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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30年中国短篇小说精粹-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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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软绵绵的腰,她的丰满得要爆炸出来的胸,她内裤底部透出的神秘的黑丛,她
全身散发出来的甘洌的体味……她是女人。是他如渴思浆如热思凉的女人。
这是个机会。
车越来越少。行人也越来越少。他守着这个女人,矛盾着,煎熬着。零点过
后,他算了算,已经有一个小时没有人打这个街心花园路过了,女人还在睡,似
乎要一直睡下去。
他终于蹲了下来。拨开了女人的内裤,看见了那个魂牵梦绕的秘密。然后,
他用钥匙上带的水果小刀把女人的内裤一点点切开,让自己的秘密闯进了!k/;k的
秘密里。女人真好。一边动~‘边对自己说:真好真好真好。那一刻除了这个,他
想不了别的了。
在他动的时候,那个睡中的女人似乎也是很舒服的.甚至有几声轻微的愉快
的呻吟。可是当他结束了之后,她睁开眼睛.一切就都变了。
他被开除了学籍。在看守所呆的两个月间,母亲从始至终都是像祥林嫂那样
的自言自语:“他怎么这么傻啊。”父亲只说了一句话:“这么没出息的罪.还不
如杀个人呢。”女朋友给他转来了一封信…当然是绝交信,痛斥他“下流,无
耻。龌龊,肮脏,卑鄙.让全世界人都恶心”。
他被判_『六年.因为表现好.减了两次刑.住了四年。服刑的监狱离家有一
千里。四年问,母亲去看过他一次。
脚挨着土地的一刹那,他打了…个趔趄。坐得太久了,酸麻的腿让他有些失
重。他背着~个深蓝色的旅行包.卜面撒着黄|色的小圆点,如同夜空里的星星。
星星上印着两个硕大的联体字:北京。下面是一排相应的汉语拼音,也是字母和
字母搅缠在~起,很热闹的样子。包的t:半部明显是瘪的,这使包看起来很轻。
天正在下着小雪珠。很机灵.很渊皮的那种,到手里,“刷”的就没有了。
不仔细体会.连瞬间的凉润都是察觉不到的。到了衣服上.也是一刻间就消失
了。弹到熙熙攘攘的路上,更是无影无踪。只是当人深吸一口气的时候.才会觉
得鼻子里多了些冰辣的味道二
这是一个小镇.可也不是很小。比他家住的那个小镇似乎还要大一些。不过
仿佛也是连…条正经的大街都没有。他走的这条.一定就是最宽敞的了。相当于
长安街在北京了吧。
这种小镇的格局,他是熟悉的:左边是“幸福烩面馆”,右边是“小玉粮油
店”,前面是“换面条”,旁边一行小字:一斤面换一斤二两面条,特细,二细,
一细,一宽,二宽,特宽一这些都是面条的型号。再往前是“黎民百货”,门
口还放着一张铁丝床,床上用木板压着一摞春联,春联上面还覆着一层油布。过
往的人们没有谁看它一眼。这会儿,哪家的东西只怕都备齐了。他沿路过来,已
经看到好些人家都贴上了。红红的。青青的。贴青联的人家肯定是自事不足三年
的。打他小时候起,这些习俗就没改过样儿。
今天晚上,是大年夜。
街实在是很短。他从南走到北,又从北走到南,没有看见一家饭店开门。所
有铺面的卷闸门都拉下了脸,如同秋天的扇面,不动声色地裹着一股寒意。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他真是太饿了。当然,到百货店里买包饼干也不是不
能垫垫,关键是,他已经两天没有热热乎乎地吃上一顿面了。天生就是吃面的
命。这会儿,要是能吃上一顿面,喝碗清面汤,该有多么好。从昨天开始算,他
基本上都是在汽车上过的,下了这辆上那辆,晚上随便找个旅馆.一蒙头就睡,
第二天继续上汽车。就是想离家越远越好。一直赶到现在.吃的都是饼干。要是
再吃下去,他觉得自己身上都变成饼干肉了。
“请问,哪儿有饭店?”他拦住一个正路过他身边的女人。女人腋下夹着一捆
腐竹,匆匆忙忙地向前走着。听见他问。似乎被吓了一跳.随即呵呵笑起来。
“没有了,都关门了。回家过年呢。”她说。
“一家也没有?”
“没有。”
愣着的当儿。女人已经走远了。
他知道自己下错了地方。
雪下得比方才密了。雪珠变成了雪片。然而没有风裹着,雪下得似乎还有些
犹疑。疏疏的,大大的雪片一点儿也不着急地盘旋着,迟迟缓缓地悬着,然后.
低,再低,直到挨着了那些能挨着的物件。渐渐地.在屋顶,在路边,在所有人
动不到的地方,涂出了些水粉一般的轮廓。
他从包里取出伞。伞是鲜黄|色的,非常好看。这是他们监狱的产品,是他们
的H常劳动内容之一…一他们的监狱,对外叫做“新新伞厂”。伞面上印着“一
路走好”。在他们监狱,每一个刑满释放人员——这两年已经叫“归正人
员”——的出监仪式上,“政府”都会赠送给当事人一只礼盒,盒里有一本《公
民道德规范》,还有这把特制的伞。
他撑开伞。傻站在这陌生的街上,有一种引人注目的滑稽。他重新走了起
来。走了一会儿,他看见刚才那个女人又从一个巷口奔出,肩上落着零零星星的
雪花。这次她手里拎着两捆粉条。
“那,请问,有没有旅店?”他跟上去,问。女人站住了。大约对他如此迫切
地想找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感到好奇,她使劲儿看了他一眼:“没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在这儿没有亲戚朋友?”女人问他。
“没有。”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回家。路过这儿。”
“喔。”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感叹.
路,是够牺惶的。
“有没有哪一家能让我住一夜的?”
一下,价钱好商量。”
眼神里有了一点儿同情。大年三十还得赶
他连忙抓住这点儿同情,“请你帮忙介绍
“大过年的,”女人皱着眉,“哪家人都多。”
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人叫那女人“四嫂”.有人叫她“四婶”.有孩子叫她
“四奶奶”,女人都答应着。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和“四”打过招呼之后,干脆就
停下来听着他们说话。
只有一个女人.打着红伞,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和“四”互相看了看,谁
都没说话。女人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了看他。他知道女人是在看他,他没有看女
人。已经几年没正经接触过女人了.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人的目光。不过
不用看他也知道,女人很年轻。
“四婶。”骑自行车的男人“扑哧”笑了.悄声朝打红伞的女人努努嘴:“小
春家不行吗?正缺着呢。”
“要说你去说。我不管这账。””四”笑着.走了。
“喂.你去吧。刚才她还看你呢。”男人也笑着说。对他。说完就猫着腰.紧
蹬着车。蹿进了一条小街。
小春。一个茫然的名字。小春家。一个茫然的地址。缺着?一定是男人。别
是个寡妇吧。
他走进“黎民百货”.要了一盒烟。一边抽着,一边继续往前走。
这烟有点儿呛。或许是他几年都没抽过烟的缘故了。他舍不得抽。这四年,
家里没给他送过什么钱。他的钱,全是自己在监狱里挣的。监狱和保险公司签订
了服刑人员短期生活保险业务,只要愿意,每人每月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
从劳动报酬中拿出一些钱进行个人投保。监狱还根据每个人的具体表现,以当月
的有效考核分为标准,再奖励一定数额。四年里,他每月为自己投保了四十元,
出狱的时候,领到了近两千。出狱之后他花掉了一些,现在也还有一千五。
为了这些钱,他在监狱里使出了浑身解数去表现。“政府”安排的事.他一
定会做好。“政府”没安排的事.他也见缝插针地去做。最脏的活儿一一刷厕所
里的尿碱;最累的活儿…~给大厨房的瓷砖墙从上到下清除?由渍;最巧杂的活
儿 拾掇电器,维修线路,烧锅炉;最危险的活儿…一站在七楼窗台外擦玻
璃,大冬天,木疼的手.紧抠着里墙,不能往下看.随时会掉下来……这些.都
足他抢着于。监狱里有的是爱找碴儿的人。别人骂他,他置若罔闻。别人打架打
到他身上,他躲开。他不想让扣分。扣分就是扣钱。就是这样,他攒了这些钱。
他是有福气的,只是自己把福气浪费完了。以后的福气就得靠自己攒了。他知
道。
早在没出狱的时候,他就把这笔钱筹划好了.它得派上大用场。他得用这钱
给自己,尤其是给父母,夯出一些好日子。他还年轻,二十六岁,还有过头。父
母却是过一天少三晌,他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今天我归正了。犯罪到此结束,新生从此开始!”这是他在出监仪式上的宣
誓。宣誓的时候,他有点儿别扭,觉得这话有些变形。在心里,他早就把这话说
了千遍百遍,不是这么个感觉。仿佛一个每天见面的家人,突然的抹了脸上了戏
台子。怎么看都很遥远,怎么咂摸都串味儿。但这话里的核是结实的。是掏他。iL;
窝子的。
他是前天到的家,进了门,刚喝完母亲给他倒的一杯水,父亲就回来了。看
了他一眼,没说话,就进了卧室,再也没有出来。母亲跟进去了一会儿,说:
“要不,你先去别的地方躲躲吧,过了年再来。你爸爸心脏不好。让他慢慢地把
气JLJi颐下来。”他二话没说就拎着行李出了门,随便上了一辆公共汽车。
他能去哪儿躲呢?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摊粪。倒是陌生人的眼睛,只怕
还可能会觉得他是一枚放干了的点心。
无论如何,他得往前走。要么坐车,可一直没有车来。要么找个人家住下,
不然这夜冻可真够他受的。
他决定再问问。
他走进一家理发店。店里有两三个年轻人正在嗑着瓜子打牌。他~进去,他
们都停下来看他。
“理发?”一个头发很红的男孩子说。
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摸自己的头,又停住了。服刑时不能留长发,一层刚刚拱
出头皮的硬茬,理什么呢?
“打听个事。”他说。
“什么?”
“我路过这儿,想找个地方住……”
“没旅店。”红发男孩打断了他。
“有没有哪家房子宽敞……”
“没有。”
“怎么没有?小春家啊。”另一个男孩子说。他们嘎嘎的笑成一片。在他们的
笑声中,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很孤独地站着。
“去吧,去小春家。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到北头,左拐,快出镇的时候,有一
家小春饭店。”
“方便吗?”
“怎么不方便?方便着呢。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
又是一阵嘎嘎地大笑。
他出门。又是小春家。小春怎么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他们笑得这
么暖昧,这么放肆?他的心潮乱起来。不然,就去试试吧。既然她开着饭店。如
果不能住,能吃点饭也好的。如果不能吃饭。找个由头喝杯热水坐一坐暖和一
下,也是好的。
他走到街的北端,左拐,一会儿,果然看见了一栋白房子。
暮色渐渐地重了,有鞭炮声不间断地响着。也许是因为处于小镇边缘,隔着
那么多的树木和庄户,这鞭炮声听起来很奇怪:很近,但不刺耳。也很远,但又
不渺茫。似乎有些像电视里的声音开大的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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