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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023眠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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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无法置信地睁大眼睛。
结花用几近可怕的力量攥住来梦的手,“你要代替它活下去,代替它用眼睛重新看到这个山洞外面的世界。”深不可测的黑暗里,只有母亲的眼睛看起来是如此地明亮,灼热的光芒强烈地撞击着人心。
“……来梦,我可能活不下去了,到那时,你也要吃下我的尸体,记住无论怎样辛苦,你都要活下去!”
“我……我明白了……”
微微痉挛的手指自母亲那里接过红叶,把头埋在兔子温暖的脖子上,慢慢摩搓着,摩搓着……仿佛为了保持理性,狠狠地吸了几口气,然后一口咬了下去……刚开始还可以感到小小躯体的挣扎,拼命摇晃着四肢,渐渐地,就再也没有一点声息了。
涌进嘴里的血带着一股腥气,可同时也温润了犹如着了火的喉咙。
无法弄清在脸颊上纵横的冰冷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难以忍受的恶心,整个身体好像剧烈排斥似地想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吐出来,压抑着,死命压抑着,逼迫自己一口口继续艰难地咽下去……
搁下了内心唯一的牵挂,母亲很快也离开了人世。相当明白她在说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毕竟她是在用全部的生命来爱着父亲,那是一种连死亡都不能阻碍的浓烈情感。
是真的吃下了那具尸体,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几乎可以感觉到母亲还活着,那和煦的微笑,手心的温度,香甜的气息都继续存活在他的身躯里面。神智清醒的时候,用外衣把母亲剩下的骨头包裹好,埋在石头底下,恭恭敬敬叩头告别。
就好像肢体缓慢沉进黑暗的泥沼中,来梦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能够睡,不可以睡,内心深处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澈的理性告诉自己,一闭上眼睛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疯狂欲死的虚无里,支撑着他的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代替父亲,代替母亲,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朦朦胧胧的视线一角,洞口的石块似乎正在被一点点搬掉,刺眼的光亮毫无章法地射了进来,还有一些清爽的空气。
来梦的视觉和听觉已经丧失了大半,只觉得似乎有一个人抱着他走了出去,用手心遮住了他的眼睛,“千万不要睁眼,光线对现在的你太过强烈,一个不好是会瞎的。”
把新鲜的微风吸了个满怀,等胸口平顺过来,才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那是一个具有古歌诗人一样华丽色彩的男人,迎上来梦的眼睛后整个身躯都僵硬了,露出了与其说是怀念,不如说是悲伤的神情。
“一摸一样的眼睛……你是结花的孩子?”
风雅的男人,和豪迈的父亲完全不同,却一样爱着自己的母亲。得知父母都已经死去后,他把自己带回了平安京,还特地请了最好的大夫。
为了能早点恢复体力而熬的肉汤,来梦却连一口都喝不下,哪怕只是闻到气味都会同那些令人作呕的记忆重叠在一起,无可奈何下,天草征一郎只得找来寺院的僧人,做出了最上乘的素斋和药汤。
……透过严严实实的石块传来了屠杀马匹和奴仆的声音,哭泣声,悲鸣声,骨头被砍断的声响,血块堵住喉咙而发出的轻微呻吟……
在他被这些噩梦不停纠缠的三个月里,朝苍征人出兵让叶,铁蹄铮铮,那片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鲜红色彩被永远丢弃在了记忆的泥沼中。
“让我变强,变得比那个男人还要强,拜托了。”
不依靠他人的搀扶,自己可以独自行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面对着天草征一郎说出了这样的话。
男人完完全全怔住了,为什么呢?明明经历过如此凄惨的事情,为什么还可以拥有这样洁净的眼神?
(因为要活着,就算匍匐在烂泥中,就算终日被沉重的罪孽啃啮,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抛弃了过去的一切,甚至是曾经令自己无比骄傲的让叶国姓,来梦用天草家义子的身份再一次挺直脊梁,用自己的眼睛确认着坎坷的未来。
十四岁的春天,樱花开得特别早,他为刺杀了即将举行冠礼的朝苍征人的弟弟而去了奈良。
初濑寺的樱花通常是白色的,也许因为生长在山顶,早春轻寒,看上去显得很寂寞也很悲凉。仔细找的话,还能够寻到一些其他色泽的樱花,微微的薄红,近似悲戚,在万千枝中泪光似的一闪,就不见了。
就是在那株最大的樱花树下,他遇见了那个少年。
被微风吹拂的刘海下,有一双犹如石头似的漆黑眼睛,看久了,整个人都好像要被吸纳进去。被墨香围绕着,他独自伫立在春日的光线中,海市蜃楼一样虚幻地微笑着。
那是怎样一个宁静的瞬间,若有似无的嫩绿和浅红变得透明了,连风的声音都静止下来。
——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这样一个人,一定要坦率面对自己的情感。
他很突然想起了母亲,她捧着满满一怀装饰内室的红枫,因为刺眼的光线而了眯细眼睛,微笑着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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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这首诗放在辉夜姬送给他的不死之药的壶中,交给一个使者。这使者名叫月岩笠。皇帝叫他拿了诗和壶走到骏河国的那个山的顶上去。并且吩咐他:到了顶上,把这首御著的诗和辉夜姬送给他的不死之药的壶一并烧毁。月岩笠奉了皇命,带领大队人马,登上山顶,依照吩咐办事。从此之后,这个山就叫做“不死山”。山顶上吐出来的烟,直到现在还上升到云中,到月亮的世界里。”
放慢了捣药的速度,留衣低垂下眼睛,好像在思索些什么,然后断断续续地小声说起故事来。
“赫映姬?”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使得留衣的背脊一瞬间绷紧了,但很快就意识到是来梦,“你终于醒了。”没有回头,只是略微放松了身体,还不太明朗的晨光在他脸上留下了淡淡的青绿影子,随着风微微摇曳着。
“这个故事你在说给谁听?”跪坐在留衣身后,彼此的肩膀轻轻相抵着。
“……真鹤……”
“嗯?”
“我的侄子,就是你和……哥哥杀死的那个孩子……突然想起来这个故事我一直都没有给他讲完。”没有抑扬顿挫,拼命掩饰情感的声音,让人不禁觉得有点可怜。
“你在怪我?”鼻尖又闻到了曾经很熟悉的春天的味道,伸出手自留衣的背后握住了翠绿的药杵。
“说不怪是欺骗你。”有点自嘲也有点苦涩地笑了笑,“不过这样也许更好,被玷污前死去,总好比在将来泥足深陷。”
噔——噔——噔——两个人的手交叠着一同上下摆弄药杵。
彼此的心跳在寂静的空间中鲜明地回响着……嫩绿色彩的叶香顺着微风飘拂过来,似乎连身躯内部都充盈着一种甜美的感觉。
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沉静而温柔的心情了,被春日明澈的气息包裹着,总是可以忘却一切的苦闷。
“当我四处寻觅,何物可与樱花,或红叶相映?正是那些草魔,掩映在深秋的暮色中。”
小小吐出一口气,留衣无意识地轻声吟诵着。
“正是那些草魔,掩映在深秋的暮色中。”重复着里面的句子,来梦想象似地闭上眼睛,“……真美……”
“是啊。”眨了眨眼睛,轻微笑出了声,“如果我们可以在邂逅的初濑山上,有这样一座草魔该有多好。”
“在前面可以种一些樱树和红枫。”
“还要养一些兔子。”留衣很快地接了下去,侧过身体,用真挚的眼神确认着来梦明亮清澈的眼睛。
两人的额头靠在了一起,近在咫尺地相视着,都有点悲哀地笑了起来。
就这样吧,说着一些好听的谎言暂时沉醉在想象出来的世界中。
彼此都很明白,自己只是还不成熟的孩子,或是毫无畏惧一直往前走,撞得头破血流,或是放弃人生,从无选择地随波逐流。
就好像走在无时无刻不在碎裂的薄冰上,未来对他们始终太过迷蒙了。
又或许就是这种犹如樱花一样虚幻的美感才可以如此鲜明地捕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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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八镜野的说法,来梦的伤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碍了,留衣决定还是尽快送他离开照常皇寺。
在他昏睡的两天里,朝苍征人的属下在平安京四处搜索让叶余党的消息,加上留衣自己毫无预兆的失踪,朝苍征人很快就会猜想到照常皇寺,这里已经相当危险了。
哒哒哒——小沙弥在长廊上急促奔跑着,青白了一张面孔大喊,“不好了,亲王带着大批人包围了寺院。”
“终于来了啊。”给来梦换好药的八镜野神情自若地站了起来,用白绢擦了擦指尖上的药膏。“留衣,来梦,你们快从后门走吧。”
同来梦对看了一眼,留衣蹙起了秀气的眉,“可是你怎么办?”
淡泊地笑了一笑,眼睛里的那些往日的哀愁好像水一样轻轻化开来,“我对你的心情就像你对真鹤一样,是犹如自己的重生一样的存在,所以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僧人企图用自己再也没有迷惘的心支撑起这两个孩子的人生。
“我也会留下来的。”十郎左大步走上前。
“十郎左?!”
“大人,您做出选择了吗?”坚毅得犹如大理石的面孔折射出不容逼视的气势。
“我……”
“我很明白您对那个人还有依恋,所以现在的您还作不出选择。”十郎左用高山民族特有的浅色瞳孔定定看着留衣,那是看似苛刻,实则却用自己的方式体贴着主人的情感。“放心吧,我会完成您的愿望的。您和他先走,这里就交给我和大师吧。”
随着小沙弥同来梦从门口走出去的时候,留衣不由得回头看向八镜野和十郎左,黑漆漆的瞳孔里映出那两个向自己微笑的影子。
“再见。”
留衣张开了薄薄的嘴唇,瞬间又把这两个字咽了下去,只是向他们点了点头,内心深处的自己无法抗拒地了解到,他已经永远失去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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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刻开始,你只可以对朝苍留衣一个人献上你的忠诚,保护他,照顾他,替他完成所有的愿望,直到你生命的尽头。”
或许是很清楚即将面临的死亡,十郎左的心中一片明澈。
十四年了,已经不再只是因为朝苍征人的命令而心甘情愿地效忠着留衣。
聪慧得不可思议的主人,一手操纵过无数人的生死,却偏偏无法控制自己的人生,甚至连唯一的情感都被强行扼杀了。这样的留衣让十郎左觉得好可怜……好可怜……
自己帮不了他太多,但至少还可以做一块他前进的踏石。是在内心深处希望着,有一天,他可以寻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长满厚茧的手一把拉开格子门,“大人,您看着吧,这是十郎左最后献给您的忠心。”
四月的晴空在春季中是最亮丽的,阳光在武士们的面孔上投下了微妙的阴影。朝苍征人高高骑在枣红马上,直挺挺的背脊展现出一种洗练的凛然。
“你要阻碍我吗,十郎左?”
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十郎左这条命十四年前就是留衣大人的,抱歉了。”拇指弹出白刃,左脚伸向前,摆出了备战的姿势。
“是吗?”手臂缓缓举起,而后用力一挥,“上!”
“啊———”
握紧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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