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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蒙娜 [美]海伦.亨特.杰克逊-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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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亲爱的!我也在这儿,”费利佩低声说:“睡吧。我们不离开你!”
蕾蒙娜又安然睡去了,她终于活了过来。
“她睡得时间越长越好,”丽婶说,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呻吟。“我真怕看见她真正醒过来。这会比开头更糟;她得重新经受这一切!”
但是丽婶不知道,这几年痛苦生活的磨练,使黄菊地的心里积聚了何等刚毅的力量。造就烈士的那种英雄纤维织成了她的柔韧、坚贞,再加上她罕见的信仰,使她变得坚不可摧,就像那些老一辈,“受到挫折的严峻考验,四处漂泊,一贫如洗,受尽折磨,摧残,在荒漠、群山、洞|穴里漂泊、栖身。”
她第二次醒来时,脸色平静,几乎带着一丝恬淡的微笑,注视着费利佩,轻轻地说,“你怎么找到我的,亲爱的费利佩?”与其说他听见了这句话,不如说是从她的嘴形上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还没力气说话。他们把她的孩子抱给她,她又笑了,想要搂抱她,但是身体太弱了。她指着孩子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费利佩,轻轻地说,“亚历山德罗。”这话一出口,她的脸上就掠过一阵颤动,泪水滚了下来。
费利佩说不出话来。他无可奈何地瞥了一眼丽婶,丽婶立刻回答说:“哟,小乖乖,快别说话。这对你不利;费利佩和我,我们都盼望着你早点好起来,让你搬出这──丽婶停了下来。她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如果你像我现在看见的这样乖乖地躺着,我保证你一个星期内就能走路;但是如果你老是说话,那我就说不出你什么时候能起来了。你闭上眼睛,小乖乖。一切都由我们来照料。”
蕾蒙娜无力地把感激、询问的目光转向费利佩。她说出了这句话:“和你一起?”
“是的,亲爱的,和我一起回家,”费利佩说,握住她的手。“我这段日子一直在找你。”
那张可爱的脸上露出焦虑的神情。贾利佩知道是什么意思。从前他常看见这种神情。他不敢贸然向她提起夫人过世的事情,怕惊着她,但是这总比继续让她焦虑要好。
“我现在是一个人了,亲爱的蕾蒙娜,”他轻轻地说。“只有你,我的妹妹,能照料我。我母亲在一年前过世了。”
蕾蒙娜睁大了眼睛,然后噙满同情的眼泪。“亲爱的费利佩!”
她叹道;但她心里产生了勇气。费利佩的话像圣旨;又一种义务,又一项工作,在等着蕾蒙娜,她又要去忠心耿耿地服侍一个人。她不再是单单为了孩子而活着,而且要“照料费利佩”!蕾蒙娜不能死!青春,母爱,妹妹的感情和责任,站在生的一边──这场斗争胜利了,而且迅速地胜利了。
对单纯的卡惠拉人来说,这犹如一个奇迹;他们带着类似迷信的敬意看着丽婶那饱经风霜的脸。她用药草奇迹般地治好了蕾蒙娜,而他们也知道这种药草的功能,也曾一次一次地给蕾蒙娜服用过,可就是没有用。丽婶肯定掌握著有奇效的咒语。他们一个劲地追问她,而她反复说明她只用了热水和“老人草”──这是她给那种野苦艾起的名字,可他们怎么也不信;她又向他们解释道,毫无疑问,这跟她拾授那些药草的方法有着重大关系,这话算是深深地打动了他们。
关于费利佩的消息不径而走。人们纷纷传说,卡惠拉村来了个富裕的墨西哥绅士,花钱像流水,日夜不停地让人骑马去拿他病中的妹妹需要的一切东西,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天地里,这个墨西哥人的出现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他带着四匹马,走遍加利福尼亚去寻找她。
他要等她病好了后带她回到南方他的家里,然后,他就要去逮捕那个杀死她丈夫的人,把他吊死──对,吊死!这是毫无疑问的;即使法律开脱了他,还有子弹。如果绞索弄不到,这位富裕的先生会亲眼看着子弹射向他。吉姆,法劳毕竟心虚,他听见这些传说,吓得发抖。
绞索他倒不怕,因为他了解圣迭戈县陪审团和法官的脾气,但是子弹,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些墨西哥人就像印第安人一样复仇心重。时间不能拖累他们,他们的记忆力强得惊人。法劳诅咒那天在荒僻的山上没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他的火气有多大,除了他没别人知道──除了他和蕾蒙娜:就连蕾蒙娜也不完全知道。她知道亚历山德罗没有刀,走上前去时也没任何敌意,但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有的手自己知道。他向法官和陪审团汇报的他与被害人之间的对话全是他捏造的,目的是为自己开脱罪名。事实上,亚历山德罗只说了六个字:
“先生,容我解释;”甚至在第一颗子弹打碎了他的肺,血堵塞了他的喉咙之后,他还朝前跑了一二步,手向上举着,好像在表示歉意,在倒地死去前他还想挣扎着说话。尽管法劳那么无情,尽管他心里清楚杀死个印第安人没什么罪过,他也不愿意回想亚历山德罗倒地时为自己辩解的痛苦声音和脸色。他不愿回想这些,甚至在他听说这位富裕的墨西哥大奥子出现前他也不愿回想;现在,他发现这些记忆更使他郁郁不乐。恐惧大大地加深了他的后悔。使他深感惊奇的是,还有一件事明显地被大家疏忽了;至少没人提起过这件事;但是,如果他的案子再提交法庭审理,做一下仔细的查证,那这件事情就够他受的了。这件事就是,他确证亚历山德罗偷他马的唯一线索,就是那个可怜的半疯的人牵走了法劳的马后,把他自己那匹人人都知道的灰色小马国在了那里。显然,一个偷马贼做出这样的事是令人奇怪的!他不止一次地意识到,如果这件枪杀案再提交法庭的话,那么,就凭这件事情,再加上人人都知道亚历山德罗常常犯精神错乱的病,就足以判他有罪;每每想到这儿,他的前额都直冒冷汗。他虽说凶狠,但同样胆小;人类本性中这两个特点从来都是相依相存的,他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地过了几天后,突然下定决心离开这里,不说一辈子吧,至少也去躲个几年,等到这位大奥子走了再说。主意一定,他一分钟也没耽搁,说走就走了;亏得他没有耽搁时间,因为就在他溜走三天后的一个早晨,费利佩走进了威尔斯法官的办公室,询问吉姆。法劳枪杀印第安人亚历山德罗。阿西斯一案的预审情况。法官拿出备忘录,向费利佩念了审理记录,然后说,“如果法劳的证词属实,那么被害人的妻子蕾蒙娜的证词则是假的,”“无论如何,她的证词对任何陪审团都是无足轻重的,”费利佩一听这话,跳了起来,叫道,“你说的她是我母亲的养女,我的妹妹;上帝作证,先生,如果我找到那个家伙,我要像打死一条狗一样开枪打死他!然后我倒要看看圣迭戈陪审团会不会把我这个为民除害的人判处绞刑!费利佩会说到做到的。法劳总算聪明,事先逃走了。”
丽婶听说法劳逃走了,使戴起眼镜仔细打量给她送消息的人。他是小梅里尔。“逃走了,是吗?”她说。“哼,不管他逃到哪里,反正没有好下场。我知道你们这儿的人认为杀死一个印第安人不算犯罪,但我说是犯罪;在你们去世之前,你们都会认识到这一点的:不是这件事上,就是另一件事上,总会认识的;你记住我的话,别忘了。
现在这个可怜的凶手,这个法劳,逃走了,他只是个臭名昭著的卑鄙小人,但是上帝饶不了他。不过他逃走了也好,我是不同意用绞刑的。我不忍心。已经死了一个人,不能再死一个。我不愿看着人被吊死,不管他犯了什么罪,我也不愿看见人被枪打死,不管他犯了什么罪;这位费利佩先生,他是个手脚利落的人,只要他一找到法劳,随时都会像闪电一样迅速地开枪打死他;所以法劳逃走了倒也是件好事。
但是我告诉你,他逃走也没什么大用!那个被他打死的印第安人会日日夜夜地跟着他,直到他死去,那是要不了多久的;他会在自己真的死去前就巴不得自己快死,我想他会的。他会像我在田纳西认识的一个人一样。那时我还是个小姑娘,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我出生在东田纳西,那里到处都是葫芦;那里有两座房子,中间隔着一道篱笆,篱笆上也长着葫芦;有一个小孩摘了个葫芦,两户人家的孩子们争了起来,孩子的母亲们出来干涉;她们打了起来;最后男人们出面,他们大打出手3$威尔拿出了屠刀,他举起刀来,咒骂克莱博恩,并挥刀砍死了他。人们把他送交法庭,但最后不知怎么又开脱了他。我不知他们怎么干的,只知道他们一点点往后拖延、拖延,最后就放掉了他;从此他生活在一种符咒之中,他无法忍受,看上去他从来没有安宁过;他来到我们家里,说,‘杰克,’──他们都叫我走多‘杰克’,或‘杰克大叔’,──‘杰克,’他说,‘我在这儿活不下去了。’‘为什么,’爹爹说,‘这里的法律开脱了你。’‘是的,’他说,‘但是上帝的法律没有宽恕我;克莱博恩缠着我。在一条窄得不能再窄的小路上,他整天跟我并肩而行;晚上又来跟我睡在一头,我的妻子倒睡在另一头;我受不了了!’这些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我只是个小孩,但我不会忘记。嗯,先生,他去了西部,经过这里到加利福尼亚,但他在那儿也待不下去,又回到了家里;那时我已是个大姑娘了,爹爹对他说──我听见的──‘嗯,克莱博恩跟着你吗?”‘是的,’他说,‘他跟着我。我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也甩不开他。他处处纠缠着我。’你瞧,这其实是他的良心在鞭答他。完全是这样。至少,我想是这样烬管有人说那是克莱博恩的鬼魂。这个可怜的法劳也会遇到这种事情。他虽然活着,但他宁愿被吊死或枪予儿打死,或者不管什么方法,这样才能解脱他的痛苦。”
丽婶说得正儿八经,小梅里尔听得聚精会神。这些话深入到他本性中很久没被触动过的深度;换句话说,是潜伏在表面下很深的一个断面。西部拓荒者的性格常常是这种断面的一种奇特的堆积──他最初所受的训练和信仰,像矿藏一样,压在一连串难以言说的凶暴的经历下面。在那些最凶残的本性的表层下面,通常隐埋着──其形式还不十分固定──一个充满虔诚习俗、信仰、宗教影响的领域,关于这些,孩子知道,成年人也记得。在他成年以后的生活中,经过一场巨大的灾变或激烈的斗争,地表突然隆起,底下的一切又重见日光。他小时候学习过、此后再也没去想过的教义问咎在他耳边响起,旧我与新我在他内心冲突,使他的感觉和语言陷人一片混乱和矛盾之中。丽婶的话就是这样使小梅里尔人迷。他几年前刚从最严格的新英格兰加尔文教的布道声中走出来。野蛮的拓荒生活像旋涡一样把他往底下拽;但他内心里还是个新英格兰人。
“是这样,丽婶!”他叫道。“是这样!一个犯了罪的人不感到后悔的话,在这个世界里不会得到安宁,在另一个世界里也得不到安宁;但是,这是一桩偷马案,这事情就两样了。不管怎么说,打死偷马贼不算犯罪,人人都承认这点。一个偷马贼被人抓住理当被打死;即使在这儿,我告诉你,他也会被打死!”
丽婶脸上掠过一阵不耐烦的绝望神色。“我没耐心跟你讨论偷马的事,好像马比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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