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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4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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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殷三说记者要来了。” 
  “是怕记者看到真实情况吧?” 
  杨娃子说:“估计是这个意思。” 
  “王全全探矿”出事后我没有见过第一现场,但是在随后的跟踪采访中我遇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河南省公安厅高级工程师、我国著名爆破专家王百姓,在王百姓那里我看到了“繁峙矿难”发生后当地公安拍下来的一组第一事故现场的照片,从照片上看,爆炸以后的“王全全探矿”副井井口呈一个大漏斗状,斗深至少有3米,但是这个井后来被人为地填埋以后井口直径就只剩下了50厘米,7月2日联合调查组上山抢险队不得不在原来井口的位置重新向下挖掘。 
  首次去繁峙的那些日子我几乎是每天都能看到抢险队员从井里向外挖出矿灯、靴子、编织袋、铁棍、木桩还有大铁桶、铁门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必这些都是矿主“二次破坏”故意扔到洞里去的东西,而且王百姓告诉我,“王全全探矿”事故矿井的二次被填埋是不争的事实,而从井口的情况来看,另一种可能也不能排除,那就是井口被蓄谋者实行过二次爆炸。 
  “二次爆炸”?殷三怎么那么黑? 
  “繁峙矿难”37名矿工已经无辜遇难,事故出来以后殷三还要指使人对井口进行“二次爆炸”?这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次“矿难”死人太多,实在掩盖不住了殷三才不遗余力,一不作,二不休? 
  在每天去井口的那些日子,我们心里盼望的有两件事,一个是抢险队赶快挖到井底看看井下到底还有没有遇难矿工的遗体;另一个,挖掘工作一旦成功,到了井下专家就可以看到爆炸的现场,通过燃点、炸点来判断这起事故的直接原因为下一步追究责任提供依据。然而新打开的井口太小,抢险队挖掘进度十分缓慢,好几天,每天只有两三米,更悲壮的是挖掘工作进行到了一半,人们正焦急等待着结果,谁也没想到,抢险队24小时不停挖掘的“新井”又塌方了。 
  看来要想弄清楚“繁峙矿难”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爆炸究竟是因为什么引起,工作还要重新来,而且希望已经变得十分渺茫。 
  “王全全探矿”和富源煤矿不一样,它不是一个“独眼洞”,而是由一个主井、一个副井两眼井组成。主井是一口竖井,直上直下的,下面通着很多巷道;副井呈台阶状,下去几十米有一段平台,下去几十米有一段平台,每一个平台算一步,6个平台说明“王全全探矿”副井一共有6个作业面,俗称6步井,每步井都和主井相连,承担通风和出矿的功能。 
  本来采矿就是一个技术要求很强,安全要求很高的行业,采矿要用炸药,炸药的保管不仅要求科学、责任心,还要求有定期的安全监督检查。矿井无论是哪个部位设有炸药库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但是“王全全探矿”井下真如人们担心的那样的确有一个炸药库,这个炸药库就在一步井的平台。出事的那天炸药库里刚刚补满100件炸药,每件炸药25公斤,100件就是2500公斤,爆炸也发生在副井,因此有人推测直接导致“王全全探矿”爆炸的原因是井下电线短路引起明火点燃了炸药,连续三声的巨响从地下传到地面还如山崩地裂,这绝不会是发自井下零星的炸药被引爆。 
   
  幸存者如何死里逃生? 
   
  第二次去繁峙我的任务很明确:下井。 
  本来第一次采访,我就想下去看看,但是当时抢险队对“新井”的挖掘工作还在紧张地进行,没有联合调查组的特许记者连井口都不能接近,那个时候下井不仅有危险,而且干扰抢险,因此我们的计划在当初颇显得有点一厢情愿。 
  第二次采访联合调查组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终于吐了口,但是这一次下井有没有危险?依然有,何况“新井”塌方了,我们要乘罐笼从原来已经封闭了的主井井口下到主井和副井相连的三步井的地段,整个主井三百多米,三步井130米,这样的距离让人光想想就觉得害怕。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不是出于职业自律,我是要现实一点的,这点“现实”不仅仅源于家中老人、丈夫、女儿的担心,毕竟我在矿上呆了那么多天,见了那么多遇难矿工被从地里挖出来的照片,站在现场向观众介绍过事故发生地,蹲在焚尸处手里拿过死人骨头对着摄像机向观众做过现场报告,这种氛围天天包围着我,心里不恐惧那是假的,何况就在我们决定要下井的头一天,主井因为连续下雨通往三步井的地方刚刚发生了塌方。 
  但是我们还是决定要下。 
  那一天早上,我和摄像师、编导都换上了抢险队员穿的绿色工作服,头上戴着黄|色的矿帽,嘴上不想说,心里却突突的。惟一让我感到有了一点安全感的是“爆破大王”王百姓主动提出要陪我们一同下。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我就要下井了,脚没有打抖,但是人像狗熊一样地往罐笼里一钻,手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铁笼子的粗铁条。 
  “哐当”卷扬机发动,罐笼被一根手指头粗的钢缆吊着开始往下沉。开始的时候我还能见到亮儿,后来越往下眼前越黑。几分钟后到了井下,井下的黑暗和阴冷本来是不变的,但那一次我却能感到这两样东西对人有一种精神上的压力。 
  窄窄的巷道只有一米多宽,脚下、头顶、身体四周全是矿石,一块块石头互相挤压着中间没有任何粘结物,任何一种外力在想象中都有可能把它们挤乱,塌方是随时的。 
  刚下去时我们几个人谁都没说话,突然,一块石块儿从头顶上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一段水管子上,发出怪异的贼叫,吓得人心嗵嗵乱跳。 
  很快,我发现在这样的洞里不说话是很可怕的,于是就开始不停地告诉观众:“洞里现在正在滴水,说明地上下雨,井下也会渗透”;“现在我看到身后的巷道原来和副井三步井相通,爆炸后这里发生了塌方”;“我脚下现在站着的地方据说当时死人最多”;“那些我手电筒照到的地方就是金矿”…… 
  就这样我在井下不停地说话,采访结束后我回到北京,领导看了我这一段在井下的“串场”还表扬我当时看起来很勇敢,可是我的妈呀,上帝知道我当时其实是多么气短。 
  一小时后我结束了现场叙述,三步并作两步向罐笼跑去。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愿望,现场出完了,罐笼赶快把我和同事吊到地面。但是当罐笼由黑到亮快把我们这些人吊到顶上了的时候,我突然感到真正的危险还没有过去,因为我突然想起采访最开始我接触过的吴勇的父亲,他的儿子,那个17岁的小矿工,他的罐笼就是在空中行驶到了一半钢缆突然折了,6个小伙子在井筒子里顿时成了自由落体,都摔成了肉饼。浑身一阵冷汗接一阵冷汗。 
  当然我现在用了这么多的篇幅描述我在井下的感受,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要向读者展示我的恐惧或勇敢,而是想让读者由我的感受想象“繁峙矿难”发生时那些矿工在事故发生中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境况。 
  事实上我采访的时候听了好几位幸存者向我讲述他们当时的处境,而如果我自己没有下井我根本不能真正切肤地感受到他们当时面对的比我要大上无数倍的恐惧和无助是会怎样压扁人的精神。尽管采访艰难,田正尧还是躺在砂河小旅馆儿的床上向我哭诉过他死里逃生的经历: 
  记得那次采访到后来我问他:“爆炸时你在哪里?” 
  田正尧说:“在五步井。”(五步井?那可是比我下去的地方还要深将近100米。) 
  “你听到爆炸声了吗?” 
  “没听到,但是当时的风很大,我们6个人都被掴倒,我摔得牙疼。” 
  “然后呢?” 
  “然后就停了电。” 
  “停了电井下就一点东西也见不到了吗?” 
  “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摸。”田正尧说。 
  “那么后来呢,你听到了什么?” 
  “听见有人在哭。” 
  “什么人在哭?为什么?” 
  “两个小伙子,怕上不去。” 
  “井下一停电就有危险吗?” 
  “当然,井下一停电就没了风,没了风就没法送氧,没了氧气人还能挺多长时间?” 
  “当时你害怕了吗?”(这是废话,我在井下还没有停电都吓成那个样子,田正尧他们当时怎么会不害怕?!) 
  田正尧说:“怎么不怕?虽然下井时间不长,但是井下一停电我就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事。那时还不知道是爆炸,后来闻到烟味儿,渐渐喘不上气来,我就怀疑是不是炸药库爆炸了,我知道副井一步井的平台那有个炸药库。要是炸药库爆炸了,就有毒气、二氧化碳。” 
  实际上后来是井下一个和田正尧一起干活的老矿工头脑还比较清醒,他意识到在那个时刻人必须保持冷静,而且他知道“王全全探矿”井下有好几处巷道和临矿的矿井相通。于是他最先站起来制止了年轻矿工的哭叫,四下寻找手电,幸好他们下井还带了两个手电筒,于是急忙打开,开始爬行着找临矿的矿井出口。 
  那以后几个小时黑暗中的摸索,老矿工叫大家一定要手牵着手,谁也别掉队,掉队就意味着没有可能逃离死亡的魔爪。 
  走错了路,他们又返回。四肢被划伤了,谁也不敢停下来。爬了好几条巷道,眼前终于有亮光了,出口找到了,几个人才连拉带拽地爬出洞,拣回了自己的命。 
  田正尧最后告诉我如果没有老矿工在,那一次即使他们知道临矿有出口也爬不出去,出不去就只有一个结果,和他弟弟一样被熏死,就是这样,他们最终逃生了,可是出来的时候,他的嗓子已经受不了:“要是再找不对地方,我也活不成了。” 
   
  殷三被抓 
   
  还是在刚上山的时候,有一次我遇到中央6部委联合调查组组长、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副局长王德学。我问王德学:“如果以后的调查能够证明‘繁峙矿难’有地方行政官员的保护,围绕着这个矿会不会还有权钱交易和腐败问题?”王副局长眉头紧皱很气愤地当时就给我扔下了这样一句话:“不用等以后,我看现在这里头就有问题!” 
  经过了“富源矿难”我丝毫不怀疑王德学当时和我说的这句话作为一个官员有什么不谨慎,实际上从第一次进入繁峙,以后第二次、第三次跟踪“繁峙矿难”,一连串儿的疑问始终在我心里上下翻腾,我早就急于进入幕后去捉鬼了: 
  “‘繁峙矿难’一发生繁峙县委、县政府为什么没有认真调查死亡人数?” 
  “为什么一开始就认定此次事故是‘2死4伤’?” 
  “为什么事故已经出来了却没有派人保护现场?” 
  “为什么不监控矿主、总承包人?” 
  “为什么让殷三在稳住了政府所有官员,藏了尸、填了洞,还有时间从从容容地逃跑?” 
  “殷三究竟是怎么拿到‘义兴寨金矿0号脉’承包权的?” 
  “殷三承包后有没有安监部门上山对他所承包的33个矿洞进行定期的安全检查?” 
  “如果有人检查为什么‘王全全探矿’的炸药库会长期安置在井下?” 
  “围绕着‘矿难’会不会有地方保护主义?” 
  “这种地方保护主义如果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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