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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京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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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吧。”五斤朝清雅挥挥手,笑着打趣道:“咱们这会儿骑什么都赶不上了。”

宝钦这边,飒鲁一溜烟地往东门方向跑,一路上使尽了各种法子想把人甩下来,可宝钦却像长在了它身上似的,不仅动不得分毫,还时不时地赏它一巴掌,痛得飒鲁嘶嘶地叫。

也不知跑了多久,四周的房舍人群渐少,再过一阵,就只瞧见一片广阔的绿色。飒鲁终于慢了下来,发出嗤嗤的喘息声。宝钦见状,又毫不客气地给了它几巴掌,飒鲁顿时发出委屈的嗷嗷声,再过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地停下了脚步,耷拉着脑袋,再也不见骄傲之态。

“公主骑术甚佳,看来不需本王再教了。”身后忽传来秦烈的声音,宝钦猛地回头,这才发现他居然一直跟着,身上顿时一僵,皱了皱眉头,努力地扯起嘴角,转过身朝他僵硬地笑,解释道:“我…学过骑马。”

秦烈闻言也丝毫不追问,板着脸点头,“甚好。”他轻轻地拍了拍马背,马儿慢慢地踱到宝钦身边,两人之间只隔了两三尺远。宝钦的身体到底不如以前,跟着飒鲁折腾了一阵,身上就出了汗,脸上涨得红红的,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秦烈解下牛皮水袋递给她,低声道:“你先喝口水,一会儿我们往回走几步,就有个茶馆,可以停下来歇歇。”

宝钦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水袋,打开盖子,不由分说地先灌了几口,豪迈地挥起袖子擦嘴。擦到一半时,忽然想起什么,悄悄朝秦烈瞄了一眼,见他并没有看着自己,这才赶紧把手放下了,从荷包里拿了帕子出来,慢条斯理、仪态万千地擦了擦嘴。

等她擦完了,秦烈这才转过头来,自自然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水袋,然后,一仰头,也跟着喝了一大口。他喝水时还特意地把盯着宝钦的脸上看,希望能难得地看到她羞怯脸红的样子。可宝钦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还咧嘴朝他笑了笑,客客气气的样子。

秦烈心里头莫名地一堵,不留神竟被凉水给呛了喉咙,惊天动地地咳了一阵。宝钦不由分说地跟着上前拍他的后背,动作铿锵有力。好在秦烈虽然长了张小白脸,身板儿却十分厚实,这要真换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只怕骨架子都要被她给拍散了。

等秦烈缓过来,二人这才策马慢慢往回走。宝钦一想到他素来这般沉着稳重的,居然也能犯这样的错,心里头就觉得想笑,只是每每一展颜,对着秦烈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又笑不出来了。

两人走了不多久,果然就瞧见了秦烈所说的茶馆。

说是茶馆,其实也就是打了个棚子,胡乱地拼了两张桌子,又摆了几把板凳。茶馆的摊主是一对年迈老夫妻,头发都花白了,精神却还好,走起路来不紧不慢,透着一股子稳当劲儿。

瞧见宝钦二人过来,老太太十分热情地朝他们打招呼,“秦爷来了,快坐快坐。我这就让老头子沏茶。”说罢,就扯着嗓门大声地喊:“老头子,快上茶了。”

宝钦微觉诧异,趁着老太太回去沏茶,凑到秦烈身边,压低了嗓门小声地问,“她认得你?”

宝钦这几个月终日娇养着,清雅又惯会调些润肤养颜的脂膏,养得久了,这皮肤便愈发地娇嫩起来,虽说并没有涂脂抹粉,身上却还透着淡淡的幽香。离得近了,这香味儿便一点点地钻进秦烈的鼻子里,说不出的勾人。

堂堂的大秦战神硬是怔了半晌,才想起回话的事儿,沉了沉心,低声回道:“来过几回,老太太就记住了。”说话时眼睛却不看宝钦,假装找座儿,迅速地坐在了棚子里头。

很快的,老太太就端着一壶热茶过来了,笑着朝秦烈道:“是家里头刚炒的秋茶,不晓得秦爷喝不喝得惯。”

秦烈不回话,却来看宝钦,问:“秦地的茶味道浓,不晓得你习不习惯?”

“无妨。”宝钦赶紧回道。她还真不是客气,西北本就与秦国离得近,饮食习俗也都差不离,西北的军士们喝的也多是团得紧实的黑茶。喝的时候拿刀砍一块,闷在大壶里一通狠煮,煮得汤汁红里透着黑,喝起来格外解渴。

说罢,宝钦就拿起茶壶给秦烈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这茶汤倒比她在西北常喝的还要清澈些,许是炒得糊了,茶汤里透着一股焦香,喝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秦烈见她喝得甚香,心中亦是舒坦,又招呼着老太太给那两匹马儿弄些白开水解渴。二人在茶棚里坐了一阵,胡天胡地地说了一阵话,这才起身准备回去。

才准备去牵马,飒鲁却快步奔了过来,先是委委屈屈地跑到秦烈跟前凑,见秦烈不理它,这才屁颠儿屁颠儿地踱到宝钦面前,一个劲儿地甩尾巴。

宝钦瞧它这谄媚样儿,跟先前那高傲嚣张的飒鲁像换了匹马似的,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拍着马背道:“我还道马肖其主,原来你也就学了个皮毛,光会绷着脸有什么用,被我抽几鞭子,打几巴掌,还不就服服帖帖的……”

秦烈扭着脑袋看她,绷着脸,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训男人什么的,就跟训马是一个道理——宝姑娘这么说==

谢谢大家留评,吼吼,吼一嗓子就是不一样啊。

不过估计跟我昨天爆发有关,可俺也不能老爆发啊,俺脑容量不够,爆太多了伤脑子,越写越乱

、第二十五回

二十五

宝钦后知后觉,走了不多久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察觉出不妥当了。奈何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没有再拉着秦烈解释的道理。想了一阵,脑子里愈加地乱成一团麻,索性就不去想了,见秦烈依旧悉如往常一般沉着脸,自己也面色如常地继续说话。

他们在外头喝了满肚子的茶水,糙得胃里空落落的,一到行宫宝钦就赶紧让雅去备饭,又招呼秦烈一起。秦烈早就等着她这句话了,立刻顺水推舟地应了下来,直把清雅急得心口一阵一阵地痛。

行宫里头有清雅虎视眈眈地盯着,秦烈自是凑不到跟宝钦一起坐,不仅如此,清雅还把他一个人安置在殿外,跟宝钦隔了好大一张屏风,不说见人,连声音都听不真切。偏偏秦烈还不好开口说什么,只得闷着脑袋一个人低头吃饭,连酒也没喝。

宝钦也十分不习惯,只是清雅说得言之灼灼,确实有几分道理。更何况,她又是师兄的人,宝钦总是要给她几分面子。

吃过午饭后秦烈依旧不走,说宝钦今儿累着了,怕身子不舒坦,非让五斤去叫了司徒过来。他自个儿则趁机一直守着,时不时地跟宝钦说句话。他见识广博,说的又多是军中的豪迈事,宝钦听得津津有味,好几次都忍不住想高声附和,每每都被清雅的眼神给止住了。仔细一想,顿时出了一身的汗。

一会儿的功夫,司徒就到了,背着药匣子垂首丧气的样子。一进门就朝秦烈抱怨道:“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好容易才轮到沐休,瞅准了机会准备去找小翠,结果还被五斤生拉硬拽了过来。回头我要是讨不到媳妇儿,你也别想讨到好。”

秦烈白了他一眼,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冷冷地道:“你给公主看看,她今儿骑了半天马,我怕她身体受不住。”

“骑个马也这么大惊小怪,公主的身子没那么差。”话虽这么说,司徒还是在宝钦身边坐了,很郑重地给她把起脉来。手指刚刚搭上她的脉门,司徒的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先看了宝钦一眼,尔后又把目光挪到了秦烈身上,狐疑地问:“她骑什么马了,怎么气血如此翻腾?”

“飒鲁。”

司徒半张着嘴,好半天没合拢。过了好一阵,他才收回了手,擦了擦额头,小声地感叹,“阿烈你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对了,飒鲁可还健在?”

秦烈缓缓转过头来看他,目光不善。

宝钦也横着眼看他,问:“司徒大人觉得妾身能把飒鲁杀了还是吃了?”

司徒见状不对,赶紧求饶,“我不对,我说错话了。”罢了,又不怀好意地朝他二人贼笑,“你们俩这还没成亲呢,就一个鼻孔出气。若是日后成婚了,这还有我说话的地儿吗?还真是一模一样的性子,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秦烈和宝钦都还没怎么反应呢,清雅却是都快气死了,赶紧高声反驳道:“司徒大人,我家公主还在孝期,您怎能如此说话,实在太无礼了!”

司徒被她骂了也不说话,就笑嘻嘻地瞧着秦烈,嬉皮笑脸的样子,就等着他给自己解围。

秦烈板着脸,低声地转移话题,“公主身体如何?要不要再开些药?皇后娘娘邀了她月底去秋猎,你看她的身子行不行?若是实在不行,那就只得等下回了。”

宝钦一听便急了,赶紧应道:“怎么不行?我身体好得很,左右飒鲁又被驯服了,日后不过是骑马走走,并不费神。”她在行宫里困了这么久,而今好不容易身体好转了些,便想方设法地想出门,不然,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便是秦烈不让,怕是自己也要偷偷溜出去的。

司徒跟她打交道久了,多少也知道了些许她的脾性,遂笑道:“无妨无妨,公主身子好了许多,出门走走也好,活动活动筋骨,身体好得也快。只是日后小心些,不要再像今儿这般费力费神就好。”说罢,又朝秦烈做了个鬼脸,笑道:“再说了,公主身边不是还有三爷守着,有他在,您自然是无碍的。”

秦烈板着脸点头,又朝宝钦看过来,低声询问:“明儿可还要再出去走走?”

宝钦眼睛一亮,面上便不由自主地带了些期待,“去哪里?”

“城西有座宁山寺,老和尚的棋下得极好。山下还有个卖烤肉的,羊肉烤得十分地道。”他说话时面上虽无表情,但那声音和语调里却透着一股子诱人的蛊惑,宝钦十分地禁不住诱惑,想都没想就应了,“我们明儿早上就去!”

“奴婢也去。”清雅见状不好,赶紧道:“公主到底是女儿家,怎么好孤身出门。奴婢跟着,公主也方便些。”

“你会骑马?”一旁的秦烈冷冷问。

清雅顿时愣住,咬咬牙,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明儿让五斤教你骑马。”秦烈完全不理会清雅的意见,自作主张地安排了下去,“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骑马再说。”他说话一贯地强硬肃冷,让人完全不敢反驳。清雅虽满心眼的不愿意,可对着秦烈那张冷脸,却是半句拒绝的话也不敢说。

等他和司徒好不容易走了,清雅这才郁闷得直抓头发,罢了又苦口婆心地劝宝钦,“公主,奴婢总觉得,三爷的眼神儿毒得很,您今儿也太放肆了。便是秦国的女子也不敢随意驯马,您今儿这般勇武,就不怕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到时候,想走可就不容易了。”

宝钦仔细想了想,回忆起上午时秦烈说话时的样子,摇摇头,“我跟他说以前学过,他倒是半点怀疑的意思都没有。我们钟家世代习武,七公主和我又是表亲,不说骑马,便是会几下花拳绣腿也不稀奇。”

她说得有理有据的,清雅连反驳的话都没有,低着脑袋想了一阵,才小声地道:“可奴婢觉得,三爷他…是不是对您…好得太过分了?他不会是真把您当公主了吧。”清雅又不好跟她直说,拐弯抹角地提醒着,希望宝钦能明白她的意思。

可宝钦心里头哪有那么多的弯弯拐拐,自然不解其意,笑着道:“他当然是把我当七公主的,不然,能这么隔三差五地过来?”而且,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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