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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7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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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慌张地坐下,屁股刚沾着凳子,皇帝就问:“原来九门守军是可以随便调给别人的?”他立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伏在地上说:“万岁爷,没有这事儿,这一次,就这一次。奴才也不知道,阿灵阿借了人去,是给十三阿哥使的,要是知道,奴才一定先禀告皇上了。”
玄烨问:“阿灵阿怎么同你说的?”
隆科多低着头,没敢让皇帝看他慌乱眨巴的眼睛,忙把想好的话说:“阿灵阿说有些私怨要解决,问奴才借几百个人打群架的。”
玄烨几乎要失笑,到底稳住了,呵斥:“混账,再说胡话,就是欺君之罪。”
没想到隆科多不知是吓傻了,还是胆大包天,竟然再三坚持,是阿灵阿问他借人打群架的,说自己欠阿灵阿一个人情,曾说就是豁出性命也要还,阿灵阿拿这个来问他借人,他想想守城少几百个人根本看不出来,就答应了。
玄烨明知道隆科多扯谎,倒也听得来劲,对着皇帝都能毫不犹豫地撒谎,还有谁糊弄不过去,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可也是这样的人,最不值得信任,怎么用才能让他乖乖听话,并不容易。
玄烨手里捏着一枚棋子迟迟没落下,黑白棋子都在他手边,似乎正自己与自己对弈,屋子里静了好久,隆科多似乎跪得有些辛苦,稍稍挪动了一下,晃过玄烨的眼睛,他方道:“今晚的话,再生出别的变故,朕就要你的性命。退下吧,这差事你暂且当着,可这一年的俸禄别打算要了,反正你们佟家也不缺这点钱。”
隆科多连连叩首称是,起身晃晃悠悠要走时,皇帝突然在身后说:“佟国维还是惦记着他的孙子,国舅府将来到底谁来继承,你自己掂量着。”
“皇上……”隆科多紧紧皱眉,怎么突然又提起舜安颜了,他以为那小子落魄了,再也不会回来和他抢了。
“走吧。”玄烨看着他,皇帝笑意深深,“朕可是很看中你的。”
隆科多眼睛放光,竟又俯首磕头,像是皇帝已经许诺他,国舅府的继承人非他莫属。
夜渐深,京城这一晚注定不太平似的,大半夜总能听见马蹄声在街上飘荡,胤禩几乎是冲进九阿哥府里,而胤禟也没睡,正满屋子来回踱步,胤禩冲来质问:“是你干的?”
胤禟闷声不响,侧过脸不敢看他,胤禩再问,他才道:“那天看你一犹豫,我就以为你答应了。”
八阿哥大叹:“我是、我是答应了,可我以为你会等十四离京。”
胤禟知道这件事做得不漂亮,可他实在想不通,四阿哥每天连个侍卫都不带就出门,明明是防备松懈,那么好的下手机会,怎么会突然窜出个十三,而胤祥自从一废太子后不被父亲重用,几乎就成了游手好闲的闲散皇子,今晚他竟然能威风堂堂地带几百人出现,将胤禟派出去的人全部灭口。
眼下他倒是能安心,没有活口能把他供出来了。但这事儿,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怎么会想到,是妻子在五福晋身边不经意的四个字,勾得五阿哥暗中给德妃报信,他满腔愤怒得时候,别人却努力未将这件事推向最糟糕的结果。可他未必领情,更不可能感激。
胤禩几乎是警告的口吻,再三告诫九阿哥:“我知道你有能耐,您找得到人,可再也别做这种事,你就不怕将来皇阿玛临走前,把我们都结果了?你若还想扶持我,就照我说的去做。”
九阿哥浑身颤抖,回过身将茶几拍得震天响:“老四到底什么命,连杀他都这么难?”
什么命?八阿哥不禁在心中冷笑,难道真的就是,天子命?
这件事,第二天在乾清门有了论断,策妄阿拉布坦莫名背下了这个恶名,引得朝臣激愤,震撼军心。但隆科多擅自调动守军,背负了严重的罪名,皇帝让他留职查看,罚了一年的俸禄。隆科多被当众训得狗血淋头,皇帝几乎要把他逐出国舅府家门的气势,边上的大臣都听得心惊胆战,隆科多更是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可是那一晚,皇帝却又秘密召见了他。
这件事,胤禵始终不知道真相,最近忙着西征的事,发兵在即,根本无暇顾及此外其他的事,莫说不与胤禛、胤祥多往来,八阿哥府他也很久没踏足了。可出了什么事他是知道的,这天百忙中抽出半个时辰的空档,策马奔到圆明园,胤禛正在书房与李卫说话,见十四爷来了,李卫赶紧退了出去。
胤禵一进门,兄弟俩还没说上话,他竟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精悍的西洋火枪拍在桌上,说:“这是从前胤禟送我的,我有好几把,从来也没正经用过。”胤禵说着,竟举起枪上了膛,对准一边花瓶嘭得一声,花瓶四分五裂,枪响把外头的李卫吓得跳了起来,远远地又离开了十几步。
屋子里,兄弟俩却是很镇定,胤禵笑着说:“这枪虽放久了,还能用,四哥你带在身边吧,不过小心别走了火。”
刚刚弟弟把枪拍在桌上,胤禛就明白,弟弟是送来让他自卫的,此刻胤禵更是拍了拍胸脯说:“四嫂送的软甲,我现在就穿着了,你弟妹说等上了战场穿只怕不习惯,现在就穿习惯,时日久了,就跟长在身上的一样。”
胤禛起身把枪收下,神情严肃地看着弟弟:“等你凯旋,四哥在卢沟桥列阵等你,为你接风洗尘。”
胤禵微微皱眉,仿佛要从哥哥眼中看出深意,他们兄弟算不算是有了默契,大位之争,会等他扫荡了漠西后,回来堂堂正正地争?
秋风阵阵,寒意渐渐侵袭大地,十月时怕冷的已在屋子里烧炭,岚琪有了年纪后,也不如年轻时扛得住寒冷,屋子里早早用了炭炉,这日正与和嫔一道清点宫内过冬用炭的账目,和嫔说十四阿哥是不是就要出征了,岚琪心中一颤,点了点头。
却见环春挑了帘子进来,与二位娘娘道:“皇上刚刚下旨,册封十四阿哥为大将军王。”
“大将军王?”岚琪与和嫔都觉得奇怪,这是什么名号,到底是亲王,还是将军?
☆、946大将军王(还有更新
正如岚琪所奇怪,胤禵的大将军王,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亲王,也不单单只是将军,仿佛是独立于王爵官职之外的存在,且将以天子亲征的规格出征。
同时,七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被钦定分别打理正黄、正白、正蓝满蒙汉三旗事务,皇帝更因此大封后宫,如七阿哥生母成嫔,被晋封为成妃,十二阿哥生母定贵人,十七阿哥的生母勤贵人,分别晋为定嫔、勤嫔。
和嫔瓜尔佳氏虽无子嗣,但御前多宠且协助贵妃、德妃料理宫闱之事,同样被晋封为和妃,宫内四妃的规格早在佟贵妃当年就被打破,后来又有良妃,到如今,更没有人计较多一个人少一个人。
但佟贵妃也好,原有的四妃也好,都没有在此次大封后宫中得到什么好处,原以为皇帝如此钟爱永和宫,好歹给一个贵妃的位置,佟贵妃则会像她的亲姐姐一样,至少在皇贵妃位,皇后是不指望了,可结果什么指望都没有。
这事儿,岚琪是不计较的,佟贵妃更懒得在乎,玄烨私下对岚琪说:“朕百年之后,侍奉过朕的妃嫔们,地位尊贵些在后宫日子才能好过些,她们为朕生育了子嗣,纵然一生情分不过尔尔,朕也不能不管她们。”
这话,岚琪是听得的,可玄烨偏偏又说:“你和佟贵妃,将来总有儿子能照顾,朕不担心。你们的尊贵,就让儿子来完成吧。”结果叫岚琪瞪了半天,他不得不苦笑着赔礼道歉,“往后不说了还不成?你啊,仗着小几岁,就可劲地欺负我这个老头子。”
岚琪却依偎在他身边说:“不要再提什么将来,不要再说什么生死,咱们过一年是一年,今儿高高兴兴的,就别担心明天如何,好不好?”
玄烨悠悠地笑着,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笃然答应:“朕听你的。”
是年深秋,胤禵统帅西征之师,向青海进发,皇帝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发兵仪式。随君之王公贝勒等,俱着戎服,齐集太和殿前。不出征之王公贝勒并二品以上大臣等,俱着蟒服齐集午门外。大将军王胤禵跪受敕印,谢恩行礼毕,直接骑马出*,由德胜门出发。诸亲王、贝勒、贝子、公侯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皇帝立于城阙相送,胤禵下马望阙叩拜后,肃队而行。
马蹄轰隆,扬起漫天的沙尘,声响仿佛撼动京城上下,紫禁城深处永和宫内,岚琪正在佛堂里诵经祈福。
昨夜,胤禵曾到内宫向母亲辞行,岚琪清晰地记得她当年送玄烨出征时的心情,斗转星移,如今竟要送小儿子上战场。纵然满腔豪迈与骄傲,也难以抵消作为母亲的不舍不安之情,但她努力没有在儿子面前表露,高高兴兴地祝他凯旋归来,可儿子一出永和宫的门,立时潸然泪下。
玄烨曾说,今昔一别,便是他们父子最后一次相见,岚琪觉得,未必不是他们母子最后一次相见,她是要生生死死追随玄烨的,可儿子怎么办?他归来之日面对改天换日的世界,要如何应付,自己是不是该留最后一口气,给儿子一个交代?
可外头的人,却不这么认为,十四阿哥以御驾亲征的规格出征,王公大臣皆列队相送,这是开国以来没有哪个亲王皇子受到过的待遇,皇帝亲自立于城阙要往相送,昔日功高劳苦的安亲王之辈,也从未有过如此殊荣。
大军出征之前,皇帝曾曾降旨青海蒙古王公,说:“大将军王是朕皇子,确系良将,带领大军,深知有带兵才能,故令掌生杀重任。尔等或军务,或巨细事项,均应谨遵大将军王指示,如能诚意奋勉,既与我当面训示无异。尔等惟应和睦,身心如一,奋勉力行。”再者十四阿哥的帅旗,以皇帝正黄旗规格制作,气宇轩昂迎风出阵,一切都俨然皇帝亲临。
如此三军士气大振不说,大部队还未完全离开京城,已经有传言流窜,说皇帝是选定了十四阿哥为继位新君,这一次让他去打策妄阿拉布坦,就是给他将来君临天下打下最坚实有力的基础。
而胤禵会受到如此高的规格待遇,八阿哥、九阿哥几人也根本没想到,如今十阿哥打理旗务,地位待遇比老八老九又高了不少,虽然他在兄长面前依旧谦卑憨直,可胤禩、胤禟看他,总是不大一样了。三兄弟倒也不至于生分,只是胤禩意识到,十阿哥有外戚钮祜禄氏庇护,哪怕将来有什么事,下场也不会太惨,皇帝明着打击他和胤禟,却一味地抬高十阿哥,怕是故意做给世人做给他们看,他和胤禟的将来,也许会比现在更惨。
回过头,胤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几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恍惚醒来,已经站在与皇帝皇权对立的世界,他曾经问自己,到底想证明什么,眼下最可悲的是,他想证明自己,绝不是什么纳兰家的血脉。
事实上,纵然良妃与人私通的谣言一度风传,可没有具体的指向,几乎没有什么人提起纳兰容若,可即便全世界都在传,只要皇帝不信,胤禩就不会挣扎,偏偏他不知父亲到底信不信,而父亲给予他的一切态度,都仿佛在鄙夷恶心着自己的血统。挣扎至今,似乎只为得到父亲的认可。
也许胤禩会后悔,母亲临终前一天,他何必追到纳兰家的墓地,何必去听她最最痛苦的过往,到如今他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仿佛只等有一日君临天下,才能证明他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弟。这扭曲的,挥不去灭不掉的奇怪念头,在内心滋长恶化,正一点点吞噬他的一切。
年关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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