能忽地把头垂了下去,天地良心,我能否认这些就是事实吗? 
等了很久不见我开口辩解,他极其失望地叹了口气,用压抑著情绪的颤动音调说,我算是觉悟了,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装过我,你从头到尾都只想著顾鹏飞、顾鹏飞,陈旭阳只不过是你方便利用的工具,你怎麽不再聪明点,等我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他之後,再一脚把我蹬了,正大光明地比翼双飞,啊? 
我把嘴唇都快咬得没了知觉,终於受不了单方面地被他随意曲解,脱口而出,要果真如此,我他妈怎麽没想到在你昏迷的时候结果了你,何苦绕这麽大一个弯子! 
是啊,估计是你们忙著约会,忘了理会我吧,他顺势接过话头,无情地说,我恰好遇到那种倒霉的事情,没准正合你俩的意,你是不是觉得很庆幸呢? 
几乎是轰然一声巨响,头脑中理智的秩序就这麽被击垮了,在心脏的某块地方被猛地抽成真空的瞬间,我的肾上腺素比我的泪腺更快地激起了生理反射,这一耳光毫不手软地打在他脸上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曾经坐在他的病床边,无数次俯瞰到的那张柔和安详的轮廓。 
你说得没错,我一字一句地说,你还是像那样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比较好。 
他寂静了两三秒锺,突然将手扬了起来,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躲闪著,却听见他的一丝 
冷笑,怕什麽,我疼你都来不及,怎麽忍心打你? 
不良预感刚刚才露出端倪,上衣的扣子就活生生被他扯掉一半,他将我摔倒在沙发上後,毫不犹豫地压了上来。 
真是讽刺啊,亏我还一直忍耐著不冒犯你,我怎麽就没想到你的身体是给人家留著的,每次都找借口拒绝,你真的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我已经没有心情跟他嚼舌根,狠命扯住他的衣领说,陈旭阳,我不管你有什麽误会,不要再干这种事情,我不会原谅第二次的,死都不会!你趁早给我住手! 
他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抬起来,盯著我百感交杂的眼睛说,我也一直想要珍惜你,你给我机会了吗? 
我要怎麽给你机会?我冷冷地质问著,让你操就是给你机会吗!? 
他倒抽一口气,差点没把我的颈椎拧成两截,至少你不要在我躺在医院的时候被别人操好不好!你让我怎麽想!辛苦忍耐才留下来的爱人就是养给别人享用的吗?!与其这样,我还有什麽理由当柳下惠! 
皮肤突然接触到冰凉的空气让我瑟缩了一下,早上磨磨叽叽花十多分锺才能穿好的繁琐衣物居然不比剥橘子皮费事到哪儿去,搁平时相信我绝对不可能这麽容易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踢打抓扯咬同时上阵的话,他要想一鼓作气地得惩是不现实的,再怎麽也得挂两道彩,可恶的是今天我仿佛犯了心肌缺血,手脚发软使不上劲儿来,还一直哆嗦得厉害。 
本人难以苟同有人在这种恶劣的气氛中还能做肌肤相亲的事情,接吻不是源於快乐和热爱的话,难道不会是一种很龌龊的举动吗? 
他显然没有在意到我消极的抵抗伴随著一种快要崩溃的表情,在一阵约等於武力镇压的行为之後,他凑在我的耳边说,承认吧,苏锐,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你还要欺骗我到什麽时候,干脆让我死心吧。 
姓陈的,你想要甩我的话一句话就够了,用不著这麽拐弯抹角。我倔强地笑了一声,指甲死命地陷进他的皮肤里,似乎要把胸口所有挤压得肋骨发痛的怨愤转嫁给这罪魁祸首来承担。 
我知道一旦点头的话,那麽我迄今为止所经受的一切,那些让人刻骨铭心的痛苦,还有失去很多才得到的平静生活,都会在瞬间苍白无力。 
我挣扎到现在究竟找到了什麽,我所艰难选择之後的感情就是今天这个样子吗?那之前流过的眼泪和发自内心的笑容,都还有什麽意义! 
你是真的想逼著我自己打自己耳光吗?我看著他冷漠的嘴脸,语气挖苦。 
他笑了笑,抚摩著我的额头,那表情竟在突然之间变得柔和起来,虽然看上去非常悲伤。 
你对於我的感情,是习惯,不是爱。 
在失神的刹那,下身猛地传来强烈地被异物侵入的感觉,我的视线里顿时瘫痪般一片黑暗,呼吸开始迅速紊乱的时候,久违的皮开肉裂的痛楚如同蝗虫般扫荡著我的神经元,绝望……孤立……无助……所有封存好的触觉都一一苏醒了过来,恐惧鲜明得教人几欲发狂。 
不……你听我说……陈旭阳……陈旭阳……! 
真的演变成这种结局的话,我知道我们就都没有退路了。 
可惜我造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句子来阻止他,只懂逃命般退缩著,在快要被他的身体强制攻陷的关口,手胡乱碰到了旁边的茶几,像要抓住救命稻草般终於抓住了上面唯一的摆设──一盏无论是重量还是大小乃至造型材质都手感正好,简直像是特意摆在那里等著救我於水深火热之中的台灯,於是顾不得用丧失思考力的脑子做细致的策划预谋,抄起来就朝他砸过去。 
一声揪心的闷响过後不适感如退潮般迅速消散,逐渐开始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顺著耳边滑落下去,我睁开眼睛,看见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孔里汩汩地往下淌。 
他的所有动作都一齐煞了车,身子忽地一歪从便沙发上滑了下去,我反射性地伸手却抓了个空。 
他紧紧捂住如开了水龙头般血流不止的鼻孔,吃力地想撑起身体,竟然几次都没能爬起来。而我一丝没挂地呆在沙发上手足无措,连紧紧攥著的的凶器都忘了归位。 
眼看著他的整个衣领都迅速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我战战兢兢地挪到他跟前说,你……没事吧?我真的没想到自己有那麽大的力气…… 
……不要在我耳边说话,他气息微弱地念叨著,两道眉毛因为难受而几乎蜷缩到中间滚成了一团,我头好晕……想吐…… 
我顿时如惊弓之鸟般高度紧张起来,忙叫他躺在地上不要乱动,接著找来卫生纸将他的俩鼻孔塞个严实之後,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三步并做两步地冲进卧室,拉开他床头的抽屉一阵猛翻。 
喂,你的药呢?药放在哪里了?! 
鬼知道,他含糊地答著,很久没吃了,可能在抽屉里…… 
我索性将抽屉整个卸下来翻了个个儿,才好不容易找到盒缓解头痛的,打开一看居然是个空盒子。 
抽屉里的没有了,其他的呢?出院的时候不是开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吗? 
这一次问的时候,外面就没了回话的声儿。我忙扔了手中的活儿跑出去一看,这人躺在地上已经势如灵魂出窍,狠命掐他的人中甚至抽他嘴巴都没反应。 
陈旭阳……陈旭阳!你他妈少装神弄鬼了! 
王八蛋!你活该自作自受!要死死外面儿去,别把我给拖下水好不好!……你倒是吭个声儿啊! 
可怜咱争气了那麽久都没往下掉的眼泪花儿总算晚节不保,给逼在眶里直打转,我是真恨不得就地给他磕十个响头求他老人家别再上演这一套虐待观众了,直到瞅见他的脸色开始越来越偏离活人,才终於狗急跳墙地抓起电话拨了120。 


83 

我坐在医院病房外的长凳上萎靡地状如一棵焉茄子,直到一护士阿姨跑过来通知我办理住院手续。 
吓坏了吧?跟在她後面出来的主治医生满脸阳光灿烂却怎麽看怎麽有点幸灾乐祸地冲我乐,放心好了,只是一些突发後遗症,没有生命危险。 
我多少把心往肚子里搁下了,同时听见他满带好奇地问,不过,怎麽会不小心撞到头呢? 
本人差不多是用想哭的表情把微笑生生给挤了出来,这个你要问他自己,干嘛蠢到了家。 
估计是觉著面前这厮太他妈落井下石了,一旁的护士阿姨投过来一个鄙视得很含蓄的眼神,倒是这位年轻有为的脑外科主任因为之前的长期交道,显然比较了解本人的性子,幽默地笑了一声,那你可叫他悠著点儿,他那脑袋上次差点成豆腐渣,再撞几次该变豆浆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医疗机构都改制了,我不也得自己找饭吃吗,横竖你俩是给我送生意,多来几次咱也乐意。 
心领了,我抽了抽嘴角,下次多半就不是麻烦您了,直接送冷藏库躺著了。 
我俩在继续交流了一些关於救死扶伤的学术问题後,这位爷总算被旁边忍无可忍的白衣天使支走了,我在亮著白花花日光灯的诡异走廊上踱了几步,觉得消毒水的味道吸得我全身发冷,刚刚在病房门口停住,搓了搓凉透了的手指,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有节奏地由远及近。 
苏锐,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常小芹连站都没站稳就问,陈总怎麽样了? 
医生说没有大碍,我平淡地说,但还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她於是上前几步轻轻打开了门,朝昏暗的房间里望了几望,放低声音对我说,这件事情是不是要通知…… 
我忙甩甩头打消她的念头,暂时没有必要,对公司的人也不要说漏了嘴,免得扰乱军心,就说紧急出差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三四天就能回去。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那这几天的事务暂时交给你处理吗? 
到时再说吧,得看他恢复的情况,我说著说著表情逐渐软化下来,对不起,这麽晚了还把你叫出来,因为我没有别的人能拜托。 
好了,同事那麽多年也客气够了,横竖我呆家里也是闲著,再说,他可是我顶头上司,加薪升迁一手掌握,多少人愁著找不到拍马屁的机会,你要没叫我来我还委屈呢。 
我笑了笑,这话听著俗了点,好歹把我的压力减掉了一大半,多谢了,有空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的男人多了去了,不缺你一个,她说著挤挤眼睛,真想谢我的话就在陈总耳边吹口风,我这种兢兢业业的劳动人民也该加奖金了吧? 
说完她推开门缝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又探头问我,你不是还要忙吗?是什麽事情? 
啊,我有点措手不及地回过神来,看著陈旭阳那张被黑暗隐藏了一半的没有生气的脸,突然觉得心口空荡荡地在产生回响。 
也没什麽,我草草敷衍,总之今天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他要醒了,用打电话给你吗? 
我轻微地失了些神,将目光从他身上撤了下来,张嘴的时候觉得嗓子干得发苦。 
……不用了,他应该不希望见到我吧。 

我说,今儿是吹什麽风啊,你翘班来的吗? 
小冰上下打量著我与周遭环境反差特大的装束,操著一贯冷嘲热讽的口气说,就你往这儿一站人家以为是执法大队例检来的,都不敢往里进了,劳驾您老就不能穿身儿平民点的? 
刚加完班就顺道来看看你,来不及换装备。我说著坐到了吧台边的高脚椅上,朝站在里面的老板打了个招呼。 
陈旭阳呢?他扫视了我周围一圈,满带狐疑地问,他会放你一人来这儿?鬼才相信。 
他开会没空,我简明扼要地蒙了他。 
这都半夜了,开追悼会不成?小冰哼了一声,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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