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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宝狂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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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被鬼压身。



接着他又查看室内的情形。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只看到鲁一弃和鲁承祖伯侄两个,而看不到房中的东西。是因为这房中没一样东西,是因为他眼中看到的都是黑色。这间房竟然把所有的墙壁、梁柱、椽棚都被漆成黑色。



这正房开间不是方方正正的,它缺个角,他的西北角是一个向内的弧形弯绕过来,少掉了半面西墙和大半面北墙。没有东墙,顺着这弧形,东面是一个弯曲朝后的通道,不知会通向哪里。也没有西房门,就是说从正厅走不到西房。东面虽然有通道,但也不知道能否到达东房。这样的房子已经很难从建筑学上来解释了。从风水学上来说,这叫不遵五行之矩,不聚天地之气;阳明溜边角,阴晦踞正堂。看来真是个合适藏鬼、居鬼、养鬼的场所。



“走吧,早到家也好。”鲁一弃迈腿就走入东边的黑暗过道。对于这般的莽撞,鲁承祖和独眼都未来得及出声拦阻。但情况并不是很糟,鲁一弃最多就迈两步的功夫就很快退了回来,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走。



他在过道里见到了两扇门,一摸一样的两扇门,该走哪扇门,他们三个都不知道。这门可不能乱进。门中有坎儿那是正路,你破坎解扣走哪算哪。门中无坎那就是无路,无路就是死路,进去就很难有生还的可能了。



“苦啊——”那京腔叫板又悠扬响起,在三人耳边回绕。



叫板声的余音未了,唱段还未响起。



“咣当”一声响,南墙上突然开启了一扇窗户。



南窗本可以看到院中情景,他们进屋时,院中已开始飘落小雪。而他们见到的是漫天大雪,见不到院中其他东西,没想到,才进来一会儿,雪就下得怎么大。



一个婀娜的白衣女子在风雪中轻唱曼舞。虽然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那一头青丝和俏丽身段告诉他们,那女人很美丽。



雪很大,在女子的宽大衣袖挥舞下,扑扑洒洒地飘入屋中,雪下到了屋里,屋里在下雪……



第一章 披霜冲雪 第十九节 窗含雪



美丽的女子,洁白的大雪;婀娜的舞姿,婉转的唱腔。一幅诗般的画面,鲁一弃的心仿佛融入这画面之中,他仿佛也是一朵随着那衣袖飞舞的雪花。



有了融入,才有体会。有了体会,才有感觉。于是,感觉告诉他,很恶心,很眩晕,很可怕。



“退,别碰那雪!”独眼低吼一声,撑开“雨金刚”护住三人。独眼的吼声中有恐惧和愤怒,而在鲁一弃和他大伯听来却只有恐惧,这样的信息让两个人不由地随着独眼的脚步急切地往后退让。



那雪花舞成一团,紧追其后,向三人泼洒过来。风很急,那雪花过来得也很急。光退是没用的,身背后就是弧形墙壁,已经退无可退了。只有往过道里走,可是到底应该走哪道门呢?



独眼把手中“雨金刚”机括一扭,伞面分成八块叶片一顺侧转三十度,就像是磨房里吹谷壳的转扇叶面。独眼左手握伞杆,右手转动伞把。那伞真就如转扇一般,鼓起一阵风,把那飞舞的雪花向窗外吹去。



京腔的声调骤然变高,女子婉转的唱音变得尖利无比,就如刺耳的针芒。那窗外舞蹈的动作也有些加快,但还是舒展挥舞得很优雅。所不同的是又有两股劲风吹入,把独眼吹回的雪花翻转成左右两个漩涡一般。然后让过独眼手中伞面吹来的风头,从两侧包绕过来。



独眼变得有些手忙脚乱了,他把伞转向左面,稍稍吹退那些雪花,又忙转向右边。脚下也一点点地往后移动退却。一把“雨金刚”很难抵挡住两面的夹攻,所以他们真的到了必须退入通道的时候。



“走这边。这里应该是活路。”鲁承祖果断的说,那是因为他在这门口感觉到强烈的过堂风。这门里的路能通到屋外,应该是从这里通行。



“还是走这边吧,前面几道坎的扣子都是顺我们思路下的。对家把我们的每一步都算计好了,我们应该反其道而行。”鲁一弃很坚决的说。然后他没等任何人发表意见,毫无反顾地率先走入门内。



鲁承祖跟进来啦,他走得很快,他要走在一弃的前面。因为鬼坎不同于活坎,突如其来的袭击是针对离得最近的和最有袭中把握的人。



独眼也跟了进来,他依旧拿着“雨金刚”守在门边。这位置离窗户远了,风也没那么急了。雪花过来要通过不是太宽的门,也变得容易防了。



门内没什么异常,只是依旧黑暗,幸亏波斯萤光石的亮度足够看清脚下的道路,那道路是逐渐变窄的,虽然不很明显,但鲁一弃还是一眼看出。相比之下,是刚进门的地方最宽。



鲁一弃停下了脚步。鲁承祖这时已经走到他前面,可是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这让紧跟其后的鲁一弃也不得不停下来。



鲁承祖微弯着腰,口鼻中呼呼有声,牙齿也格格直响,就象是在打摆子。



“你怎么了?!大伯!你怎么了?!”鲁一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鲁承祖微微回了下头,鲁一弃看到的是一张发青发绿的脸,两眼中也蒙着层灰绿色,脸上挂满黄豆大的汗珠。



鲁一弃吓一跳,刚才自己要求退回去时,大伯也有这么一番痛苦的表情,可没这样厉害。他是不是也中了什么毒,要么就是中了什么邪。



他回头想叫独眼看一看,就在回头的瞬间,他见到一个灰色的背影从门前闪过,又是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他不由一愣,这个身影好像一直都跟在他们身后,他想干什么?



“看,我大伯……”鲁一弃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独眼看一下鲁承祖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可他说话的同时,转头再看大伯,鲁承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状态,除了额头还残留些汗水,其他的迹象全都消失了。



鲁一弃怔怔的看着大伯,他又愣住了,不是因为鲁承祖恢复了原来状态,而是因为他的眼光跳过大伯的肩部,对视到一双眼睛,一双黑暗里的眼睛,一双在燕归廊出现过的眼睛。



背影和眼睛又都出现了,难道真是鬼坎里的幽魂在游荡,还是在不知道的角落里还隐藏着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眼睛眨都没眨就消失了,比在燕归廊消失得还突然。



舞蹈的美丽女子却理所当然地出现了,出现的过程显然很是突兀,也很诡异。她是慢慢从门边看不到的地方飘到门里的,而且依旧只看得见背影。



雪花也飘舞进门口,但已经不多,远没了正厅里那么漫天飞舞的狂劲,只有衣袖和裙裾边还有少许些在盘旋。



京腔的声调唱得更加尖利,让人有不由自主去掩耳朵的欲望。



独眼在退,他手中的“雨金刚”已不做旋转,伞面也恢复了原状。那点零星雪花的威胁,用这样的“雨金刚”来防御足足够了。



鲁一弃在纳闷,如此美丽的背影,怎么会让自己有恶心可怕的感觉,会不会是那奇怪雪花带给自己这种感觉?但如果那美丽女子的武器就是这飞舞的雪花,那么现在雪花已经快洒完了,她还跟来做什么?



鲁一弃还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女子的舞蹈虽然美丽,但翻来覆去就几个动作,似乎单调些。而且这几个动作也渐渐在变形、在走样,虽然还是那么婀娜、娴熟,却多少带有些怪异和僵硬。



变了!终于变了!



是动作变了,那女子一个后滑,如飘忽的影子闪到独眼的身边,一双白滑的小手从宽袖中伸出来,手指是一个柔美的姿势,伸向独眼的脸。从手的姿势可以看出,那是要捧起独眼的脸,就象怀春的少妇捧起情人的脸。



鲁一弃大叫一声:“小心手!”



并不是因为他被手指抚过脸,导致脸颊中毒他才这样大叫。他根本就没见到抚摸他脸颊的到底是谁,虽然感觉到的飘来飘去的身影和这白衣女子的婀娜身影很相似,但是不是就是她下的毒,他却不能确定。



他大叫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能把双手向后平伸得如此优美自然,就像是向前伸一样,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胳膊转别过来的。除非她的骨骼是碎的,或者,就根本没有骨骼。



独眼应付女人的手段很老道,也很熟练。不知道平常是不是也这样,那真没几个女人受得了。



他用“雨金刚”挡住那女子,然后往外一推。“雨金刚”在外推的同时收下伞面,然后一个翻手,“雨金刚”绕头画个圆砸向女子的后脑。把那后脑砸个正着,钢面、钢骨的“雨金刚”这下子砸得很重,发出一声闷响。而那女子在这大力一砸之下竟没有丝毫损伤,只是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顺着这力,快速飘移向鲁一弃。



“小心毒!”这声大叫是独眼发出的。



这句话让鲁一弃知道了,这美丽女子也是个会用毒的女子,不,不应该叫美丽女子,不知道应该叫什么。就在她被砸得原地转圈的时候,鲁一弃没见到她的脸,他见到的除了满头青丝还是满头青丝。他知道了,无论在哪个角度,他永远只能见到这女子的后背;那东西,她的手无论伸向哪个方向都是向前。



鲁一弃不再手软,他不清楚他见到的是什么,他似乎又完全明白见到的是什么。这影子般飘过来的东西让他心中的恐惧和厌恶交织在一起。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不能让她靠近。于是他扣动扳机,咬着牙,发着狠,一枪接着一枪,直到打完枪膛里所有子弹。



子弹击中头颅、击中咽喉、击中胸口、击中腹部、击中两膝。



不,没有击中两膝,只是击中膝部的裙子,裙子上被打出两个窟窿。这两枪落空了,子弹没找到膝盖,也不知道裙子里有没有腿、有没有膝盖。是的,她一直是在飘移,她没走过一步。



子弹击中那东西的身体时,发出很沉闷的“噗噗”声,犹如击中败革。子弹的冲撞力把那东西稍稍阻了阻,她的移动速度慢了一点。



是的,移动速度稍慢了下来,这是六发子弹发挥的唯一效果。所以那东西依旧平伸着双手直逼过来。



鲁一弃不知道怎么躲避,过道的宽度不够闪过这个伸直手臂的怪物,往后退,速度也比不过她,再说背后还有个鲁承祖挡着。



鲁一弃脑子一片空白,那已经伸到自己面前的白滑小手让他一阵心慌烦燥,那小手白滑得发光,但并不纤细,反倒有些肿胀般,像在水中浸泡得发浮。



他知道躲不过了,他感到太阳穴发麻。只是本能地稍稍扭头,然后准备无奈地接受这次亲密接触。



就在这接触就快实现的千钧一发之间,他后背心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拉,躲过了捧向自己脸庞的那双白滑小手。



是鲁承祖拉开了一弃,他这一拉,不仅让一弃躲过了那双手,他还把一弃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东西没有停止自已的移动,她继续逼迫过来。现在她面前的目标是鲁承祖。



鲁承祖不是鲁一弃,鲁一弃只要手中有枪。他能对付各种活坎和人。但现在面前这玩意儿,枪根本不起作用。



鲁承祖没有枪,他手中有一只墨斗。面对逼迫扑过来的怪物,他抬右脚一脚踹在她小腹上。那怪物只顿了顿,还是继续向前。



就在那怪物顿了顿的刹那,鲁承祖从墨斗中拉出一根墨线,两手舞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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