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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倾城by醉卧长安(痴心攻 冷淡受he)-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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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程瞧着他:“你很少这样叹气。” 

“那是因为我无聊。”鹿肖玉扯了他往外走,“陪我去练剑。” 

卿程无奈,只得跟他出去,两年以来,肖玉常常硬拉他作陪,倒是不大找他麻烦了,习舞练剑,偶尔对饮小酌,他便成了最常的陪客。 

午后休憩时间,后院清静无人,两人一同研究步法,斟酌身姿,执剑演练片刻,鹿肖玉起了兴致对剑,卿程只好由他,一时间满院剑影交错,衣袂飘飞,一绮丽,一清素,剑舞流光,翩若惊鸿,矫如游龙。 

“你暂时有没有打算娶妻?” 

擦身而过瞬间,鹿肖玉丢下一句。 

卿程怔了怔:“没想过。” 

鹿肖玉提剑悠悠一笑:“若你我作几年伴,你肯不肯?” 

这话说得突兀,卿程想了一想,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笑道:“你那伴,我做不来的。” 

鹿肖玉魅丽的眼瞪他:“说你呆,你倒也不呆。”忽然一剑刺出,“郴州钦王府月前被抄,钦王朱祁沧贬为庶人,你听说了么?” 

卿程及时挡住他这一剑,凝如青岩,丝毫不乱。 

鹿肖玉一击不中,便掷了剑,负手笑道,“好定力!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你可解气?” 

卿程缓缓收剑,静极无波:“这与我并不相干。” 

鹿肖玉同意地点点头:“的确不相干。”又摇摇头,“你果然无趣得很。” 

卿程淡然一笑,“你早知的,又何必问。”将两柄长剑收起,问道,“还有事么?” 

“我到东街闲逛,一起去罢。” 

卿程莞尔:“我不和你一道出门,你自己去,我上千寻斋取东西。” 

鹿肖玉似笑非笑:“那些女人不会吃人,你怕什么。” 

“我怕你又将我一人丢下替你挡箭,自己却溜之大吉。”这种要命的事,一次足够。 

鹿肖玉凤眼媚极一眨,向前微探,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唇上轻触一下,恣意笑道:“你不上当,可惜。” 

见他转身离去,卿程无奈地摸摸唇,由挑衅变成这种古怪的亲近,倒也不是什么好滋味。 

将剑放回房里,出门直往千寻斋,千寻主人喜好音律,常常觅来新鲜曲谱,与他两相传阅探讨。 

走在长长古街上,忽觉身后一种异样的感应,回头望去,人群熙攘,往来不息,却并没有一张熟识面孔,不由叹笑自己何时如此敏感,又走了一阵子,便到了千寻门口。 

千寻主人正好从店口迈出,见了他,高兴笑道:“卿师傅,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过来,正想着上惊舞去逮人,可巧你就到了。” 

卿程微笑:“本想明天再来,今天左右无事,便过来了。” 

“我又找来一本新谱,正好连上回那几本一同给你,快里面请。” 

热情的主人诚挚邀入,卿程笑而登阶,不经意间微一偏首,远远长街一端,有似曾相识身影伫立,行人汹涌,转瞬就被湮没。 

他脚下稍稍一顿,不在意地进门。 


更深夜半,有人揭被躺在身侧,卿程向内移了移,让出些许床位。 

同床人自身后抱住他,他不动,睡意微褪:“什么事?” 

“寻求安慰。”声音带笑,温热的唇贴在颈后。 

话像是鹿肖玉说的,人却不是! 

刚想推开起身,那人长腿一伸,盘住他双膝,颀长结实的身体紧蹭着他薄薄的单衣翻身而上,将他压在身下扣得严严实实,动作熟练得让卿程大是愕然,旧时相似情形倏然现在脑中。 

“朱祁沧!” 

“唉,居然记得,荣幸之至。” 

轻语低笑,沉沉入耳,黑暗里,身上人面孔轮廓依稀可辨,呼吸骤近,唇舌相覆,灼热的气息、熟悉的味道,避无可避地承下狠狠啃啮吸吮似要穿透魂魄的吻。 

“人你没忘,两年之约你可记得?” 

蹙眉想想:“没印象。” 

朱祁沧无力地伏在他身上:“我知你不放在心上,我记得就好。” 

卿程挣了一挣:“我没允过你什么。” 

“我说两年之后来找你,要你允什么。”在他颈间深深闻了下,低声笑道,“我很想念你,但你现在却怕是想一脚踢开我吧?” 

卿程平静道:“是,麻烦你把手拿开,顺便起来。” 

他不说还好,说这一句,那本只是贴在腰肋上的手反而灵活游动起来,单薄的内衫让其方便至极地大占便宜,上上下下摸了个够本。 

“嗯,没什么变化。”谑笑响在耳边,不住地舔舔咬咬,“一样让人食指大动。” 

卿程偏过头:“你够了没有?” 

“不够……”喃喃喟叹,由似有若无的撩拨挑逗变成刻意蛊惑的引导昵诱,在敏感处考验忍耐的极限,“不够!” 

身体里埋得极深的一种寂寞似被唤醒,隐隐探出欲望的触角给予回应,没有经历便无法体会,那是怎样也压抑不住的原始本能悄然抬头。 

低低喘息,几已遗忘的回忆瞬间返回,谁曾苦心教导,生平首尝奇异滋味,两月沉浮挣扎,知晓情欲难控身不由己。 

“需不需要帮忙解决?”那可恶的人还在故作无辜,轻声调笑。 

用力一咬舌尖,尖锐的疼痛足以让人清醒,他冷冷道:“不必了。” 

微有些不清的舌音被发觉,朱祁沧俯首吻他一下,立刻尝到淡淡咸腥,喟然长叹,“你这倔小子……”从他身上滑下,却仍是拥住他不放,低声道,“就这样说说话罢。” 

卿程静卧不动,待火烫热度慢慢褪去,才淡然道:“两年时间,足够你另觅他人。” 

“所以你大是放心,以为从此摆脱我?”朱祁沧苦笑,“我对你,并不是只图一时新奇,你到底明不明白?” 

“现在有点明白了。”卿程喃喃道。甩也甩不掉,纠缠不清,亏他当初还以为一了百了 

“我瞧你也没对谁倾过心动过念,不是要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吧?”他低笑,“不如我和你过一世,如何?” 

“钦王爷似乎已有家室,说这话怕是有负妻儿。” 

“妻已经弃我而去,儿……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有啦,钦王府早已不是朱祁沧的家,钦王也不复存在,眼下只剩一个心心念念想见卿程的人。”他的声音竟是轻松愉悦的,“我现在无家可归,四处飘泊,很可怜哪!卿师傅可愿收留在下?” 

卿程诧异,刚一扭头,那边就见缝插针地向前一凑吻在他唇角,他便又转过去:“老天有眼。” 

朱祁沧嘿地一笑:“只可惜我遭贬是因朝里权势更迭,无辜受累,倘是为了你,说不定便传为一段佳话。” 

卿程微讽地瞥来一眼,似在嘲他两个男人能传出什么佳话。那因半讥半诮而略带一丝笑意的神情,让朱祁沧瞧在眼里,不由心头剧痒,难搔难遏,一撑身又压了上去,“你倒是一点也不曾念过我……”忽然有点不是滋味,“方才你以为是谁?”好像很习惯有人睡在身侧,甚至恣意想拥,不急不惊,未免太过平静了些。 

而卿程的答复更是让他一路酸到牙根舌底。 

“肖玉近几日一直在这里,我以为是他回来。” 

“你还真老实。”朱祁沧舌尖泛涩,低声懊恼道,“你就不会骗骗我,说习惯我当初那般待你?” 

卿程一怔,神思悠然飘远。 

不过短短两年,却似乎远得如同隔世记忆。他对有些事很执着认真,但对有些事也极是不经心,离了钦王府,那里的点点滴滴,不必刻意,便被抛诸脑后。本以为从此清静,不料这人还是不死心,竟再次寻来。 

“你现在……同鹿肖玉在一起么?” 

卿程刚要顺口答,忽然记起白日里鹿肖玉那意有所指的“在一起”,不由忍耐道:“你当人人都同你一样?” 

听了这句话,朱祁沧大是开怀,轻声笑道:“旁人我不管,我只望你同我一样。”他拈起卿程一缕黑发贴在唇边,郑重说道,“你当初执意说我拿你作了玩物,眼下我已不是显贵,无势无权,仍然千里寻你而来,你如今信我不信?” 

身下人寂然无声,让他惴惴:“卿程?” 

淡淡的声音隔了半晌才道:“我并不想与你纠缠,我也曾说,我永远不会如你一般倾心浓情,你这样强求,实在无益。” 

朱祁沧顿了片刻,蓦地起身,将卿程一把扯起,月光从窗外射入,映在他脸上,那朗然的笑容,让卿程疑似错看。 

“抄了家我都不在意,在意你拒绝我不成?”他手脚利落地拿了床头放置的外裳,三两下罩在卿程身上,拖他往外走,“陪我去观日出罢。” 

卿程真是不晓得世上竟有这样人,抄家贬谪毫不介怀,千里迢迢来此,三更半夜将他从床上挖起来,只是为要拉他一起去看日出? 

“我不去。”他一拂袖,扫开朱祁沧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朱祁沧站在朦胧的光线里,挺拔的身形影影绰绰,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就是感觉一种掩不住的热切投在自己身上,多少次被拒也磨灭不掉,那种寂然中隐隐透出的渴望。 

“我和你过一世,好不好?”他轻声道。 

很低很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磁性,这次,不是戏谑,不是玩笑意味,异常认真的语气,仿佛魔咒般漾在半空里,悠悠回绕。 

而,卿程仍是摇头,说道:“不好。” 

朱祁沧凝视他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忽然倏地上前点了他|穴道,将他抱起,轻松道:“那就去观日出罢。” 

刚到房门口,恰有一人懒懒走入,见有人抱着衣衫不整的另一人欲出,不由嗤地一笑:“干什么,偷香窍玉么?” 

卿程不知算不算遇上救星,低唤一声:“肖玉!” 

鹿肖玉讶然,仔细瞧了瞧朱祁沧面孔,好整以暇地打招呼:“别来无恙啊钦王爷!” 

“多谢记挂。”朱祁沧若无其事往外走,“我和卿程去观日出,鹿师傅好睡。” 

“哦。”眼睁睁见这人掳了师哥去,鹿肖玉挑了下眉,“不送,下回记得跳窗子,才符了采花贼行径。” 

远远的,似有愉悦笑声隐约传来,他百无聊赖地打个呵欠,走到床前,将自己抛进褥间,滚了几滚,喃喃道:“果然还是一个人睡舒服些。”


十八、 
又是阴沉沉的天,积云厚重,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下起雨来,这样的天气,让人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咳,这并不能怪我,有道是人不留客天留客,十几天连绵阴雨,看个日出居然这样困难。” 

卿程懒得看他一眼:“雨天不奇怪,怪的是,区区十几天,金乌每日仍自扶桑出,我却离郴州越来越近。” 

朱祁沧忍住笑:“旧地重游一下,你不会介意罢?何况我知会了你们班主和冷盈,这次不会有人当你无故失踪。” 

不介意?被人制了|穴道强行掳来。谁会不介意?卿程冷哼一声,捞起水盆里几根翠绿,皱眉看了半天:“你确定这些野菜没有毒?” 

“放心,我也不是蜜罐里泡大的,行军时吃野菜很寻常,几种常见野菜还是不会认错的。”朱祁沧悠哉游哉地踱过来,替他挽了挽衣袖,顺便揩揩油,“只是我会认不会煮,所以有劳卿师傅了。” 

卿程自打遇他以来,首次碰上这种哭笑不得的情形。这是一座山脚下的狩猎小屋,主人大概数月不曾来过,朱祁沧说要避雨,便削了门锁不请自入。屋里有床有铺、锅碗瓢盆油盐一应俱全,缸内有米,房后有溪,于是这强盗堂而皇之地充了主人,勤快地洗了米挖来野菜,说想吃新煮的热腾腾的饭菜,而这重责大任便落在自已肩上。 

好吧,勉强承认,他虽一向不较吃喝,但连啃几天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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