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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嘱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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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他们主要的描绘对象。
  乔希·斯塔福德于9点50分出现在法庭上。除了蒂绮·德班,随乔希一起来的还有事务所的另外两个律师和几个前来助阵的助理。他们表情严肃地入了座。
  同费伦家族成员和他们的律师的席位相比。他们的位子要宽敞得多,乔希把一只厚厚的文件夹放在面前,顿时引来了无数的目光。文件夹里显然装的是文件,足足有两英寸厚,同老特罗伊在19天前当着摄像机所签署的那份遗嘱很相似。
  每个人都忍不住朝那份东西望去,只有兰博例外。根据弗吉尼亚州的法律,只要遗产是流动资金,而且没有债务和税款需要偿付,继承人就可以先获得遗产的一部分。按费伦家族律师们的估算,他们每人最低可拿到1000万,最高是布赖特估计的5千万。布赖特一生中连5万美金都没见过。
  10点一到,法官助理关闭了大门。威克利夫在收到一个很隐蔽的信号之后从法官席后面的门里走了出来。法庭上顿时鸦雀无声,他从容地入了座,理了理挺括的袍子,面带微笑地对着话筒说了一句:“上午好!”
  每个人都回报以笑容。令他满意的是,法庭上座无虚席。他审视了一下费伦家族的人员:没有座位是空的,有几个律师已经是身子挨着一身子。
  “所有的代表是否都到齐了?”他问。座位上的脑袋一阵晃动。
  “我需要一一予以确认。”他拿过文件说,“第一份申请是由雷克斯·费伦提出的。”话音刚落,哈克已经站起身子,清了清嗓子:“法官大人,我是哈克·格蒂斯,”他冲着法官席大声说道,“我代表雷克斯·费伦先生!”
  “谢谢!你可以坐下了。”
  他走到他们的座位前,有条不紊地记下了继承人和律师的名字,连一个律师的名字都没漏掉。记者们和他一样在飞快地记录。
  一共是六个继承人。二个前妻,都到庭了。
  “21个律师。”威克利夫喃喃自语道,“你有那份遗嘱吗,斯塔福德先生?”他问。
  乔希站了起来,拿起另一份文件夹说:“是的。”
  “请你站到证人席上。”
  乔希绕过座位,经过证词速记员身旁,来到证人席上、他举起右手宣了誓:
  “你代表特罗伊·费伦吗?”威克利夫问。
  “是的。这几年我一直是他的代理人。”
  “你替他起草过遗嘱吗?”
  “我替他起草过好几份遗嘱。”
  “他最后的遗嘱是你起草的吗?”
  出现了停顿。随着停顿的持续,费伦家族的人互相靠近了些。
  “不。不是我。”乔希望着那群兀鹫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声音很柔和,但这句话却像霹雳一样在法庭上炸开了。律师们的反应要比继承人来得快,他们中有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他显然是认真的,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气氛陡然紧张。法庭上显得更加安静了。
  “他最后的遗嘱是由谁起草的?”威克利夫像个蹩脚的演员在背台词。
  “费伦先生自己。”
  不是这样的。他们都看见老头儿坐在桌边,四周围着律师,三个精神病专家——扎代尔、弗劳尔和泰森——坐在他的对面。他们当场宣布他神智健全。几秒钟后,他在那份厚厚的、由斯塔福德和他的助手起草的遗嘱上签了字。
  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哦,上帝!”哈克·格蒂斯压低了嗓音说,但还是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是什么时候签字的?”威克利夫问。
  “跳楼的前刻。”
  “遗嘱是手写的吗?”
  “是的。”
  “他签字时你在场吗?”
  “是的!还有其他的证人,而且已被录了像。”
  “请把遗嘱给我。”
  乔希不慌不忙地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只信封,递给了法官。信封显得出奇的薄,它不可能包含足够的语句来传达费伦家族的遗产继承方案:。
  “他妈的那是什么?”小特罗伊对着身边的律师怒问道。但律师无法回答。
  信封中只有一张黄纸。威克利夫慢慢地把它抽出来,让每个人看清楚,然后小心地展开折叠的信纸,审视了一会儿。
  费伦家族的人感到一阵恐慌,但他们一筹莫展。难道老头子又将他们耍了?难道这笔钱就要和他们失之交臂了?或许是他改变了主意,分出了更多的遗产?他们着急地向律师求救,可律师们个个无言以对。
  威克利夫清了清嗓子,身子凑得离话筒更近些:“我手里这份只有一页长的文件是特罗伊·费伦手写的遗嘱,我宣读如下:
  这些话甚至连兰博也听见了,而且。听懂了。基娜和科迪开始饮泣起来。雷克斯身子前倾,双肘支在桌子,手捂住脸,他的神智已经麻木了;利比盖尔越过布赖特望着斯派克骂道:“这个表子养的。”斯派克赞同地附和了一句;玛丽·露丝闭上了眼睛,她的律师在按摩她的一只膝盖,她丈夫在按摩她的另一只膝盖。只有小特罗伊努力做出了一个鬼脸,但也没维持多久。
  威克利夫还没有念完,好戏还在后头:
  直到这时,莉莲、贾妮和蒂拉才意识到她们根本不该到法庭来。难道真能指望从一个她们仇视的男人那里得到更多的钱吗?
  她们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真想躲到律师的背后去。
  记者们兴奋异常:他们想做笔记,但又怕漏掉什么。有几位忍不住咧嘴在笑。
  威克利夫停顿了一下,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取得什么戏剧性的效果。上面还剩两小段文字,但要旨已经宣明了。110亿的遗产给了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无合法身份的继承人。而坐在他面前的这些家庭成员则被剥夺了权益。他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
  “我委托我所信任的律师乔希·斯塔福德为这份遗嘱的执行者,并授予他一切必要的便宜行事权。”
  刚才他们都把乔希给忘了。现在看见他端坐在证人席上,俨然是一个清白的车祸事故的见证人,个个不禁怒火中烧。他了解多少内幕?他会是同谋吗?不用说,他是完全可以阻止这件事发生的!
  乔希板着脸毫无表情。
  “‘这份文件将作为我的手写遗嘱。文件的每一个字都由我亲笔书写:我在此签字。’”威克利夫接着说,“‘遗嘱由特罗伊·L·费伦于1996年12月9日下午3时签字。’”
  他放下遗嘱,巡视了一下法庭——地震的震中。大震已经过去,现在是余震阶段——费伦的家庭成员颓丧地坐在椅子里,有的揉着眼睛和前额,有的痴迷地凝视着墙壁。21个律师个个哑口无言。
  震波也冲击到了旁听席上。但令人奇怪的是,那儿并没有太多的笑容。是啊,都是媒体单位,都急着跑出去发报道。
  安布尔在大声抽泣,后来止住了。她和老特罗伊只见过一面,但他那次就赤裸裸地向她进行了挑逗。她的悲伤并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喜欢的人。基娜和玛丽·露丝一样在低声抽泣。利比盖尔和斯派克则不停地在诅咒。
  “别着急。”布赖特一挥手说,似乎他有能力帮他们翻案。
  比弗对小特罗伊怒目而视,离婚的种子播下了。老特罗伊自杀后,他对她表现得异常傲慢。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她一直忍受着,但她不会再忍下去了,她急不可待地想和他算这笔账:一走出法庭第一场冲突就不可避免了。
  播下的还有其他的种子,对那些厚颜无耻的律师而言,刚才那份震惊早就化解了,就像鸭子抖落羽毛上的水滴一样被抖落掉了。他们要发大财了,他们的委托人个个负债累累,近期内毫无出头之日。除了对遗嘱提出质疑,他们没有别的选择。而这场诉讼将会旷日持久地进行下去:
  “你打算什么时候对遗嘱进行验证?”威克利夫问乔希。
  “一个星期之内。”
  “好!你可以下去了。”
  乔希踌躇满志地回到座位上,律师们开始翻阅文件,装作一切顺利的样子。
  “休庭。”
  第十九章
  休庭后在走廊里发生了三起争斗。所幸没有一起是费伦家族的窝里斗。他们的内讧要在以后再发生。
  当费伦家族的成员由律师簇拥着走出法庭时,门外已经等候了一大群记者。第一个走出来的是小特罗伊,他立刻被如狼似虎的记者团团围住了。有几个把手里的话筒伸了过去。他本来就不想打头炮,此刻又刚被剥夺了5个亿,更没心情去谈他的父亲了。
  “你感到意外吗?”几个白痴在话筒后面问他。
  “他妈的没错。”他说着便想穿出人群。
  “谁是雷切尔·莱恩?”另一个记者问。
  “我想她是我妹妹。”他没好气地说。
  一个神情呆板的瘦小男孩挡住了他的去路,把录音机戳到小特罗伊的面前问:“你父亲有多少私生子?”
  小特罗伊本能地用手一挡,录音机不偏不倚地砸在男孩的鼻梁上,就在他往后倒去时,小特罗伊又是一记左勾拳,击中了他的耳朵,把他打倒在地。混乱中,一个法官助理上前把小特罗伊朝另一个方向推去。他们匆匆地逃离了现场。
  兰博向另一个记者吐了一口唾沫,正要发作的记者被他的同事劝阻了。他提醒说那个孩子还未成年。
  第三起小冲突是在利比盖尔和斯派克跟着沃利·布赖特步出法庭时发生的。
  “无可奉告,”布赖特对着拥上来的记者喊道,“无可奉告,请让一下!”
  正在饮泣的利比盖尔被一根电视缆线绊倒了,一头撞在一个记者的身上,后者也一起摔了下去。只听见一片叫骂声。记者刚要爬起来,斯派克一脚踢向他的肋下,他尖叫一声又横倒在地上。
  他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脚却勾住了利比盖尔的裙子。她又给了他一记耳光,当斯派克准备上前大动拳脚时,一个法官助理阻止了他
  那些助理们制止一场又一场争端,而且。总是偏袒费伦家族一方。他们帮着把受到围攻的继承人和他们的律师推上楼梯,再通过大厅离开了大楼。
  玛丽·露丝·费伦·杰克曼的代理人格里特律面对眼前的场面大为惊讶,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宪法第一修正案,至少他对这个条款是这么理解的。他觉得应该吐露实情。他把手搭在心烦意乱的委托人身上,表情严肃地发表了他们对这份出人意料的遗嘱的看法:这显然是一个神经错乱的人的举止。不然的话怎么解释把这么一大笔财产留给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继承人的做法呢?他的委托人尊敬她的父亲,爱他,崇拜他。他喋喋不休地讲起了父女间的情和爱。终于,玛丽·露丝领会了他的意图,她开始哭了。格里特自己的泪水也几乎夺眶而出。是的,他们会反击的。他们会把这场官司打到最高法院!为什么?因为这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特罗伊·费伦的所作所为。上帝保佑他那颗仁慈的心,他爱孩子,孩子们也爱他。他们之间是一种血浓于水的关系。这个纽带是在不幸和困境中建立起来的。他们要反击,因为他们热爱的父亲在起草这份可怕的文件时已经精神错乱了。”
  乔希·斯塔福德没有急着离开。他轻声地同另一排座位上的哈克·格蒂斯以及其他几个律师交谈了一会儿,他答应寄给他们这份荒唐的遗嘱的复印件。开始的气氛还比较友好,但每一分钟都在滋长敌意。一位他认识的《邮报》记者在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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