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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津渡 by 彻夜流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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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的
厉害,有几位王爷也说既然抓着了罪魁祸首就不能再关着皇后与八王爷,您看?”
亦仁一笑,道:“那我们去瞧瞧?”
“好,好!”李侗大喜,跟着亦仁往慈宁殿而去。
慈宁殿外面站满了铁甲军,李侗看着那些锃亮的箭头,心里一阵发栗,硬着头皮从那分开的箭头里穿过。刚踏进慈宁殿,一个杯状物迎面
飞来,李侗连忙弯腰躲过,他闪过那个飞物,忽然想起后面站的是亦仁,吓了一跳,想要站起身挡着。但是亦仁只是轻描淡写的接过了那个飞
物,只见八王爷正在大殿里发脾气,他吼道:“你们简直没有王法了,敢无缘无故关着本王。”
亦仁拿着那个飞来的茶杯,笑着走了进去,道:“叔父,亦仁来看你了!”
八王一看他,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往紫檀木八仙椅上一坐,闭目养起神来。亦仁笑着将茶杯放在桌上,道:“亦仁这一次来是特地给叔父
陪罪来着,事情已经初见眉目,让叔父在此受委屈了。”
八王听了,冷笑道:“不敢,福禄王今非昔比,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旁人岂敢有非议。”
亦仁轻笑了几声,在他的面前长长作了一揖,道:“是小侄的不是,小侄在这儿给叔父你陪礼了。”
八宗亲王原本对亦仁并无恶感,相反对这位皇子很有一些欣赏,见他放软身段来给自己陪不是,心头畅快,于是伸了个懒腰道:“哎呀,
这两天窝在慈宁宫,跟这些个猪羊在一起,都沾了一身臭味。”他站起身来,见宫女扶着庄之蝶走出来,便道:“皇后这两天也委屈了,可以
回去好生歇息了。”
谁知亦仁淡淡地道:“皇后还不能走!”
八宗亲愣然回头,道:“这又是为何?“
亦仁道:“陆展亭虽然自承是医术不精,但是这里头太过蹊跷,他早已不是太医院的人,却被人请进宫给至尊的太后医治。若是太医院遍
诊无策,也就罢了,太医院没有一人替太后问诊,皇后就差人叫陆展亭来医治。事后又全然不理会太医院王太医所下的药方,这中间实在叫人
费解。”
“胡说,难道皇后会纯心想要害死太后!明明是陆展亭这个小子医术不过关,这与皇后又有何关?”八宗亲王怒道。
亦仁微微一笑,道:“是也非也,留等大理寺新的调查吧。还是要公正一点,皇家才无可叫人指摘,否则这许多的说不清叫朝野如何去想
呢?”
李侗听了半天,发现忽然问题又绕回了自己的头上,他心中暗暗叫苦,背上是出了一身冷汗又一身冷汗。八宗亲王看了一眼外头,重重哼
了一声,拂袖而去。李侗刚咽了一口唾沫,亦仁已经转头来看他,道:“皇后的清誉事关重大,李大人还是早些调查为好!“
“是,是!“李侗喃喃的,慌慌然的施了一礼,急匆匆地出了大殿。亦仁淡淡地看着庄之蝶,即不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
庄之蝶吩咐宫女先退下,见亦仁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亦仁过去在庄之蝶的印象里只是皇朝里一个漂亮的男人,他辉煌
的时候庄之蝶还只是一个年幼的儿童,所以等她成年时记忆中没有任何有关于亦仁浓重的一笔。她对他日益留意,只是由于太后与亦裕对他出
乎常理的关注与戒备。
而即使如此,她印象最深刻的仍然是八年前亦裕生辰发生的中毒事件。亦裕当时吃了十皇子呈上的青果糯米团子,突然食不下咽,虽然御
医查遍也不知道出了何种状况,亦裕表现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似乎性命垂危。庄之蝶尽管不明白内情,但当时似乎朝野都认为是亦仁下了一种
知名的毒来害太子亦裕。圣武皇上雷霆震怒,养心殿上要圈禁亦仁,亦裕在替亦仁求情,太后在一旁小声哭泣。朝堂上群臣你言我语,无非是
让亦仁早日悬崖勒马,说出解药的名称。
庄之蝶作为当时的皇后最喜爱的外戚之女,被召进宫中陪伴伤心的圣武皇后。她站在太后背后偷偷去打量跪于朝堂中央的亦仁,见他面目
无表情,似乎这里纷乱的一切都与己无关,闹到鼎沸的时候,他漂亮的唇角甚至轻轻上扬,竟然在微笑。如果当天没有陆展亭,相信亦仁是会
给庄之蝶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可是很快陆展亭就出现了,他揭了皇榜声称能治太子的病。当穿了一色青色布衣,头戴黑绒束发帽的陆展亭出现在面前,庄之蝶本能的觉
得当时的亦仁变了,他的目光突然灵动起来,亦裕的目光也似乎变了,变得犀利起来。陆展亭似乎无视于任何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无论是惊诧
的,怀疑的,凶狠,还是怜惘的。他掀开带来的红托盘,向圣武帝展示他的医治新工具,一条碧绿青油色,长满了倒刺的滕条。他声称这种长
满倒刺的藤条,不但能刺激病人周身的|穴位,它自带的药性还能舒理经脉,畅通血液。他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此鞭一定能医太子的怪病。
面对着亦裕恶狠狠瞪着的他的目光,陆展亭也是选择了笑,他左眉头一颗黑痣与淡色的嘴唇使他的笑容流露着一种说不出来懒洋洋与漫不
在乎的味道。这个笑容因为接下来的两鞭加深了庄之蝶的印象,亦裕纷飞的衣袂,与暴露的肌肤上面清晰鞭痕,当时朝堂忽然变得寂静无声,
谁也没有想到陆展亭当真鞭打了当今的太子。所有人的脸部表情都变得极其怪异,唯有陆展亭依然嘻笑的站于朝堂。这两鞭果真治好了亦裕的
绝食症,所以后面纷纷扰扰生似一出闹剧。
庄之蝶原本以为亦仁与陆展亭必然是至交,才使得陆展亭舍命一般相救,后来才得知陆展亭与亦仁连相熟都算不上。亦仁在以后庄之蝶的
记忆中牢牢相连便是陆展亭鞭打亦裕的一幕,其它的是模糊又模糊。而如今要她独自面对来自亦仁,她有一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慈宁殿是什么地方?”亦仁突然打破了沉默笑问。
“当然是太后的寝宫。”庄之蝶挺起了腰,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在气势输给亦仁的。
“错了。”亦仁微微一笑,他转过脸对着庄之蝶,道:“它只是一个四面高墙围着的地方,定义它是至高无上的太后的寝宫可以,如果把
它当作宗人府也可以。”他看着陡然变色的庄之蝶,微笑道:“任何一样死物都不会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比如这慈宁宫,在我的手里,它或者
是一座太后的寝宫,在你的手里,它就只能是宗人府的一部分。”他说着放下茶杯微笑着离开。
庄之蝶只觉得眼前一阵目眩,她伸出手扶住了身边的边门,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反胃,她连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呕吐出声
,这样硬忍着亦仁的背影走出宫殿之门,才软瘫在地上。
李侗苦着脸倒在太师椅上,管事的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大人,你怎么又不开心了,你不是把问题解决了吗?”
李侗长叹了一声,道:“本以为总算找到了一条生路,落到最后才知道下了一盘珍珑,这棋子无论如何摆,总归是被吃这一条。”
“这替死鬼也找到了,皇后与八宗亲王也没必要再关着了,福禄王与德仁皇帝那边都没有得罪死了,大人您还是不倒翁一尊,又何需担心
?”
李侗呸了啐了一口管事的,道:“你这个兔嵬子怎知道皇室人的厉害,现如今我要是不判陆展亭的罪,这皇后要关,判了陆展亭的罪,这
皇后还是要关。”
“福禄王何以要跟一个小皇后过不去。”
李侗看了一下四周,才招了招手,管事的将耳朵伸过去,只听他道:“老子不说心里憋得慌,这皇后怀孕了知道吗?如果说生下来是一个
男胎…”
“你是说有太子了?”管事失声道,被李侗死死一把捂住嘴,管事的仿佛也知道事关重大,两只手也交叠在李侗的手外面。
“天哪,这可如何是好?”管事的哭丧着脸道。
李侗拿起了一壶酒,倒进了自个儿的嘴里,道:“妈的,你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今天收拾收拾,我再给点你银两,滚吧!”
管事的红着眼睛道:“大人是这样看小人的吗?”
李侗冷笑道:“你不滚,以后可别怪老子连累了你。”
管事的脸突然一红,道:“我从来不会怪大人边累了小人。”
李侗将酒一饮而尽,道:“好,我四季风也刮够了,打今儿起,就刮一回西北风!”
管事的有一点担心的道:“大人,这是要帮皇后吗?“他犹豫了一下道:“我看如今这局面是福禄王胜算大,大人不怕押错宝?”
李侗听了哈哈大笑,道:“管事的,你真是一个可人。”他抬手将桌上的书都扫在地上,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你知道,这
读书的当了官却是最下品,跟条狗似的。像条狗也就凑合了,可是如今要我去害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那我李侗岂不是连条狗都不如?”他回转
头,有一些温柔的看着管事的道:“所以我让你滚!”
管事的仿佛已经想明白了,变下腰边捡书,边道:“我不是读书的,也不知道啥叫上品下品,大人到哪我就到哪,当狗也好,做人也好,
做鬼也罢!”
李侗似乎忍了又忍才没去抱那个背影,隔了半晌,管事的转回头问:“大人打算怎么办?”
李侗沉默了半晌,才道:“先将陆展亭放出来,我想他会帮我这个忙!”
李侗连夜写了折子,大清早便匆匆往亦仁住的别院而去。亦仁偏爱极静之地,他所住的地方靠近东直门,过去是宫内所设的一个学堂,如
今学堂已经别迁他处,亦仁就将寝宫设于此处。李侗前脚刚踏进院门,见亦仁立于桂花树下,正在舞剑晨练,他手中剑气如泓,青光过处,剑
气横断落花,落英缤纷,亦仁收剑立定,浅白色的布袍上却不沾半片落花。他接过沈海远递给他的白布,细心的抹着剑身。
李侗满面堆笑着走上前,道:“王爷,昨个儿这个案子我连夜细审了。陆展亭对太后用针之|穴,分别是主|穴郄门、涌泉,配|穴是人中,耳
门,天突,足三里,曲池。”
亦仁不答,低着头擦着宝剑,李侗又道:“论治癔症,这几处用|穴用得是没有问题。”
“但是郄门,涌泉是极其险要的人|穴吗,若是用针不妥,不是很容易出问题?”亦仁将宝剑转过身来细看了一番淡淡地道,李侗看着那光
亮可鉴的剑,眼皮跳了一下,道:“回王爷,刚开始下官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昨个儿无意中翻了一下过去的卷宗,发现一桩有趣的案子。圣武
帝治三十年,宋妃犯了不敬之罪,被摘尊号罚针刑,当时圣武帝宽宏慈悲,让宋妃自己来挑刑讯官。但是让吃惊的是,宋妃却挑了太医院的陆
展亭。针刑一共是三百零九针,针长九寸,真要一针一针扎,只怕扎不过半就活活痛死了。好一点的刑讯官一般头几针都扎心下三寸,让犯人
早死早超生。当时别人提出陆展亭是一名御医,下针若是专扎|穴位,岂非有舞弊之嫌。陆展亭当时提出用白布蒙眼…”
亦仁一笑,淡淡地道:“结果他蒙眼一连扎了宋妃三百零九个|穴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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