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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堡宫廷变奏曲·假面舞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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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即使他有一天也要死亡,广场上还是要矗立着他的纪念碑,人们还是会怀念他这位开明的君王。所谓这样,只是他想尽可能地给自己的廷臣们以保证和信赖。
瑞典调查局头目、阿道夫·莱特侯爵是在清晨的时候被一个王宫侍从送来的国王的口信给打搅了好梦的。他借着匆匆点起的小蜡烛微弱的烛光,阅读着那张国王写就的便条。字迹很清晰,在其中的那个人名下面还用墨水特别标出了两道线,笔迹粗重。
“请在明天下午之前给我带来关于下议院议员阿达尔贝特·苏泽尔的全部资料档案以及家族历史。G。”
注1:古斯塔夫·瓦萨,古代瑞典国王。
关于歌颂他的知名剧本《古斯塔夫·瓦萨》,确为古斯塔夫三世创作。
原创'圣彼得堡宫廷变奏曲·假面舞会(十二)2007年08月01日 星期三 10:45 A。M。第二卷 圣彼得堡宫廷变奏曲
引言
“新哲学否定了一切
烈火也在被悄悄扑灭
太阳的光芒已经消失,世人无人有智慧,能正确指引何处探寻
人们坦诚这世界已疲惫
他们在星辰和苍穹间,寻求如此众多的新事物……
……
将一切撕成碎片,不再有和谐一致
一切都已被替代,还有一切关系:君臣、父子,都被忘却
每一个单独的人,都以为自己能成为一个完人
而且还能够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英'约翰·多恩《对世界的剖析》,1611年。
——利奥,亲爱的,我不要你给我保证。在这种时候,我如何来判断它是否能让你有能力完成?所以,吻我吧,只要你吻我,我就以这片广袤土地上的万物为我们见证,即使一切都被撕成碎片,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依然能保持心灵的完整无缺。
'原创'圣彼得堡宫廷变奏曲·假面舞会(十三)2007年08月01日 星期三 10:47 A。M。——错就错在当你处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要忍受没完没了的疲惫,而且还不能抱怨,因为有无数的人想尽办法要争取这种疲惫的资格。你的抱怨根本不被任何人相信,他们会认为你只是在表演。他和阿廖沙,他们都看得很清楚,多少人沉溺于这种奢华和疲惫而一天天走向毁灭。更让人痛苦的就是,有许多没有机会尝试这种痛苦的人,他们正要为这种痛苦奋斗。他和阿廖沙眼睁睁地看着,可不能拯救,拯救的善良会被当成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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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兰湾上刮来的风冷飕飕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里旋转而下,落在俄罗斯帝国首都的港口上,很快又被往来的人群踩成了棕色的烂泥。正是严寒的冬季,圣彼得堡一片天寒地冻的景象。雪花也落在阿列克谢·弗拉基米诺维奇·切尔连科棕色的光亮眉毛上,和他华贵的皮毛帽子上。切尔连科年轻苍白的脸上,一对美丽而忧伤的眼睛在厚重衣领上镶缀的华丽皮毛后面凝视着前方。
“见鬼……阿廖沙,”萨什卡·科索夫斯基呵着白汽,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捂住了双颊,“这么冷的天气,真的有必要跑这一趟吗?……况且,”他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调皮的味道笑了起来,“我亲爱的姐夫!阿列克谢·弗拉基米诺维奇!您没有经过女皇的同意,这样来悄悄观察瑞典大使,不太好吧?”
切尔连科低头笑着。码头上往来的人从他们背后经过,都看着这两个衣着华贵的青年。“萨沙……我想看看他!你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观察他,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了!……我猜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棕色头发的美貌青年眯起眼睛往远处看了一会儿,然后他转过身,踩着那些古老的石板,向码头的检查处走去。
圣彼得堡海关的总长,文官安东·库别里托夫正坐在暖和的房间里。当他突兀地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冷风裹着雪花卷进室内时,这个来自东部平原的、已经开始有点发胖的中年人不耐烦地骂了一句粗话。可当他一回头,那剩下的话就卡在嗓眼儿里了,这可弄得他难受极啦,他简直像一个煮过了头的茶炊一样嘶嘶地冒着热气:“……啊!……阿列克谢·弗拉基米诺维奇!……是您!真是太失礼了,……我,我是说……您请进……”
“别这样,安东·亚历山大耶维奇!”切尔连科笑着说,“我只不过想问您点事情。”
“当然!阿列克谢·弗拉基米诺维奇!……乐意为您效劳!”文官诚惶诚恐地向女沙皇这位权倾朝野的年轻宠臣弯下腰,“您有什么吩咐?”
“安东·亚历山大耶维奇!我来问问,您今天有没有见到瑞典大使来过这里?斯沃图伯爵,五十岁左右,高个子,典型的北方贵族。”
“瑞典大使?……啊,对不起,我带您到前面办事的地方问问!”海关总长恭恭敬敬地回答说,“请您跟我来。”
他带着切尔连科和科索夫斯基穿过走廊,来到办事大厅里面。当总长正要向办事员去询问时,科索夫斯基那优秀的军人的目光扫到了大厅一角一个不起眼的人。那是瑞典驻俄大使斯沃图伯爵,切尔连科要找的人。他正站在那儿,穿着身普通的衣服。科索夫斯基拉了拉切尔连科的衣服。“嘘,阿廖沙,看那儿。”他悄悄用手指点了点,切尔连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刻就用手势制止了海关总长的询问。“不,安东·亚历山大耶维奇!不用了,……谢谢您。……我想我们找到要找的人了。另外,请您别把这事说出去。”
切尔连科拉着好友站到了一根大理石柱子后面。正在这时候一个外港口上年轻的官员跑着进了大门,他来到库别里托夫面前,把手里的一份东西递给他。海关总长打开看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向切尔连科他们这里走过来。
“阿列克谢·弗拉基米诺维奇!刚才外港口上来人说……这个。您看看是不是对您有用?”
切尔连科伸手接过那张便条。“瑞典王国新任驻俄罗斯帝国大使……利奥波德·卡尔·伯恩哈德·维尔维克伯爵。即刻批准入境。特此报告。”
“谢谢您!”年轻的重臣点了点头,“的确有用,现在您去吧!”
“就是他。”切尔连科对科索夫斯基说,同时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斯沃图大使,“利奥波德·维尔维克,新任大使——”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大厅那一头出现了一个打扮普通的年轻人,灰色大衣,没戴帽子,金色短发。北欧人特有的瘦长高挑的身材特征在他身上体现得十分充分。但他那与众不同的气质是旧衣服所掩盖不了的。他手上提着个箱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娇小的金发青年。那高个头的年轻人看了看大厅里的人,然后认出了斯沃图伯爵,径直向他走过去。
“他来了。”切尔连科说。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有点不同寻常,但他一时找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儿。
金发的年轻人走近,他和斯沃图伯爵握了握手,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这个距离上切尔连科终于看清他了:皮肤洁白,一双眼睛因为深陷的缘故,在远距离看只是两片轮廓凛冽的阴影,鼻梁和尖削颌骨的线条流畅而锋利深刻。——简直是这个岁数上最英俊的年轻人。切尔连科在心里感叹道,同时开始为这种美貌所能造成的影响力而感到隐隐地不安。
“呵,他多么年轻啊!”科索夫斯基感叹道。
“是的……萨沙,而且你看,我不认为他是个仅仅徒有其表的人。”
两个瑞典人还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可当他们已经走了两步,那位新任的年轻大使,利奥波德·卡尔·伯恩哈德·维尔维克,突然毫无预兆地把头转过来望着切尔连科这边。那个瑞典年轻人两片眉骨造成的幽暗阴影完全挡住了他的眼神,可阿列克谢·切尔连科清楚地看见了他嘴角飘过一缕薄薄的笑容。女沙皇年轻的面首吃惊地想要躲开,可是来不及了。斯沃图伯爵也已经吃惊地顺着维尔维克的目光看过来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切尔连科突然想起了那纯金色的发丝,数年前冬宫晚会上那个花园里的瑞典少年,冷漠的、淡然的表情……利奥波德·维尔维克?维尔维克?这个姓氏……阿列克谢·切尔连科看着那个英俊逼人的北方青年贵族完全没有被光线照得凸显出来的双眼,它们黑沉沉的,格外幽深地吸纳着光线。这让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忧伤的心悸,这促使他转身就走,而不是礼节性地迎上去寒暄掩饰。他又一次见证了一个少年人的成长,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堕落。从那个冷淡清秀的少年变成一个在这个时代里想要活下去、并且想要生活得更好的擅长玩弄政治的人。——这是成长,还是堕落?
斯沃图伯爵吃惊地往前跨了一步。“这……这不是女皇陛下的……”他看了看维尔维克,可这个英俊年轻得过分的青年制止了他的话。“我知道,伯爵。他是女皇的宠儿,那个天才,阿列克谢·弗拉基米诺维奇·切尔连科。”金发的年轻人说着,阴森森地笑了一笑,“别管他。——也许他只是想来港口散散心——要知道所有有了他那样地位的人就是不可理喻、闲得发慌,对吧?来吧,伯爵,古斯塔夫陛下有话要我带给您。……阿达尔贝特·苏泽尔,我亲爱的朋友,你也过来。”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回冬宫的路上,切尔连科的脸色更加不好看。谁都能察觉到他此刻心绪混乱,疲惫不堪。积雪在他们的鹿皮靴子底下咯吱咯吱地响着,傍晚圣母大教堂里传来的晚钟声音沉重地划过天际。这钟声的意义非同一般,所有街上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所有做买卖地小贩们也都放下了进行中的交易。大家默默地、虔诚地怀着一种俄罗斯民族才特有的热情弯下腰,闭上眼睛,无声地念诵祈祷文,无声地按照东正教教规划着十字。所有强大的、柔软的欢愉和痛苦,都在这一刻被驱逐进了对圣母圣子的无限崇敬中去,这个民族的生活是充满苦难也充满欢欣的,但他们总能屹立不倒,就像东部平原上永远活着的、郁郁葱葱的白桦林一样。
科索夫斯基就在这时发现了同伴的异常。切尔连科并没有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他明亮但没有焦点的目光一直遥望冬宫。“阿廖沙?”科索夫斯基很想适当提醒一下朋友对宗教的不敬会有不好的影响,他又轻轻喊了一声,“阿廖沙?”可切尔连科没有给他什么回应。
“阿廖沙!”科索夫斯基终于有点气急败坏地加快了语速,“阿列克谢·弗拉基米诺维奇!您怎么了?!……难道说,您和瑞典来的那位年轻的外交官才见一面——哦,根本还算不上见面,他看见你了,可他不认识你,就算斯沃图伯爵会告诉他——您就受不了了?这样的话别,您以后怎么在宫廷中呆下去呢?”
“我,啊……我没事。亲爱的萨什卡·安东诺维奇,”阿列克谢·切尔连科转过脸,忧郁地说,“可是萨沙,您错了。他认识我,我们早就相识——就算是吧。我真是个傻瓜。维尔维克——维尔维克。我早该想到的。您还记得斯沃图伯爵前一任的瑞典大使吗?您父亲至少应该提到过。”
萨什卡·安东诺维奇·科索夫斯基的表情变了。“好像是……卡尔·维尔维克……我的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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