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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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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替她更衣的婢女便咦了一声,弯腰捡起了个布团:“大小姐,怎的你腰带里藏了这么个布条?”
这布条是用上好的蚕丝织成,轻薄细软,塞在腰带里仿若无物,是以阮佩芝一无所觉。
她微皱起眉,莫名的接过一看。
“叶乐乐在地底被人抓了以血制脂宁熙景快来”
阮佩芝凝神一想:“叶乐乐,宁会长在寻的人,是不是就叫叶乐乐。”
那婢女点头:“是这个名字。”最近漫天遍地的正在找她,多少都有所耳闻。
阮佩芝想起窗格里伸出的那只手,又想起那声急促的“救命”,不由一惊之下松开了手,任布条飘落在地。
阮佩芝回过神来,赶紧又把衣裳穿起,裹了披风,急匆匆的要去寻宁熙景。
到了议事大厅,见父亲和叔父都在,不由松了口气:“宁会长在那儿?”
阮籍和阮元对视一眼:“你一个女儿家,半夜孤身一人,指名道姓的要寻他,就算我们是江湖草莽,你却还未出阁,须得顾忌一二。”
阮佩芝着急:“我寻他有急事。”她一心要在宁熙景面前讨个功劳,看他满眼感激的样子。
阮籍脸色一冷:“你还未骗过为父,居然为了他撒下谎来。你从外间回来已有一个时辰,若是外间有急事当早早寻他。若是现在我们庄中有急事,又与他何干?!”
阮元也劝道:“芝儿,叔父就把话与你挑明,这宁会长,只怕心中有人,我见他对这姓叶的女子十分着紧,怕是早就对她倾心。相信叔父和你爹,我们这些年来看人还未错过眼。原先是我和你爹想错了,咱们实不必去攀他这高枝。”
阮佩芝一愣,立在原地,捏紧了手中的布条,犹豫不定起来。
宁熙景正走进门来,一脸风尘,看到阮佩芝也在,便微微颔首:“大小姐也在,可是寻两位庄主有事,需我先回避一下?”他耳力太好,已是听到了阮元的一点话尾,只好佯装不知,送她个梯子。
阮佩芝将手缩入袖里,笑道:“无事,只是怕爹爹和叔父不顾身体,劝他们用一用宵夜。”
阮籍和阮元深觉阮佩芝应对得体,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阮籍大笑道:“好!芝儿也懂事了,为父甚为欣慰。”
众人都十分捧场,一齐笑了起来。
62
62、第62章。。。
阮佩芝脚步沉沉的向外步去;站在门口,又犹豫的回头看着宁熙景;阮籍严厉的一眼看了过去。阮佩芝眼神一闪,终是离去。
待她一走;阮藉便道:“实是愧对宁会长,我庄中派人搜寻多日,仍是毫无叶娘子的消息。”
宁熙景微微颔首:“无妨,我已有些眉目。”
正说着就有人进行通报:“宁会长;有人说是弥州分会的林青;寻到此处来要见宁会长。”
宁熙景神色一动,对阮籍道:“要借阮庄主宝地一用。”
阮籍连忙应下:“宁会长尽可随意。”
宁熙景便让人引林青进来。
林青生得瘦小,颇有些獐头鼠目的样子;但会中人却知道他最擅追踪;他此番来报,定是有了发现!
林青一进来先向宁熙景行礼,又抱拳拜过两位庄主,这才对宁熙景道:“果然如会长所言,人找到了。”
宁熙景脸上一喜:“是谁?”
“是仪山派的冯云云。当日有人瞧见她出现在客栈附近,后头又问得她的同门,记起她当晚回山躲躲闪闪,衣着怪异。属下等便诈了她一诈,果见她神色慌张。虽然她嘴硬,但十之八/九就是她,已将她拿了来。”
宁熙景一挥手:“将人带上来!”
后面就有两黑衣人押着个中年美妇上来,将她按着跪在地上。
冯云云不服,抬头瞪着宁熙景:“宁会长!抓人也得有个理由,我等虽是江湖中人,也不能藐视王法!”
宁熙景一笑,微微俯下/身,看着阶下的她:“待我把你每一块骨头都拆碎了,你再来和我讲王法。”说着朝林青道:“无需和她客气,我最喜欢嘴硬的人,因为他们定会忍着痛不出声,让人行起刑来也清静。”
林青得令,满是兴奋,他本就有些嗜血,却处处被会规所束,今日难得会长都松了口,立时挽着袖子就上了。
阮佩芝拎着灯笼走了半路,心神不定,方才向宁熙景撒谎也是下意识的行为,此时隐隐的觉得不妙,总是想起那只倏然伸出的手,和那声急促的“救我”!
她转过身来往回走了两步,又转过去想要离去,几翻挣扎反复,终于咬了咬牙,再向议事厅走去。
离门还远远的,就听里面阵阵女人的惨叫,门口守着的庄中弟子都面露不忍之色。
阮佩芝又惊又惧,缓步欲进,脚刚踏上了门槛,就听那女人大叫道:“我说,我说!是天香斋的方少东家!他家与我原有些远亲,不时也有些联系。那日他说看中了个异乡女子,让我帮着掳走!”
宁熙景眯了眯眼:“他掳了去做什么?”
“不,不知道。”
宁熙景冷然道:“只不过捏碎几块骨头,你就受不了了,林青可还有更多的大刑等着伺候你,每一种都让你既不会晕过去,又剧痛难忍,你大可嘴硬,也免得林青荒废了技艺。”
冯云云吓得直哆嗦,今时今日,她在仪山派中颇受人尊重,又小有些名气,本不至于做下这等下作之事。只是方少凌知道她早年的过往,仗着亲戚的名份求上门来,又许以了重金,她又想着不过是个异乡客,闹不出风浪来。这才动了这邪心。
她为做得隐蔽,正巧知道白日有冤死之人送葬,还画了个惨白之妆,这样就算被人瞧见,也可推到鬼神之上,不致于泄了她的名头去。谁知百密一疏!遇上了这个煞神。
当日她是真的没瞧见宁熙景,推窗之前还细听了动静,实在没有发现任何功力高深之辈,这才下的手。要知道这女子是同宁熙景一路,打死也不敢动手!
这时她痛得麻木了,颤抖着低语:“以前,听,听他父亲酒后说过,若是以精心调养过的美丽女子之血为料,可制出最为珍贵的香血脂。。。。。。”
宁熙景大惊之下站起。
阮籍也吓了一跳:“这么说来,多日前那张家闺女也是无故失踪,后头被人发现是被割断了咽喉放血致死。”
宁熙景浑身一股森冷的气息,转过头来看他:“带我去找这方少东家。”语气平静中隐含滔天之怒。
阮籍怎敢推辞,连忙前面带路。
一行人一阵风一般从阮佩芝身边掠过。
她呆呆的盯着他们的背影,只是在心中害怕,叶乐乐还活着吗?若救了出来,她会不会向宁熙景告状?若宁熙景怒了,又会怎样?叔父曾说过,无人能与宁熙景匹敌,方才看他,也是手段狠辣之辈,会不会报复于自己?
慌得一软,往后倚住了门框。
留下没去的阮元发现了她,看她神色不对,赶紧去扶了她进来:“芝儿,你怎么了?”
想了想,猜测道:“你不是看叶娘子要获救了,才慌了神吧?你看开些,别把心思放到宁会长身上,我看他也不是个良人。”
阮佩芝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不是,叔父,我做错了事,怎么办?”
当下嗑嗑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阮元脸色一变:“芝儿,你真糊涂!”
松开她的手,在屋中踱来踱去,稍倾又道:“此事,只能咬死不认,你权当并未发现这布条便是。”
阮佩芝神色稍定,也觉可行,两人就此议定。
却说方少东家与阮佩芝分开之后,先是沉浸在与阮佩芝相处的种种情形回忆当中,后头冷静下来,深深的觉得叶乐乐自被抓以后,反复扑腾,主意一个接一个,较一般女子来说更为难缠,实是留不得了。
于是叫齐了人,今日便要去办了此事。
待他冷着脸出现在叶乐乐面前,叶乐乐便知事情不好,今日行动的后报来了。
当下就要徒劳的往洞口冲,方少东家冷笑的站在一边看着,就像猫在看一只逃窜的老鼠一般。
终究叶乐乐双手难敌众拳,被两人扭住。
她一边挣扎,一边索性破口大骂:“你这变态,做这么恶心人的事,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日被人知道,你将受万人唾骂!”
方少东家往石屋里走,一边冷声道:“可惜你看不到这一日了。”
那两人也押着叶乐乐往石屋里去,叶乐乐双脚抵着地面,死死抗拒前进,两个押她的人挣出一身汗来,便骂了一声:“再来两人抬她的脚。”
又上来两个奴仆抬起她的脚,一齐送进屋去,叶乐乐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阮佩芝有没有发现,有没有向宁熙景报信。自己可已经是刀在脖子上了!
进了屋去,方少东家吩咐人先将其它材料都备好,一面恶意的看向叶乐乐。
叶乐乐又生出个主意:“我,我是身中巨毒的,这样的血,也可以制胭脂吗?不要毒害了别人。”
方少东家闻言眉头一皱,叫了个老仆来:“你先前说她身体甚好,再诊诊看。”
这老仆上去握住了叶乐乐的手,再切了回脉。叶乐乐满心祈祷他变成神医,结局还是令人失望,他摇了摇头:“确实身体好,这阵调养过后,更是上佳。”
叶乐乐争辩:“确实有毒,你这庸医看不出来。”
这老仆怜悯的看她一眼,摇摇头不与她计较。
方少东家冷笑:“原来是垂死挣扎,我看你大可不必白费力气。”
叶乐乐恨得牙痒,又生一计:“其实像我这种妇人,很可能血液不洁,处/女之血说不定更好。”
心中便默念:天下处/女别怨我,我只是缓兵之计,回头得了救就让宁熙景灭了这变态,坚决悍卫你们的生命。
方少东家用手摸了摸下巴,看着她露出个古怪的笑容。
叶乐乐看着就觉得不好。
果然他有些恶意的道:“说得也有些道理。。。。。。不过,我制了这一次就要罢手,也不想去精益求精了。”
眼看着石屋里香气四溢,各色材料研磨相和,终于轮到了叶乐乐,有人揪住了她的头发,使得她高高的抬起了头,又拿了个水晶碗放到她下巴下,准备接血。
那老仆又叹了口气,最后一次劝说:“少东家,其实老东家已将方子毁了一部份,不然上次也不会没制成,就是不希望少东家再造孽。少东家何必再固执己见,再制一次也不一定能成功。”
叶乐乐又生出一线希望。
方少东家拿起了匕首,比在叶乐乐脖子面前:“到了这一步,还说这种话做什么。我已试着重新补全了方子,且她知道得太多,万不能放她活着出去。”
说着就要一刀割下,猛然嗖的一声飞来一柄飞刀,钉在他执刀的手上。
方少东家手中匕首一掉,抱着手痛哼一声。
叶乐乐听到声响,拼着头皮疼痛,强力转过脸来看,果然见到了宁熙景正领着人大步奔来,一脸焦急。
一瞬间忍不住热泪盈眶,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了。只知道加在她身上的种种束缚都松开了,她模模糊糊的朝着宁熙景的身影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呜咽道:“宁熙景,宁熙景,宁熙景。”
宁熙景也忍不住抱紧了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柔的道:“我在。”
叶乐乐又哭又笑的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宁熙景也不介意,半搂半抱的带她出了山洞,将她抱到马上,圈着她回了东篱剑庄。
叶乐乐跑了一路,终于有些冷静下来,下了马,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后了两步。
“抱歉,我。。。。。。”
宁熙景温柔的笑,拉住她的手:“无妨。”那目光,真的不是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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