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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马佐夫兄弟-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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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人会在我的心里占据着这样重要的位置么?”他突然惊异地询
问自己。这时候,阿辽沙正巧在他身边走过,好象忙着要到什么地方去,
但却不是朝着教堂的方向。他们的目光相遇了。阿辽沙赶快把眼光移开,
垂向地上,单单从这青年人的神色看来,佩西神父就猜到他的心里现在
正在发生多大的变化。
“难道连你也受到诱惑了么?”佩西神父忽然喊了起来,“难道你
也和那些信仰不坚定人站在一起了么?”他伤心地补充说。
阿辽沙停下了,有点迟疑不决地看了佩西神父一眼,但又很快地挪
开眼睛,望着地下。他侧身站立,脸不冲着问话的人。佩西神父留心地
注视着他。
“你忙着到哪儿去,正在敲钟做礼拜哩?”他又问,但是阿辽沙还
是不回答。
“是不是要离开庵舍?为什么连问都不问一声,也不领受祝福
呢?”
阿辽沙忽然苦笑了一下。抬起眼光古怪地、非常古怪地望了望正在
发问的神父,他以前的导师、以前的心灵主宰、他的心爱的长老临死时
曾将他托付给他的那个人,忽然摆了摆手,还是一句话也不回答,似乎
甚至连礼貌也不想讲了,就快步走向大门,径自走出了隐修庵。
“你还会回来的!”佩西神父喃喃地说,用伤心而惊异的眼光目送
着他。
二 那样的时刻
佩西神父断定他的“可爱的孩子”会再回来自然是不错的,甚至也
许已经抓住了,虽不是全部、却总是极敏锐地抓住了阿辽沙的精神状态
的真正实质。但作者却要坦率承认,我自己现在也很难明晰地传达出这
部小说里这个为我所宠爱的年轻主人公一生中这个奇怪而前途未卜的时
刻的真实含义。对于佩西神父向阿辽沙提出的痛苦的问题:“难道你也
和那些信仰不坚的人站在一边么?”我自然可以替阿辽沙明确地回答:
“不,他并不和信仰不坚的人站在一边。”不但如此,甚至正好相反:
他所有的不安正是由于他的信仰坚定而产生的。但是不安总还是出现
了,产生了,而且十分痛苦,甚至在过了许久以后,阿辽沙还把这苦痛
的一天看作是他一生中最难堪而不幸的日子。假使有人开门见山地问:
“他的一切烦恼和惊慌难道只是因为长老的躯体不但没有立即显示治病
救苦的奇迹,反而过早地腐烂而起的么?”那么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回答:
“是的,确是这样。”只是我要请求读者不要过于忙着去嘲笑我这位年
轻人的纯洁的心。就我自己来说,不但不想替他求取原谅,不想用他年
纪轻、以前读书太少等等的话来为他的幼稚的信仰辩白求恕,反倒要做
相反的事,坚决地声明,我对于他的本性恰恰感到更加衷心的敬重。毫
无疑问,有的青年人能小心接受内心的感受,已经善于对事物不产生热
烈的爱,而只限于温和的爱,头脑虽然清楚,但从年龄上来说却有些考
虑过多(因此也就显得庸碌),我承认,这样的青年人或许可以避免我
的那位青年人身上所发生的事,但是在某些情况下,一个人能够被某种
情感所冲动,即使这情感是无理性的,只要从伟大的爱所产生,那么老
实说,这比完全不受感情的冲动还要可敬些。在青年时代更是这样,因
为经常考虑过多的青年是靠不住的,也是不值价的,——这是我的意见!
有理性的人们也许马上要喊起来:“但是总不能让每个青年人都这样迷
信呀,你的青年人是不足为训的。”对于这点,我还是这个回答:是的,
我的青年人有信仰,有神圣而不可动摇的信仰,但是我还是不想替他请
求宽恕。
你瞧,我上面虽曾声明(也许声明得太仓促),我不替我的主人公
解释,辩白,求恕,但是我看到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说明一下,以便于读
者下一步理解我所讲的故事。我要说的是这里的问题并不是所谓奇迹。
并不是急不可耐地轻率期待着出现奇迹。阿辽沙当时并不是为了某种成
见的胜利,需要奇迹,完全不是如此,他并不为了以前的某种先入为主
的观念而一心盼望着它尽早取得胜利,——不,完全不是的;这里对他
来说首先、最主要的是面子,仅仅是面子,——他心爱的长老,他尊敬
到崇拜地步的这位高僧的面子。问题是在于他的全部的爱,在当时和整
个过去一年中深藏在这个纯洁的青年的心里的对于“万事万物”的爱,
有时候,至少在热情冲动的时候,几乎全部专注在一个人(这也许甚至
是不合理的)——他所衷心爱戴而现已逝世的长老的身上了。实际上,
好久以来这个人在他面前已成为一个无可争辩的典范,以致于他的全部
青春的力量及其憧憬不能不专注地倾注在这个典范的身上,有时候甚至
到了忘掉“万事万物”的地步。——他以后自己想起来,他在这痛苦的
一天竟完全忘掉了他在前一天还是那样关心和思念着的长兄德米特里;
还忘记了也是在前一天曾打算热心履行的把二百卢布送给伊留莎的父亲
这回事。然而他所需要的不是奇迹,只是“最高的公理”,他认为如今
公理已经遭到了破坏,而这使他的心突然感到受了残酷的创伤。因此,
哪怕仅仅是由于事态发展的需要,如果阿辽沙所一心期待的这种“公理”
会表现为立刻希望从他所崇拜的导师的遗骸上产生出奇迹来,那么这又
有什么可怪的呢?要知道修道院里所有的人全在这样想,这样期待着,
甚至阿辽沙平日极为崇拜他们的智慧的那些人,例如佩西神父,也是这
样。因此阿辽沙毫不曾用种种怀疑去苦恼自己,而使自己的幻想也采取
了跟大家一样的形式。再说他整整一年的修道院生活,也早已使他的心
习惯于此,如今他的心已经习惯于期待这一类的事情了。然而他所渴望
的仍旧是公理,公理,而不仅是奇迹!可谁想到这个人,在他的期望中
本应被推崇为高于全世界一切人之上的,现在不但没有得到他应得的名
誉,却竟然遭到了贬低和侮辱!为了什么?是谁裁判的?谁竟会作出了
这样的评断?这一连串问题立刻使他那没有经验的、Chu女般纯洁的心受
到了痛苦的煎熬。他无法不怀着怨恨的、甚至满腔愤怒的心情,眼看这
位高僧中的高僧竟受到那班浅薄的、品格远比他低下的群众的讪笑和恶
毒的嘲弄。就算并没有奇迹,没有奇妙的现象显示,就算急切期待着的
事并没有实现,——但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受辱和丢脸,为什么会有这
样过早的腐烂,象一些恶毒的教士所说的那样,竟“跑到了自然的前面”?
为什么要有刚才他们同费拉庞特神父那样得意洋洋地推断出来的所谓
“指示”,而且为什么他们认为自己竟有权作出这样的推断?天道和神
力究竟在哪里?为什么它“在最需要的时刻”(按照阿辽沙的想法)竟
藏起了自己的手,就好象它自愿听命于盲目无言而残酷无情的自然法
则?
就为了这,阿辽沙的心中痛苦得流着鲜血,自然,正象我先前已经
说过的那样,这里面最主要的是他在世上最爱的那个人的面子,它已蒙
受了“耻垢”,已遭到了“辱没”!即使我的青年人的抱怨是轻率浅薄
而缺乏理智的,但是我还要第三次重复(我预先承认也许我自己这样也
是轻率浅薄的):我很高兴我的青年人在这样的时刻显得不很理智,因
为只要是个不太蠢的人,总有时间会变得理智的,假如在这样不平常的
时刻,青年人的心上还没有涌现出爱,那它什么时候才会涌现呢?但即
使这样,我也不愿隐瞒不谈在对阿辽沙来说是混乱痛苦的那个时刻里,
尽管昙花一现,却确曾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某种怪事。这隐约地新出现
的某种怪事,就是指此刻不断萦绕在阿辽沙脑际的昨天他同哥哥伊凡谈
话所得的某种痛苦的印象。而且正是在此刻。哦,这并不是说他的心灵
里主要的、或者说根本的信仰有什么动摇。尽管对上帝突然产生了抱怨,
他却仍旧爱他的上帝,毫不动摇地信仰着他。但是从回忆昨天同伊凡的
谈话而来的某种模糊、痛苦而邪恶的印象,现在却突然重又在他的心灵
里蠕动,在愈来愈压制不住地向上涌起。在天色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
拉基金从隐修庵穿过松林到修道院里去,忽然看见阿辽沙趴在树下,脸
伏在地上,动也不动,仿佛睡熟了。他走近去喊他。
“是你在这里么,阿历克赛?难道你也? 。”他露出惊讶的神色说,
但是没有说完就停住了。他本来想说:“难道你也心.乱.到.这.种.地.步.了.
么.?”阿辽沙没有抬头看他,但是从身上的某种动作来看,拉基金立刻
猜到他听见了自己的话,而且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怎么啦?”他仍旧惊讶地说,但是他脸上的惊讶,已逐渐开始
越来越变成带有嘲弄意味的微笑。
“你听着,我已经找了你两个多钟头。你突然从那里溜走了。你在
这儿干什么?你发了什么傻劲?你倒是看一看我呀!? 。”
阿辽沙抬起头,坐了起来,背靠在树上。他没有哭,可是他的面容
显得痛苦,而目光中还含有气恼的神色。但他不瞧着拉基金,却望着一
边。
“你知道么,你的脸色完全变了。你以前那种出名的温和一点也没
有了。对谁生气么?有人欺负你么?”
“滚你的!”阿辽沙突然开口说,仍旧不看他,无力地摆摆手。
“哎哟,我们竟变成这样了!完全象一般凡人那样大喊大叫起来。
这真是天使下凡了!阿辽沙,你真叫我感到奇怪,你知道,我这是真心
话。我早就对这里的一切事情都见怪不怪了。可我总还把你当作有学问
人看待的。? 。”
阿辽沙终于望了他一眼,但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好象始终还不
大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似的。
“难道你只是因为你的老头子发了臭所以才这样的么?难道你原来
真的相信他会搞出什么奇迹来么?”拉基金嚷起来,又显出当真十分惊
讶的样子。
“我原来相信,现在也相信,而且愿意相信,将来还要相信,你还
要什么?”阿辽沙发火地嚷道。
“什么也不要了,老弟。见鬼,现在连十三岁的小学生也不会相信
这种事了。可是真见鬼,? 。那么说现在你对你的上帝生了气,造反了:
因为他没有抬举你,没有在节日赏赐给你勋章!唉,你们这些人呀!”
阿辽沙微微眯缝起眼睛,长时间地看着拉基金,目光里忽然闪烁着
一点什么,? 。但却并不是对于拉基金的忿恨。
“我并没有对我的上帝造反,我只是‘不接受他的世界’罢了。”
阿辽沙忽然苦笑着说。
“什么叫不接受他的世界?”拉基金对于他的答话寻思了一下,说。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阿辽沙没有回答。
“好,别再说空话了,现在谈正经的吧。你今天吃过东西没有?”
“我不记得? 。大概吃过了。”
“从你的脸色看来,你真该吃点东西了。看着你都觉得可怜。你昨
晚就一夜没睡,我听说,你们那里有过聚会。以后又发生了这些乱七八
糟的事。? 。看来,你大概只吃过一小块圣餐面包。我的口袋里倒有点
腊肠,是为了预备万一,刚才从城里动身到这里来的时候带在身边的,
但是腊肠你准又不肯? 。”
“把腊肠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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