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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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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曾在《肉蒲团》里把天下女人分为中看、中用两种。而你已经不再是一个需要“好看”来装饰梦的少年了。她是真正的“绝色”。可能是知识分子。至少受过高等教育。她一直没说话。笑容淡淡。不喝酒,只喝水,小口小口地喝。水很清澈。她端起水杯的时候,你便在水杯里。你知道这种“清澈”的滋味。她喝完水,用手轻轻擦了擦唇,准确说是手轻轻碰了下嘴唇。你笑起来,你已在她心里。你看着她。她与是你一样的人。她是的。
你拿起她的手,吻她。吻她的耳垂、脖子、下颌、眼睛。她犹豫了一会儿,笑了,嫣然一笑。她吻你。唇冰凉,且柔软,与想像中一般。你知道她需要什么。她也知道你需要什么。不是性,不是放纵,不是发泄,不是把对方看作物。不是爱,不是软弱,不是孤独,不是渴望互相温暖。只是绝望,深入骨髓的绝望。你们这种人在这个世间上并不多。你们Zuo爱,在床上呆了整整三天三夜。饿了就吃方便面,渴了就喝点纯净水。没有下床,一直Zuo爱,一直到眼泪流出。她所带给你的,不是文字表达能表达的。你所带给她的,也不是言语所能述及的。此时此处。你们在房间里,世界在房间外。但时间还有彼时,空间也有彼处,天迟早是要亮的。你们在哽咽声中紧紧拥抱,亲吻掉对方脸上的泪痕。然后起床,穿衣,分手。背转身,将彼此的门轻轻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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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从小,我就一直有个梦想。拿起枝枪,枪身幽蓝,枪口冰凉。然后对准太阳|穴,轻轻扳动扳机。“啪”,这个世界粉碎了。整个过程与猎人射杀一只鸟差不多。只不过,自己不仅是鸟,也还是那个冷血的猎人。猎人是渴望食物的。死亡便是我的食物。
你问我为何现在还活着,没去死?说不定等会儿,我便从这窗户下跃出去。这是玩笑话。也可能不是玩笑话。每句话都是一记拳头。一拳击出,击中了什么?击空了么?胳膊不是疼痛就是脱臼,但应该比什么都不干长出厚厚一堆肥膘的好。疼痛也罢,脱臼也罢,毕竟能刺激一下神经系统。从高中时我就一直处于神经衰弱中。整晚睡不着觉,不管自己从天花板上数出多少只绵羊。生还是死?这个念头把尘世中的一切都过滤掉,花是红的,也是绿的,还是黑的。人是长的,也是方的,还是扁的。我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梦里。灵魂被许许多多来自于不同方向的力量撕扯着。身体却没有了。有时坐在教室里,头顶百合|穴处会轰然一声响,自己飘起来,飘到天花板上,看见自己坐在教室里,一脸苍白,两眼呆滞。
那段时间,我还经常大段大段抄着各种各样的名人名言,试图从中找到答案,但他们的话彼此矛盾,并互相唾弃。我不知道他们中的谁究竟是对的。那时的我并没有这个独立思考与判断的能力。我快疯了,身体与神经都已接近崩溃的边缘。这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拯救了我。
他对我说,人其实每天都在死,也都在生。每一天都是崭新的。这话听起来有点儿普通。但若细细品味,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理由。活着,就是为了期待新鲜,拥抱新鲜。譬如今天我遇上你,你又是如此赏心悦目,这是我昨天没有想到的。这是惊喜。这就是活着的意义。那时,我对这句话的理解并没有现在这样深刻,但这句话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舒缓了我的紧张。我也问过他,为什么每天都是新的?事实上,它们应该大同小异。而且不是还有天气预报吗?明天所要发生的应该是今天可以复印的啊。
他告诉我,之所以新,是因为我们有眼睛,还有一颗能够感受与思考的心灵。眼睛去观察。心灵去审美。一张桌子,你平时留意到它吗?又留意到它什么?质地、款式、价格?若能真正地学会观察与审美,你便会注意到这张桌子被黄昏剪下来的影子,上面或浅或深的刻痕,它的味道……同一件事物,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时间分别去观察它,你对它的认识与所得出的理解也会不同。这些“不同”会有生命,也趋于无限。它们有机地渗透,生出四肢,生出耳鼻口舌手。人们可以通过一些规律来预计、控制与制造。但误差一定存在,不可消除。这种误差的集合便是大千世界,而不是规律。
他说的话我当时不是很明白。反正我立刻爱上了他。我是一个早熟的女孩儿。念初二,我便来了那个,并在此之前还偷偷摸摸地看了些医学书,明白那叫月经,也叫初潮,还叫天癸什么的。所以流血时我一点儿都不慌,没向老师请假,课间操时,独自到商店买了内裤,很镇定地从售货阿姨手中接过卫生巾,再找了间厕所换下那条带血的内裤,并按使用说明将卫生巾粘好,然后回来继续上课。回家后,我也没对我妈说起。我妈从来只关心我考试得多少分。但这没什么好抱怨,中国的家长大抵如此。天地君亲师。在统治了中国几千年的儒家伦理体系里,父母与孩子,一个是居高临下发号司令,一个在下面诚惶诚恐,根本就没有平等对话的基础,更甭提成为朋友。
我对性最初的认识源自医学书。那是一本纸页泛黄的赤脚医生手册,64开本,第235页有张女性生殖器的外视图。其实女阴正面的样子与一团火焰差不多。记得当时第一个念头却是难看死了,有段时间,我为自己身上有这么难看的器官感到羞愧,整日惶惶不安。甚至觉得自己犯了罪,偷窥了不应该看的事。这种罪恶感一直到遇上他之后才渐渐被驱散。身体并不罪恶,相反,它是大自然最伟大的作品。大荫唇、小荫唇、阴Di、荫道……一切妙不可言,恰到好处。它们让女人湿润、粉红、像花蕾开放缓缓吐出清香。我以为难看的,只是因为羞涩以及别人的声音在作怪。
女人的身体不是男人的一根肋骨。它是整个人类触摸神奇的奥秘之门。它代表着生。一切生机皆于此孕育。男人意味着死,这不是讲他们这几千年来的征战杀戳冷漠喋血,是讲他们在为“生”提供种子时,总有无数个精子死去。生命是以死亡作代价的,是以许许多多个可能的“生”的死亡开始的。而性则是一把钥匙。它负责打开生死之门,让人能同时沐浴幽暗与光明,在无限中伸展、缩小。人是神照着自己的形像而造。人人身上皆有神性。性让人在生死之间平衡,从而接近于神。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他跪在我身边,用鼻子拱着,舌头舔着,心灵大声赞叹着。他告诉我,这么久来,所谓男人对女人的赞美无一不有意无意掺杂着各种谎言与偏见。女性美,一直与女人的肉体联系在一起。女人是“性”的,是“性感的”,是一种肉体散发出来的光晕。女性的美在古往今来众多文艺作品中也仅仅扮演着取悦男人,为男人的精神、意志服务的存在。包括被崇拜,也是因为男人渴望去崇拜。没有真正的男女平等。但男女确实平等,这源于生命诞生之初。一个生,一个死。生与死犬牙交错,如山间石缝,水则从其间潺潺流出。
我爱他。可惜他很快就死了。死于一场车祸。爱丧失了具体的指向与实物,变得轻飘飘不再有份量。我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就不可以这样?爱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我不断地怀疑,尝试着各种信仰以及各式各样的生活方式,却在一段时间后走向了虚无。爱是什么?《圣经》上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这些都不错,很好听。可《圣经》也说,我降瘟疫在你们中间,像在埃及一样。用刀杀戮你们的少年人,使你们的马匹被掳掠,营中尸首的臭气扑鼻。可怜的摩西,只因为一桩无意中犯下的小错,便被上帝认定犯有不服从的大忌,结果死去。稍有差错,便遭处死。仅《旧约全书》上的记载,被上帝这样弄死了的人就不少于二十万。
这样的爱能信吗?什么才是爱?爱只是些无法确定,并不太真实可信的,能在刹那间让自己柔肠百转的一些莫明其妙的感觉。很难用文字加以准确描绘。它不仅仅是一个字,不要轻易说出来。但人们都喜欢轻易把它说出口,因为这样,不仅能让别人晕头转向,也能让自己晕头转向,最后一起蹦入云里雾里。爱,Zuo爱,Zuo爱做的事。或许它只是一把盐,不能当饭吃,少了它,生活又乏味枯燥得紧。当然,或许它也不过是一盘糖拌西红柿外加一壶伦敦产的老醋。听到这里你会不会晕头转向?这些不过是一些文字游戏而已,玩的是文字本身的张力,而非真正的思想。
譬如爱情,可以说它类似于一张银行折子。还可以说成是你向我嘴里吐口水,我向你嘴里吐口水所引起的一连串化学反应。又可以说成是男女之间达到无法分离时的一种状态,通常以金钱为计量单位。这是一种临时性的精神病,可用婚姻治愈,使患者远离病源也有同样疗效。这种疾病和龋齿等病一样,只传染于生活在人工条件下的文明人之中,那些呼吸纯净空气、吃简单食品的野蛮人从来不受它的侵扰。这种疾病有时是致命的,不过它对医生的损害比对患者更大。
再譬如爱人,也就是当两个人互相厌倦了对方,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继续呆在同一个屋顶下时,在公众场合对彼此的一种社交性的称呼。其本质与爱情无关,却具有罗曼蒂克的光芒,这很是让一些少年想入非非。很多时候,“爱人”只是《聊斋》里谈到的那件画皮。但每一桩婚姻因为“爱人”这个称呼都变得名正言顺,不管这场婚姻有多么不幸。
又譬如爱慕,那只是一种轻狂的举动。等同于往自己脖子上套绳索。拽着绳子那头的人偶尔轻轻拉着走,多数时候则是随手往房梁上一搭。至于爱心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看看经常在CCTV里蹦达的几位大腕演员的嘴脸也就知道了。
对于与爱有关的名词我可以给出许许多多似是而非的解释。它们只是解释,是如同手Yin般的自我安慰与嘲谑。它们并不能让人获得宁静,获得喜悦。它们顶多会让人在某个时刻恍然若悟。“悟”后却仍然是稀里糊涂。“悟”非“悟”,只也是云卷云舒。我很烦恼,但还是考上了大学。那是一间风气较开化或者说管理甚为混乱的学校。校园西边有个园子叫情人角,从早到晚都有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说来惭愧,每天早上天蒙蒙亮,就有捡垃圾的少年翻墙进来。他们把满地的避孕套一一捡去,洗净,撕掉下面的塑胶,再将皮圈拿去卖钱。据说,这门生意大有利图。几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为此发生争执而动起手来。
环境确实影响人。我开始了放纵,并以为这就是“性革命”。每个人都有对“性革命”不同的理解。有人把它视作女权主义的号角,有人把它视作获得身分、名利的革命手段。许多极端的行性为还赋予了某种程度的政治意味。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什么的。“性”成了我目所能及人人趋之如鹜的战场。所有旧有的道德皆被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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