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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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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其自然吧。”
  “但如果我怀孕了,凯茨,我就不得不跟他说。”
  “说什么?”
  “噢,我几乎不能……”
  凯茨指了指莫伊拉的杯子:“你想来一杯吗?”
  “为什么不呢?”莫伊拉说。
  凯茨招呼了侍者,向他端起了杯子并举起了一根手指。
  莫伊拉眯着眼睛:“你不再来一杯吗?”
  “我要开车,莫,我想你说过这家餐馆不会做啤酒。”
  莫伊拉坐直了:“我的确说过,但为什么我不能喝杯嘉士伯?”
  “那算是啤酒吗?”
  “类似考比拉。”莫伊拉说。
  “都是你肚子里的小家伙的错。”凯茨说。
  “什么?”
  “你看上去得了食物妄想症。”
  11
  凯茨第二天8点15分来到警察局,比正常的周六工作时间早到了一刻钟,比汤姆·麦金尼斯晚了三刻钟。7点钟的时候她出去跑了跑,只轻松地跑了4英里以消耗掉昨晚在印度餐馆增加的卡路里。
  食堂安静而寒冷,通常一旦人坐满了一半,屋里就会吵吵闹闹,烟雾缭绕。但现在却冷冷清清,散发着股霉味。
  她要了5杯咖啡和一大堆袋糖,付了钱,沿后楼梯上到了微机室。还有点儿早。当她进来时,鲍勃·雷德正要出去,这是今早露面的第一个警察。
  “早上好,弗拉德。”
  “早上好,中士。”
  连问都没有问,他顺手拿了一杯咖啡。
  “喜欢咖啡吗?”凯茨以一种夸张的讽刺口吻冲着雷德的背影说。
  “你办公桌上有一个留言条。”雷德说。他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举着塑料杯说:“哦,谢谢你的咖啡,弗拉德。”
  “不客气。”凯茨说,然后微笑着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字条是莫伊拉写的:“十二点半我们出去一下好吗?”莫伊拉的“出去”是指一起去药店。昨晚她曾半开玩笑地提起过,但心里确实希望凯茨能答应。凯茨说:“早上打电话给我,我们再做安排。”她不在乎在精神上给莫一些支持,但她觉得整件事有点儿傻,好像一个人不大好意思去买避孕套一样。
  凯茨把字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里:“可怜的莫伊拉,你真是太神经过敏了。”正在这时,鲍勃·桑特领着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地走进来,边进门边开着下流的玩笑。格里夫斯不在其中。桑特一看见凯茨就径直过来,咧着大嘴,一脸傻笑。
  “弗——啊拉德”他说,张开胳膊,“我们刚才还谈论你。想一块儿生个小宝贝吗?”
  “啊哈,当然啦,鲍勃。”凯茨说,她从桌边站起来,向大家晃了晃咖啡,脸上挤出做作的笑容。“真是好主意!”她甜甜地说。
  “忙完了,我留给你45秒的空。”
  她麻利地把茶盘和咖啡发给大家。转过头去,色迷迷地瞥着桑特:“哪,鲍勃,我们有一分钟的时间。”
  她仍在笑着。
  她对旁边的人说:“一分钟够干两次的啦。”
  又是平常的一天。
  12
  快到9点的时候,鲍勃·穆尔到了,如果是探长进来,凯茨并不觉惊讶,但穆尔警佐就是另一码事了——他可从来没有工作尽职尽责的名声。过了两分钟,凯茨把他的表现归于参加了警官进修培训后的“三分钟热血”。也许培训时哪个小头头让他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也许他确实在觊觎着探长的位置。
  “弗拉德。”穆尔准备对她发号施令。
  “你好,警佐。课上得怎么样?”
  “好极了!”穆尔说,“现在我对犯罪问题了如指掌,我不了解的东西少得……”
  “一张邮票就放下了。”
  “蚊子的荫茎上就放下了。”
  “那很好。”
  “非常好!”警佐兴奋地说。他总是自以为是,凯茨觉得他好像掉了几磅肉。
  麦金尼斯探长曾决定将两起逃逸案放在一起调查。穆尔告诉凯茨,事实上这样做十分明智。因为大多数调查都可以同时进行。凯茨什么话也没说。
  “所以这是你和我的事,弗拉德。星期一我们再去找尼克·贝里和朱莉亚·琼斯,你没问题吧?”
  “这样好极了,警佐。”凯茨说,也许这真是新的一年。
  穆尔继续说着:“探长想把手同时伸到三件案子里面去。他完全搞错了,但毕竟明白在发生肇事逃逸案与城里的持械抢劫并非毫无关联。他打算让我们集中精力调查两宗肇事逃逸案,而他去看看抢劫案的录像。我已经看过了。有个杂种对着摄像机做着下流手势。”
  “我听说了。”凯茨说。
  “你说什么?”
  “昨天探长提过这事,警佐。”
  “妈的。”穆尔嘟囔着,“你怎么不早说,弗拉德。”
  “对不起,警佐。”凯茨柔缓地说,“我只是一个小警察而已。”她笑了笑,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她不由得在想为什么麦金尼斯没有说?这个小小的不快本应避免,也许他忘了。
  鲍勃·穆尔摇摇头,他好像不知道是否该发火。他把火压了下去。“巡警要检查修车厂,鲍勃·阿兰今早在步行街说的。”他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但假期里开门的不多,我们可以留到星期一正式开始行动时再进行调查。”
  “那么我们今天干什么,警佐?”
  “我们去和受害者谈话,他们都在接受治疗。”
  凯茨问中午他们是否回警察局吃饭。
  “噢,为什么?”
  “噢,没什么,警佐,我已经约了莫伊拉·迪本中午一起喝咖啡。”
  “我们能在12点回来,弗拉德。和她约在十二点半,不,我们可能还会耽误一会儿,告诉她1点钟再来吧!”
  凯茨软绵绵地说了声谢谢。
  穆尔说:“我的车10分钟内出发。带上一部对讲机,我和你一起走。”
  “一人一部。”凯茨说。
  凯茨还没拨完号,他就出了门。
  他们开着鲍勃·穆尔的西尔拉车。车绕了远,直奔A23号公路,凯茨刚要问,警佐嘟囔了一句:“打算买我的《体育生活》杂志,附近就有……”
  他们在一条满地纸屑的街上停下。一些商店歇业,栅栏门紧锁。穆尔下了车,走进报亭,不一会儿,拿着报纸和两块巧克力走出来,一坐下来又开始嘟囔。
  他把两片巧克力放在盘子里,“有一片是你的。”他说,凯茨看看巧克力,明天比赛又会慢10秒钟。但穆尔能吃,我也能吃,“干杯,警佐。”她说。
  他们在韦尔达克路向右拐,路过一个巨大而昏暗的桥洞。桥洞用脏兮兮的砖垒起,60或70码宽,50码高,凯茨当巡警时,每次来这个地方总是浑身起鸡皮疙瘩,直到今天坐车经过这里,她仍觉得毛骨悚然。高架桥下的空间像是一个教堂,但为什么这种巨大的空间会使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她也说不清,她曾进行过洞|穴探索,上帝保佑,“我讨厌这个地方。”她尖声说道。
  “让人浑身发抖?”
  “它让我起鸡皮疙瘩。”
  “我只担心柱子后面的低拱会塌了。”穆尔说。
  他们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医院的地下室停车场。穆尔把车停在标有“医生”字样的空位上。他们走进了医院,穆尔大步流星地去登记,凯茨溜达着跟在后面。她欣赏着医院里布置的鲜花时忽然发现了一个表情悲伤、若有所失的男子,那人身穿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古里古怪的罩袍,出奇地瘦,坐在铺着暗绿色聚乙烯薄膜的轮椅上。刹那间他和凯茨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他看上去十分孤独。凯茨感到有点儿不好意思,快步走了过去,突然间,她对某种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两分钟后,穆尔回来了。
  “普劳特仍在接受特殊护理,但已经醒了。那个女孩在矫形外科,她今天上午要回家,但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她,稍后我们再去见普劳特,他不会走。”
  13
  詹妮·富勒顿精神焕发地直坐在床上,正在和过道对面一个银发灰脸的瘦老头聊着。她脸上奋地散发着红光,蓝色的眼睛不时向一旁瞥一眼,抛出一串串粗鲁的玩笑。她鼻子上有一个金色的鼻纽。
  “哈。”她说着,发现了门边的两个人。“小猪!”老头轻声笑着,然后痛得抽搐了一下。她咯咯傻笑起来:“嘿,乔治,小心包皮环割的伤口。”
  穆尔数着床位核实,凯茨站在门口。他们不希望被打扰。
  那姑娘对他们大叫:“我在这儿。”
  他们走过去,老头正自己咕哝着:“这是臀部移植不是包皮环割,这是臀部移植。”
  他们走到富勒顿床前,富勒顿斜着身子,绕过他们,冲着老头噘起嘴唇:“今晚我们继续,乔治,好吗?”她眨眨眼睛,坐回原位,冲着凯茨笑笑,“他是个大淫魔,你知道,一只畜生,他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
  鲍勃没有反应,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叫詹妮·富勒顿?”
  “没错。”那姑娘钻回了被单,露出石膏模型和穿着黑色短衬衫的漂亮的线条。
  凯茨点点头:“感觉好些了?”
  “感觉好极了。”
  穆尔笑着说:“很好!我们能谈谈星期四晚上的事吗?”
  “谈吧,朋友。”
  穆尔一动没动。凯茨掏出了随身带的笔记本:“你是詹妮·富勒顿?”
  詹妮·弗埃德温娜·富勒顿一周前刚过完15岁生日,在学校里拿到了普通教育证书,她打算进娱乐业管理专科学校而不参加高考。
  “我是我家第一个高中毕业的。我妈想让我参加高考上大学,尽管我告诉她,我想开一家体育中心,用不着上大学。”
  那天她告诉妈妈两点回去,她急急忙忙地和朋友们一道往家赶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我们刚刚上了大路,我走在克莱尔前面。我们好像正要拐上一条小路。正在我过马路的时候,有一辆大车过来了,开得非常野。我没看清它,没注意到车的牌子和型号,只是觉得它非常大——像一个索冈车或是类似的什么车,然后它迎着我的汽车撞了上来,我的精力集中在第一辆车上,所以根本没想到会有第二辆车。我直着往前走,他躲开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躲开我的,但他肯定是个他妈的好司机。我正好撞上了后面汽车的后轮。还算幸运,我被撞得转了一圈,最后倒在地上。克莱尔走过来时,我试着站了起来,当时腿还能动动。接着好像听到‘咔嚓’一声,我就又倒下了,直到这时我发现才受了伤。”
  “你看清撞你的汽车了吗?”
  “不,他好像在同另一辆车——那辆大的——赛车。我说过我的注意力集中在第一辆车上,我没看到。”
  “你说你撞上了车的后轮?”
  “对。”
  “所以你一定看见它了,车轮,汽车的后部。”
  詹妮看上去有点儿生气了。“你被车撞倒过吗?”
  凯茨被问得措手不及:“是的,有过。”
  “那你该知道那情形。”詹妮说,“所有思想几乎都停止了,我正在想着第一辆车。那些灯好像正好在我上方,我想:噢,他妈的!我突然感到真傻。我想我得闪开,接着,他向旁边一闪,哇,他要躲开我了!——呀,不好,我还会被撞上!来不及害怕,你知道,一切好像已经发生了,像电影上演的那样。”
  凯茨开始明白了。“好的,詹妮,我并不是想让你难过,我们想找到撞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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