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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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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元寿和天申中毒之后,卷毛儿就把那拉氏留在了紫禁城中。为了她的面子,在每年五月她生辰那天,他还是让我们几个从园子里回宫,和其他内命妇一起为这人贺寿。



今年卷毛儿刚好整五十,之前诸事也都顺心,所以便令下面的人把那拉氏的千秋宴往隆重处儿办一办。



哪知到了当天,也不知这家伙在别处受了什么气,自个儿却在宴席上忽地来了个大翻脸,怒气冲冲地当众指责皇后今日所用食物、器皿皆和他一样,纯属逾制之举。这个说完后,他也不管其他人如何惊骇慌乱,就那么气鼓鼓地回到了圆明园。



卷毛儿是皇帝,我们后妃平日的食物、器皿自然要低他几等。可那拉氏是一国之后,更何况今儿个还是她的寿宴,即使生气,完全可以私下里批评发泄,哪想却这样当众让她难堪。



他和那拉氏闹翻,这是我多年以来最想看到的结果。可是真要揪着逾制说事儿,别说是食物、器皿,这几年我逾制的地方更是千千万,若是照卷毛儿生气的这个标准来,那简直就该堕入地狱去了。现在他对那拉氏下了警示之语,如果不是撒气的话,那就是故意借机找茬。一想到这人比以前更加喜怒不定,我自己心里也忽地多了点儿戚戚然之感。



不光是我这儿,耿青岁那儿也是如此。她深知卷毛儿的变脸水平,高兴时怎么逾制都没有关系,可是一遇上心情不好,那些压死人的制度就被他生生地端了出来。现在我一提五月的那场千秋宴,她立时就噤声不语,也不再继续那拉氏的话题。



七月一过,就到了卷毛儿皇帝最为喜欢的桂香时节。可是八月初六这天申末时刻,那个惹他生了不少气的弘时却得急病去世了。



之前处置弘时的时候,卷毛儿同志的君臣之道大过了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现在弘时突然死掉,再怎么重的罪孽也消失得烟消云散,他这个做阿玛的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这是我第二次在自己肩窝中触着这人的眼泪,虽不像上次那么多,可我的心却像被那钝钝的刀子来回地割裂般一样难受。弘时获罪,一部分是因为他平日的所作所为令卷毛儿大失所望。不可否认的是,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上次元寿中毒的事儿。卷毛儿现在如此反应,我哪里还有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闲情?



好在李氏她一直都不在圆明园住,金秋十月很快也就要来临了。我和青岁原想着可以借卷毛儿的五十大寿换换氛围,谁想这人的心情才好了没几天,年氏的孩子六十就又在节后心脏病复发,到了第二年六月也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可巧此时怡亲王的孩子弘暾久病被朝鲜的一位医官治好了,所以卷毛儿皇帝便生出了让他为六十治病的意思来。



就长年行医的经验看,家族遗传性心脏病要想好,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心里没有把握,所以也从不插手六十的病况。现见卷毛儿夜夜难眠,精神也越来越差,我这才向他请示要了那个朝鲜医官所下的处方笺。一见着里面的用参配方,我就赶忙问卷毛儿:“高丽参是参中极品,六十药中的参药可是来自那里吗?”



他怔了怔:“怎么,必须要用那个吗?”



我沉吟片刻,随后才轻声说:“也不一定非要那个不可,我不过是问问,提上一点儿小建议……”



第一六七章



卷毛儿皇帝见我过问起福慧的病,不由面带喜色地拉过我的手道:“沐莲,你说高丽参可以治好六十的病吗?”



我对上他满是期待的眼神,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胤禛,六十的病来自皇贵妃,我只知高丽参对他的病情有效,别的……我真的没有半点儿把握。”



他怔了怔:“这是什么意思?”



我低下头叹口气:“胤禛,在我们家乡,像皇贵妃那样的体质,根本就不适宜生养孩子。如果有了,这病就会遗留给下一代……”



他呆呆地愣怔了许久,这才满脸凄容地长长叹息:“照你这么说,那六十就只能这样一天天地拖日子了?”



明知道卷毛儿说的是事实,可听他把这生生地说出了口,我心里不由也随着黯然神伤起来,随即便低声细语劝慰着他说:“胤禛,你也不要太过悲观了。高丽参乃参中极品,咱们还是先派人到朝鲜吧。到时拿这参给六十调节一下身子,说不定还真能好转了呢!”



卷毛儿皇帝听我这么说,当即便让太医院的赵士英带人去了朝鲜。可是等他们回来呈交人参时,钱默萱却悄悄地对我说:“娘娘,赵士英带回的高丽参……都是熟参,不是生参。”



我很是吃了一惊:“怎么,现在朝鲜没有保存起来的生参吗?”



他沉吟片刻,随后才又低声说:“娘娘,依下臣的猜想,有没有生参……只是他们的说辞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我一下子就呆了,“皇上不是已经免了朝鲜六万元的贡赋吗?他们怎么连点儿生参都舍不得给啊?”



他见我这样,立马便轻声解释说:“娘娘,高丽参本就是珍稀之物,又不易保存,给一次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他们怕的……很有可能是怕咱们大清日后征索不已。与其这样,还不如说暂无生参,以容易储存的熟参代之。”



钱默萱一直都是卷毛儿皇帝的人,自那人登基后,他也从太医院的御医一步步地晋升为右院判。现在遇到如此事件,他却找我说明,还真是有些奇怪。想到这里,我立马赶忙问他:“钱院判,生参的事,皇上那里已经回奏过了吗?”



我一问,他的脸色就随着微微一变,接着便很是恭敬地回道:“回娘娘,微臣不敢回奏……”



“为什么不敢回奏?”



他躬身缓声道:“娘娘,赵士英他们去的急,回的又快,朝鲜王室那边儿说暂时找不到生参也属正常。皇上派人到朝鲜,为的就是给福慧阿哥治病,他若知道此事后再派使臣前去质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还伤了友邦的和气。微臣觉得兹事体大,所以不敢直接回奏。”



六十的病,我知道很难医治。当初提到高丽参,主要是想用这个补补他的元气,好借此减缓心力衰竭的速度,也能让卷毛儿多一丝希望。没想到现在不但没得到生参,反还惹出了此等不愉快的事。



可是……这该怎么说明此事呢?说出来,正如钱默萱分析的那样,卷毛儿皇帝心里会恼恨朝鲜王室,但又无可奈何。如果不说,我这就是昧着良心置六十的病情于不顾,如此之事,我也不忍心放着不管。



钱默萱见我怔在那里不语,这就忙又轻声道:“娘娘,您建议皇上用高丽参,那自是为了福慧阿哥好。其实福慧阿哥的体质本就有过热的倾向,所以我们太医院之前都没有直接以人参入药。这些年调理得稍稍好一些,我们才敢略略用参。可这些天福慧阿哥的气息越来越弱,如果直接以高丽生参大补元气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住。别说现在没有生参,即使有的话,我们太医院的人也未必敢直接用。所以微臣才想先找娘娘讨一个示下,看如何向皇上回奏才好……”



体质过热的人确实不能直接服用人参,所以平日给卷毛儿治病时,我也很少用到这个。即使要用,也是先把人参蒸熟了再说。



上次我为六十诊脉时,并没有发现他有过热的体质,现在听钱默萱说起之前的体质,我的心不由随之一动。没想到赵士英他们带回的熟参,现在竟然可以派上用场了。



听他说完,我赶忙出声问他:“钱院判,福慧阿哥的身子,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他很是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又长叹了一气:“娘娘,这些年我们太医院没少为福慧阿哥的病费心,现在也是无能为力。这次皇上把福慧阿哥交给那个朝鲜医官诊治,我们太医院的人更是颜面扫地,现在也不过是在等日子罢了……”



太医院的人,只有在治好病人时才算得有功劳。如果王室中人病笃无方,即使再劳累辛苦,做主子的也未必感恩,还有可能会怪罪他医术不精。



福慧的病很难医治,如果真有生参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点点的机会,我心里如此清楚,钱默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更何况他也知道这高丽参是我向卷毛儿皇帝提起的,如今中间出了岔子,他自然会找我这个当事人商量对策。



他见我愣了好半晌仍不做声,这就又甚是诚恳地对我道:“娘娘,福慧阿哥现在的病情,的确已用不得生参。下臣所说的一切字字属实,没有半点虚言。您若不信,还可以察看一下。还望您能想个办法,在皇上面前把此事遮掩过去……”



按着常理,问人索要珍贵之物,不得也是很正常的。现在生参变熟参,虽说是少了亲自蒸煮的麻烦,但这毕竟也牵涉到皇子的性命,还有邦国之间的关系。再想想卷毛儿皇帝平日的脾性,他若知道后,即使清楚生参无用,还不定还怎么生气呢!



想到这些,我还是忍不住连连叹气:“钱院判,正如你说的,此事关系重大。依我看,咱们还是先过去再为福慧阿哥诊诊脉吧。如果此时他真不能用生参的话,那我就好好地权衡一下,随后再向皇上禀报。不然就这样瞒而不报的话,事后若再被人揭露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宋氏之前亲眼见我为福慧把过脉,现在她看我要重新来过,立马就很是紧张地问道:“娘娘,福慧的病情……不是有什么变化了吧?”



“姐姐,不是的。”我赶忙柔声劝慰着她说,“他们从朝鲜带回了治病的人参,所以我们要在用药前再仔细地诊断一番,看福慧此时的体质是否适合这种外来参。”



她听我如此解释,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我自己心里却矛盾极了,既希望钱默萱说的是实话,这样熟参的事很容易就掩盖过去,却又盼着六十的病不要恶化,免得卷毛儿又如此伤心失望……



等我伸手搭上六十的脉门,最后还是发现钱默萱的话果然不假。他现在的气息太过微弱,体质也依然发热,若用生参直接进补的话,确是带有危险。



宋氏见我诊脉后到了外间儿,这就也跟着出来急声问:“娘娘,福慧现在怎么样了?”



我转头看看她,犹豫了片刻后,才轻声对她说道:“姐姐,福慧的脉象,我看还得请钱院判和太医院的御医一起过来诊断的好。”



说完,我便又问钱默萱:“钱院判,那个朝鲜医官现在何处?还在怡亲王府吗?”



他见我问话,这就忙躬身答道:“回两位娘娘的话,怡亲王府那边儿的病还没有好利索,所以吴医官现在还是王府、园子两边走动。既然娘娘要求他也一块儿诊脉商议,那微臣这就派人请他过来。”



我是后宫之人,为皇子诊病本就容易引起误解。现在既已完全确定六十已用不得生参,那我就得找太医院的御医,尤其是那个朝鲜的医官向卷毛儿皇帝亲口证实。不然以后生参的事被人抖了出来,别人便会说我无视卷毛儿皇帝的焦虑之心,对福慧阿哥包藏祸心,想要加害于他。如果真到了如此地步,我怕真是连辩明的机会也没有了。



好心最后变成麻烦事,上次我在悬崖底救卷毛儿就是如此结果,没想到这回我还是难逃此运。现在不但要替太医院的使臣隐瞒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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