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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杀 作者:言桄-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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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给我看。他这个人自负而好奇,还想琢磨出‘苻泰’的死因。哥哥就从棺面上钻了个洞骗他,不过,宇文公子,你看到那个的时候,就怀疑我们了吧?”

  “没错,”宇文恺又往另一个方向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你就哄骗麹公子搞一个神秘兮兮的仪式,一来炫耀他的演艺,二来向全庄上揭露宝藏的秘密。你设计出来了黑衣,等麹公子被高当牛打扮好进入后堂后,你和苻茂杀死了麹彻。然后趁着夜色移诸崖底,之后你穿上高屐黑衣,扮成他的声音——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女人能发出男人的声音的。你等引火之后,狂奔出去,然后把黑衣抛到崖底,造成跳崖的假象。可是这个情形被那个受邀的于阗人看到了,他当时自述时,用的是‘飘’这个字。而且,黑衣穿在身上,怎么会那么轻易脱落呢?”
  
  “宇文公子,你实在太聪明了,哈哈,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我不聪明,我要是聪明的话,也不会落进你的圈套。这些都是我朋友庾养推断出来的,我只不过是替他说出来而已。”
  
  “哈哈哈哈!”
  
  宇文恺忽然觉得这句笑容如同雷鸣般清晰,他刚想躲开,但是已经晚了,一把冰凉的刀刃已经贴到了他的胸前。
  
  “宇文公子,我既然会‘扮声’绝学,怎么就不能把远的声音扮近,把近的声音扮远呢?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就慢慢靠拢了,你还以为我在远处呢吧?哈哈!”
  
  宇文恺沉沉地闭上眼睛,冷笑一声说:“苻小姐,我只觉得你很可悲。”
  
  “可悲?你这快死的人才可悲!”
  
  就在苻茵举刀欲刺的时候,远处忽然腾地一亮,随即又是一亮,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闪亮的一瞬带来的光明里,宇文恺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苻茵,看到了站在苻茵身后的夏逋和麹敏。
  
  远处传来王橹的女高音:“摸了半天,宝贝没寻着,就摸出来了一块火镰和火把,老悲哀了……”
  
  就在苻茵一怔的时候,宇文恺飞起一脚,正踢在苻茵腿上。夏逋和麹敏也冲了过来,苻茵半蹲在地上挥刀斩了一个圆弧,把三人的袍子都划出一道口子来。
  
  麹敏飞起一脚,狠狠踢在苻茵的脸上,她发疯一样冲上去,踢踩着她说:“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还我哥哥!你还我哥哥!”
  
  苻茵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露出一些惨淡的微笑说:“宇文恺,我若不是一心想杀你灭口的话,或许他们早死在你前面了。现在也好,即使我死了,你们也都出不去了。我让哥哥关上石门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出去……”
  
  她忽然举起拿刀的右手,用尽全力把刀子刺进了自己的咽喉里。

  当庾养他们找到那片被挖掘的泥土,看到那扇裸露的石门的时候,也看到了另一幅惊人的情景。
  
  范品郢和苻茂血淋淋地躺在那扇石门之前,苻茂的小腹上插着一把利剑,而范品郢的胸膛也被砍得血迹斑斑。
  
  夏青君看到这情形,忍不住捂嘴欲吐。
  
  庾养长叹一声说:“真是冤孽纠结啊,范品郢肯定是为了保护他和父亲挖出来的宝藏才舍命相搏的,认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以来,靡不如此啊。”
  
  麹昭焦急地说:“反正他们也是坏人,我们赶快打开石门吧,说不定他们在里面有危险呢!”
  
  庾养点点头,指着那个铜盘说:“机关肯定在那里,我们三人用力把它打开吧。”
  
  三人走到铜盘前,可是毕竟一天颠簸,用尽气力也撼那扶手不动。
  
  庾养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叹道:“要是再有一个人就好了,你们两个女人,真是无用!”
  
  岂料他话音刚落,就听马蹄声响,三人抬起头,只见王鼎手里扬着一幅图画,纵马而来,边跑边喊道:“庾养,我发现谁是凶手了!品湘的那个哑妹妹发现是谁杀掉的王义,她不能说话,但是手巧!你看看她画的,正是苻茂拎着血刀出来的图幅!”
  
  麹昭抬头看看庾养问:“他为什么要杀王义呢?”
  
  “因为王义吹得神乎其神,他们怕他真知道宝藏的所在,好杀人灭口啊!后知后觉!不用担心没有人手来开门了,来了一个刚刚苏醒的傻大汉,真是天助我也!哇哈哈哈……”

  尾声
  
  1。
  
  书桌上摆着一堆小山似的线装书,我正伏在茫茫卷帙之中东翻西找。妻子拿着一个打开的包裹过来,递给我说:“呶,陈光辉和Lina闪婚了,还特意给我们寄来一包喜糖。你这都是些什么书?你什么时候又开始考古索隐了?”
  
  “他们俩真够神速的,不过这也印证了柏芽儿当初对陈光辉的看法是正确的,他这个人很容易受人吸引,被人钓走。一想起柏芽儿来我就气愤,没想到你们俩合伙装模作样来骗我,你还让我监视她,其实你俩早就狼狈为奸了!——别烦我,赶紧一边去,我正在查资料呢,好知道那个石窟是何年何月何人开凿的。”
  
  “你也别自卑嘛,我们俩没有事先告诉你,是怕你的演技不过关——怎么样,我和她演情敌演得炉火纯青吧?”
  
  “得得,你还有脸说,人家Youko走的时候你都不爱搭理人家。”
  
  “哟哟,好甜啊,还Youko……她早就该回去了,跑中国来不是找抽。”
  
  “你可别误会啊,她说我像她哥哥,所以才同我那么亲近的。”
  
  “唉呀,太肉麻了,她怎么不说你像她爸爸,你这长相也差不多了——你瞎研究什么?!这种东西是人家郭教授和徐呆子研究的吧?你抢人家饭碗,当心引起新的竞争性谋杀。”
  
  “你还别说,我真的查出不少东西呢。石窟里发现玉牌上写的宇文恺是由周入隋的大建筑师,长安城、洛阳城都是他一手建的。他还给隋炀帝造龙舟,造观风殿,就是一个大屋子,下头有轮子,可以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之类的。”
  
  “那不就是加长悍马房车么?你还发现了什么?”
  
  “还有,据徐呆子回忆,王维当年的勒石上还提到石窟中有刻上日期的砖石,但是现在已经看不到了,估计被王维拿回家当书法作品研究去了。”
  
  “那个日期有什么特别么?”妻子打了个呵欠问。
  
  “大件事啦。‘天和七年三月丙辰’是北周武帝在位的时间,那一天出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我想要卖个关子,但却听不到妻子追问,回头一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漂亮的鼻翼随着呼吸一闪一动,仿佛栖息的一只蝴蝶在悠然晃动着双翅。 
  
  是啊,这些天也把她累坏了。我蹑手蹑脚走到卧室拿了一条毯子,轻轻给她盖在身上,又仔仔细细地掩好。
  
  我看着她蘸着午后阳光的安详睡态,发自由衷地笑了。
  
  可是电话铃又不管不顾地铃铃响起,又在难得的平静氛围上,振起圈圈涟漪。

  2。
  
  清早的晨光照亮辋川山谷的时候,庾养正在思乡城中的阅水山房上倚着栏杆,愁眉不展。
  
  “到底选哪个呢?麹昭敢爱敢恨,一颦一笑都发乎内心;夏青君聪明剔透,许多事情一点即明。两个都是美女,又各有各的优点,我该选哪个呢?”
  
  “庾公子,请下来说话!”楼上传来喊声,庾养俯身下看,竟是夏逋。
  
  庾养噔噔下楼问道:“夏老先生,我父亲给你的书信,你可看过了?”
  
  夏逋含笑点点头说:“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
  
  “为什么?我给晚了么?是不是机密国是?我老爹是不是准备通敌卖国,认贼作父呢?他干这个路熟,他不就是从南朝跑到北朝来的么?”
  
  夏逋哈哈大笑说:“庾公子,你可惜晚生几百年,这要当在晋代,想必是个风流人物啊。”
  
  “我不求风流倜傥,夏老先生,你可愿意告诉我老爹信中说些什么?这封信在我身上十余天,我要是窥淫癖早就拆开看了。就看在有理想有道德的份儿上,也该告诉我一声吧?”
  
  “哈哈,好张巧嘴!其实这封信,本不是你父亲写给我的,而是托他转交。不过今天早上我才得知,事情已经妥贴,要我也无所裨益。我就是向你们道别,我们很快便要离开此地,远赴宁州了。”
  
  “你走不要紧,夏姑娘——也走?”
  
  “是啊,庾公子莫非有话对她说?”
  
  “这——请代我问候,祝你们一路顺风。”
  
  夏逋呵呵一笑,拱手说:“我们行李不多,已经打点完备,不早点启程,恐怕还要滋生事端,就此别过了。”
  
  此事出的突然,何况庾养尚未从昨日的劳顿中恢复精神,再者夏逋身上确实有种让旁人都不得不顺遂的力量。庾养只好抱拳施礼,目送夏逋翩然而去。
  
  庾养摇头叹气准备转身上楼,却看见宇文恺和麹敏手拉手往楼下走来。
  
  “长生,我方才看见你正同夏老先生在说话,他怎么走了?我和敏姑娘正准备谢谢他呢,幸亏他昨天在石窟中拉住了敏姑娘,不叫她呼叫和轻举妄动,不然我今日或许就见不着她了。”
  
  “你就不谢谢我帮你们开门?昨天打开洞窟门的时候就看你俩在抱头痛哭,还刻什么砖,留什么遗书,不就关了两三个时辰么?”
  
  “哎呀,当时我们真以为出不去了呢。要论哭,王橹哭得最凶,他嗓子都哭哑了,现在说话可man了。对了,我今天才发现我同敏姑娘的腰上玉佩都被那个苻茵斩落,掉在石窟里了,我那块值大钱了——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夏老先生去哪里了?”
  
  “他和青君姑娘要离开此地,回到家乡,我也拦不住啊。”
  
  “你怎么不拦着,你不是喜欢夏姑娘么?”
  
  宇文恺话音未落,就听麹敏横眉怒目喊:“什么?你到底喜欢我妹妹还是她?你长得这般猥琐,还想脚踩两只船不成?”
  
  “长生,安乐,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王鼎和范品湘及时的出现给庾养解了大围。
  
  庾养看见王范两人的腻乎劲儿,不仅心里又酸又恶。幸亏此时麹昭也兴冲冲地抛下了楼来,庾养终于不再耍单了。
  
  几个人闻听夏逋要走的消息,都说一定要去送送。麹昭因为情敌要走,开心得恨不能一笑花开。
  
  众人刚走到义熙堂后,便闻听城门处战马嘶鸣,蹄声阵阵。宇文恺望一眼仪仗,大惊失色道:“不好!好像是贵人驾临,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躲为好。”
  
  麹昭抓着脑袋问:“贵人是多大的官儿?”
  
  “反正我们的老爹们罩不住!”宇文恺轻喊一声,便赶紧示意众人进到义熙堂的后门,躲在屏风后面。
  
  “不会又有坏人吧?”麹昭低声问道。
  
  “你闭嘴成不成?你没看见夏老先生端襟正坐在堂上么?千万莫出声,出声遭雷轰!”庾养也望了仪仗——那不是一般官员的仪仗,而是天子仪仗!
  
  义熙堂的正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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