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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莲婴眼里露出一丝不屑的光。黑色的箭在靠近它三丈后，速度似乎慢了下来，或者说它的速度实在太快。刹那间千万只像手一样的触角，弯弯曲曲的蔓延开来。风七指以主神器射出的一箭，就那么消失了。

然后，这支箭出现在五子莲婴的手里，它轻轻一折，箭矢断成两截。

秦汉和风七指同时大惊，尤其是风七指。这一箭的威力，他比谁都清楚。就在几日前，一箭之力，将神器级别的铠甲射成碎渣。却在五子莲婴突然冒出的触角中，所有的力量，包括其中蕴含的主神意志威能，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就在两人因为震惊而分神的瞬间，那仿似能将整片天地覆盖的无数触角，遮天蔽日的骤然蔓延开来，两人各自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令自己身不由己的前行，瞬间被拉一丈。

秦汉在风七指之前，首当其冲。他怒吼一声，双手轰出一团团炽热的火焰，近乎疯狂的朝触角轰去。

147约定

像婴儿手臂一样的触角，似乎并不畏惧尽数由七大真火衍化的烈焰，不仅力道有增无减，甚至突然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秦汉又是一惊，心知连这股恶臭中都蕴藏着着剧毒，匆忙之下，神器弯刀手中，奋力施展杀神一刀斩，重重轰击在这些触角上。

就像两柄钢刀剧烈碰撞，秦汉清楚的察觉，那些触角上，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反而发出兵戈之声。

“我窥命数之道，乃享命数天威。六道之间，三千大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世间种种，一切因果，尽在命数八十一道，无所不纳，无所不容！”

慌乱之际，秦汉几乎下意识的施展出命数八十一道，触角中的拉力一直在增强，一旦被拉到虚悬在当空的小径，断然没有幸免之可能。令秦汉惊喜的一幕再次出现，恐怖的亿万触角甫一接触命数之力，立即飞快的退回，似乎极为畏惧一般。

秦汉长出一口气，飞速的退到安全之地，匆忙布置了一个大型防护阵，这才略有些放心，朝风七指无奈一笑。他并非不想进入仙灵虚空暂避，让五子莲婴对付风七指，正是借刀杀人的绝妙时机。然而就在刚才，一直任他出入的仙灵虚空，像是关上了一道无形的大门，居然闭塞了。

五子莲婴的眼里略微露出一丝忌惮，冷笑道：“居然会这种诡异的手段，倒有些不简单，你可以做为我的敌人。而且还是个阵法高手，和上次的那人一模一样。不过，这还远远不够。你这门神通，远未达到巅峰地步，对我的威胁虽然存在，也绝不至于让我畏惧。要是在上一个纪元，还有可能。那时候，上次那人还没送我养魂木，我还没有进化成真正的五子莲婴。不过现在嘛，你们都得死。”

秦汉微微一愣，暗忖原来在自己之前，还有人曾到过这里，看样子，似乎和五子莲婴有过一场交易。他此时哪里有思忖这些的心思，见风七指面上的惊骇之意仍然未平，暗忖若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此人断然不至于如此惊恐。显然，若非自己情急之下施展了命数八十一道，两人都要殒命于此。

“多谢秦兄救命之恩。”风七指沉声道。与此同时，造化生生兽在他的神念中咆哮道：“风七指，我再跟你说一次，绝不能与此人言和。一旦你与他言和，正面交手，就算我们两个一起上，都不见得能杀了他！到时候他若起了歹心，你必死无疑！”

“我相信不会看错人，就算死在他的手中，也比死在这头怪物的手里强。”风七指不动声色的回复。旋即，一脸诚恳的道：“秦兄，刚才在生死关头，我风七指自问若是没有你，必定会死在五子莲婴手中。说实话，小弟先前一直有对你不利的心思，但小弟现在明白了，就算我们两个通力合作，击杀五子莲婴的机会或许还不到一成。倘若再如先前那般勾心斗角，必死无疑！”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秦汉皱眉道。

“句句属实。”风七指正色道：“只要能活着离开此地，风某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其中的宝物，除了我需要的灵物之外，再没有半分贪图之意。秦兄如若不信，可以随便出手试探。一直到肯相信小弟为止。”

秦汉心念电转，皱眉思忖了足足盏茶功夫。他看的出来，风七指或许是因为方才的异变，令整个人的心性都发生了改变，这才说下这种话来。但此人身上的造化生生兽，和秦祥林是不死不休的大敌，天生的对头，不可能握手言和。秦汉也犹豫过，要不要先将风七指安抚下来，待到度过危机，再从背后插上两刀。

最终，他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无论何时何地，秦汉永远没有忘记，自己身为杀神门徒，绝不做这等背信弃义之事。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人，杀戮之道，即便拥有屠戮苍生的实力，也绝不杀有道之人。

秦汉的确没有这么远大的抱复好胸襟，却一直在朝这个方向默默的努力。那是浪白起传给他一生的财富。这个老人，无论他的实力高低，从来都是秦汉心中的精神信仰。

“我知道，风兄一直想杀我而后快，甚至于，尚在亘古熔洞之外，风兄就以天道之誓欺骗于我，想将我暂时安抚，寻求机会，一举灭杀。不瞒风兄，我也有这个心思。”没有理会风七指面上惊容，秦汉缓缓道：“在我做出决定之前，只想请风兄回答我一个疑惑。为什么风兄会不受天道之誓的限制？”

虽然早已猜到秦汉已经知晓，但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仍然令风七指面色一变，见他略一犹豫，无奈笑道：“其实是这样的。一般来说，宇宙中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规则之神的掌控之中。但是，偶尔会有一些特例。这种人的出现，在规则之外，命数如何，连规则之神也无法把握。这种人的比例虽然低，但在整个宇宙浩瀚的人口中，也存在一些。绝大部分，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最终免不了身死。但存活下来的，一般修为都极高。我就是这种命数不在规则之道中的人。所以，天道之誓对我没有任何限制。我能以区区小圆满仙皇修为，便成为主神使者，正是因为主神看到了这一点，才破格收录了我。”

“原来如此！只是我听说，这样的存在一旦出现，是要被灭杀的。怎么你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敢把这些情形告诉我？”秦汉缓缓点头。风七指所说情形，他听说过，是身为信仰神王使的灰衣僧告诉他的。那是关于超脱于规则之外的人或物，被天神、主神乃至神王严密监管，一旦出现，都要被看成异数，出手灭杀。

“我的运气好，方自出生，便被主神发现。接着，主神以无上神通，修改了我的命数，所以，我对宇宙造成威胁，只是修为进阶的速度极快。这些事我以前当然不知道，是在成为主神使者后，主神告诉我的。”风七指道。

“好！”秦汉目光灼灼的盯着风七指，沉声道：“我能看得到风兄的诚意，我们二人要是再互相争斗，最终必定死在亘古熔洞中，谁也不能出去。所以，在亘古熔洞之内，我们便是通力合作的伙伴。不过，等我们出了亘古熔洞，就在鸟大爷跟前，作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

“为什么？”风七指讶然道。

“因为你身上的造化生生兽，会威胁到我弟弟的性命。”秦汉森然道：“你不知道吧，我身上也有远古神兽！”

148远古神兽间的往事

风七指登时面色剧变。藏在他身上的造化生生兽，也发出近乎惊恐的叫声。

远古神兽是风七指最大的秘密，也是向来最有效的手段。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秘密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秦汉察觉。一人一兽，自问一路上没露出蛛丝马迹。到了此时方自知道，秦汉对自己的了解，比想象中要多上许多。而自己对秦汉的了解，却比想象中要少了太多。

风七指额头冒出冷汗，这么些年来，他从未如此刻般恐慌。显而易见，自以为是的暗中突袭，只怕正中了秦汉的下怀。到时候，自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风兄身上的另一件主神器，我也知道。”秦汉淡笑道：“其实，风兄一身积累之深厚，实在令我忌惮不已。即便我已经知道了风兄所有的手段，仍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我们握手言和，等到此间事了，再堂堂正正的斗上一场，岂不妙哉？”

“秦兄，果然好手段！”风七指喟然长叹，苦笑道：“小弟一路上自问从未露出些许痕迹，却连自己最大的秘密都保守不住，当真贻笑大方。倘若小弟先前忍不住向秦兄出手，此时只怕已是刀下亡魂。但小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身上也有远古神兽，自然能够猜出一二。再加上你最快自子母连环洞中出来，这才肯定是造化生生兽。”秦汉笑道：“至于你身上其他的秘密，说实话，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所以才侥幸猜到了。”

“你身上的远古神兽，是不是雪花瑞兽！你身上的气息那般隐秘，难道尊贵的远古神兽，竟会甘愿做从属契约下，被控制生死的坐骑不成？”两人正自交谈，造化生生兽却再也按捺不住，自风七指身上窜出。一头约莫一丈来长，通体雪白，尖嘴尖鼻的异兽现身。看起来与狼有几分相似。不过，它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额头短短的金色小角。

和秦祥林的几乎一模一样。

“不错，是从属契约。不过，它只是我名义上的坐骑，其实是我最好的兄弟。”秦汉沉声道。

不知出于何种缘故，秦祥林看了一眼造化生生兽后，突然低下了头，眼睛里露出矛盾和迷茫夹杂的神色。

他一出生，就在仙灵虚空内，也只有这些年跟着秦汉，才真正了解了这个世界。他凭借天赋神通和传承记忆，知晓许许多多连秦汉都不曾了解的东西，却也未曾亲眼见过。眼前的造化生生兽，也是他第一眼见到。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用废话！”造化生生兽冷冷的看了秦汉一眼，讥诮道：“整个宇宙，绝没有任何一个人类，有资格彻底驾驭我们远古神兽。最多也不过建立本命契约而已。你的行为，是对我们远古神兽的侮辱和亵渎。若非身处险地，我一定会给你一些教训。”

“那是我自愿的，我哥就有这个资格。何须你在一旁聒噪？”秦祥林从仙灵虚空窜出来，并未现出本体，脸上略微带着怒火，看了看造化生生兽，这才咬牙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我就知道！”造化生生兽乍然化为一个白衣青年，模样颇为俊秀，放声大笑道：“你是雪花瑞兽，我是造化生生兽。就算那人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彻底泯灭你的记忆。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是不是传承记忆告诉你，我们远古三大神兽，向来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秦祥林的身体不自禁的微微一颤，咬牙道：“是。”

“错了！全然错了！”造化生生兽冷笑一声，厉喝道：“这是一个骗局！这是有人精心设计的骗局。”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同样震惊的风七指和秦汉，冷冷的道：“你们两个也不是外人，没必要避开。我就将当年发生的一切，告诉我这位还没成年的傻弟弟！”

“我确信，我一定见过你。”从未有过的惊慌，自秦祥林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看的秦汉心头一颤，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祥林咬咬牙，沉声道：“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大远古神兽，风神光麟兽、雪花瑞兽、造化生生兽。我们之所以拥有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