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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5期-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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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却满满都是大红瓤,手无抓鸡之力的弱者,竟是胸怀吐凤之才的高人。这一切不同的来源,就在于填料。采用什么样的填料是每一个人能够选择的,做得了主的。所以结果是应该由自己来负责的。 
  其实,长期使用不同的填料,是能够影响他们原来的外表的。英俊、美丽不过是一层薄薄的包皮,当它被常识难住时,蠢态就毕露了,当它染上毒瘾时,就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鬼。一个不断实践、不断读书,使知识越来越丰富、头脑越来越聪明、办事越来越能干的人,也一定会在他的外形上反映出来。显得愈来愈坚定、愈来愈矫健、愈来愈快乐,会使人觉得他才是真正漂亮的人。所以我们说,年轻人的漂亮是上帝给他的,而年老人的漂亮是自己创造的。 
   
  林斤澜后来写的评论,题目叫:《寻觅清白中的寻觅》。我问林斤澜:“他的名气不小,要你立即写一篇东西捧他,他还有什么企图呢?”林斤澜说:“真是不明究竟。”我说:“他跟你都闪烁其词,我看和爱情有关,别的不好解释。”林斤澜说:“可能就是这样。” 
  “有妇女病”,“不能结婚”,高晓声还要爱得死去活来。可见,高晓声纯粹是在寻觅、建立精神的伊甸园,这使我有些尊重和景仰他。林斤澜后来的叙述,使我对高晓声的“爱”抱着同情甚至是怜悯的态度。 
  高晓声找爱找得好苦,比“李顺大造屋”艰难多了。激动和孤独总是轮流陪伴着他,他的脾气越发地坏了。 
  1999年6月初,我又给高晓声打电话,问来温的具体时间。两打忙音,又两打不接,再打接了:“什么事!!!”我说我是温州晚报的程绍国,高晓声连忙转口:“哎呀,你好你好你好你好!” 
  他定在暑假时候。他的贵州一个大学的女朋友只有暑假才有空。 
  可是,这时的高晓声,离死神已经很近。孤身而孤独,孤独而孤僻,长期的动荡不安,使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在南京,他很快就被人送到了医院里。 
  住了几天,病情不见明显变化。高晓声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要求从南京转到无锡。大家惊诧,很不明白,看看高晓声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了。但林斤澜明白,陆文夫明白:高晓声早逝的爱妻就是无锡人! 
  啊,他要做个无锡鬼! 
  高晓声气管已被切开,不能说话。他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很大的字,因为大,站在身边的人看得明明白白,那个字是:“家”! 
  那已是临终的事了。 
   
  叶至诚对林斤澜说“死了”的时候,高晓声当然没死。1978年,高晓声忽然出现在南京。他“形迹可疑转悠一圈,人便没有踪影”(叶兆言语)。显然,这机灵鬼是在探摸政治气候和文学行情。很快,高晓声又出现在南京,这回,拿来了两篇文章:《李顺大造屋》和《“漏斗户”主》。叶兆言说:“高晓声开始给人的印象并不心高气傲,他很虚心,虚心请老朋友指教,也请小辈提意见。我们当时正在忙一本民间刊物《人间》,对他的小说没太大兴趣。”“《李顺大造屋》打响了,获得全国短篇小说奖,这是后话,我记得陆文夫看手稿,说小说很好,不过有些嗦。话是在吃饭桌上说的,大家手里还端着酒杯,高晓声追着问什么地方嗦了,陆文夫也不客气,让我拿笔拿稿子来,就在手稿中间删了一段,高当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我印象中,文章发表时,那一段确实是删掉了。” 
  我想,为什么高晓声“脸上有些挂不住”呢?有可能是面子问题,更大可能是不以为然。文人的通病,是刚写的滚烫的稿子,不是《红楼梦》,就是《复活》,很不高兴别人指瑕。也可能是陆文夫看错了眼,因为小说中有些闲笔倒是精髓。但高晓声又无可奈何,他毕竟离开南京这个政治文化中心太久了,他连自己看自己,都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他的地位,和陆文夫拉得太远了。陆文夫不容商量,不问意见,当面删他一段,可见当时的情形。 
  陆文夫对《李顺大造屋》,还有这样的回忆:“《李顺大造屋》写的是一个农民想造房子,结果是折腾了二十多年还是没有造得起来。他不回避现实,真实而深刻地反映了当时农村的实况。不过,此种‘给社会主义抹黑’的作品当时想发表是相当困难的。我出于两种情况的考虑,提出意见要他修改结尾。我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李顺大把房子造起来吧,造了几十年还没有造成,看了使人难受。另外,让李顺大把房子造起来,拖一条‘光明的尾巴’,发表也可能会容易些。后来方之和叶至诚看了小说,也同意我的意见。高晓声同意改了,但那尾巴也不太光明,李顺大是行了贿以后才把房子造起来的。” 
  陆文夫从现实而不是从文学出发,高晓声的修改也是被迫的,但显得智慧。 
  他打响了。 
  他红了好几年。 
  当时多少人把高晓声说成是农民的代言人,农民的苦难、被动、无奈、愿望、满足……在高晓声笔下无不传神。契诃夫有个总主题,叫反庸俗;鲁迅有个总主题,叫反封建;高晓声说:“就我来说,这个总的主题,就是促使人们的灵魂完美起来。”他似有“摆渡人”姿态,要“把人渡到前面的彼岸去”。可是,电视台采访,问他写作的目的,高晓声竟说:“写小说是很好玩的事。”怎么了?这回怎么不崇高了呢?这不同日后的王朔一样了吗? 
  以我的认识,他的写作目的有别于林斤澜。林斤澜除了警世,还有为写作而写作的味道,惨淡经营,语不惊人誓不休,要把越多的艺术瑰宝留给后世。高晓声的创作,负有更多的具体功利,他要把写作当做手段,以求声名和富贵,包括幸福的爱情。这,可能和人的经历和生存现状有关系。倘若高晓声真的如我所说,也绝无什么可以指责的。 
  他有名了,大作家! 
  政府先后给了他两套房子。 
  全家户口迁到了常州城。 
  大女儿安排了工作。 
  买煤球有时都动用小轿车。 
  他还有钱了。 
  他出国,更到全国开“笔会”,喝酒,游山玩水。 
  他执拗得很,大约觉得自己的小说艺术已臻化境。他十分讨厌有些小说家接受西方各种流派的影响。林昭的舅舅许觉民回忆同高晓声的对话:“我说,中国新文学的铸成,自‘五四’起就受到西方文学的极大影响,倘无西欧、俄罗斯文学不断介绍与参照,新文学的肌体就难以长成,现在沿此路子仍是不断地进益之法。至于有些作品过多的追求形式和不成熟,只可在不断磨练中渐至成熟,总之不吸收外来的养料,文学是难以得到健壮的。他认为不然,他说文学的主体只能是民族的,外界的借鉴不能替代自身的血肉,表现手段与语言之驾驭必须是中国的,只此一家,并无分出,始可以匹敌于天下。这是他坚守的文学见地,我们并没有谈得拢。” 
  ——这与林斤澜是完全不同的。林斤澜见好全收,古今中外,杂七杂八。对外国文学,他尤爱梅里美和契诃夫。《尤利西斯》他也读。2003年在温州,整整八十周岁,他还向我要博尔赫斯的小说,读后说有些不懂,对其中两篇有很大的心得,回京时,把“博尔赫斯”也带去,说还得研究研究。 
  高晓声的脾气的确变大了。林斤澜回忆说:“有一次我和阿叶(谷叶,林斤澜夫人——笔者注)、曾祺到南京,然后去了常州高晓声那里。叶至诚一家三人,还有一个章品镇一起去。常州一个酒店的老板是高晓声的堂弟,那天是他请的客。高晓声带妻子儿子来,那天吃了很多很好的江蟹。曾祺喝了点酒,兴致很高,要画蟹,画了几只蟹。因为宣纸上留得空白大,又都是老朋友,曾祺说大家都把名字写上去,也是雅事。轮到下辈,叶兆言写了就是高晓声的儿子。高晓声对儿子说,字要写得大,好像是说要比别人的都大。可是儿子写得还是小,想不到高晓声发火厉害,拿起一只斗笔,把整张画给涂了!你看你看,这样的脾气……” 
  但高晓声对林斤澜这位老同学是很友好而尊重的。当年,他不满评论界对林斤澜的冷落,曾分别对两位评论家说,林斤澜是很值得书写的。这些事,都是别人后来告诉林斤澜的,高晓声当面不提。 
  林斤澜写中篇《李地》,其中《蛋》一章,有这样的情节:60年代初,李地做贼一样,拿一个鸡蛋到供销社,让高桩柿“交换”。鸡蛋值六分钱,李地要换两分钱的盐,两分钱的线(黑线白线各一分),一分钱的石笔,一分钱的冰糖。高桩柿说冰糖一分不好卖,李地说包点末末也可以。高桩柿才说:“刚才鸡蛋是六分四厘,四舍五入,四就抹掉了。不过秤杆稍微软一软,就是六分五厘,五就入,一入就是七分。”说着“啪”的一声,在算盘上多拨了一个珠子。高桩柿宣布:“现在还有两分,你拿个糖球走吧。”李地不要糖球,说:“我要冰糖。”——原来女儿四岁时,看童话书“冰糖甜瓜”,不知冰糖为何物。李地说,你读书时,妈妈给你。三年过去了,女儿背上书包,问李地要冰糖,李地给她一个指头,把话岔开。不想大半个学期过去,昨天,噙着眼泪回家。问其故,原来老师又讲童话“冰糖甜瓜”,顺便问道吃过冰糖吗?同学们一片连声回答:“吃过……”高桩柿想到自己饿死的女儿,便在碎末里挑了一片指甲盖般大,指甲盖般薄的冰糖,用报纸包起来,郑重地递给了李地。 
  林斤澜的这个细节,从高晓声那里听来。写作时,林斤澜特意去信高晓声,问这个细节你用不用,不用我用。高晓声同样写信,说:“这个细节我不用,绝对不用。这个细节的版权不是我的,我也是听某某某说的,他现在根本不搞文学了,你放心。” 
  我问林斤澜,如何看待高晓声的创作? 
  林斤澜说,高晓声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知道新时期炸响的文学引线在哪里,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好处是什么。这不免有些投机,但当年许多作家确是这样的。这是当年的“时势”。时代要反思,不能再让人民受苦受难了,于是,高晓声抓住了农民最关切的两个问题:吃和住。《李顺大造屋》是说盖房子的艰难,《“漏斗户”主》说人总是吃不饱。以及其后的“陈奂生系列”(《“漏斗户”主》主人公也是陈奂生),高晓声的名字叫亮在文学的青空,短篇两度夺魁,掌声如潮。从《1979年小说选》开始,到1984年,小说集一年一本,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公司都出过。可是,《1985年小说集》没人肯出了。何哉?盖文学“赶点子”“爆响”时期逐步过去,回归文学本身,回归正常状态。 
  林斤澜说:拿打响的小说与同时的作家比,有技高一筹的感觉,但还不算高晓声的小说精品。后来的《钱包》《鱼钓》《山中》《飞磨》走哲理小说的路子,艺术上更讲究,更精致,有发展,是小说精品。哲理沉重,又不可多得,读者评论家一时喧哗不起来。但,高晓声在文学上的确进入了新的境界。 
  林斤澜还认为,高晓声1992年以后,“放松”小说写作,转写散文以抒情,是文学上的又一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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