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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年马月-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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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是好事，十个知青肯定是争先恐后，弄不好会出现大矛盾，怎么办呢？回来的路上孙猴子一直为这个分配问题抓耳挠腮有些一筹莫展。“应该叫司马凤和朱晓杰去，一个是照顾女生一个是八戒聪明，两人又都是高中生底子，嗯，他俩上大学最合适。不行，会说我偏心眼，向着一拨来的。唉！怎么办呢？真让我头疼。”号称猴精的书记机灵劲也没有了，算计一路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来。哈哈！没想到他回到堡子与王玉泉一说，一下子让孙猴子茅塞顿开：“*，这*事太好解决了，碰大运抓阄呀。”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往往认为最难办的事用上最不负责最简单的抓阄办法就乐乐呵呵地办好了解决了。个别人可能批判几句什么“不认真落实党的政策，用迷信手段搞玩世不恭。”但总比人为造成的矛盾重重要强得多。等大家猫完冬回到王家堡子一试，果然皆大欢喜。
抓阄那天，大家的风貌和心态体现了流行的八个大字精神：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大家都认为抓阄是又新鲜又公正。孙乃正做阄，王玉泉和王玉贵做公证人，监督抓阄全过程。最后有效宣布：“经马圈子公社党委副书记和王家铺子大队会计现场监督，本次抓阄仪式公平有效，朱晓杰、依兰文两位知青保送到工农兵大学学习，特此公正。”
复苏大地的春风就像一个光明的使者，把春的信息带到人间。赤裸裸的树木昨天还在阵阵的寒风中颤抖，今天就在枝条上绽出一排排小小的芽孢。在腐烂秋天的败叶的沟渠里，鹅黄色的小草已从败叶中探出头来。从整个原野和村庄里到处可以闻到一种潮湿的、发酵着馨香的泥土气息。无数嫩绿的野花野草的幼芽从黑土地里钻了出来，在和煦的阳光下努力地伸展着腰身。不到半个月，春天就变成了花开人笑的季节，这时给人们带来的心情总是清爽愉悦的。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雪白的山梨花和粉红的山杏花遥相呼应，地上也到处开着蒲公英花、猫咕嘟花、二月兰花，把山乡村落打扮成一个山花烂漫的伊甸园。这时人们的心态也都像伊甸园里的神仙，像宙斯，像雅典娜，像阿波罗。不，应该说最像亚当和夏娃，春天是发情的季节，都在和亚当夏娃一样偷吃着禁果。
在欢送朱晓杰和依兰文上大学的篝火晚会上，大家吃着烧烤野味，喝着烧酒果酒，每个人都回想起在一起劳动三年的亲如兄弟姐妹一般的知青生涯。今天两个战友要分别了，一切往日恋情涌上心头，张丽华先在向朱晓杰敬酒时哭了起来，接着勾动大家都哭了起来。
“来，为了庆贺猪八戒和座山雕荣登高等学府学习深造，让我们把泪水换成欢笑，来，咱们玩一玩小时候丢手绢游戏，谁要是没发现被捉住就出个节目。”孙乃正提议。
“点长发话了，来，就拿我的花手绢。”李凤琴响应。
李凤琴拿出花手绢，把它卷做成一个小老鼠，在手里做着小时候常玩的老鼠出洞的游戏。她一只手扣在另一只手上形成一个鼠洞，只露个小老鼠头，然后下面的手指一弹手绢老鼠的屁股，小老鼠蹭地一下穿出去，穿到谁跟前谁就开始丢手绢。
小老鼠正好跳到张丽华身上，她捡起小老鼠，两手抓住小老鼠的耳朵和尾巴一拉，小老鼠就不见了，又恢复了漂亮花手绢的原貌。张丽华手拿着花手绢开始在这些人的身后转圈。她转了一圈又一圈，经常做着丢手绢的假动作，搞得人人都在身后乱摸。她根本不丢花手绢，还特意让大家看到她手里的花手绢。麻痹一阵子以后，她才走到猪八戒身后一推说：
“傻乎乎的愣是没发现，给大家演节目吧。”
“手绢一直在你手上，我看着呢。你根本没丢。”
“什么没丢，你看看你身后。”
朱晓杰转身一看，果然有个一摸一样的花手绢放在他的身后，他明白上当了，中了小白鸽的诡计。
“这个不是猫仔子的手绢，不算数。”
“你看这两个手绢一模一样，李凤琴，你说哪个是你的？”
“就地上那个是我的，猪八戒别耍赖，赶紧演节目。”
无奈，朱晓杰站了起来，他本来就有文艺天才，不在乎演节目，他清了清嗓子说：“我给大家朗诵一首毛主席的词吧。让这首词激励我们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吧！”说完，朱晓杰充满激情地朗诵起来：
独立寒秋，
湘江北去，
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
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
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
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竟自由。
怅寥廓，
问苍茫大地，
谁主沉浮？
朱晓杰显然进入了词的意境，眼里开始滚动泪花，朗诵完上半阙，他停顿了一会，然后把手一挥又开始抒情：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
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
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
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
到中流击水，
浪遏飞舟？
猪八戒深情投入的朗诵，感染了所有的人，毛主席这首青年时代杰作深深感动和激励着今天的下乡知识青年。小白鸽最激动，她眼含泪水一直望着八戒朗诵，朗诵结束她第一个带头鼓起了掌声。青年点三年的知青生活，小白鸽心里对猪八戒萌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感，总觉得和他在一起时身上就有一种用语言无法准确描述特别感觉。八成这就叫爱情吧。
孙猴子也被感动得激情洋溢，在八戒词朗诵的感染下，他站起来要为大家来一段清唱。他先用嘴锵锵锵的打了一气开场锣鼓，然后走场子一亮相喊出了杨子荣《甘洒热血写春秋》的唱词来。于是，几个男生不约而同地跟着唱了起来：
今日痛饮庆功酒，
壮志未酬誓不休。
来日方长显身手，
甘洒热血写春秋。
……………………
15－1
15－1
野马分鬃，
白鹤亮翅；
搂膝拗步，
手挥琵琶；
倒卷虹，
左揽雀尾；
右揽雀尾，
单鞭。
……………………
随着音乐的旋律指令，一群晨练的老翁老妪在星海公园里婀娜舒展。二十四式太极拳的乐曲把他们带入群仙婆娑起舞的意境。一个个的神识好像进入了深禅，精气神完全被一种意念驱动着。他们打完了二十四式，再打四十八式；再打太极剑和新学来的木兰剑、八宝连环剑，足足折腾一个来小时才肯罢休。
只从登上了洪韶光养生老专家的健康快车（一本书名）以后，人们对“人活百岁不是梦，死于无知”的观点都有所认同。都想着法的延年益寿。这种普遍心理大大调动了商人的智慧，提供了无限商机。于是有人来劝你吃保健品的，有人来天天提供免费体验保健器材治疗仪的。有一大批专家教授坐堂电台、电视台搞药品治疗讲座的，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最近辽宁电视台办了一个《健康一身轻，跑步去北京》专题节目，请来全国知名医学养生保健专家讲养生之道。嗬！简直火了，成了老家伙街谈巷议的中心内容。专家讲座间接的还带动其它商机的发展，一位专家说吃地瓜好，人人都买地瓜，结果市场地瓜大涨价。说吃豆类好，同样，市场豆类也大涨价，尤其黑豆和黄豆，四元多一斤，比大米贵三倍。人们的变态心理导致整个社会生活内容大变态，粗粮比细粮贵一倍，野菜比家菜贵几倍甚至十几倍。市场上，一斤菠菜八角钱，而一斤苦碟子野菜要十五元竟有人买。过去满山遍野的穷人家才挖吃的野菜现在一根都找不到了。人们都怕“死于无知”，野菜刚露尖尖角就被洗劫一空，十五元一斤也值呀，它能圆你“人活百岁不是梦”啊！
不过，有一条道理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五花八门的谎言雪球滚得再大，经过春风一吹也就化为乌有了。人们经过多年实践发现了良莠不齐的所谓专家说的也不可笃信。吃保健品的从相信“谁用谁知道”开始吃，吃了几个月发现了“谁用谁知道上当”，骂一句“他妈的，广告词里少说两个字”，也就不吃了。买治疗仪的也是用上一段时间发现全是他妈的解心闷，不管用还费电，也就扔一边或者当礼物送人了。现在老百姓上当的事多如牛毛，你细合计合计，改革开放进入市场经济以后你的衣食住行没有一件事不叫你上当受骗的。也是的，老百姓经不起忽悠，一忽悠就迷糊，一迷糊就上当。毛主席活着的时候把老百姓都教育的成了三老四严人物，对国家的报纸和电台宣传的东西没有一点怀疑，总是跟着报纸电台学习不走样。改革开放以后政治经济的形势都变了，聪明的劳心者也都跟着变了新花样，可是傻乎乎的劳力者还是老观念，报纸电台说什么都信。说集资好就去集资；说养蚂蚁好就去养蚂蚁；说祖传秘方也信；高血压、糖尿病都能治去根也信；等等等等，大把大把的钱往外扔不心疼。还有上当更多的把钱花在买房子买车买工作买文凭买官，重金投进去了吃了亏了，最后闹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偏偏被毛主席教育出来的老实厚道的老百姓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乐此不疲的上当。不过吃到二百个豆的时候，福利院里长大的也该觉悟了，所以，老百姓兜里的钱花没的时候也觉出上当的味来了。
现在老年人堆里坚持用太极拳来健体强身的人越来越多了，因为他们发现还是祖先说的话可信，祖先不说谎言。按着祖先教的养生之道坚持下去受益匪浅而且不花分文就找回来健康一身轻。“清净心是最好的补药，太极拳是最好的健身；体空心净，百病无根。”哈哈！人们在蹂躏中到了难得糊涂的份上也就大彻大悟啦。
孙乃正打完了拳舞完了剑，额头上沁出了汗星让他觉得浑身轻松。他是这里的新手，他来这个团体还不到一个月，拳和剑比划的还不到位看着也不优美。但他学得很认真，每次操练他都站在中间，这样前后左右都有他模仿的对象。他还认了一个热心肠的大师姐李子荣，活动完了总要手把手的教他一个标准动作来反复练几遍。总吃小灶又练得刻苦，所以这一个月就基本毕业了，完全能跟上大流了。
孙乃正在寒暄中把剑收入剑鞘，背起行囊就准备回家进入下一个活动日程。他一天给自己安排的井井有条很有规律。自从清河镇回来，他就有了要写一本给儿孙看的回忆录的想法。他虽然在北京语言文学自修大学学习了三年中文专业，也从北京拿回了国家承认的自学考试大专毕业证书，中文系水平也算可以。但他没有猪八戒要写长篇小说，要拍电视剧的宏图大愿。他只是故地重游故人重逢感怀很深，想把这一生记录下来。所以他只要不出游，在家的日程就是晨练回来就无纸化办公两个小时，利用电脑打字拟定回忆录章节提纲，把酝酿的腹稿敲进电脑里。午睡后就跟几个老头去海边散步，晚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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