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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意弱弱地问：“蔡老师，你们都是好哥们？你怎么跟张总在一起？”
　　张簇开口：“别把我叫得跟四五十岁的大叔似的，要么直接叫我张簇，要么叫我Chaven。谁跟那人是好哥们啊，婉婉仇视的人，我们必须仇视，婉婉喜爱的人，我们也喜爱！”
　　呃……张大叔，你是故意来拍易婉婉的马屁么？春意冷汗。
　　蔡潋漾看着包厢内唯一一个不对他呲牙咧嘴的人，感激涕零地解释：“乔某人以为是易奶奶的某孙，最爱去易家蹭吃蹭喝，张某人自认为是乔某人最好的哥们，也丝毫不掩饰自己贪吃的本性，恰好我是易奶奶最欣赏的年轻人，易奶奶隆重接待我的时候，那两个没眼力的家伙也蹭来了，次数多了，自然就熟了。那时年纪小，不懂慧眼识人，于是交友不慎，唉……”
　　春意微微把凳子挪了挪，你们都是强人，我惹不起躲得起……
　　席间易婉婉没有再问张簇那男模的事，张簇自然也没有提起。在包厢偶然看到电视里播出的广告时，春意和易婉婉才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地问：“你们的广告还在电视上播了？”
　　张簇一脸震惊：“你们不知道？”
　　两人的目光怒视乔梁，乔梁言语闪烁，主动坦承，以求宽恕：“还在电台里也播了。”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吧！在电台播又见不到人影，电视广告啊！虽然是地方台，但是！春意安慰自己：幸好这时网络还不发达，不然她们一不小心就可能成网络红人了……怪不得最近走在校园里，偶尔遇到很严肃打量她们的人，还支支吾吾的。
　　易婉婉拍案而起：“一开始怎么不说？早知道我们就不接了！”
　　张簇大笑着要说什么，乔梁在桌下踢他一脚，接到信号，打哈哈说：“这个主要怪夏迄，他太急功近利，我们原本的预算也没有电视广告。”嘿嘿，还有一段没说的是，请她们来拍，价格低得很不客气，预算多了一笔钱了，夏迄干脆就全投入到电视广告中去了。
　　“对了，《时尚嫁纱》正式向你们抛出橄榄枝，暑假跟我们摄影队出征夏威夷海滩，怎样？”
　　易婉婉还在怒视着乔梁，当下没好脸色给他们，“不去！夏威夷都是别人玩剩下的了！没创意！乔梁，你还有什么隐瞒我们的，赶紧坦白从宽，否则……你知道后果的。”说完掰掰手指，高三之前，她也是学过两年空手道的！对付这群公子哥儿，绰绰有余了！
　　张簇不理易婉婉，问春意：“易婉婉的意见我们忽视不计！萧萧来吧？我说你大好青春，条件各种优越，当什么书呆子？跟着乔梁也没出息，到我旗下来吧？保证给你更广阔的舞台！”
　　春意懒懒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模特这行饭，我吃不起。”说完又眼泪汪汪的看着乔梁：“乔老大，跟盛世签的合同里，还有没有什么隐晦条约，我们没看清的？回去时给我们拿一份，我们要细细琢磨，别被你们卖了还不知道……”
　　张簇摇头：“多少女孩子削尖了脑袋要往时尚圈里钻，只有你们两个另类！我们都是为你们好，怎么会卖你们？反正今天周六，晚上跟我们出去玩吧？看你们十八九岁的生活过得跟八九十岁老人过的一样，我就觉得憋屈不值！”
　　蔡潋漾凉丝丝地说：“看你们三十岁不到，过的却像那种秃顶凸腹眼神猥琐的五六十岁大叔，赶场子一样，睡眠不足眼袋松弛，我等就该引以为戒！”
　　乔梁看她们对电视广告反应那么大，犹豫着提出：“今天上午，还有家唱片公司说想请你们去给歌手拍MV呢，也要拒绝吗？”


☆、110。拒绝融化的冰

　　拒绝那是必须的！
　　张簇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也拒绝那也拒绝，你们入这行是为了什么？多少人削尖脑袋往这里面钻，为得到一个出名的机会不惜任何代价，你们倒好，把送上门的机会全都关在门外！真是……不说了！”
　　张簇真是越想越气愤，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一个易婉婉也就算了，平民百姓萧春意也这样？偏乔梁还把这两个当成宝，向来只有经纪人对手下模特有诸多规范约束的，他却听说易婉婉两人要乔梁遵守她们的保密条约：不准透露任何跟她们真实身份有关的信息；只接受平面模特拍照工作，不参与任何圈子里的活动；接的活不暴露不低俗；不影响她们正常的学习生活……
　　这叫什么事啊！亏了是乔梁！想到这，张簇又说乔梁：“乔梁，你不改变经营理念是不行的，像她们两个这样没有功利心的模特，不要也罢！你要实在没人，我给你介绍两个！”
　　易婉婉白眼，“乔梁，你可不能学某些无道德的人。世界上就是那种人多了，所以才世风日下，道德沦陷。我们的主业是学生，兼职是想赚点零花钱，反正做哪行不是做，平面模特听上去风光又轻松，进来了之后才知道不是。行了，乔梁不找我们，我们还求之不得呢！”
　　春意也在一旁说：“张总，人各有志啊！乔老大，我们最近是有这种想法，我们准备考研，以后的工作还是尽量少给我们介绍吧。这两年来，也给老大添了不少麻烦，跟着也学了不少东西。谢谢！”
　　乔梁还没开口，张簇又叫起来：“你们可跟盛世签了合约！一年！盛世的活动可不能随便缺席！”
　　易婉婉厌恶地说：“奸商！”
　　蔡潋漾点头，终于想通要考研了！“准备考到哪个导师名下？”
　　易婉婉说：“没你的事！反正不会再跟你同校！”
　　蔡潋漾默……反正跟她是没有共同语言的，稍后再跟春意谈好了。要搞定易婉婉？搞定萧春意就行了！
　　终于吃完了，这一餐夹枪带棒的饭，不知道要多久之后才能消化掉……春意站在门外。揉着胃部想。
　　张簇抢过乔梁的车匙。扔给蔡潋漾。
　　乔梁惊呼：“我的车……”
　　张簇踹他一脚，乔梁即明白他的意思，小声嘀咕：“怎么不把你的车让出去？”
　　张簇推着乔梁往前走，一手拉着春意。边走边说：“萧萧妹妹，哥哥带你去见识一下时尚圈的奢华夜生活，我们不跟天真的易婉婉一般见识。她才是没能力吃下这行饭的人，我很看好你哟……”
　　春意挣扎，张簇小声说：“你敢去插一脚！那两人看着就急死我们一大群人了！好啦……我们不会做强迫你的事。我们送你回学校。”
　　无力挣脱，春意回头，易婉婉就如刺猬一般，倒刺竖立。蔡潋漾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拦住她。看到春意回头，还对她笑了笑。
　　春意赶紧调转脑袋，默念：女王陛下。自求多福吧。美人师傅，绝对是传说中的腹黑大灰狼……
　　看着张簇的车子扬长而去。蔡潋漾才放开她。易婉婉立即跳开，拔腿就走。
　　蔡潋漾抛着钥匙，满意地说：“这个时间段，这里很难打车哦！你觉得打出租比较安全方便吗？”
　　“不要你管！张簇，下次见到，你就死定了！”易婉婉很生气！
　　蔡潋漾追上去，“易婉婉，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非常不好！我都解释很多遍了，你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想法成熟一点，可以吗？”
　　“你凭什么说我不成熟？不过是一个无关人等，就算你是我现在的老师，可你管得太宽了吧？”凭什么他解释，她就必须要听？必须要服从？怎么做是她的自由吧？不过闲杂人等而已，他倒把自己摆到什么位置上？
　　蔡潋漾气极而笑，拉住她，强行塞进车里，“你爱跟自己过不去，也不用在这时堵气。”
　　易婉婉把头扭向一边，不理会。丝毫不担心萧春意被张簇带走。
　　她的任性不地是仗着身边人对她的疼爱宽容，她并非不谙世事，她只是不委屈自己而已。她拒绝家里的安排，擅自选择了现在的学校和专业，当时父亲气愤地说如果她不改自己的臭脾气，将来自有她哭的时候。
　　她的坏脾气并不是对任何人都发作。对于陌生人，她只是冷漠而已。或许在别人眼里是娇蛮自我。她不在乎，反正连她想在乎的人都不在乎她了，她还有什么能在意的？
　　六岁之前，她在奶奶家。十五岁之后，她也在奶奶家。其中九年，跟在自己父母身边。说是身边，其实每年只有那么十来天的时间里，她才一家团圆。就那么十来天的时间里，家里的空气也是冰冷的。
　　她是怎么变“坏”的？不记得了。家风使然，工作需要，易匀禾和单悦宁都是严肃冷漠型，两人似乎都分不清家庭、工作，夫妻间、亲子间的关系都弄得一团糟。十五岁之前，她反抗他们，十五岁之后，她怜悯他们。
　　“蔡潋漾，你不了解我吗？我从小脾气犟，喜欢的就必须完美无缺，如果我发现有了任何微小的瑕疵，那就不是我喜欢的了。既然不喜欢，就没必要再留着给自己增加负担，丢掉是必然的结局。还有一年，我们和平共处吧，我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你不到我面前乱晃乱指点，我不对你大呼小叫。不要再想着融化我感动我之类的蠢事，你和乔梁他们不一样，你是我已经丢弃的，我永远不会再去找回来。而他们是始终留在我身边的。当然如果他们也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我也会毫不留情的丢弃他们。”
　　“这就是我的人生准则。”
　　蔡潋漾什么也没说，沉默地开车，只送到校大门，看着她的身影渐渐隐于昏暗中，再次启动引擎，倒车、转弯，然后留下一声尖锐的滑道声，车子如离弦的箭般发射出去，把路人狠狠地震惊了一回。
　　易婉婉回来时，春意已经刚洗澡出来。看她神情凝重，不敢放肆打听这一路回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宿无话。
　　周日一整天，易婉婉也不同往日般乍乍乎乎，起床，吃早餐，做习题，安安静静的，近乎怪异。
　　春意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她好几回，这样的易婉婉，前所未见啊！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易婉婉不耐烦的吼：“还有完没完了？我专心学习也有错了？”
　　春意摇头，暗自疑惑昨晚美人师傅用什么法子冶了刁蛮的易婉婉？
　　蔡潋漾用了什么法子，萧春意无法得知，只知道从那一个周一开始，美人师傅在课堂上一改往日温婉的作风，面沉如水，凝重异常。再也没有和同学们开过玩笑，对于再称呼他为美人师傅的，一律用眼神杀死你。
　　对外，易婉婉还是一副女王作派，回到宿舍只有她们两人相对时，静心看书，不说胡话不胡闹。
　　日子平静如水，有了手机，春意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号码，她自己也不用，丢在抽屉里，一次电都没充过。
　　乔梁打一通电话来通知她们，盛世余下的酬劳将在月底开业之后，一次结清。关于开业庆典上的活动，他依旧不敢多提一句。英语六级考试，马上就到。他知道她们去年考过一次，都没过。易婉婉曾怒吼，这次不过，就剁手指！决心可见一般，他可不敢这种关键时刻去踢铁板。
　　期间也接过周奕翡的电话，两人不多话，她听到他轻轻地叹息，惋惜着他的假期空费，他的舞会没有她到场。他甚至说：“春意，如果说，我并没有女朋友呢？”她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借口要和易婉婉比赛做题，挂了电话。
　　有和没有，结局都会一样。她那一天的伤感，已经偿还了他这几年的陪伴。这就是她呢！一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