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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2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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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霓虹闪烁。立群两只手无聊地搭在马路中的栏杆上,身子也靠在上面边抽烟边喝酒。一辆辆小车从身前身后飞驰而过。心想,落到这步,还不如来辆车撞死算了。他长长地吐了口烟,脑子堆满了胡乱念头。最后,想到了古谱。对啊,那局《渊深海阔》还没解出来呢。等老子破了最后那个残局,棋力肯定大长一截,别说一所房子,就是十所一百所房子也赚得来。想到古谱,立群感觉浑身是劲。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古谱,一股冷意从脚底窜至脑门。古谱不见了! 
  一声车鸣让立群抬起头,与此同时,他隐约看到古谱正挂在马路对面的树枝上。等他定睛看时,结果什么也没有。立群不放心,把手伸进衣服,古谱的确不在!又看了一眼前面,没错,古谱就在那边!昏暗的路灯洒在玄色绸带上,像两条蛇,左右摇摆的古谱仿佛正冲他招手。 
  于是,他翻过栏杆,穿过马路。他刚走到那边时,背后轰的一声,一台的士正好撞在他伏着的地方,栏杆都弯曲了。好悬啊。立群摸了一下胸口,却又碰到了古谱。再看那根树枝,原来上面挂着块破布。 
  立群被古谱搞糊涂了。硬起散发酒气的脑壳在树上撞了两撞,终于清醒了点。心想,刚才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看来就算自己想死,也他妈的死不了。多亏了这宝贝古谱啊。 
  他猛地吸了口烟,像甩手榴弹一样把酒瓶甩向马路。浑身是血的的士司机正好爬出来。把他吓跑了。 
  母亲要立群把相册拿给她。她翻开相册,在一堆人的合影前停下来。照片固定着那个时代的气质,精神饱满,目光朴实。立群看到了父亲,很年轻,昂首挺胸站在中间。母亲指着父亲身边的一个精瘦的人说,这个人是你父亲生前的部下,叫贾爱国,现在奇阳市法院工作,房子的事你去跟他打个招呼,他应该没什么说头的。 
  人家会买这个账吗,立群说。 
  母亲用鼻孔一笑。哼,他以前来拍马屁送礼时,你爸把他当小学生教育呢。母亲说这话的表情完全沉浸在昔日的美好中。接着她犹豫了一下,把手上的手表摘下来说,这是你父亲当年的手表,你把这个给贾爱国,他就知道的。 
  再次来到十里青山半入城的奇阳,立群几经打听,原来贾爱国五年前便调到了民政局。终于在奇阳大酒店门口堵到了贾爱国。 
  贾爱国领着立群在酒店的一间包房里坐下,他手上有一个硕大的戒子,很是惹火。他抚摸着手表,戒指在手表周围窜上窜下,就像一只黄鼠狼围着老老实实的丑小鸭,即危险又奢侈。贾爱国把表递给立群说,岁月不饶人呐,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当年我在只有你这么大的时候,是你父亲的秘书。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抽了只烟出来。贾爱国又说,你父亲那个时候年轻有为,29岁就当了县长,提拔干部,很少有像他那样任人唯贤,忘我工作,没有一个像他那样不顾家庭的。本来前途无量,谁想文革爆发了,他成分不好,你爷爷是国民党大员,加之你父亲又写过一些言辞过激的文章。贾爱国吸了口烟,摇着圆溜溜脑袋继续说,后来,在牛棚里他受不了毒打和摧残,唉,后来他就投井自尽了。那个时候,你还在腹中呢。接着说,你房子被整的事情我现在清楚了,我跟你说,先不忙起诉,总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立群高兴的连忙说谢谢谢谢。可是贾爱国话锋一转,只是你立了字据在人家手里有些麻烦呐。立群说,那怎么办,我妈说只要我们家跟你打个招呼,你总会有办法的。 
  贾爱国说,这样吧,叔叔帮你去活动活动。 
  立群听了很高兴,差点把他当皮球抱起来,向空中抛几下。贾爱国继续说,只是去活动的,得用些钱。 
  要多少。 
  三千来块嘛。 
  立群心里一沉,心想,只要房子能回来,三千就三千吧。便把身上剩下的一千给了他,又说,贾叔叔,身上就这些了,余下的我马上回家凑了拿过来。 
  贾爱国和蔼地一笑,没关系,把钱汇到我账号上就是了,到时候办妥了我打电话喊你来,用不着跑来跑去,家里也要人照顾嘛。说完,他抄了一个账号给立群。 
  回到家里,立群想到哪里弄两千块钱呢,他打量了一下家具,家用电器只有电视机和吊扇,都值不了几个钱。立群苦想了一上午,急得不行。 
  下午,立群去了荣西路那家废品收购站,带那位小个子老板回家看货。奇怪的是,清书时居然没看到装古谱的盒子,怎么找也找不到。他赶紧摸了一下身上的古谱,还好,它还在,正贴着肉呢,只要它还在一切就好。 
  在四月和煦的春风里,立群骑着收购站的脚踏车,带着草帽,一车又一车地把书运向收购站。他看到院子那头的井高高耸立,旁开着烂漫的野花,一阵风吹来,它们仿佛在点头微笑。母亲站在阳台上,一言不发。 
  书一共卖了两千四百三十五块四角钱。收购站来给钱时硬要抹掉最后那四毛钱。母亲不肯:那些书好多是马县长当年在中央党校的教材哩,你知道么,到时候你当文物卖,便宜你了。 
  去给贾爱国汇钱时,发现账号上的名字叫罗梦莎,立群以为抄错了。又专门打了个电话过去,贾爱国说,没错,那是我,呃,干女儿的账号,等于就是我的,你放心,证明很快就要办好了。 
  立群在一家服装店打工有一阵子了。休息的时间他随手翻着晚报,第四版讲的是买码的事。举例说有个叫贾爱国的人,暗中搞地下六盒彩,并挪用公款从事买码活动。事发后到处扯钱填补黑洞…… 
  第二天吃过早饭,车全起来了。看到这个阴险的家伙,立群就一坨子气。 
  车全起你到这儿来做么子,这里不欢迎你。 
  莫发气咯,不干么子,来瞧瞧我的房子。 
  你的,少做梦了,在奇阳是戴老子笼子。 
  嘿嘿,唬死了人不抵命。 
  姓车的我懒得和你磨嘴巴,走开走开,老子还有事。 
  让开也要得,只是你亲手立的字据。 
  还没等他说完立群就打断了他,碰到你的鬼,走走走。说着朝车全起推了一把,没想到那坨酸菜身体,竟差点倒了下去。对方站稳脚便拍马杀入阵中,但见: 
  一个龇牙咧嘴,一个瞪目竖眉。一个指头乱点好似螳螂,一个开口便喝休得嚣张。扯衣领拳头飞扬,挺胸膛迎难而上。一个巧取豪夺气焰涨,一个誓死捍卫势难挡。当是时要见高下,顷刻间定分豪强。 
  母亲听见外面的吵闹,跑了出来。她见此二人扭打在一起,跳大神一般。她像IC卡般插了进去,用身体挡住立群。混乱中挨一拳,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她带着点笑腔对车全起说,小兄弟莫打莫打了,有话好说,好好说嘛。听着母亲近乎求饶的口气,立群觉得胸都要炸了,被点燃了一样,热血冲垮了最后一道防线,他冲进了房,提了菜刀冲出来。举刀便剁,却被母亲抱了个正着,只剩下愤怒的目光狠狠地向那厮砍去。 
  车全起连忙也就这个当儿开溜。好,你有种,来横的,哼,老子可是洞庭湖上的麻雀,风浪里长大的,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姓车的,有本事就过来,老子命一条。立群被母亲死死地抱住。他一手挥舞着菜刀,身体前倾,凌空欲飞,像个饱含激|情的指挥家。 
  下午立群弄了些雷管硫酸什么的回来,藏在自己的床底下。然后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吐着烟圈。左边的眼睛布满血丝,右边的也是。此刻他什么都没想,好像又什么都在想。 
  醒来已是下午四点。母亲坐在对面,中间摆着雷管硫酸还有一瓶老鼠药。 
  母亲说,老实跟妈讲,你弄来这些来是做么子用的。 
  你就莫管了。 
  我不管,你是我生的,我不管,闹出人命来怎么搞,你负不负得起这个责。 
  我跟你说你别管,姓车的带我笼子,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你还有脸说他找上门来,人家不找楼上楼下的,专找我们。还不是你找人家赌棋,你下棋我没拦你,可你跟人家赌么子啊,把房子都输了。说着说着母亲的眼泪流了下来。 
  莫哭了,我是决不会让姓车的得逞的。大不了一命拼一命。 
  母亲跑进厨房拿了菜刀来,塞给立群。杀杀杀,把我杀了算了,看你杀得了几个。立群原地不动。劣质摩丝的香味从他中分的头发里散发出来,香喷喷的。 
  一命拼一命又有么子意思呢,你想过妈没得。你爸去得早,以为你会争点气,谁知道是这个样子。 
  母亲说着说着声音开始不对劲,她伸出一只手去拿老鼠药。立群赶紧一把夺过老鼠药,扔出了窗外,吼了一声发什么疯啊,眼泪就涌了上来。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不糊涂,清醒的很,当年本来是随你爸去了的。一看摇篮中的你,那个小脚啊,只有梳子那长,我的心就软了。原本以为你能像黄卫保一样长得结结实实的,然后考个大学。你考不起,就找个正事做嘛。你想想,你除了棋还会么子。你待业在家,一天到晚想着棋你以为妈不知道啊,好,喜欢就喜欢吧,可是你干吗学人家争强好胜。我问你,家里是有一万担钱呢,还是你爸死时埋了金元宝给我们。你有什么资格和人家赌。棋下得好能当饭吃么。 
  哎,只要你戒赌,喜欢下棋,我不拦你,答应妈再也不赌了,好好过日子,要得不。 
  立群听了母亲的话,心里那个难受。他猛地挥拳砸在墙上,血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你要不听就把耗子药给我捡回来。 
  母亲的话就像无形的绳子将立群的仇恨捆绑,她的眼泪像雨水一样将立群心中腾起的火焰强行盖住。而他心里却有一种被硬塞进罐头里的疼痛与压抑。 
  立群坐在楼下的井边,残阳染红了周围的一切,红的房子,红的井,红的天空,连口中吐出的烟也是红的。立群的眼睛充满了血,他拼命地敲着自己的头,想起了小时候眼泪就流下来,母亲坐在这儿织毛衣,自己在旁边跑来跑去,还有这口井,它便是父亲,一家三口沐浴在春风中,那时的阳光多么好啊。 
  查票了,查票了啊,请大家出示自己的车票。听到这个声音,马立群停了下来,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火车咣铛咣铛的声音,在山谷回荡,查票的走了很久,他才回来。奇安发现他洗了个脸。奇安说你怎么不起诉那个车什么呢。立群说,说老实话那时候连诉讼费都没有,还有去请律师费用也是很贵的,再说心里老是想,如果敢动我的房子就跟人家拼了,要是那时有人帮我,我一定会在他面前磕三个响头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帮我。 
  立群在母亲的监督下,在父亲的照片前发誓痛改前非。母亲单位在城南有空着的仓库,他们暂时住了进去。那里空间很大,关上门有一种合上棺材的感觉。时间,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只剩下无边的空虚夹杂着痛楚浑浊于这黑中,让立群感觉不到尽头。 
  后来,他们省吃俭用,终于另外租了一个房子。立群现在已经当家立户了。 
  母亲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端午前,立群又多找了份工作,是晚班,给一个啤酒批发部干活。一般是骑着一台破旧的摩托往夜宵摊送货,摩托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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