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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个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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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许多的恐布侵上心头,北呼要怎么做,也是下不了手的为难。走来归去,连
他自己亦觉察到这份懦弱及无耻。怎么可能?他再也不能待在这儿。刀持在手里,
却越发使他感到无力。头,展鹏的头,能割下吗?彷佛有许多声音在耳边劝说,
北呼掩了脸,在雨中停了下来。
决定了就不该回头。
刀收在腰间,他跨步又奔逃起来。
手上的伤随风散出血来,混和水和泥,脱离了肉体,化成一片死的颜色。北
呼跑过小街,穿过牌坊,石头和木造的房子在转眼间消失,一条街接着一条街掉
在脑后。他宁愿斩下过那一刀,也不愿在此留连。懦夫北呼狠狠的怨骂着,恨不
得拔出刀来就给自己这么一下。
过长的等待使他迟疑。他不舍得,他怎会愿意?就真能斩下展鹏的头,北呼
也情愿掉了性命去让他接回来。他这样一个无用的人,狠不得,不恨也不得。一
时间他失去了藏身之所,眼间不辨敌我。越族的许多人隔着冥河向他痛声斥喝,
掩了耳,也还就是让人震耳欲聋。
他要请求他们原谅吗,用展鹏的寿数来换?不得,那要不得。
北呼不断的在逃着,逃出这个城,逃出锦衫儿的包围。怨恨和怒火随着体温
散失,他恨啊可是没有了目的和对象。茫茫人海中他奔逃着,不知道该向谁狠下
这一口。似乎谁都不愿意接纳这怨恨,又似乎谁都不愿意原谅谁。
北呼,死了一族人的北呼,怎么在这时不懂去杀一个人?
忘记那个房间,忘记那些日子,北呼渐渐的,在人和马掠过以后,逃入了一
座深山。
21:东南飞尔后,尔后展鹏府上总是怪怪的乱了调。
饭,展鹏从不让他们把菜做少,老让桌上空荡荡的阁出一对碗筷,一个人吃
着过多的菜肴。夹夹放放,他的胃口极坏,心情也不太欢悦,对旁人的劝说,鲜
有理睬。
他把房子的门都卸下来,冷意刮过四院三十二个房间,萧萧摄人。展鹏总是
在其中游荡,着了下人也不说话,一心一意就在寻些什么的样子。有时他也往外
头去,不到三更誓不回来,朝上的事情他很少去办,许多宴请亦都托病辞去。
他的老师,德高望重的前太子博萧源来深视过他,闭门相聚过一阵子,师徒
俩最终不欢而散。萧老先生拂袖而去,从此往来府上的人烟更沓。
人情冷暖,荆门无客,又怎抵得上倚门人孤清的一句:「北呼,北呼,你怎
生不见了?——」
——北呼立在山石上,俯视着山势嵯峨而下,没入浮云烟霞之中。腰身半屈,
他蹲下用手扫着黄沙,卷起丁点沙石杂草,掉在崖下寂然无声。回首,有一岩洞
座落于山林之间,寂寥,而熟似当时面貌。
京城内的山不少,可要独得清净却是难乎其难。每有佳节,士官闲客莫不靓
妆丽服,扰扰攘攘来吟咏山林之乐。飞鸟惊起,昏鸦啼喔,不过游子一付笑谈笔
墨。就是平日,也少不得樵夫挤涌,猎者千百,几时得个平静时日?
如此这般闪躲经日,好不容易在个山高风急之处,北呼才寻得着个平静地。
没亭没瓦没寺没庙,没人没轿没琴棋,一切似是当时,却又稍稍的变了面貎。物
已非,人如昨。到底不该走,不能走,悄然间老天爷给了一个答案,尽管相处的
日子再多,结局始终相同。
每每,他抱了头,恼坐在山石之上就是一天。有回发了狠劲,寻了几株笔直
杉树就甩刀猛挥,到那痕迹斑驳,忽然又后悔起来。贴近了仔细抚摸,掌心擦过
那里就那里的痛,鹊儿常常哄他傻子,如今想来也是。傻呀北呼,就不懂得一了
百了,不舍他人,也就宝贝自己。
日迭日,月转月,死掉不是办法,活着倒是无忧。捡拾掉下的果子,也能活
过长久。山间不时闪出几只黄鼠狼,探头又能见青蛇盘树,可北呼就是无心追逐,
随牠们缘来缘去,在山野间活得逍遥。奇怪的是这片山泽虽丰腴美好,可却鲜见
人迹。然而北呼到底心里有事,所以也没有多大在意。川间拂去时间以及日光,
山林的日子容易过去,就是北呼如果不去想,也就能活的平安自在。
展鹏?
世事往往如此,本以为年月消长,坐老年华就此一生,老天却偏喜出奇不意。
夜里枕在硬石之上辗转反侧,正是半睡半醒之际,忽闻一声低吼,他机警的往后
一翻,抬眼就对上了黑暗中闪耀的凶光。喘声沉沉,四足扒地之声清澈可怖,北
呼往腰间一探,不免自嘲的浮起冷笑。到底未能忘怀,方才感到些许暖儿,一时
意乱情迷,彷如当日温柔,没想到来的却是只兽他防备的蹲着后退,身子伏得极
得,两眼直视着兽就环着绕了一圈。突然双足一软,跌落在绵柔的东西上,耳间
传来小东西的哼叫声,北呼一时闪神,就让牠借机扑伏到身上。猛兽的大爪微踏
在他肩上,突发怒吼一声,又有几个小小的脚步飞快自身后一掠而过。北呼的刀
本扎稳了,就要一刺而下,可这时那兽却忽然往后一退,似乎尽消战意。
日华初耀,淡薄的光照进洞来。北呼这才见着了牠,原来是一只母大虫牠提
了三数只小兽从后跟着,见着了北呼,亦只是一脸淡然,大抵知道无力敌得过他,
只顾在一角舔着旧伤。仔细一瞧,方知牠为利箭所伤,断箭割开腐肉久久未愈,
煞是痛苦。小兽软软的倚在母亲身边帮忙舔着,间中或添几声悲呜,然而亦无补
于事。
此情此景,北呼不知安于何种心意,提了刀出洞猎得几只兔鼠又掉到母兽跟
前,寻了个位置又远远的察看着。母大虫迟疑的用鼻子推推猎物,最后大约真的
饿了,快快的噬下亦不哼声。那几只小兽大概亦未尝断奶,待母亲力气奶水足了,
纷纷涌到奶头处舔着吸喝。北呼张开腿从旁看着,不经意的浮现了久未露出的笑
容。
因为这个恩情,大虫和北呼之间似乎就促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牠们同居一
||穴中,竟谁也不干犯谁,一方睡在一角,偶然有几只溜过去的,也没惹来多少麻
烦,活的颇平静的。大虫躺在一角,北呼合眼睡的正好,要是给以往的自己说去,
大抵只换来一声骂和几下打。北呼着实是变了,心里直想就是有天牠真把他活活
吃了,他到底也不悔恨。盗窃过的温暖要用血肉来还,倒也是合适之至。如是这
般,北呼和大虫间的生活持续着,偶尔他拾一根树枝充当赶棍,陪那些小兽游历
山野,也捕几只猎物好饲育牠们母子。
某日抬头,满目一片枯黄,有些红了,有些褐了,叶影慢慢挡不住阳光,北
呼依旧淡淡的笑,夏去秋尽,到寒冷的风一吹,只怕这山内再也无可吃的肉。足
下小兽既长,母兽腿伤渐愈,也许亦没有多少时日共处。
可比冬天来的要快的却是一个失足小兽一声悲呼,崖下碎石滚落,北呼不知
出了什么傻劲,舍身抱住了那脱出地面的一只,深深包在怀内,还未感着地,突
然天旋地转,万物散离,天地在一息间翻了几转,也没容得下他惊嚎一叫,失速
的渐明渐灭……
……展……鹏——萧源在厅心打了几圈,抬头,叹气,又问明了垂手而立的
鹊儿:「你家主儿,当真一直如是?」
「是的,萧大人。一直如是,只怕有增无减。」鹊儿咬咬嘴唇,她要真知道
是谁害苦了展鹏,只恨无从怨怼。人要是有影了,主子又何会如是?她只恨当初
笑着当主子一时玩闹,纵容的留了个祸恨在此。她的髻儿重重垂着,双手涂了丹
青合在膝前,在萧源脸前亦只得忍住那怨毒模样。
萧源轻轻的看她,回头又叹一口气。不中用了,这个老朽的身子经不起一点
闷气,展鹏如今又这个模样,只怕自己就这样撤手尘世,到时在黄泉之下亦不好
向老朋友交代。他反复的回步走着,似是含住一腔热血在口,又不知向谁经说。
他又瞧了瞧鹊儿,手交迭在后头走着,绕过那烧着的线香,隐隐的,叹出了
经久的积累。「唉,鹏儿这傻小子……不过一个佞幸,怎做得着这么消磨自己。
那个傻孩子,展涛兄就那么一个孩儿,他怎能……唉……」
鹊儿低着头,也只敢说一句:「大人说的甚是。」
此时萧源停下了脚步,有着敲杆终于着钟摆的欣喜,他摆摆脑袋,摸着苍白
的羊须又道:「你知道鹏儿今日向老夫说什么着来?他竟想要借老夫手上的令符
调兵去找人。唉呀,那怎么得了,在京师调兵……一旦坐实什么罪名,那老夫又
有何颜面去见故人?」
「也烦请大人多为主子操心。」鹊儿朝他拜拜,发髻上的珠儿敲了敲,响得
萧源心神和悦。
他放了杖,上前执住鹊儿的手,温厚又敦和的向她道:「老夫瞧鹏儿不过一
时被迷了心性,才会如斯失态。唉,老夫实在不该放他野太久,瞧他都玩疯了,
竟也当成是真心?鹊儿,你说是不是该找个人好好治他,也许要替他成个家能定
下?」
「大人的意思是?」鹊儿娇怯的缩了缩手。好好的说着主子的事宜,怎么又
谈到自己的终生?想着她不禁绯红了两颊,一片粉嫩挡不了娇涩,满目就要含出
水来。
萧源笑笑,执了鹊儿的手又轻拍着。「鹊儿,老夫看你也治侯他这些年了,
事事都做的好,怕冷着了怕烫着了,可见你也心上有他。何不乘就这段良缘?」
说着,他轻瞧向鹊儿,见她双颊滚烫,也知道她有那个意思,于是亦说的越发顺
畅起来。「老夫想收你当鹏儿的小妾,虽知道是委屈了你,可也算是个名份,好
给鹏儿成个家,也不枉费你这般心机。」
「可是大人……」鹊儿嘴上这般,心里那有半点不情愿?如今虽然为妾,但
她这般出身,展鹏又无正室,算来也是半个主儿,那里又有不依的道理?可女儿
含蓄,不拒到底不行。
「不要可是了。老夫看,这头亲事就这么定了吧。」萧源金口既开,着实就
是个金漆保证。鹊儿半抬起头,眼睛也不看前方,半低下来,随着娇声羞羞的答。
「那……一切请长辈定断。」
22:乱曰此去经年。
山下有一菜寮,粗备菜水包子,单作路过行客和樵夫生意,竟也人来人往,
好不热闹。樵夫背了各自收获,偶尔夸夸某猎户神勇无匹,又说说山上幽冥怪事。
吃过茶挘麙{嘴,太阳正烈,樵夫们懒洋洋的享受着日晒,一边展示着傲人的健硕
脚丫。
「老王﹗你家那神勇小子真不頼,吃食少,力气大,打条大虫也不怕。哼嘻,
我看你是走了天掉下来的狗屎运气了,怎么无端能寻着个好帮手?」一个粗汉嚼
着饼猛向王六喷去。
王六低下了老而小的头,向小二要过一杯好茶吃香了嘴,才又要应。「哈哈,
说的也是。力气好不在话下,就是要他一年到晚没一块肉吃也不哼一声。你也不
知道那个傻小子呀,前些日子做冬,俺宰了只鸡要和他吃去,也不知是不是吃素
吃傻了脑子,那小子竟还甩着头说不要呢。」
「哦?竟有这等事﹗那小子敢去打大虫,原来却是个和尚?哈哈,老王,你
捡到个宝贝了,说不定是少林武僧下山学艺呢,嘻哈,你捡着个高人了﹗」那汉
子拍一拍腿,一下又从松歪歪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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