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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蛇事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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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汀发现隧道不远处有一扇钢制折叠门。门上有一把挂锁。门边散落着几堆看上去像是新鲜垃圾和食物容器的东西。“克莱。”她说。
克莱走过来看了看,摇了摇挂锁。锁打开了。钢圈其实已经被锯锯开了。
“这是流浪汉的把戏。”克莱边说边拉开门。
门后的狭窄空间里全塞着电缆。大多数电缆都与地面上的架子平行。“他们就睡在架子上。”克莱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着,“那上面更暖和一些。”
奥斯汀站在一个煤渣块儿上看了看。壁架上排放着几个空伏特加酒瓶,还有其他的一些瓶子和塑料食品容器。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里装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小心老鼠,奥斯汀!”
她用戴手套的手摸了摸袋子,把它拽下来。
警官问他们在做什么。“一分钟就好。”奥斯汀说。
她打开袋子。里面有一件带帽子的运动衫,被揉成了一团,还有一卷银色的管道传送带。另外一个透明塑料袋里装着两个何纳口琴。
“吹口琴的人住在这儿。”她说。
在太平间运输车司机的协助下,巡警把尸体装进了袋子。奥斯汀交代他们对尸体一定要仔细进行通用的生物危害防护措施。另外,她还要求把尸体放在双层的袋子里。然后,她给在办公室的莱克斯打去电话。
“你明天就可以进行尸体解剖。”莱克斯说;“不过;那个尸体腐烂得太严重了;我想你可以等到周一再做。”
“我想现在就做。”
“今天是周五。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莱克斯叹了口气说,不过他还是要求格伦在奥斯汀做尸解时留下。奥斯汀不能签署死亡证明书。
格伦恼怒地把尸体匆忙送到X射线室,进行牙齿X射线照射。解剖室里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克莱了。他是留在这里协助他们的。其他的解剖台都空着。
他们把莱姆的衣服割开,发现老鼠已经吃掉了他的生殖器。
“它们先吃的就是这个。”格伦说。
他的左眼窝里似乎生了蛆。奥斯汀尽量小口地吸气,几乎根本没有把空气吸入肺里。恶臭的味道浓烈得甚至油腻。她控制着自己的手在尸体上划出Y形刀口,打开了尸体。
格伦两手交叉站在一边。
她开始下刀了,在解剖刀划过肚子的时候,肚子放出一些气体,发出嘶嘶的响声。腹部的脂肪已经溶解流油,并发出恶臭。
“哦。”奥斯汀边说边向后退了几步。
“你离他远点操作,奥斯汀。”格伦说。
格伦拨掉莱姆右手上的皮肤。它很容易就脱落下来。他把带橡胶手套的手放进这个皮肤手套中,他的手指伸进莱姆的手指皮肤里。手指上的皮肤还有指纹。他用指尖蘸了点印泥,在指纹垫上按下几个手指的指印。奥斯汀发现格伦的手在莱姆的皮肤里颤抖。她猜格伦可能有酗酒的毛病。
内部器官已经变成了肮脏混沌的一团。奥斯汀取了样本之后把它们扔进了储存瓶。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口腔,里面似乎有一些黑点,很可能是血泡,不过也很难说。
格伦说:“你在显微镜下观察这堆肉是看不出什么结果的。”细胞已经死亡了很长时间,它们估计已经破裂了,顶多也只会像鬼魂一样出现。
恶臭味不但充满了整个解剖室,甚至还从门缝钻出去,飘到了太平间里。两个值夜班的工作人员也闻到了。“他们正做的这个可不怎么好弄。”其中一个人评论道。
第三部分 诊 断》》第十六节 岛
周六上午
斯塔滕岛的渡船离开曼哈顿南端一角的南渡口终点站,隆隆地穿过纽约湾北边,把海水搅拌成了人行道的颜色。这是个灰暗的周六上午,略微有一些薄雾。奥斯汀站在露天前甲板上,在一个可折叠护栏后看着州长岛慢慢向左边移去,南边的树木和建筑群逐渐出现在视野中。州长岛的树木已经开始发芽,远远望去繁盛一片,就像是一团团红褐色和淡绿色的花朵。那黄|色的一片则是连翘的花朵。微风把她的头发吹了起来。她向另一边望去,自由女神像在薄雾中渐渐远去。渡船上人不是很多。甲板在奥斯汀的脚下颤动跳跃。黑色脑袋的小燕鸥掠过水面在空中盘旋,一个撞钟浮标叮叮当当地从渡船边上飘过。
渡船停靠在圣乔治终点站,即斯塔滕岛北端的一角。那是一个废弃码头伸向海湾的沿岸陆地。奥斯汀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拖着装有电脑和笔记本的背包走出站台大楼。她找到斯塔滕岛环线列车的月台,搭上一列去往斯特普尔顿的列车,下车后步行到海湾街。她左右看了看,发现了一座具有黄|色铝壁板的维多利亚式房子,一楼的牌子上写着“古董小岛”。这间房子隔壁是一家驯狗沙龙。整个地区的空气中都飘着盐味。
奥斯汀找到蜂鸣器按钮,按了一下。
很长时间没人应答。“谁?”
“我是奥斯汀。我们通过电话的。”
蜂鸣器响了一下,锁开了。奥斯汀爬了几节楼梯,来到平台的另一扇门前。
“进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
奥斯汀一开门,一股猫的气味扑面而来。一个满脸皱纹,面带忧伤的80岁老太太坐在一个躺椅上,面对着镶有厚玻璃板的窗户,窗外是一片仓库,仓库前面有一个海湾。她穿着一件睡衣外加一件浴衣,还有一双拖鞋。她的脚踝因水肿而显得膨胀沉重,还有些发青。“我走路不太利索。所以你得到这儿来。”
这就是海伦·泽克尔,死者的母亲。
“我在参与纽约市的工作。”奥斯汀说,“我们想查明你女儿彭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担心那可能是一种传染病。我们希望对它进行追踪研究。”
彭妮母亲停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然后,她移动了一下身体,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奥斯汀:“它带走了我的彭妮。”
“谁?”
“那个怪物。我一直在对医生说,可他们根本不信我的话。”她开始哭泣。
奥斯汀在彭妮母亲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它带走了我的彭妮。接下来,它就要把我带走了。”她挥着手臂,那样子似乎在说,我要结束了你。
“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海伦·泽克尔在椅子里转了一下身,用一张充满泪痕的脸看着奥斯汀:“你是个可爱的人儿,喂一下那些猫吧。”
厨房既肮脏又凌乱。奥斯汀一打开食物罐,四只猫就冲了进来。她在两个茶杯大小的碟子里装满剁碎的鸡肝,四只猫一起挤到碟子前。然后她又把猫喝水的碟子洗了洗,重新盛满水。
回到客厅,奥斯汀说:“我想知道彭妮死亡前那段时间的活动。你能告诉我吗?”
“它把她带走了。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它带走了她。”
“让我们努力找出是什么带走了她吧。”
“总是有这样的事发生,而它们从不告诉我们什么!”
彭妮母亲对最近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早些年的事情倒记得很清楚。“我是在这个房子里长大的。”她说,“这个城市在完蛋之前很漂亮。新年前夕,爸爸和妈妈会带我们去阁楼。”她指了指天花板,“爸爸会打开那里的窗户。真冷。我们都裹着毯子。”
“我们说的是您的女儿,彭妮——”
“你可以闻到从窗口飘来的货船的烟味。新年前夜,你能听到水手们在船上唱歌。12点整的时候,爸爸会举起手,他会说,‘安静!听!’我们就变得非常安静。听着。它开始了。就在那边……”
奥斯汀循着她的眼神,向似乎漂浮在远方的银灰色曼哈顿塔楼望去。
“它就像是风的呼啸。”她说,“吹啊吹。”这是新年前夜曼哈顿的声音。“我现在再也听不到了。”
奥斯汀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她摸着彭妮母亲的手:“你记得吗?彭妮去过哪里,做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你能想起什么来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在哪里给她的商店进货?”奥斯汀问。
“到处。我不知道。她总是交税。还有一次她去了亚特兰大。她是乘公共汽车去的……我的彭妮走了。”
“我可以看看她的商店吗?”
“我不能陪你去。”
“没关系。”
彭妮母亲拉了一下沙发椅一边的把手。椅子的靠背向前倾斜,把她顶了起来。她把脚放在地板上,咕哝了一声。奥斯汀把手伸给她,帮助她站起来。她拖着拖鞋走到书架,从上面取下一个咖啡杯,把它倒过来。一把钥匙掉了出来。
奥斯汀走下楼梯,走上人行道,从前门进入了古董小岛。她打开一盏荧光灯。屋子里很冷;暖气没有开。墙被刷成了柠檬黄|色,厚厚的玻璃窗周围装饰着褪色的蕾丝花边。屋子里有许多玻璃橱和柜橱,上面摆着看上去很便宜的“古董”。这确实是个旧货店。一架子发霉的女式衣服。一张金属餐桌,桌上放着一张蜡纸,蜡纸上摆着已经干燥的吃剩的三明治,旁边是一个盛满烟蒂的烟灰缸。彭妮是个沉溺于香烟的人。一些书架上放着已被人忘却的平装本畅销书。一个橡木陈列盒里装着一些人造珠宝,盒子上有一句话:“非卖品。问都不要问。”一把藤条摇椅的标价是75美元,这个价格可不低。一个已磨损的着色松木制柜子售价45美元。奥斯汀打开柜门。里面是一堆《国家地理》杂志。
情况看上去很好。这个屋子的某一个地方就是线索。彭妮是个搬家鼠。像凯特一样。她们的行为有相似之处。而现在,她们都死了。
奥斯汀开始用数码照相机拍照。
奥斯汀仔细地搜索着房间。厨房用具的托盘和盒子。绞肉机。塑料儿童玩具。待售的胶合咖啡桌。售价30美元的漂亮铜船灯。希尔威斯特玻璃酒杯。铬合金金属壶。钓龙虾用的浮标。墙上挂着雪景图的复制品,一切都是出售商品。
一些东西困扰着奥斯汀。她打开桌子抽屉。里面有一些文件夹。她把它们取出来,找到一个标有“盈利”的文件夹。里面夹着一些记录纸,那是一份手写的清单。这个清单是彭妮在买卖旧商品时用来记录成本和盈利的。
单子上写着日期和名字。奥斯汀快速浏览着:“4/18——小椅子——59成本5。”看上去似乎是彭妮花了5美元买了把椅子,然后以59美元卖给了别人。她可真是个精明人。她一直靠做买卖维持着自己和母亲的生计。
彭妮似乎对账目还不太了解,不过这就是她生存的方式。
4/18——第6大街跳蚤市场——黑色衣服——妇女——32成本0,找到的垃圾
4/18——锋利剔骨刀——克洛先生——18成本1
4/19——第6大街跳蚤市场——盒子(玩具)——6,用明信片交换的
4/19——珠宝别针(绿色)——22本儿5
奥斯汀把这一页用相机拍了下来。
然后,她向彭妮母亲告辞,并保证如果对她女儿死因的调查有了进展会立刻告诉她。
奥斯汀站在渡船的露天后甲板上,远眺北边的巴约讷和南边奇尔文科的咽喉。然后,她走到船首,望着华尔街的石头晶体。云层开始分散,显露出城市上空棕蓝色的天空。这个城市看上去很虚弱,可是诊断却没有结果。
她决定给疾病管制中心的沃尔特打电话。在轮船的客舱里,她取出手机,拨了沃尔特家里的电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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