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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庶嫁-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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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书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嗯,姐姐喜欢的,想来便是对的。”
前面几里之外,苏家人也在向着都城行进着,苏百川驾着自己的黑色骏马,看着前面白马上一袭玄衣的苏有容,想着他前几日和自己说过的话,心里又涌上一阵不甘:明明自己才是阖府公认的兄长,明明之前的十几年,自己时时处处都压他一头,明明他曾经是那样的恭顺,软弱,毫不起眼,可如今再看他,瘦小的背影里却似隐藏着无穷的潜力,直教他心中燃起熊熊的妒火,尤其是亲事……
看着苏有容马上那个墨色锦缎的袋子,他心里又是一沉:东夷之战……他若是回不来……
下一瞬,他便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呆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居然会希望庶弟战死沙场,难道,真的是心魔么?!
他这样纠结着,打马上前,死死盯着苏有容许久许久,苏有容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微笑着压低声音:“兄长,目光再锋利,也是杀不死人的……”
说完,他便微微提提缰绳,落在苏百川马后,作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留下苏百川独自在前面运气。
忙碌了大半天,如筝回到自己的沁园,略用了点东西便找翻出了一个以前做的黛色兰草荷包,把给崔明轩求的签文和护身符放进去,想了想自家表哥似是不爱用香,便找了些干花填进去,又细细扎好,派夏鱼送到仁信堂,接着就好心情地坐在那架钢弦的筝旁边,开心地弹了一曲《山河庆》。
104就计(一)
冬至日过了;京师里新年的气氛就日渐浓烈了起来,上至天子,下至平民百姓,都在忙着年,但明德二十三年的这个新年;气氛却又不同于往年。
年关将近,本是该全家团圆的日子,京师很多家庭,却送走了自己的子弟。
车辚马萧;今日是出征淦城的第二批两万将士自京师出征的日子;一大早,京师的百姓就自发的集中在东征军即将通过的南城门等待着;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是在翘首期盼着自家儿郎经过,希望在他们出征前,能够再看一眼……
南门左近,静静的停着许多帷车,那是京师世家命妇和小姐们的车,她们也是来送行的,和下面站着的百姓一样,他们的夫君,或是子弟,也在这支东征军里。
如筝撩开帘子,静静看着大军通过,要在这支队伍中找到身为校尉的苏有容,其实很容易,但此时的她虽然强忍着,泪水还是盈满了眼眶,视线便模糊成了一片迷雾。
她掏出帕子,擦干眼泪,露出一个微笑,压住自己的软弱,她又想到了那日他劈风断水般的刀法,想到他眼中的坚定和光彩,她举目远眺,终于在一队骑着马的世家子弟中看到了令自己望眼欲穿的那个身影。
他似乎是没有看到自己,只是一身戎装面容沉肃地骑马经过城门,消失在城外的大道上,如筝的目光一直凝在他身上,直到被厚厚的城墙阻隔了目光。
后面不远处,骑着枣红色骏马的崔明轩也缓缓经过,如筝从没有想过,自家总是神情慵懒,言语诙谐的表哥,穿上戎装居然这这样的英武不凡,甚至还带了三分肃杀……
她放下帘子,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浣纱说道:“回府吧。”
浣纱点点头,正要吩咐车夫行车,却见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对着马车行了个礼,浣纱忙回到车里,对如筝说道:“小姐,墨香在外面……”
如筝愣了愣,赶紧撩开帘子,墨香恭敬的行了礼,双手捧上一个锦盒:“林小姐,这是我家公子让我送来的……”
如筝点点头,又叫浣纱掏了银子赏他,墨香却婉拒了,施礼退下。
如筝一边令车夫转道回府,一边打开锦盒,里面装着的是一卷素装的书卷,她打开一看,却是《梅花》的曲谱,后面还有十几支其他曲子的曲谱,无一例外,全是苏有容的笔迹。
如筝心里一酸,把曲册抱在怀里,才看到下面还有一张纸:
“丫头,五天练一曲,练完我就回来了!”
看着那略微有些飞扬,一看就是匆匆而就的字迹,如筝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泪水却划过了脸颊,滴在檀色的锦盒上。
浣纱看到自家小姐又被这曲册勾起了离愁别绪,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劝,不由得和旁边的夏鱼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是一片叹息,夏鱼咬唇略思忖了一下,眼睛一亮,对如筝说到:
“小姐,咱们好容易出来,这样回府也太可惜了,不如到铺子里去看看吧。”浣纱听她这么说,也知道她是想怂恿小姐去散散心,便也顺着她的话劝了几句,如筝看她二人一片好心,自己也的确是许久没有查账了,当下便欣然同意,主仆三人驱车向着西市而去。
一进携珍阁,如筝就看到了一幅客满为患的景象,想来是封海已经开始导致东夷货品稀缺了。
李钱根一见是如筝来到,赶紧将手里的活儿交给小伙计,自己迎上来施礼笑到:“东家好,今日怎么有空来店里看看?”
如筝笑着点点头:“一时兴起,耽误你做生意了。”
李钱根一边笑着说“哪里哪里”一边将如筝等三人让进后堂。
如筝看了近一段时间的账目,依然是盈利颇丰,李钱根又禀了新庄子的情况,末了笑了笑,欣喜地说道:“东家,上次得了东家首肯,盘下来的那个东市的酒楼……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还要请东家示下,这字号?”
如筝笑着赞了他做事麻利,又沉吟了一下,眼神一动:“便叫‘得胜楼’吧。”
李钱根笑着一合掌:“东家英明,东征大军今日出城,这真是个吉利的名字……”
浣纱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急的一拉他衣袖,李钱根也想到了如筝让自己送刀的事情,当下惊得回头目视浣纱,眼里带了一丝疑问,浣纱瞪了他一眼,摇摇头。
如筝看她们打哑谜,反倒笑了:“李掌柜,你也算是我们的自己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已经定了亲,对方便是那日我让你送刀给他的国公府三公子,今日也随大军出征了。”
李钱根心里一沉,又微笑说到:“东家不用担心,就看今日东家起得这个字号,苏公子也一定可以得胜归来的!”
如筝微笑看着他点点头:“好,承你吉言了,酒楼的事情就全仰仗你了!若有什么困难,便送信到表哥店铺里,我自然会知晓的。”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此事,也替我禀了舅舅。”
李钱根赶紧笑着应了,又和如筝合计了店铺的生意,如筝主仆三人便和他道别,离开了西市。
回到府中,刚到了二门上便有小丫头上前向如筝行礼,告诉她薛氏请她到静园去一趟。
如筝心里打了个点,仔细想想自己并无把柄落在她手,当下笑着让小丫头先去回禀,自带浣纱到了静园。
一进门,便见薛氏独自坐在八仙桌旁,敛眸看着手里的账本,如筝挑起一个谦恭得体的微笑,上前福身:“女儿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
薛氏抬眼看了看她,不冷不热地哼道:“来了?坐吧。”
如筝欠身在下首做了,薛氏浅笑着开口说道:“这段日子,府里的事情是一桩接着一桩,我的身子也不大好,倒是很久没和你这样坐着说说话儿了,不知筝儿这段日子可好?”
如筝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地直视着薛氏,却看得薛氏莫名光火。
“筝儿多谢母亲关心,女儿很好,倒是母亲今日多有操劳,劳心加上劳力却是于身体不利,女儿劝母亲还要善自珍重才是。”
薛氏笑着点点头:“不消你说,我自会保重,还没把你们几个姐妹都送出门子,我且不敢倒下呢。”她抬眼看看如筝:“倒是你,婚期虽说算不上紧,但眼见着日子也是一天一天过了,还是要早早把嫁妆筹备起来才是。”
如筝心里一凛:正题来了!面上却做出恭顺之态:“母亲说的是,女儿会早作打算的。”
薛氏又笑到:“好在你的嫁妆都是现成的,姐姐留下的铺子庄子和嫁妆也就够了,母亲倒是放心,比起你,婳儿的嫁妆倒是令我忧心啊……要说,怎么也不能比你差了,可现下府里这日子是日渐紧巴……”说到这里,她抬眼看看如筝。
如筝心里一阵冷笑,如何不知她这是借机来敲自己的竹杠,想要自己拿出自家娘亲的嫁妆为如婳添妆,当下笑到:“母亲说笑了!我娘亲留下的嫁妆虽然还算丰厚,但是这许多年下来,却也耗损了不少,母亲也是知道的,庄子上的事情……”她抬头看看薛氏,目光中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冷意:“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哪里比得上母亲家富可敌国,想来母亲的嫁妆拿出个三五分,就够婳儿十里红妆,声动盛京的了,女儿便随着就是。”
她一番话,看似奉承,实则推拒中又带着威胁,说的薛氏一阵火起,却又不愿现于面上,微微一笑:“说的也是,婳儿的嫁妆倒是要好好筹谋,毕竟那边是国公府将来的世子爷,不说十里红妆,最起码也不能失了礼数,反倒是筝儿你的嫁妆,母亲倒是不担心呢……”
如筝抬头看着薛氏,目光中并没有露出一分薛氏所盼望看到的伤感或是屈辱,云淡风轻的还带了几分笑意:“母亲说的是,母亲还要忧心妹妹的嫁妆,筝儿作为长女,更应为母亲分忧,我的嫁妆,便不劳母亲费心了……”
淡淡说出这么一句,她如愿看到薛氏平静如水的眼波也起了一丝波澜:“好,你也长大了……”她揉揉额头:“我乏了,你回去歇着吧。”
如筝起身,又叮嘱了几句让她注意身体,便福身告退。
出了静园,如筝脸上才现出一丝讽刺的微笑:薛氏今日这一番话,一面揶揄她即将嫁给庶子,一面又言语暗示她给如婳添妆,真是里子面子都想要占全啊!
看薛氏似乎已经不顾之前经营的温情脉脉的面纱,如筝心中也到了一声“正好”,想想她一贯的表现,知道她又要想办法对付自己了,之前的几次失利,让她知道自己还嫩得很,如今,更当万分小心才是……
她这样想着,不留神旁边花墙后面突然传出如婳的声音:“没用的东西,让你送个东西都送不到!”
听到她的声音,如筝心里一阵腻烦,又不愿趟浑水,便回头给了浣纱一个脸色,主仆轻轻转身向着花园那边走去。
离开之前,她清楚的听到那丫鬟低声抽泣着:“小姐,不是奴婢没有去送,是苏公子说,他从不用荷包,让小姐不必费心……”
后面的话,被如婳的厉喝打断,如筝心里一阵好笑,又是一阵鄙夷:按说如婳对苏百川也算是痴心了,他却这样冷硬地拒了她的心意……想来如婳定是怒不可遏,又凄凉透骨的吧。
她倒是没有闲心,也没有那么大的气量去可怜她,只是对苏百川的行为又升起一丝无奈,况且,可以预见的,如婳怕是又要迁怒于自己了……
来便来,难道还怕她不成?这样想着,如筝嘴角边露出了一个微笑。
旁边浣纱看着自家小姐又露出了这样久违了的矜傲微笑,心里也浮起一阵欢喜:定亲之后,眼见小姐是一天天开朗起来了呢……
105就计(二)
紧紧攥着手里竹青底子绣着蝶恋花图案的荷包;想着里面那个自己苦苦求来的上上签和护身符;如婳心里如刀绞一般:不用丫鬟说;她也能想象苏百川拒绝自己的荷包时那个冷淡中带着嫌恶的表情;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上尚未痊愈的针孔;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流下;又滴在荷包上;她举起荷包;想要扔到一边的花丛里,却终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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