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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我待，皓甲必须在联军赶来前攻下王都，不然就会陷入被两军夹击的困境。众将在帕纳威城的座位上还没有坐热，就被接二连三的派往王都攻城。一波接一波的攻势下巍峨的王都仍然屹立不倒。

……

9月29日，帕纳威城。

王都屡攻不下，的确让人头疼。会议已经结束，结论还是一样：“强攻王都！”

众将离去，会议室里就剩下卡路和河雷。

“将军，”幕僚长一边收地图一边说，“探子回来了。蓝申国王没有随队伍南迁，还在王都。”

卡路淡淡一笑。这点他凭直觉就知道，兰列斯不会轻易离开。

河雷继续说：“这个国王很奇怪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结婚。探子说婚礼定在10月1日上午举行。”

这应该对皓甲是个好消息——蓝申国王已经绝望到苦中作乐，并给皓甲军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可是河雷却在卡路脸上看到惊异的表情。皓甲的首领为此愣愣的坐在座位上，好久了神情才恢复正常，缓缓问道：“知道新娘是谁吗？”

“不知道，好像是被刻意隐瞒了。这点也很奇怪！”

凌剑没来参加会议，说是还不能下床。可是卡路走出会议室时看到他站在门口等自己，虽然脸色苍白，身形孱弱，却是可以自己行走的。

“将军……”他正要说什么，看到卡路身后走出河雷，欲言又止。

“我正要找你！”卡路说着，带上他走出去。

……

夕阳的余辉已经隐去，蓝紫色的天幕远远的升起不合时宜的圆月。《月神族》里提过，这是月神即将离去的征兆――卡路深知：要想见到月神，他的时间不多了。

走出会议室，走上人烟稀少的小山坡。卡路开口了：“你好些了吧，怎么这段时间的会议你都不来参加？也不见你来找我。”

凌剑侧过头，沉默，可能是因为伤痛，整个人失去了神采。

“河雷说卡连克洛攻城时你见到月神了……”

“是！”凌剑点头。卡路立刻问：“她长什么样？”语气出乎凌剑意料的热切。

“很漂亮，只有神才能有的那种耀眼的美丽！”凌剑立刻说，回想遥望月神的那一刻，只能用惊艳来形容，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可是她毕竟是神啊，不知卡路为何这样问。

“她的容貌会不会和沙蕾有些相似？”

听到卡路这样问，凌剑茫然，努力回想细节，的确……脸型上？眉目上？很难说，可是他看到她时觉得有些面熟，本来以为是神明给人的就是这种感觉，原来……

“是不是？”卡路的语气更加急切，凌剑回过神来，说：“这么说起来，是有些神似……”

远处军营的吵杂声显得异常清晰，二人沉默。凌剑看不懂卡路此刻的表情，后者抬起头，凝视天际的明月。

“将军！我想跟您请假。”凌剑还是开口了，虽然知道现在说这话很不合时宜。卡路回过头来，严厉的说：“不行！大战在即，你不能请假。”

“那我就不回来了！”凌剑坚决的说。

出乎意料的，卡路突然出剑，闪动着寒光的琦东剑冷冷的贴在凌剑脖子上。

“将军，不要逼我出手！”凌剑手握佩剑，口气非常自信。此时卡路才注意到凌剑是带着佩剑来找他的。

琦东剑没有离开，卡路说：“你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什么！”

“我知道，可是连科毕竟和我一起长大……”

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凝聚。双方持剑的手已经发烫……凌剑突然又说：“将军，让我走吧！有人告诉我弟弟妹妹前往月神谷了，我想去找他们。”

……月神谷，那里有他和佐奈未完的梦想。卡路的眼睛微暇，突然一闭，挥手收回利剑，转身迈步向军营走去……

……

月亮升起后到了第二日白天都没有落下。

卡路穿上银色的盔甲，背上强弓。他站在白雪身边，最后一次搽拭他的长剑。

收起剑，他抱起诺沙蕾，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说：“沙蕾不要淘气，要乖乖听奶奶的话。”诺沙蕾笑着点头，说：“爸爸早点回来啊！”

一旁的琳卡和河雷几乎同时说：“您一定要亲自去吗？”不仅是他们，旁边送行的众将都有此疑虑。他，皓甲的首领，将是此次总攻的先锋将军。

“兰列斯在等着我！”他一笑，更重要的是他一定要在明天之前见到月神。不然，等一切都消散了，自己一定会后悔不已。

“将军，其实战局对我们有利，您不必去冒这个险。更何况，蓝申国王就是想引诱您亲自攻城的。”河雷仍不甘心，劝他。可是卡路轻声对他说：“他是知道我一定会亲自去的。从这点看我们对彼此非常了解。”顿了顿他又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一定要去。”

卡路接过琳卡手上的头盔，戴上。随即跃上马背，高呼一声出发……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疾驰出城，扬起接天的尘烟……

……

夜里，圆月当空。月下，王宫庞大的建筑群充满红色的喜气。王宫里的人们为婚礼最后的准备而忙碌。

侍卫们护送国王进入宫门，他们刚刚巡视王都的防务而归。

“这次的攻击非常猛烈，皓甲军出动了帕纳威城驻扎的全军，本次的先锋是首领的直属部队，战斗力很强。”兰列斯回想刚才瓦索汇报的情况。他预计，卡路已经出洞了，而他要让卡路有来无回。

“卡尔！”

“是，陛下！”卡尔策马上来，行到国王身边。

“要是让你在保护我和杀死卡路之间，你会作何选择？”国王义正辞严，不像是开玩笑。

忠诚的侍卫队长立刻回答：“当然是保护陛下，这是臣子最根本的职责。”

“错了，”兰列斯回过头来，脸上有无奈的笑容，“如果真有这么一刻，你一定要先杀了卡路。”

卡尔愣在当场，直到国王挥鞭而去，才想到不管懂或不懂，遵从命令就好。说到诱攻，其实佐奈是最好的诱饵，甚至可能使匪首卡路丧失理智。可是，为何国王偏偏刻意隐瞒未来王后的身份？这一点，卡尔也很难理解。

……

兰列斯走上议政厅外的回廊，那里佐奈正昂首矗立，她窈窕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明天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她终于要成为他的王后――想到这里，兰列斯的心突然一阵刺疼。虽然他们留下来的目的就是引诱卡路来攻击。可是现在他多么希望皓甲军能晚点攻进来，哪怕是一天也好。

高高的回廊可以看到远处寥寥的战火，宫中却到处飘扬轻柔的喜乐。兰列斯走过来，将佐奈拥入怀中。

“陛下，我的族人都已经走了吗？”佐奈依偎着他问。

兰列斯点头回答：“早已经随埃茄违里南迁了。”接着他低声问，“你不后悔？”

“不后悔！”她抬起头，脸上是坚定的笑容。对于她，陪伴兰列斯这个决定却是好做的。

二人相拥着，看向远方，看到宫中红色的喜庆，看到王都皓蓝的混战，看到更远处东方的硝烟。一切都在眼前，一切却又如在世外……这一晚，他们彻夜无眠，相拥着凭栏而望，等待命运的降临……



第三十二章　何是月圆天



天一亮，凌剑收起树下草地上的毯子准备继续东行。远远有马蹄声，看去，有一骑向这方奔驰而来。

“凌剑将军！”那人远远招呼凌剑。近了，凌剑才认出来，那是他的老下属，传令兵董希。

董希本不应该向这个方向来的，这种南辕北辙的走法，只为一封卡路给凌剑的信，和一本《月神族》。

“如果我此战未归，请你回皓甲统领全军，帮我照顾好沙蕾和琳卡阿姨。我只能把她们托付给你！……”

看到这里，凌剑眼前开始模糊，酸涩的感觉从鼻腔一路向上弥漫。他低头痛心的低语：“将军……”

……

被简化了许多程序的婚礼进行到最后的环节。身着红色大婚礼服的国王和王后执手走上主殿高高的阶梯，向驻留王宫的大臣挥手。

仪式过后，众臣立刻散去，继续忙于抵抗攻击。

兰列斯拉近佐奈吻了一下说：“乖乖等我，我去换战甲。”

“嗯！”佐奈应到完全，脸上是羞涩的新娘笑容。

兰列斯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问：“索妮娅今天的什么时候走？我们要送送她。”

说着，佐奈的目光变得锐利，脸上浮现月神特有的高傲笑容。

兰列斯平静的看着她说：“不用什么仪式或道具了？”

“不用，时间已经快到了！”她回答，笑容温和了，“我等一会就走，你们不用送我。”

“希望能再见到你！”兰列斯笑了，不知这什么都知道的月神会作何回应。

月神的笑容显现出慈祥：“但愿！”这是她的答复。“另外，还有件事我事先提醒你，”月神的脸上多少有些无奈：“我走之后佐奈的记忆我就控制不了了，你要有所准备！”

“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是临到跟前才说？”兰列斯虽然惊讶，但是到了这份上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别了！”月神高傲的慈爱众生的笑容慢慢消失在她脸上。佐奈眼睛闭上，悠悠倒入兰列斯怀中。

一道白光飞向天际，白昼里圆月泛着红光。突然间浓雾弥漫，使人对面不能相识，仿佛置身仙境。

不一会儿，佐奈睁开眼睛。她碧绿的眼眸在看到兰列斯那一刻闪出惊恐的光芒。她立刻挣扎出兰列斯的怀抱，躲到一旁。

“你……你记起来了？！”浓雾里的兰列斯向她伸出手，“过来吧，我们永远在一起。”

“不……我爱的，不是你……”佐奈无法抑制内心翻腾起的思绪，捂住心口努力承担着一时间激荡心房的各种情感，这些情感纠葛在一起，交织成张网，结实的把她那颗柔弱的心捆了起来，酸楚得不能再言语。看到这，兰列斯并不比她轻松，而是更加的痛，愣愣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后，几乎有些哽咽的说：“你再说一遍？”

“我……”过往的种种突然都飘过这白雾――左肩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卡路，可爱的欢笑着的婴儿诺沙蕾，还有那深情的不惜用王国和生命来爱她的兰列斯……天哪……

“月神！为什么还让我活着！”她仰天长叹，任由眼泪肆意，接着她奔进茫茫迷雾。

“你想干什么！不许你用我给你的生命去死――”兰列斯喊，却不知她跑去了哪里。

……

皓甲大军刚刚攻入城，河雷就接到哨兵的急报。联军已经打到帕纳威城的前哨。谁都没想到联军无声无息的行到了附近，可是主力部队已经尽数到王都战场，帕纳威城已经成了空城。

“放弃帕纳威城！”河雷命令，他下令将伤兵和粮草尽快转移。如此多的援兵到达王都战场，他不知该如何处理。但愿卡路将军早点回来，告诉他该怎么做。

……

中央军死死的守着王宫，皓甲士兵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单从死伤的人数看，他们比蓝申士兵要多得多。

在强攻下南宫门渐渐被撕开一个口。卡路带领的轻骑兵精锐部队突破重围冲进王宫。

浓雾下看不到王宫里究竟是什么情况，只觉得安静异常。一阵风将雾吹淡，黑衣黑骑的国王侍卫队出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前。

“卡路就在这里！”侍卫队长高呼，拔刀指挥队伍冲杀过来。

刚刚冲出血窟的皓甲骑兵已经有相当的体力损耗。不过他们是皓甲最善战的士兵，面对蓝申的侍卫高手也耗无惧色。

“冲啊！”骑兵们挥剑呼叫，黑白双方在迷雾中混战。蓝申侍卫队的目标非常明确，无论牺牲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