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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从争起 by古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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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韩霆,身边自然跟着他那票崇拜者之一,林丞相的小女儿瑞芳,也算自小识得,平素见她娇俏可人,谁知前段日子丫鬟被她花瓶砸了头到他这来医治,才知她本性骄矜。韩不争远远看那两人在梅数下亲密调笑,更挺直腰板,笔直走过去,全无一点不适。
他走过时,瑞芳看看韩霆脸色,见他无动于衷便也不做声招呼。韩霆全当没看见韩不争一样,继续把玩那痴情女儿辫梢,他一向行事邪狂,风流成性,此时不知逗了瑞芳一句什么,她就声如银铃,吃吃作笑,身子故意朝他倚了过去,韩不争心想天下女子眼睛都瞎了吗?怎么偏偏就吃这种没一点好处的坏人这套把戏!
全是把戏,韩不争心中,韩霆的所为,无论对别人或是对韩不争自己,都是韩霆玩玩的把戏罢了。既然对方不认真,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认真呢?
待走出府,他才长长吐出口气,憔悴疲态分明无余,找了个僻静巷落,慢慢蹲下来捂着肚子。
“又装。”
身后一人淡淡一叱,似讥面前人软弱不堪,竟用靴子轻轻踢了他腰骨一脚,韩不争一不留意脚一软就趴在了地上,想还会有哪个落井下石的混帐王八蛋!转头怒瞪,那人却忽然笑得彻底开心,“这么没用?看你怎么有本事爬到女人身上!”
“滚开。”韩不争打起精神,竟一骨碌跳起来,挺直腰板,又装作什么好好,全无一点不适。
“说你假装还不认——”健壮臂膀一捞,就把他径直从地上拽起,紧紧搂抱着,抬起他下巴,一双炽猛眼神打量起他灰白脸色:“昨夜不已经给你把里面抠干净了,还会肚子疼?你真是年纪越大就越不济了。”还把手真就搭在了韩不争肚子上,作势要揉。
韩不争听得上火!连抓带掐对方臭爪子。“我就是假装的好了吧,我躲你让你怕你行不行?能少看你一眼我哪怕少活十年都甘愿。”
韩霆也不怒,一派云清飞扬,仗着僻静,就把自己哥哥压在墙上,抱在怀里,呵了口气徐徐朝他嘴唇一拂,突然咬又呸呸又叫嚷的对方的下唇,扯到发白对方又疼又怒,他才淡淡一笑,邪狞狂慢已是勾魂摄魄,再无一人可比风骨。
用下身抵着,挑逗一样戳着。隔着裤子,互相蹭着。
“你不是‘非常喜欢’我吗?没我操你你才会少活十年。”
“你派人偷听我和娘讲话!”韩不争才真生气了,双手拎起他滚金领襟:“你敢对娘有一点不敬,我就饶不了你。”
韩霆当他投怀送抱,将他身体抱得更紧,滚烫喘息就直直喷在他脸颊,眼光蛰猛:“你是不是暗恋我娘啊?小白痴,整天跟没脱奶嘴的娃一样叫着娘快来抱抱,有我抱你还不够吗?”
“你——”本来韩无争还想扑上去打他两拳,但肚子抽疼,抱着肚子已是咬牙忍疼,就算习惯了这疼还是气得破口大骂始作俑者:“都是你!你不射里面你会死啊?”
“不射里面你怎么能替我生个娃娃来?”
韩霆嘴上笑话,却轻轻放开了他,叫来轿子,硬抱他坐上去,一路看他走远了消失了,才又上了马,路上人无不侧目,几乎在刹那他就完成了浪荡没出息的公子哥到无情无绪高贵无匹的三王爷的巨大转变,天下女子都想得到他的心,哪里知道他根本无心。
第二章
韩不争的药铺永远都人满为患,一来是他医术确实高明,二来是他乐善好施,碰到实在看不起病的穷人,自己倒贴药费的事几乎每天发生——“当然了,人家可是堂堂王爷府出来的,就算是不知从哪出来的私生子,好歹顶着王爷的头衔!”——就算当着韩不争的面,被抢了药房生意的人照样嘲笑指戳,这在老王爷生前是绝不敢做的事,无非是这三年无人不晓那行事邪佞的正牌小王爷有多轻视这卑下的私生子,老王爷一死就立刻把韩不争赶出王府,即使靠自己开了小药铺也会被王侯公子们无端闹了场子,甚至就连老王爷的忌日他们也不准韩不争出现!而在从前,老王爷是多么宠爱着自己的大儿子,甚至差点就把自己的爵位给了他,只是韩不争这傻子活生生把自己推进了贫民窟里。就算生意兴隆,但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合格商人的韩不争过得生活仍然是简朴几近于穷酸,三尺席地,一介布衣,清粥小菜,堂堂正正,惟独正派端正的样貌和精神照样引来络绎不绝的媒婆说客。
韩不争正给菏叶切着丝,邻居大妈又乐陶陶招呼他喜事要到了,他给大妈沏了茶,刚要继续手里家伙,大妈不依了,开始教训他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成家立室,怎么对得起祖宗!韩不争勉强坐下来,听那一百零一遍他都会背的说媒大咒——她怎么怎么好,你怎么怎么与她般配,你俩若在一起,天生一对!……如果不是糊里糊涂被韩霆玩到翻不了身,自己一定已经有了娘子和小儿——韩不争苦笑,笑自己这时候还不清醒,还想祸害其他好女子,算了也别说后悔话,不摆脱把自己当过街老鼠玩得正起劲的韩霆他哪里成得了亲!
大妈跟来的时候一样风风火火走了,被气走了,说了老半天,韩不争这个大块头就像死人不支一句声,揣了一肚子气,有好闺女也不说给他!韩不争就又使劲捣起了药,整个小屋子就慢慢都是药的苦香,虽苦弥香,这是韩不争的世界,与世无争,从亲娘放开他手的那刻,什么爵位啊、什么万人之上啊、什么富贵堂皇啊,过眼就是云烟,早已不想争。
捧着草药罐,韩不争溜达出院子,夕阳火红,韩不争心满意足地望着自己亲手搭起的花架,把青瓦叠起来凌空搭在院子两边墙上,青瓦上再种上一盆盆红花,满山遍野都是,但他却爱看她的层层红色,耀眼,灿烂,给人十足十的希望,这很像江南。
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韩大夫……”怯怯地唤他,小女儿羞态表露无疑,就连额头裹着的白纱也遮不住秀丽面容。“我来换药了。”
“小琴。”他看到是她,赶紧放下手中物件,扶娇弱的小姑娘坐在花架下,“已经不疼了吧?”明明是长着老茧的粗硬手指,却在擦过她花一样的面颊时显出无比的精巧和细心,几乎是让人难以察觉的温柔,这在他而言是医者天职,这在她而言却多了一分不一样的意味,于是红着脸点头,急着想说些什么反而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心里想着:大夫,要是我这伤永远不好该有多好!就能天天相见。
他这木头呆子哪里知道!一看她脸色转白,还以为自己涂药的手重了,连忙跑进屋,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个小方盒,她打开来一看,竟是八宝蜜饯,“韩大哥——”她脸又红了,眼波已是醇如水,他当她爱吃,心想原来哄小孩乖乖看病的东西,小姑娘也喜欢!“我屋里还有一盒,走的时候你带走。”怜她小小年纪就被卖入丞相府为婢,主子刁蛮生生被砸破了头,想起那个瑞芳,简直无法无天!“别怕,脸上留不下一点疤,再换一次药,你就跟原来没分别了。”
他安慰她,怕天黑了路难走,又一路点了灯笼送她回去,才转身,小琴忍不住拉住他袖子,娇羞紧张:“韩大哥,那盒蜜饯,我一辈子也舍不得吃的。”“为什么?”“若是、若是韩大哥不嫌弃……”
嗫嚅半天,终于还是说不出口,这傻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小琴已进了相府,韩不争才有所悟,这秀气文雅的姑娘……只是个小妹妹啊。
他走到半路,雨点子落到身上,风骤起,把灯笼里烛火刮得飘零,韩不争抬起头,看满天繁星都被遮了眼,团团乌云似要笼盖天地,街旁家家户户有忙着收衣服的,招呼小娃娃天黑快回家的,紧着关窗闭户的,不消一刻,街上人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韩不争倒也不急,淋雨吹风病了他自己治,挂风下雨衣潮了他自己晾,就连回到家也是自己一人烧菜做饭,并没有一人等着他回去,有什么好急呢?他反倒在渐紧渐猛的风里雨里走得豪迈不羁。
远远,鼎鼎有名的天香阁依旧兴隆,姑娘们的帕子朝楼下舞得依旧翠绿嫣红,韩不争在“哗啦哗啦”大雨把自己淋得七零八落时,从天香阁底下走过,“韩大夫!”那上面,天这么黑,竟还有眼尖的姑娘看到是他,“快来避避,我这有伞。”“韩大夫在哪?”“怎么淋成这样?快进来避避雨吧!”不喊还好,一喊竟引来楼上楼下一大片软香侬玉纷纷惊讶招呼,不是韩不争有多风流潇洒砸金赔银,在这些出身卑微只有卖身养活自己的苦命女人心里,京城所有大夫里只有韩大夫是真心实意为她们好,在害了脏病被所有名医赶出药房时,只有韩不争堂堂正正地接受了她们,在他眼中,她们和其他病人是一样的,有多少次她们的首饰珠宝被他一一退回,又有多少次他为她们几天几夜不合眼采药熬药,而这些,在世人眼里,全都是他的不入流,一个给妓女看病的医生怎会是个好医生?
韩不争一看她们撑了伞就要迎过来,才急了,他平生最不要的就是成为人群焦点,只要默默做自己份内事就好,虽然平时看病是见多识广,但现在一看这么多姑娘家冲着他嚷嚷,更是万般不自在,拔起腿就连跑是跑,好象后面追着的不是入花似玉的姑娘而是拆人入腹的毒蛇。
天香阁上的纨绔子弟们突然看姑娘们一下子都围到门窗边上,开始还好奇是来了哪个有钱大爷,现在一看那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胆小男人,全都哈哈笑话他没种!他们全不知道,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个自爱自重的人,才会出于心的尊重和体谅别人。而这种人,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已经非常少了。
第三章
天香阁的红牌是倚香姑娘,产自江南水乡的纤纤佳人,红牌不一定要美得出神入化,有时候,男人也看重你迥异于北方粗犷的如水风情。红牌住的地方是听不到底下嘈杂的。
就算听得到,她也绝不会分心去留神那什么大夫,此时,她正用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荡漾着真好像秋水一样的缕缕风情,轻轻瞟着她的爷,怨他好不容易做了她的入幕之宾,怎么还不好好看他的她?而他呢,这奇俊又奇冷的男子,正慢慢喝下一口她哺的女儿红,却拎起她如雪皓腕,摆弄着,露出捉摸不透的神气——
“江南,这么好吗?”
倚香抿起丁香小口,用自由的那只手托起香腮,也学起爷的捉摸不透:“爷,尝过江南的哪个好姑娘?”一定是吧,才有这样入迷的神情,是翠玉楼的楚楚还是雅秀坊的曼如?更或者是哪个路过深巷的小家碧玉?究竟是哪个绝色佳丽才能让这样的不凡人物露出这样的怅然和玩味?
他当然知道她所想,于是邪邪一讪:“他的手指很长,可惜见到我时总是握成拳头。”他摆弄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着,玩着,似真非假,他生就是一置千金的浪荡豪客,很难想象他能专情于一人。“他皮肤很黑,摸起来滚烫,亲上去甜得像蜜糖。”她有些嫉妒,他在一个她这样对自己全然自信的美丽女人面前细细述说对另外女子的沉迷——而她,竟无法反驳,不能回嘴,见过太多世面,她知道哪些人得罪的起哪些人你开他玩笑就是掉自己脑袋,而面前这个,让她甘心沉迷。
“当他笑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嘴边上就有细细纹路。”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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