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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甲苍髯-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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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胤一生之中,屡屡处于风口浪尖险象环生,然而心头最为慌乱之际,却莫过此刻——他并非不想早日与元凰相认,也数度打算过要寻合适机会向元凰说明当年原委,但每每为了元凰的平安快乐着想,决定将孩子暂时瞒在鼓里。他总以为由身世错乱所带来的压力烦恼应当由他独自承受,即便不可避免地要将元凰卷入其中,也当尽力为爱子分担排解。他以往所设想的告知元凰真相的情景,总是在局势安稳之后,二人相对而坐,慢慢把话说开,全没有想到元凰竟会选在这个时机,率先开口点破。今日元凰的一声“父亲”,猝不及防,在他刻意压制的波动情感中投响一枚炸雷,将往日的冷静自持震至四分五裂,残骸凋零。北辰胤失了镇定,不自觉倒退半步,险险被身后椅腿绊倒。沉重的檀木坐椅被推得偏离了原来位置,摩擦在地面发出轻微刺耳的响声,将房中凝滞的粘稠空气一分为二。他俯视跪在地上的元凰,内心虽然翻江倒海,思虑明晰却是不减平时,父亲这两个字在他私心里固然期盼已久,就当今局势而言却绝非明智举动。不论元凰出于何种考虑,此时相认百害无利,纵然从此之后再无共享天伦的可能,直要将秘密埋入坟墓,北辰胤也不愿因一时心软松口,害了元凰。他无意识地垂下眼睛,不敢去望元凰,甚至不敢伸手搀扶,而是站在一旁,貌似不解地问道:“皇上何故如此,平白折煞臣下。”
“父亲莫要再瞒孩儿。”元凰抬起头来,脸色苍白。他跪下去的时候很是紧张,甚至忘了皇室礼仪,衣服下摆被膝盖胡乱压住,在关节处起皱成团:“早在出城试炼时候,孩儿便经由楚华容知道了真正身世;后来大殿滴血,父亲巧换琉璃,孩儿也在事后有所察觉。只是害怕辜负父亲十数年来谋划苦心,迟迟不敢相认。”
“楚华容信口开河,皇上怎能为她所惑。”北辰胤踏前一步,语调如常:“皇上确是先皇子嗣无疑,不可自坠身份”。他说完躬身去扶元凰起身,元凰攀住他的胳膊,张开手指,将他伸到面前的手掌牢牢扣握,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北辰胤拉得一同跪倒。
“父亲若不认我,孩儿便不起来。其实长公主验血一事是孩儿故意放出的风声,目的就是在今日相认。”元凰说完这句声音已带了哽咽,倔强地咬住嘴唇,眼中几乎泛出泪来:“我原本想,父亲为扶我登基,不愿相认,我也当装作毫不知情,一辈子叔侄相称。可是……孩儿那日读到铁将军为铁峰原一事送来的书信,虽是自责请罪,字里行间却遍布血泪哀痛——铁将军同铁峰原分离二十余载尚且如此,我同父亲日日朝上相见却不能相认,锥心之痛,无以承载……”
这番话自是事先同玉阶飞细细商量得来,在心中已反复默念多次。认父之举亦全是玉阶飞的授意,说是若非如此,便没有诓骗北辰胤中计的可能。“一座城池,防守最坚固的地方往往便是它的死门。同样而言,一个人最为思虑缜密的地方,才是他的弱点所在——三王爷最提防的就是背叛,这世上却有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的人。”元凰记得玉阶飞那天这般说道,就在这间他同北辰胤相认的书房:“如今只差一点,皇上便是那个人。”
差在何处?元凰明明知道,还是问了。
“差在父亲二字”。玉阶飞道,目色黯然:“此计甚是歹毒,取舍之间,皇上亲自裁度。”
元凰听完站起身来,漠然看了玉阶飞一眼,按照先前所言布置谋划,并无半点犹豫。经过玉阶飞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原来玉阶飞对北辰胤如此了解,若他早知晓这点,当时本可经由玉阶飞探问北辰胤的口风。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太过荒谬可笑——那明明是他即将算计杀死的人,他却还在慨叹惋惜当年错过了告白的良机。玉阶飞说要他衡量取舍,拿定主意,其实这其间又何谓之取,何谓之舍?江山一直都在他的手里,而北辰胤从来都是遥不可及——计成之后,也依旧会是这般景况。只不过从此后身边少了个嘘寒问暖的有心人,不会在他假装受冻的时候迟疑着将他护进怀中,在他莽撞闯祸的时候冷脸为他收拾残局。
口中念的明明是做戏说辞,元凰话到中途,眼泪却已湿了两颊,吐出的每字每句都像拳头一样砸在他的心尖,痛得他声音发颤,也不知究竟是入戏太深,还是根本无力伪装。他对北辰胤的复杂心意,远非父子之情这样简单,比较而言,反倒并不在乎相认与否。但他方才所述日日相见不得一语、满腹忐忑强装无事之情状,又确是切身之痛,堪比断经挫骨。他幼时住在宫里不能随意走动,难得能见三皇叔一次,总是觉得无比亲近;长大后他从北辰胤学箭,又常同殿议事,甚至随时随地都能将北辰胤传唤入宫,二人间除了公事之外却渐渐无话可说。他不觉察是自己戒心徒生,只以为是北辰胤日益疏远,就如同今日这般身在咫尺心远天涯,好像头顶诱人的晴空,即便他伸长双手垫起脚尖也无法触及。
北辰胤见他伤心哭泣,仿佛自己仍是拥着为北辰禹守灵时候那个六岁孩子,慌张不知如何是好:“唉……皇上……我……我确实曾有一个孩儿,早夭而亡,他若还活着,正与皇上同庚。皇上孝心感人,我若是你的父亲定会十分欣慰。”
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早超过他一直坚守的分界,无疑已是北辰胤的极限。他见元凰泪眼中透出欣喜,膝头有所松动,乘机手底用力将他扶站起来。两个人一时间靠得很近,元凰的耳廓正在北辰胤的唇边,同眉姬一般颜色的头发晃落侧脸。北辰胤胸口一滞,声音带了不易觉察的苦涩:“只是……我不能是这个身份。”
元凰乖巧的点头,仍是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有父亲这句话,孩儿便好了。”他随后孩子气地笑起来,用袖口胡乱抹抹眼角,好像想把刚才仪态尽失的形象抹去。“我明白父亲是为了孩儿好。”他轻轻说,理所当然地允诺道:“这份天下,我要父亲与我共享。”
“咦……天下是皇上一人所有,怎能与他人共享。”如此任性的痴话,若在平时定会招来北辰胤的严厉斥责,今日却换得他敛眉低声的温柔劝慰:“臣看到皇上能有今日,已经心满意足了。”
元凰又低唤一句“父亲”,倚靠在他肩上,怕他反悔似的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住他。时光在两人相似的体温里点滴流逝,谁是真情,谁是假意,元凰迷失其中分辨不清,他将头埋在北辰胤的怀里,语气亲昵得近乎撒娇:“世人皆道我自幼失沽,全靠大臣帮衬扶持——他们都不知道,我的父亲一直就在身边,”。
北辰胤迟疑片刻之后,也慢慢抬起胳膊,环住元凰的肩膀。元凰得了暗示,更是得寸近尺,手上力道加重,仰起脸来,额头擦过北辰胤的下巴:“孩儿为了私心,诓骗父亲回宫,父亲不怪罪吧?”
北辰胤没有回答,微微侧头,默认了他的称呼:“唉……凰……皇上只要记住,离开这个房间之后,此事不能再提。”
“孩儿明白。”元凰深吸一口气,眷恋似的轻蹭北辰胤的脖颈,动作小得象发丝般纤细,舍不得立刻同他分离。他再次嗅到边关苍术的辛烈气味,隐藏在北辰胤的发间领口盘旋不去。他未曾到过边关,却觉得这个味道无比熟悉,好像幼年母亲爱抚上他额角的手,掌心中蕴着冷香。他闭起眼睛,忍不住再次落泪,泪水滂沱不能自禁,很快将北辰胤胸前的衣服打得湿透,身子却依旧站得笔挺端正,连肩膀都不肯抽动一下。北辰胤被他的失态惊到,想要挣脱怀抱扶他站直,元凰却固执的死死钳制住他,不允许他有丝毫移动:“只要现在就好,此事我再也不会提。”
元凰从没有觉得他同北辰胤如此接近,他能清晰听到北辰胤紧张的心跳,一览无余他眼底想要掩饰的悸动,甚至能确切感觉到背后他手指轻颤的节奏。这个高不可及的男人终于在他面前丢盔弃甲,再也无力遮掩哪怕最细微难辨的情绪起伏。
这是他同他之间第一次的坦白,却也许是最后一次的珍惜;是元凰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幸福满足,却也是无可追回的放纵沉沦。元凰张开嘴,突然很想叫一声另一个人的名字,只有北辰胤三个字,不是皇叔也不是父亲——他就想让他听到一次,让他记得他叫他时候的样子,然而努力发出的音节却在喉头舌尖打转,无法离开口腔齿际。他拥着北辰胤,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同他相处的时间,也许一天,也许三天,也许七天,相对于漫长的生命而言这是如此短暂,对他来说却是无比奢侈。没有人知道年轻沉稳的天都帝王是何等渴望北嵎千年的历史就此停顿在这一页上永不翻动,纸张最末记着元皇二年某月某日,上召天锡王。
九 晨钟
书房中那一场认父戏假情真,元凰演的拙劣,北辰胤却陷的彻底。他随后只在皇城中休息一日,便依照元凰的意思,带着点松涛等数人前往中原境内查访刺客下落。他临行前特意存了小心,仍旧命令夜非领兵驻扎城外,却将兵权尽数转交元凰,嘱咐他注意城中异动。这一举动出自一片爱子之念,在元凰看来却无异于是自缚手足。在北辰胤离开之后,他密召夜非,以年轻将领在皇城中的父母性命作为要挟,要他倒戈反叛。夜非对北辰胤虽有敬护之心,却总不能眼看父母无辜被害,更何况他本是北嵎的将领,并非三王爷的亲军死士,如今皇帝要他对付三王爷,虽说于情有亏,于理却并无不妥。话虽如此,夜非也还记得北辰胤对他的知遇之恩,当面应允了元凰的要求,私下里想着要尽快安置父母,然后设法通知三王爷小心,可惜元凰早料中他的心思,托借口将他的父母接入皇宫监视,仍旧令他回到城外军中驻守,还要他照常同驻守天锡王府的弄潮生密函联络,以免引起北辰胤的怀疑——这一连串回收兵权瓦解势力的动作元凰驾轻就熟,一半出自玉阶飞的授计,另一半则是他自己谋划,操纵人心的手段本领仿佛天生就在他血液里头流淌,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一面里他心中充满了悲哀苦痛,一面却又不可抑制地生出几分激动兴奋——那么多年以来,无论他如何进步努力,北辰胤都始终把他当作是需人保护扶助的孩子,从没有以对等的态度待他,而今他终于能够同北辰胤平起平坐,要北辰胤看到已能独担大局的北辰元凰。这就好像是饱读诗书的孩子正紧张等待着夫子的考核,下定决心要将数年所学尽在一朝展示。
长孙佑达命人夜探皇陵,也很快差人报来了结果。果然正如他先前猜测的那样,北辰禹是毒发身亡,尸身保存至今,尚未腐烂。长孙佑达先是为了先皇的冤死而义愤填膺,很快就又沉浸在成功揭发北辰胤罪行的喜悦之中,他搓着手,在元凰面前来来回回地走:“皇上,你看,我没说错。我姐夫他果然是被北辰胤用天鹅肉害死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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