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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力小丑[出书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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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犯人自然受到了惩罚——被送往少年收容所。他袭击了三十人以上的女性,其中被他强暴的受害者甚至包括了十岁的少女以及近四十岁的孕妇。他所犯下的罪孽被放在了天平的右端,而左端则呈上了“数年的收容所生活”。这不公显而易见,但当在天平左端再压上一块沉重的、写有“未成年”的砝码后,天平的指针却巧妙地指向了零刻度线。当时的事情似乎就是这样。
按照当时的机制,少年犯罪者的情报是不会告知受害者家属的,连名字都不知晓。
在我满二十岁时,曾经阅读过当时的报纸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呢?当看到报纸上刊载着的案发地点的现场地图时,我相当错愕。强Jian案发生的所有地点全都绘有旗帜的标记,就如同在记录游戏中的完成进度一样。那多达三十多处的犯罪现场标记,似乎正在为犯人的丰功伟业摇旗呐喊。看着那没心没肺的记事报道,我不由怀疑,莫非我们真正的敌人除了犯人以外还有其他人?
但是,如果性不存在,那么春也不会诞生到这个世界。
抱着球棒从体育仓库里走出来的时候,春并不是神清气爽。虽然他笑着对我说“如果大哥你不在我就麻烦了”,但他的眼神却飘在远处,仿佛正在极力地压抑住胃中那翻滚的呕吐感。
春所崇拜的甘地'注'曾经这么说过——
“禁欲当先限食、断食。”
'注:莫罕达斯·卡拉姆昌德·甘地(1869年…1948年),尊称圣雄甘地,是印度民族主义运动和国大党领袖。他的“非暴力反抗”的主张(nonviolent protest),影响了全世界的民族主义者和那些争取和平变革的国际运动。'
而那时,春不是以食物,而是用球棒阻止了欲望。当他抱着乔丹球棒纵身跃下的时候,脑海中大概也只有“消灭性欲这一人间至恶”的念头吧。
有时候,我会做梦。梦中的春手持乔丹球棒穿越了时光,来到了事发时的床前,对准正趴在母亲身上的男子后脑勺正要奋力一击。
而每一次在梦中,我都会采取相同的行动。“等一下!”我提高嗓音,企图阻止球棒的方向,“这么做你自己就不会诞生了啊!”梦中的我声嘶力竭。从另一面来说,那也是充满羞愧的声音。
回头望向身后,连衣裙被撩起的母亲正被侵犯。我交错着望向春与母亲,因矛盾而猛力摇头;捂着耳朵拼命叫唤;对着那并不存在的不知何人大声咒骂。然后我睁开眼醒来,走到洗手间,啐出粘浊的唾液。
土司面包
没想到我们公司竟然真的着火了。当然,一座已经建成5年的20层建筑是不可能因为垃圾袋被点燃而轻易付之一炬,火势也在扩大之前便被扑灭,但我却仍旧感到一阵不安——有人蓄意对我们公司纵火,这是不争的事实。可能他认为我们这公司“烧了也无所谓”;也可能,他是衷心希望我们公司葬于火海。
在大楼的东侧出入口设置了专为公司职员提供的自行车停放场,而纵火现场正是在那停车场的深处。那里堆放着装有可燃垃圾的垃圾袋。我们公司由于平时会处理大量的个人情报,各类书面文件常常如山高。我们通常会将废弃的文件扔进碎纸机,然后堆在大楼内侧的墙边等相关人员去回收。而被烧毁的正是这些废弃文件。
起火范围约三张榻榻米大小'注'。到处都拉起了黄|色的绳子,一些不知道是警察还是什么的制服男子守在场外,提醒着众人此处禁止出入。
'注:日本房间以榻榻米来计算面积,传统的榻榻米的尺寸为长180厘米,宽90厘米,厚5厘米,面积是1。62平方米,但也有宽85厘米的榻榻米。'
“哟!”突然有人对我打招呼,我回头一看,却见跟我同期进入公司的高木站在我身后,“放火啊,放火。”
“你为什么看上去很高兴?”
“最近这话题不是很热吗?仙台市内的连续纵火。大概就是那个吧。这也算是其中一件吧。我看了新闻就兴冲冲地打算一早就来公司看看烤得如何了。”
烤得如何了……这听上去像是该在日光浴沙龙或者烤肉店说的话。
“所以你今天才没有迟到?”虽然我跟高木不在一个部门,但是他老迟到的名号却是相当响亮。
“是啊,我很厉害吧?”
“没觉得厉害。”
我又一次将目光投向那片烧焦的墙。实际上,比起公司失火来说,还有一件事更令我吃惊。昨天晚上,我公寓的留言电话里,赫然有春的留言:“哥哥的公司可能会被人放火,小心为妙。”
“竟然被他说中了……”
“怎么了?”高木听到后问我。
“没什么。”我敷衍地回答,“虽然没什么关系,不过,这墙壁感觉很像被烤过的土司面包呢。”
“听说是先泼汽油再点火。好在警卫立刻就察觉到才及时控制了火势。动机应该是精神压力大吧。”他说得很肯定,“自古以来,纵火的原因大都出于怨恨或者精神压力。搞不好是遗传因子作祟哦,纵火犯的遗传因子。一定是这样……或许吧。”
“遗传因子啊……”
我们公司是专门处理“基因情报”的企业。这幢二十层高的建筑顶楼的天台附近,绘有一个英文字母“G”的记号,正是“基因”——“GENE”的第一个字母。
“纵火犯的基因可不会遗传。”
“开个玩笑嘛。”高木耸耸肩,“别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啦。”
“我不喜欢把什么好事坏事都归因于基因的想法。”我很坦白地回答后,指着墙壁说,“我们大概也是被什么人怨恨吧。”
“如果是连续纵火事件的话,应该也不是特定怨恨谁了吧?反正也就是随便放几把火。啊,说起来,你有听说过吗?药房失窃了呢。”
“哎?”我假装很有兴趣。一星期左右前,公司内部的配药房遭窃,被偷的是催眠药——正式说法应该是镇静催眠药吧,当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三唑仑'注1'呀、氟硝西泮'注2'呀,量很大呢。”
'注1:三唑仑,Halcion,是一种快速吸收和半衰期短的苯二氨卓安定类催眠药物,有显著的镇静,催眠作用。'
'注2:氟硝西泮,Rohypnol,又称氟硝基安定,为较强的镇静催眠药,其作用与硝西泮相似但较之强。亦有较强的肌肉松弛作用。用于手术前镇静及各种失眠症。'
“也谈不上是大量吧……”我心里反驳道。
“那说不定是什么预告呢——盗窃之后是纵火,接下去就会发生更恶劣的犯罪了——就是类似这样的预告吧?”
“安眠药肯定是那些因为失眠而苦恼的同事偷走的啦。”
“我可是只要呆在公司里就睡得着哦。”
“别人是别人!又不是人人都能拥有你这么良好的体质。”
“说得也是。”
“我是在讽刺你啊,讽刺!”
“啊,我的耳朵可是能自动过滤掉各类嘲讽挖苦的哦。”
“被过滤掉了……”
“去喝一杯吧,好久没去了呢。你请。”
“没见过像你这么大言不惭要人请客的家伙。”
他嘟起嘴:“之前我不是给你介绍过一个侦探嘛。”
“……是有这么回事。”
我的公司跟征信社还有侦探事务所有着密切的关系。基因检查或者亲子鉴定当然并不奇怪,但前来委托我们公司的人则无法保证个个可靠,我们多少会碰到那么几个客户,从他们提供的文件、甚至每一次的呼吸都能让人感到危险的企图。
因此,我们无法避免对委托客户进行调查。我们会请好几个征信社来调查客户是否可信,这虽不是明文规定,却也是家常便饭。
高木所在的部门正是负责和征信社签约以及交涉的,大约在两个月前,我请高木介绍一个干这行的人,而他则通过他那广泛的人脉,介绍给我一个优秀且价格优惠的侦探。
“我可没有问你收介绍费哦。就算是我自说自话你也会答应我的吧?”
“请你啦。”他介绍给我的侦探不但优秀,而且讨人喜欢,所以我还是很感谢他的。
我扭头又看了眼身后。墙上的焦黑色真的很像烤过的土司面包。
轨道列车
春在那天傍晚打电话到我公司。“你没事吧?”他的语气淡淡的。这是他第一次直接打电话到我工作的地方,我除了小小地吃惊,也不由唏嘘地回忆起十年前那乔丹球棒事件。
“为什么你会事先知道我们公司会起火的事情?”
“我也没说一定会起火啊。”
“你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明天能见个面吗?正好星期六,一起去看爸爸吧?”
我问他是不是有关纵火的事情到时也可以再解释清楚,他却自顾自地说了碰头地点便挂了电话。
“泉水先生,刚才是你弟弟打来的吗?”
坐在我旁边座位、从事事务工作的女子对我微笑。她约莫二十出头,虽然在传达电话留言的时候经常会弄错对方的姓名,却从不会因此挨批评——但我却会被骂。有一次,我曾询问过上司为什么会被这么区别对待,上司理所当然地回答我说:“因为她很可爱不是吗?”而我却也以一句“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接受了这个理由。
这不,她现在正趁着上班时间翻看海外旅行的宣传册,也同样不会有人去责备她。
我望向办公室的墙上,那里悬挂着一副写有可称为标语或警句字样的竖幅,上面大刺刺地印着如下字句:“工作须分清轻重缓急,依序进行。”
“你跟弟弟的关系好吗?”
“嗯,关系很好。”我立刻回答。
“好羡慕啊……像我就是独生女。你弟弟是什么样的?”
“很帅,而且运动能力超群。”从二楼掉下来都没事。“而且不乏幽默感。”
“那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她两眼放光?是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而且很会画画,在艺术方面很有天赋。”
“这样的男人一定很吃香吧。”
“很吃香。”我对于“吃香”这个词语是否算是正式的日语持怀疑态度,但依旧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他可能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难道他是……”是想问是不是同性恋吧。
“比较复杂。”
“人生就是要复杂才好。”她若有所思。或许她想到了自己碌碌无为、每日忙于事务工作的人生吧?
我不由联想起芥川龙之介写的《轨道列车》'注'。那本小说的最后,写有感叹人生无聊的句子。高中老师对我们说:“芥川想写的,简而言之就是这最后一段吧。”而我们则怒从中来:“什么嘛!那么我们只读这最后一段不就好了!”
'注:芥川龙之介,日本大正时代小说家,代表作有《罗生门》、《竹林中》等。《轨道列车》是其超过150篇的短篇小说中的一篇,讲述了一个小孩子偷偷和两个陌生人推着轨道列车离开村子却在晚上害怕得哭着步行回家的故事。'
“我的名字是泉水,而弟弟的名字则是春。”
“写成英语都是spring呢。”看上去很可爱的她头脑也很灵活。
“答对了。”
我从未正面问过父亲与母亲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打算来为我们取名的,但可以推测的是,他们大概是想让我和弟弟之间有着某种连续性吧。毕竟所谓命名,其实跟许愿也差不太多。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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