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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2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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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笑,火车上遇见一个女孩居然想着要和她结婚。难道自己就这样四处下棋老死一生了吗,管它呢,下棋,为什么我这么喜欢呢? 
  想起下棋,自然联想当年棋力尚浅,处处受挫。有了古谱之后,眼下他妈的也算得上畅游江湖了,立群不禁心潮澎湃起来。双手交叉在胸口,护着古谱。车子颠颠簸簸,他迷迷糊糊回到了摇篮里,母亲轻轻地哼着儿歌。 
  立群睡了,在漏风的车窗边。 
  下一站是奇阳市,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十里青山半入城。听着和家乡相近的方言,立群心里渐渐塌实下来。 
  可能是一路上威名过响。他走进最热闹喧哗的棋社,等候他的是当地好手车全起。车全起,人精,眼白多而珠子少 。他们约好200元一局。立群无所谓,反正彩金全都是沿途所得。 
  斗了整整一天,立群负多胜少。因为下的熟悉了,车全起摸清他的脾性,语言也丰富起来。有时候对于局势一阵胡诌,有时又似是而非地评论立群的走法,赢一盘嘴巴至少立了一半功劳。 
  后来江湖棋下了多年,盘外招见的无数,立群知道这对手是有意而为。怎奈他当初正值初出茅庐,还没到隔山打牛的境界,逐败。 
  第二天随便车全起说得泡子翻翻,立群就是不吭声,跟聋了哑了一样。他不停地抽烟,还将左手的拇指挨个摁响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手指的关节,总之做出焦虑的样子,以坚其心。 
  立群曾对奇安说,真正的高手,盘外招根本就没用,下棋就是下棋,看的是本事。 
  车全起在棋界也算得上一方诸侯,及尽游缠苦斗之能事。一盘棋他们从早晨恶斗至华灯初上,周围的看客也打着哈欠回家了。残局阶段,立群本着仔细稳健的战略意图,谨慎地扩大优势。在他层层逼进的攻势中,本已无回天之力的车全起竟走出漏招,高手过招往往一着失手便胜负立判,何况是劣势中的漏招。立群心里一紧,心想这棋也来得太昏了吧。对方让立群架了个空头炮,也就是说好比把手绑起来和人家打架。事后立群才想通对方是有意而为的。不过当时他没想这么多。接下来几番交锋,车全起便分崩离析。 
  完了之后,车全起喊他去吃火锅。与他们一道的还有车的两个棋友。他们听了立群练棋经历和家境之后,感动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口水抹在眼皮上当眼泪流。立群出去买了包烟回来,看到他们一见自己便马上停止了诡秘的神情。立群心里一惊,但随即打消了念头。他们该不会知道我有古谱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古谱除了自己没第二个人知道,再说它一直贴肉绑着呢。想到这里,立群狡猾地笑了一下。 
  车全起提起酒杯站了起来,左摇右晃,像只鸭子,他满脸堆笑,嘴唇不停的翻动,像两条滑腻的泥鳅。小马啊,你年纪轻轻便棋艺非凡,会有出头的一天的,来日方长嘛,来,干了这杯,兄弟祝你前程似锦。 
  接着,他的朋友也轮番劝酒。立群知道这是在灌酒。反正老子棋比他们下得好,想到这一点,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有一技之长的人总是滥用他们的底气。很多时候立群就是这个样子。 
  出了火锅店,立群记得自己走路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这时车全起慷慨地邀请立群去他家坐坐,不由分说拉着就走。 
  到了他家,两人边喝茶边聊天。小马啊,不知你平时对残棋排局有没有研究,我对这个很有兴趣哩。 
  呵呵,残棋和排……排局啊,我略懂一点点。 
  那我们来玩几局,怎么样。 
  可以啊,只要有棋下,残棋排局无所谓啦。 
  红先黑后,任你选择,老规矩,彩金200。 
  要得要得,快点摆吧。一提到下棋,立群就来了精神。 
  拨乱满盘;调弄棋子;眼见车全起摆出的那局棋分明就是《带子入朝》,收录在一本普通棋谱中。新华书店到处有卖,骗外行还可以,亏他拿得出手,立群暗笑道。但是立群不能表现出轻车熟路的样子,于是作思考状地破了此局。接下来车全起又摆了《雪拥蓝关》,《解甲归田》和《蚯蚓降龙》,均被一一破解。立群心里暗自得意,下满盘子你可能与我有得一拼,可是解残局就太嫩了,简直班门弄斧。 
  这时,车全起满头大汗。他越是焦虑,立群就越发的兴奋。输了的那个说,再摆一局,最后一局,这一局你绝对赢不了,我赌你身上所有的钱。立群听他那么一说豪气就来了,呵呵,是么,我身上可有八千多,你有这么多的彩金吗。对方顿了一下,跑进卧室捣鼓了一阵,回来把一个本本往桌上一拍,老子赌这个。立群看了一下,是房产证,上面写着车全起的名字。 
  火车在山里的一个小站慢慢地停了下来,可能是中途临时让道。奇安看到几个筑路工生起篝火。夜色厚重,火光愈显明亮,昆虫们耐不住火光的诱惑,围着火舞蹈旋转。金龟子像流星穿来穿去,编织美丽图案。有几只昆虫本想在火焰面前展示漂亮的外衣,可是却像被击中的飞机,一头扎进火海。火车动了,它像一条闪光的蛇怪叫一声向山洞飙去。 
  奇安和马立群把头缩回来。奇安递了根烟给他。各自点上。 
  车全起再一次拨弄好棋子。立群定睛一看,只差没笑出声来,心中说到这不是很普通的《迈等越伦》么,他清清楚楚记得是和棋,既然无所谓输赢,就选了黑棋。双方你来我往,立群仍然做出冥思苦想的样子。到了第七回合,他炮六退三之后对方本该走马七进五,可是人家出乎意料走了一着马七进八。立群大吃一惊,因为这招似拙实巧,逼得他开始长考。车全起却不时地拿滴溜溜的眼睛瞟立群几下,四目相对时又把目光投向别处。二十分钟过去了,四十分钟过去了,汗水早已湿透了衬衣,酒也醒了大半。立群绞尽脑汁想出三种应法,可是皆为他胜。没办法了,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下,他在心里乞求对方像白天一样走出昏招。 
  看着车全起数着一张张的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同时啃噬着立群的心。钱就是梦。他计划着给家里买个冰箱,计划骗母亲说自己比赛得了奖金。他甚至曾经还想买套体面的西装,在某个周末把洪丽喊出来看电影。可是这一切顷刻间都破灭了。酒精的刺激,胜负的苦恼,突然转变的差异,像一把把利剑一齐刺向立群昏沉脆弱的心,那一刻,他几乎变得神志不清,像是在梦中一般,脑袋里装满了糨糊。 
  他发出梦呓一般的语无伦次的声音。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执红棋,红棋可以赢,我要把钱赢……赢回来。 
  哼,你执红棋也未必就能赢,告诉你吧,这棋本来是和棋。 
  立群的思维更加混乱了,脑子里全是炮六退三马七进五炮六退三马七进八马七进五马八退七炮六退五。 
  突然,他咆哮道,红棋一定赢,不可能和,和了的话算你他妈的赢。 
  车全起冷笑了一下。再来一次,哼,拿什么作彩金。 
  立群看到了桌上的房产证,血一下子冲到了脑壳顶上,老子也用房产证。 
  车全起滴溜溜的眼睛几乎在冒绿光,简直就是一只老鼠,如果当时有猫的话一定会扑过来咬他一口。车全起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立好字据后立群执了红棋。第一回合刚过,哪知第二回合对方就变招了,简直是神来之笔,精妙绝伦。立群的思维从混乱中被棋拉扯了回来,他仔细思考着如何来应对他车全起的变招,拼命地想搅乱局面,寻觅战机,可是局面就是变得越来越平淡,平淡得让人不敢越雷池半步。长时间心智的消磨,让他有种恹恹的感觉,不得不靠频频的起身抽烟,如厕,洗手来调节自己疲惫的精神。最后演变下去果真是和棋。和棋属立群输。 
  后来有一次立群看央视五套的象棋讲座,是重播。里面讲到了《迈等越伦》这个残局,讲座上说该局原本的确是和棋。解放前,满族棋手那健庭在第七回合作了改进,即为红胜。解放后,女子大师王岚岚又发掘出第二回合黑方的变招,所以仍为和棋,几番修订就更为精妙和精确了。而立群在和车全起对弈时,所了解的却是最不精确的下法。他推算了一下首播的日期,那一天他刚到奇阳,哪里有地方看电视。车全起看过那期象棋讲座后,一定算准了立群没看过。 
   
  回到家乡,立群全然没有了离家时的豪气。在荣西路的那头下车,抬头便可看见家里的阳台,母亲的衣服悬在空中,滴着水。立群心里抽痛,驻足了片刻,然后带着旅途的尘埃连同一身臭皮囊,转身而去。消失在视线纷乱的街头。 
  在黄卫保家住四五天后,立群终于回了家。他喊了一声妈,没人答应。便推开母亲卧室的门。 
  母亲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声音很弱,像夜风穿过秋叶的缝隙。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妈,怎么了。 
  出,出去。母亲转过头,她不停往下掉的眼泪就像钝了的刀子,在立群心尖上一刀刀地锯来锯去。我没有你这样的败家子。说完从枕头底下摸出了张纸,扔在地上,是字据的复印件。立群想起了客厅里的烟头。很明显,这几天,车全起来过。 
  早知道当时生了你就该一屁股把你坐死哟,留着也是败家。养你还不如养猪,大学,大学也考不起。别人家的孩子你这么大了都知道往家搬钱。你就把钱往外头搬,连房子都输了。看以后怎么办,你怎么不拿把刀把我杀了啊。 
  母亲越说越激昂,如同贫下中农的控诉,一会儿只见她像只触了电的猫从床上弹起。将立群拖到父亲照片面前,立群站着不动,两人推推送送像是在跳舞。母亲要他跪下,硬要他在照片前跪下。立群还是站着不动,只是看着照片。 
  立群再也不愿多看这个男人一眼。立群想不通相片里的男人为他们家做过什么。母亲身体不好,他管过吗。母亲每天痴心地擦拭照片上的灰尘他知道吗。立群没有父亲,他的父亲是一张纸。但只要他一犯错,母亲就用这张纸片压他。 
  立群猛地伸出手。镜框被搞在地上,碎了,照片掉出来。 
  他愣住了,他的本意是把镜框反扣在桌子上。母亲也愣住了,停止了唠叨,她蹲下来拾起相片,一块一块地把父亲眉毛、嘴唇和衣领上的玻璃碎片抹去,然后呆呆地望着父亲,嘴巴一张一翕。立群看到她鬓角的白发轻舞飞扬,像是追逐海岸的浪花。母亲扇他一耳光,接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立群歪着头,看到客厅地上的几个烟蒂。身旁父亲躲在镜框里表情端庄。 
  多年后立群和卫保女友Zuo爱时,那女人也用耳光扇他,使他一下子记起了母亲的这个耳光。母亲力气好小,打在脸上一点也不觉痛。 
  街上的风真冷,立群却感到燥热难挡。偶尔飘了几滴雨,落进脖子,在背上歪歪扭扭地滑落,被古谱的绸带吞噬。立群整了整衣领,再把双手插入敞开的夹克兜里,嘴里叼着烟,两眼望天,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从城东走到城西,又从城西走到城东。像只瘦狗。他用仅有的一点儿钱在东茅岭买了瓶劣质酒。 
  街上霓虹闪烁。立群两只手无聊地搭在马路中的栏杆上,身子也靠在上面边抽烟边喝酒。一辆辆小车从身前身后飞驰而过。心想,落到这步,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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