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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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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相处了几日,宝龄对拾巧已渐渐少了几分生分,而他们还曾经一起被人挟持过,当时拾巧一个小女子所表现出来的勇气让她另眼相看,所以多了几分亲近,她见拾巧边说边盯着自己看,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一般,不觉有些无奈的随口道:“我当然知道,只是今日才知道她叫什么,不过,说真的,她好像。。。。。。不太喜欢看见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身黑衣,总是酷酷的深情,特别是见了她。那平野,她见了几次,他没有一次给她好脸色看的,所以她印象极为深刻。

就像。。。。。。对了,就像贾妈妈看她时的神情,贾妈妈还情有可原,贾妈妈是阮氏的陪嫁丫鬟,有事宝婳的乳娘,而“她”原来对阮氏这个生母不太亲近,更别说是孝顺了,不知这样又欺负妹妹,这样的品行,虽说她是阮氏亲生,但就是因为这样对待至亲的人才可恶。贾妈妈不待见她,也说得过去。可平野呢?她想来想去,也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得罪他了?为何每次他都要摆出一张他欠了她多少的臭脸?

拾巧半响无语,因为宝龄所说的困惑,他亦是亲眼看到过,他记得那一日宝龄走出卧房,平也正从楼梯上下来,拾巧正巧看到平野的神情,平野望着宝玲的背影,神情有些古怪,是一种轻蔑与不屑,甚至有些。。。。。。唾弃。

拾巧来邵公馆屈指一算也有许多年了,平日与平野相处不算多,亦不算多。在拾巧的了解中,平野这人,平日看着冷漠,其实骨子里并非如此,特别是对姑娘家很是照顾。所以,纵然顾小姐哪里得罪了平野,平野也不至于及一个姑娘家的仇,何况,顾小姐还是邵九的贵客,平野又怎会如此?

而叫拾巧迷惑的并非这些,而是——拾巧清楚地记得,从前平野对这位顾大小姐,可不是如今一般。拾巧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拾巧是见过这位顾小姐,而且,不止一次,却不在这邵公馆,而在。。。。。。胭脂弄。

这就是为什么,当宝龄见到拾巧的是问她名字,她差异的原因。

拾巧还记得那一日,防腐是在一年多钱,拾巧被叫去胭脂弄服侍一位小姐,便是这位顾大小姐。哪一次,还是平野亲自印着她去见顾小姐,当时平野与那位顾小姐虽没有对话,但拾巧却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并不生疏,甚至,拾巧偶尔还会看到两人眼神的交流,绝不如这一次一般。

伺候了几日,拾巧发现了这位顾大小姐脾气极大,骄奢无度,规矩亦多,譬如,喜欢每日换一身衣裳,以上非要上好的料子补课,喜欢洗澡、喜欢香薰,对住处与实务也是万般挑剔。。。。。。总之完全是娇纵惯了的大小姐。

只不过有一次,拾巧见到邵九竟从顾大小姐的屋子里面出来,那一刻,顾大小姐竟与平常不一样,知道她走到跟前亦未发现,只是低垂的头,指尖绕着发梢轻轻的转。

那一刻,拾巧竟想起了寿眉姐。她的寿眉姐也有这样的小习惯,每当充满心事时,便会无意识地绕发丝。

想到寿眉姐,拾巧忽然有些难过起来,思绪竟飞去了别处。

拾巧刚进邵公馆时,第一眼看见便是寿眉姐。

当时寿眉姐靠在窗前,转过身朝着她抿嘴一笑,有种纤弱的美:“你叫拾巧?从今日起来,你便跟着我。”

拾巧后来才知道,寿眉姐的全名叫陆寿眉,是陆离的妹妹,陆离兄妹与平野在很多年前,是当时还是少主的邵九从外头带回来的,一直跟在邵九身边。在拾巧未来之前,这个邵公馆里的琐碎事务,便一直都由陆寿眉处理。

而拾巧来了之后,陆寿眉便带着她熟悉邵公馆的一切运作,教的极为耐心,拾巧甚至还记得,寿眉姐还将邵九的饮食起居、生活习惯,都极为细腻的列了一张清单,交给她。

本来拾巧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她之所以能进邵公馆,是因为,陆寿眉快要离开了。

三年前,陆离去了北地,而后知不久的一天,陆寿眉也忽然不见。拾巧问过平野,平野说,陆寿眉被陆离接去了北地,从今往后,邵公馆的一切日常琐事都交给拾巧。这三年来,就这样消失了。而且从那之后,陆寿眉住过的房间也空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前几天才做了一番修正,刚开始,拾巧还以为是陆寿眉要回来,暗自欣喜了很久,后来才知道,是哪位她在胭脂弄伺候过的姑顾府小姐要来暂住。

而那屋子,便是此刻宝龄住的这一间。

拾巧思绪又折回来,看住眼前的宝龄,忽的曾想起平野交待过的那些古怪的话来。

“这位顾大小姐,大病初愈之后之前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所以,你只当头次见她,从前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提。”

看来,真是患了失魂症什么的,变得连习惯、申请,甚至很多拾巧说不上来的小细节都不太一样了。良久,拾巧吐了口气,道:“平大哥那人,性子本来就古怪,下届千万别在意。”

只是,除了邵九,宝龄到位看到平野与其他人相处的摸样,想着大约是如此,便也不再多想,只在心里笑一声,还真古怪,刚想再文文邵九的情况,却见门口忽然来了个黑衣人,略微低了低头道:“有位客人说是找顾小姐。”

找她?宝龄不觉一怔:“谁?”

“南京阮府的阮四公子。”

阮。。。。。。素臣

。。。。。。

阮素臣站在邵公馆的池塘边,五月的午后已有几分炎热,但像他一袭银白色的长袍,面容如雪般的清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只有眼底一丝波澜泄露了他心底并非如表面一般平静。

邵九,邵颜。。。。。。邵颜、邵九。。。。。。

几个字反反复复的在他心里来回的碾过,他一动不动,宛若凝注。

宝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的阮素臣。她的脚步声并不算轻,甚至,她还故意弄出了点声响。自从那日在青云轩尴尬的相处之后,因为宝婳的事情,她还想去青云轩找过他,却得知他忽然去了南京。而现在,他却忽然出现在邵公馆。

她几乎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所以,她希望他能先看见她,先开口与她说话。

叫她意外的是,知道她几乎走到他的跟前,他才抬起眼帘来,看着她,并不作声,那目光深刻地教他有些难以适从。憋了许久,她采用轻快的语气道:“你怎么来了?”

阮素臣看了她一会儿,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外头都传遍了。”

宝龄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昨日青莲会与大和帮的那件事,见他平素一贯淡然从容的眼眸深处,此刻有着深深的关切,心头不知什么感觉,迟疑道:“我。。。。。。没事。”

“回家吧。”

淡淡的三个字,却仿佛不容置疑,手一伸过来,自然地牵起来她的手。

“等等!”宝龄未想到他说走遍要走,跟着他走了几步,道:“是爹让你来接我的?”

阮素臣侧过脸,脚步岁微微停顿了一下,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我没有去过顾府。”

那么,便不是顾老爷的意思。

收轻轻抽了出来,宝龄顿了顿道:“不,我还不能回去。”

看着她的手很轻、却坚定的收回去,阮素臣凝视她,黝黑的眼眸深处想是什么忽然破碎:“为什么?”

邵九与顾老爷约定之事,宝龄不确定其他人知不知道,但是这毕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事,而且,顾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现在,她还不晓得,她斟酌了片刻,道:“因为,青莲会的九爷为了我受了伤,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等他痊愈了才回去。”

此刻,她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如墨一般的眼眸仿佛凝住,阮素臣的唇淡淡的没有一丝颜色,良久,一字字的说:“你。。。。。。喜欢他?”

六十九往事俱休矣

阮素臣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落入宝龄耳中,她顿时错愕地抬起头,慢慢咀嚼他话中的意思,好半响才回味过来。阮素臣问的,竟是……这么一个问题。

你喜欢他?这个“他”指的是邵九?

阮素臣是认为,她之所以答应顾老爷来邵公馆小住,之所以遭遇那么多危险还要留下来,是因为,她喜欢上了邵九,她想多点时间留在他身边。

阮素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宝龄脸上,四周的空气静默的叫人慌乱,宝龄动了动唇,想开口说些什么,那句话似乎就在嘴边,阮素臣却忽然抢在了她前头,淡淡地开口道:“那天,我之所以回南京,是因为,我想跟父亲,跟我娘说一件事。”

“什么事?”宝龄原本不知该说什么,被他蓦然打断,心思有些飘忽,无意思地便接口道。

阮素臣眼底有黯淡的火苗,慢慢道:“我求我娘,让父亲同意,向顾家、向你提亲。”

“阮……”宝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原来阮素臣突然间回了南京,竟是为了向她……提亲。

黝黑的眼眸中那抹火苗轻轻跳动,叫宝龄喉咙有些干涩,憋了半响才道:“你父母。我是说表舅舅与三夫人……怎么说?”

一瞬间,那簇火苗仿佛熄灭了那么一下,阮素臣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浮上一丝迷惑,随即却化作一片柔和坚定:“我不会放弃。”

不会放弃,那么,就是没有同意?

宝龄愣了半响,随即暗自苦笑一声,也是,她顾家大小姐的身份或许对普通人家来说还有些噱头与资本,但阮家是何许人家也?不是说顾家之所以发迹,靠的便是阮家么?况且,她顾家大小姐的名声亦实在不怎么好,纵然是沾了亲带了故,阮家只怕也不大乐意。再撇开这一切不说,这么大的南京,多的是知书达理、贤德淑良的世家小姐,阮家的四公子,要哪样的没有?

心里头不知是个什么感觉,被人嫌弃,总归不好受,可一瞬间,宝龄同时又有一种松弛下来的感觉。这正是她所希望的么?至始至终,她本就从未有过要嫁给阮素臣的念头。

可阮素臣的那句“不会放弃”又叫她心底顿时生出些说不出来的感慨,心思百转间,她忽的抬起头,望住阮素臣,一字字的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一个问题么?我现在回答你。”

该来的总会来,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是她所头痛的,亦是她想解决的。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或许对此刻的她与阮素臣,甚至宝婳来说,都会好些。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邵九说过的那句“顺水推舟”,微微苦笑,既然如此,就让她借用一下他,来个顺水推舟。

这样的结果,实非她所愿,亦太卑鄙了些,然而,卑鄙的方法,见效总是最快。

想到这里,她目光不再闪躲,望着阮素臣,片刻,只说了一个字:“是。”

第一次见蒋氏时,蒋氏在她耳边“循循善导”的那番话此刻浮上心头:“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所以比旁人更为亲近些。或许是我没有弄清楚自己心底的感觉……你明白我说的么?”

前世宝龄曾与姐妹讨论过,哪一种方式提出分手比较不会伤害对方,当时答案五花八门,直到这一刻,她才有所体会。要说出一番无懈可击的话,真的很难。

她一边很是纠结,那一边,阮素臣似乎是凝注了,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黑色的瞳仁深处却如宝石一点点破碎,从中央裂开,缓慢地,一丝一丝地黯淡下去,那种无声的、绵延的忧伤,缓缓蔓延,让原本温润如玉的他多了一份清寂。

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只在舌尖打了一个滚,在阮素臣心头碾过,如一双无形的手,将他这几个月所生出得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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