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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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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死效忠而不顾国家利益,生民存亡,泰山之重,却也不过是虚名而已。
当然,这些道理他是不能跟史可法讲的。但凡稍为正直的汉家文人,大多是正气高于才气,他们可以为国而死,却不知道如何为国而生,因此历来忠臣迭出,却是国祚式微。眼看着南明这半壁江山,又要亡于忠臣与奸逆的互搏之手了。
看着史可法枯瘦与挺直的背影,刘不取心头一阵酸楚。他不禁想起当初两人在秦淮河畔酒楼上的深谈,如今物是人非,一年不到,竟然世事空蒙,放眼山河,有泪沾巾。
这时他想到了修流。现下他必须想方设法,让他的这个学生兼可能的外舅逃离开扬州城,而不能叫他呆在这里陪葬。将来复明的事业,还需靠他来撑持。他慢慢下了城楼,先不回到军帐,径自信步来到修流军帐中,却不见他的人影。帐中卫士说道:“周将军可能是上馆驿找那位断桥姑娘去了。”
刘不取来到断桥住的馆驿,只见断桥与铁岩两人正静静地端坐在榻上下棋,修流却不在屋里。他们两人下得很投入,竟然没发觉刘不取进来。刘不取悄然站在一边观看着。
这时他第一次认真注意了一下断桥的容貌,觉得她在什么地方长得很象周菊,连那神情韵味都有点象。他不觉有点痴了。断桥听到身后边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回头一看,却见刘不取正站在身边,看着她发呆,于是脸色便一下红了起来,道:“原来是刘先生来了。”
刘不取尴尬地笑了笑,掩饰过自己的失态道:“你们下得这么入神,都到了忘我的境界了。”断桥笑道:“刘先生在一边观棋,不是也到了忘我的境界了吗?”刘不取一下语塞,心道:“这丫头刁钻。”
断桥道:“先生到此正好,我这里有一诗签,是前天在城外‘大明寺’求得,先生能不能帮我详解一下?”说着把那诗签给了刘不取。
刘不取心下自然明白她要求的是什么,看了一下,便默然无语。断桥催着要他解说,他只好道:“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只要两人能长相厮守便好。”断桥道:“是否是白云深处有人家?”刘不取一怔,道:“这话是谁说的?”断桥便看着铁岩。
刘不取对铁岩道:“这位先生有点面生,扬州城里似乎没有见过。”铁岩看着他道:“在下鼎山川,法号铁岩。我观测先生面相,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刘不取笑道:“但说无妨。”
铁岩道:“实不相瞒,先生身上血气淤塞,故面有黑煞之气,不日或有大祸临头,应自珍重。”刘不取听了,心下不悦,嘴上却笑道:“此话怎讲?”铁岩道:“施主中气浮躁不安,不能虚静,故无外事则无事,如有外事激荡,只恐六神无主,是为乱象。”
刘不取冷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阴阳之道,岂能镇压浩然之气。”
正说着,修流回来了,拜见过了刘不取。他方才是去给黑旋风找吃的。刘不取把他叫到一边,道:“子渐,目下城中有一大事,须得你从速去办理。”修流道:“却是何事?”刘不取道:“扬州城中粮草危急,冬衣缺乏,我与史大人已定夺过了,即日便谴你去南京,催促后勤供应。”
修流道:“先生,此时此刻,城里正是用人之际,我怎能离开扬州城?”刘不取道:“这事非你去不可。我这里还有一封给叶中和大人的书信,你一并带上。国事不容商讨。今晚三更,我送你自东门出城。”
断桥听了,高兴地一推棋枰,跳起来道:“太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铁岩道:“可我们这一局棋还没下完,你怎么就走?”断桥道:“真是个措大,你不会跟我们一起走吗?江南那边好玩得紧。你不去拉倒。”
铁岩笑道:“我没说不去。”
当晚三更,刘不取带了一队骑兵,护送修流三人出了城东门。夜色下修流一连发了三箭,射杀了清兵大营木楼上的三个值夜了望哨。刘不取道:“你们三人作速赶到江边,寻船南渡,路上切莫耽搁,我今晚乘机去劫敌营,捣乱它一番。”修流望着刘不取,恋恋不舍道:“先生万万要多保重身体!”
修流三人跟黑旋风到得江边时,回头一看,只见扬州城那边火光冲天,知道刘不取他们已经得手,只是敌军人多势众,不知他们是否能顺利返城。修流想着两个多月来在扬州城中的经历,心里沉闷,不觉泪眼模糊了。
铁岩对着江水叹气道:“天下三分明月夜,无奈二分在扬州。今夜已是十三,可惜我连个月牙儿都没见到。”
断桥笑道:“扬州城被围,月亮都跑到江南去了。”
【·上卷 江南行·】 第69章 夫妻肺片
三人正沿着江边找船,忽然芦苇荡中驶出一叶扁舟,船上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看上去象是一对夫妇。那男的在船头撑船,那女的正在船尾生火做饭。男的打量了一下三人,问道:“三位客官要上哪里?我们是摆渡的,不知三位是否要搭船?”
断桥道:“我们是扬州城里逃出来的,相烦船家送我们过江去。”那船家拿眼看觑了一下他们的行囊,招呼他们上了船,随后竹篙在岸上一撑,船便象箭一样向江中驶去。
船快到江心时,那妇人做好了饭,又熬好了一锅鱼汤。妇人笑道:“船上简陋,无以待客,这粗饭淡汤,请三位客官胡乱用点。”三人肚子正是又冷又饿,谢了一下,便拿碗装了鱼汤吃起来。
那船家跟妇人说道:“烂肺泡,你说咱们有多长时间没撞上这么好的生意了?”那叫“烂肺泡”的妇人道:“该有十来天了吧?老日子没吃上肺片了,这觉也睡不稳,心坎里常常发痒。当家的,今儿可好,摊上大利市了。”
修流抹着嘴巴笑道:“这兵荒马乱的,大家都不敢出门,吃你们这碗饭的,生意原是清淡了些。”烂肺泡跟那船家笑道:“没心肝,你看这位小哥多懂事?过会你下手时,刀一定要快些,不然就太对不住人家了。”
那叫“没心肝”的船家笑道:“那是那是。你看三位客官都是细皮嫩肉的,我哪舍得慢慢剔剐细剜,自然是一刀了断。”
断桥与修流对望了一眼,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他两人要捣弄什么鬼。铁岩却笑道:“二位施主的名号有点古怪,不是‘没心肝’,便是‘烂肺泡’。”那没心肝笑道:“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送给我们两口子一个外号,叫‘夫妻肺片’。我们俩专在这江面上营生,做些没本钱的生意,因为口滑,好吃活人心肝肺片,便得了这名头。这些时来往江面上的客人少了,只能吃些鱼羹,满嘴腥臭,口中淡出鸟来。今日得遇三位,真是有缘。”
铁岩大奇,问道:“这人的心肝肺也能吃的?罪过罪过!”
没心肝笑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凡一应生类之中,人的下水最是爽口。除却肠子,都可做成美味菜肴。比如人心,用清水在胸口处喷了,快刀剜出,在冷水中浸泡半个时辰,不能心急,然后用旺火烹炒,佐以米酒葱蒜姜,香脆无比。不过我们有两类人是不吃的,一是孩童,二是上了年纪的人。吃孩童要遭天谴,而老人的下水则有些腐烂了,下火不脆。象这位粉嫩的姑娘的下水,该是极品,过会客官可以尝尝。”
铁岩听了,看了眼断桥,忍不住呃地一下,将吃下去的鱼汤都给吐了出来。断桥瞪着眼睛,脸色早已吓得煞白,张大着嘴巴,说不上话来。烂肺泡笑道:“没心肝,你看幸好老娘我多下了点麻药,不然这位这么一吐,药力便不济了,还得费劲折腾。说不定还得少道菜。”
修流发现不对头,正要拔剑,却觉得手腕象被灌了铅水一般,沉得提不起来。他想要站起身来,两腿已麻木得不听使唤了。
没心肝放下竹篙,到船舱里拿了把解骨牛尖刀出来,道:“烂肺泡,先宰哪一个?”烂肺泡道:“先把这小丫头宰了,她白白嫩嫩的,我看着不顺眼。”没心肝把刀衔在嘴上,便作势要去剥断桥的衣服。
那烂肺泡急忙道:“等等,你退下,我来剥。”说着一把将没心肝推开,朝两个巴掌上吐了口唾沫,笑着挨到断桥身边。
这时,只听黑旋风突然大吼一声,便向烂肺泡猛扑过去。烂肺泡措手不及,被黑旋风撞到了水里。黑旋风转头又朝没心肝扑去,没心肝惊叫一声,慌忙跳入江中。“夫妻肺片”一下子便从江面上消失了。不一会儿,船下却传来咚咚的凿木板声,船只在江面上打着转,船舱底部开始漏进水来,船只慢慢地往水中沉陷下去。修流三人面面相觑,断桥早已吓得禁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没心肝和烂肺泡从水中探出头来,没心肝抹了把脸道:“等这黑畜生入水了,我要剥了它的皮,给温老爷子送去,做把虎皮交椅给他坐着。”
修流眼睁睁地看着江水汩汩入舱,叹了口气,道:“不想我周修流没死在满洲人刀枪之下,却成了宵小刀殂上的鱼肉!”铁岩苦着脸道:“我莫名其妙随着你们作了他乡之鬼,这其中却不知是何滋味。”
没心肝愣了一会,说道:“烂肺泡,这后生方才说他叫周修流,这名号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烂肺泡道:“老娘我也纳闷呢。他会不会就是扬州城里那位杀得满洲人屁滚尿流的神箭手周小将军?”没心肝道:“看上去有点象。我们且将船下窟窿堵住,问个仔细,别到时误吃了好人,折了寿。”
两人钻到船底下,很快就堵上了窟窿。没心肝浮出水面问修流道:“你们是不是扬州城里出来的?你这小哥说你是周修流?”
修流冷笑道:“是便又怎样?我修流顶天立地,何必冒他人姓名去做鬼?”
没心肝慌忙让烂肺泡给修流服了解药,道:“周小将军,男女不知上下,多有得罪。方才我们还以为你们是逃难流亡过江的公子哥儿,因此吓唬吓唬你们。我们夫妻长在这江边讨生意,也时常听江都那边过来的人说起你杀满洲人的故事,敬重你是条好汉,只恨无缘谋面。今日得见,却又弄得如此狼狈。这样吧,过江之后,便请你们到焦山小庄上一叙。我们家老爷子也一直在挂念着扬州城那边的战事,放心不下。近来常睡不好觉,每天只能睡八,九个时辰。”
修流心想,常人一般每天只睡四个时辰,这老爷子一天睡八,九个时辰还说是睡不着觉,真是古怪,于是便问道:“你们家老爷子是谁?”没心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去见了他老人家自然就知道了。”
烂肺泡给断桥,铁岩也服了解药。铁岩跟断桥道:“看你平日里凶巴巴的,怎么一到了这时刻便哭了?”断桥道:“谁哭了?我是怕再也见不到我爹我娘了,所以忍不住就流泪了。”
小船在晨雾中漂流着,没心肝用木桶将舱中积水舀起来,再倒入江中。天色开明的时候,小船渐渐驶进了一个窄小纡曲的小港湾。烂心肝道:“这里便是焦山了。”
【·上卷 江南行·】 第70章 睡翁
小船泊近水岸,众人下了船。只见岸边有一座小竹楼,门前挑着面酒旗。没心肝朝过去酒楼里高喊了一声,便有一个猴样的中年男人从屋里面迎了出来。他看了看“夫妻肺片”身后跟着的修流三人,搓着手笑道:“看来大哥大嫂今天走运了,哪儿弄来的这么好的货色?看得人喉头直冒火。”
烂肺泡对那人道:“告诉你臭豆腐,你别往歪处想。今天来的可是贵客,你快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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