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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京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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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
“她?”秦修愣了一下,疑惑道:“她素来极讲义气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先走。想是定有要事。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这林子里可不安全,上回七公主还在林子里头被人追杀……”
他话说到此处,心里忽然有些东西一闪而过,却是一时抓不住。皱眉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个什么缘故来。
等他们俩渐渐走远了,宝钦这才抹了把汗从草丛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草叶子,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回到院子里,宝钦赶紧让清雅去找吴翠屏解释清楚,只说自己吃坏了东西拉肚子才先回了,却是不敢提自己听壁脚的事。毕竟这事儿实在太尴尬,若是晓得还有旁人知道,只怕日后吴翠屏再也不敢上门来了。
至于那侍卫的事情,宝钦却是跟清雅提了提,想了一阵,又让清雅去营地里把老黑找过来。
清雅闻言,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憋红了脸,扭扭捏捏地小声求道:“要不,这事儿还是让芦荟去吧。”
宝钦一愣,立时明白了她的顾虑。二愣子那边剃头担子一头热,且他说话又直来直去,半点都不知收敛,难怪清雅连面都不敢跟他碰。虽说二愣子人不错,但若是清雅不喜欢,宝钦自然不会逼她。遂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那也行,快去快回。”
芦荟是李柯鸣的人,在院子里一向不受重视,被宝钦晾了好几个月,终于老实了许多。这会儿听说宝钦吩咐她去办事,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把老黑给请了过来。
营地里的那些人当中,宝钦最信任的就是他。一来是因为他说话做事比较有分寸,看起来是个大老粗,其实心细如发。二来,则是晓得他是秦烈心腹的缘故。既然秦烈能把洗裤子这样的事情都托付给他,想来定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虽说有时候会有点大嘴巴!
果然,听宝钦把这事儿一说完,老黑的脸上顿时变得一派冷肃,沉着嗓子问:“公主可曾说给旁人听?”
宝钦摇头,“只有我和清雅晓得。秦修性子急,我不敢告诉他。”更重要的是,那人亲口说他是四殿□边侍卫,不论他有没有撒谎,都不能轻举妄动。一个不慎,便要引得他们兄弟不和了。
“那公主可曾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宝钦笑道:“虽未看清楚,但却记得那人的声音。不说我,五爷那边定是看清了的,只是回头怎么和五爷说,还要看你怎么问了。”
老黑嘿嘿地笑,摸着脑门儿道:“俺是个大老粗,可做不来这种有心眼儿的事儿。反正三爷今儿晚上就到了,公主还是回头问他好。”
宝钦先是一愣,尔后心里顿时欢喜起来,有种愉悦的情感一点点地往外冒。
“嗯,也好。”她学着秦烈的样子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
老黑先是眼睛一阵发直,等反应过来以后立刻抱着肚子“哈哈——”地大笑起来,“我们爷眼光还真好。”
这就是一对活宝!
作者有话要说:秦修是个坏家伙,欺负人家小姑娘。
、第四十九回
四十九
因知道秦烈今晚要回来,宝钦特意一直在屋里等着。
他若是果真回了,没有不过来看她的道理。虽说秦烈并未说过多么甜言蜜语的话,可宝钦对此却非常笃定。
可一直等到了亥时初,外头已经静悄悄的,却连半点他的音信都没有。清雅来催了好几回了,宝钦依旧强撑着不睡,只眯着眼睛歪在榻上翻着,脑袋一点一点,一会儿,终于熬不住,就靠在榻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屋里有轻轻的脚步声,宝钦想睁眼瞧一瞧,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耳畔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一会儿又安静下来,榻上微微一沉,似乎有人靠着她坐下。
这段时间过得太过安逸,连意志力都差了许多。若换了以前,便是连着三两日不睡觉,一听到外头有动静,也是说起就起的,哪里像现在这般拖拖拉拉。念及如此,宝钦总算努力睁开了眼,正欲开口,却赫然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
他离得近,依稀可以闻到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清清爽爽的味道。头发梳得整齐,一丝不乱,只是鬓角还有些凉凉的湿意,想来是刚刚洗了澡就往这边奔的缘故。脸上很干净,浓烈的眉眼与皮肤形成强烈对比,更显得那一双眼睛深邃漆黑。挺直的鼻梁几乎就在宝钦的脸颊边,温热的气息亦喷在她的脸上,又痒又湿,有种奇异的触感。
离得这么近,不用猜也知道他刚刚想做什么坏事了!秦烈的眼睛里显出尴尬的神色,有种做坏事被逮了个现行的自觉。
宝钦忍不住想笑,偏偏故意板着脸问:“你来啦?”
秦烈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不甘心地把脑袋缩了回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点头,“唔,我来了。”
屋里虽点着灯,却依旧昏暗,烛光把面前男人的轮廓修饰得愈加地柔和。只是那一双眼睛依旧明亮而温柔,闪着灼灼的光,明明白白地表达着内心的情感。
宝钦的心里忽然一热,也不知忽然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股勇气,猛地坐起身,双臂一伸,抱住秦烈的脖子朝他脸上亲了一口。
秦烈顿时就懵了,好一阵,才终于缓过神来,脸上一点一点地红了个通透,却还要装作镇定又沉着的样子,眼睛微微眯起,一脸认真地朝宝钦道:“这种事情,本该是由男人来做的。”说罢,手已环过的宝钦的腰身,将她牢牢地拥在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宝钦方才不过为色所迷,一时冲动才亲了他一口,哪里想到秦烈的反应会这么大,等到知道后果时后悔都已经来不及。素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一旦发作,岂是随便可以收手的。宝钦被他亲得晕晕乎乎,连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
等到秦烈换气的时候,宝钦总算逮到个机会躲了开来,一抹嘴唇,已是又肿又痛,气得一脚就朝他踢了过去。她这会儿早被亲得脸上绯红,脑子迷糊,身上也是早没了力气,便是生起气来,那眼波亦是犹如流水一般,倒比平日里更多了一种风情。
秦烈倒也不躲,由着她踢,眼睛里却带着揶揄的笑意,衬着那紧绷绷一成不变的脸,怎么看怎么怪异。倒是宝钦先忍不住笑出声,脚上的力道便柔和了许多,等踢到秦烈的身上时,便如撒娇一般。
“臭流氓,滚开些。”宝钦何时有过这样小女儿般的姿态,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气还是恼,咬着牙,恨恨地骂道。
秦烈好容易吃了点甜头,哪里就肯走,反而坐得更近了些,手一伸就将宝钦揽在怀里,倒也不提方才是谁先流氓的事儿,理直气壮道:“而今还算晚了的,若不是郑国老皇帝死得不凑巧,我们这会儿早就洞房了。”
宝钦被他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想了想,才小声反驳道:“若不是因着要守孝的事,说不定我早就逃了。”
秦烈的脸上一凛,原本就紧绷的脸愈加地冷冽,眼睛里也带了些不悦,“什么逃不逃的,我们的婚事早定,不过是缺个礼数,你若日后再说这个字——”他缓缓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字地小声道:“我可一点也不介意提早就把事儿办了。”
宝钦顿时被他弄了个大红脸,正欲狠狠地反驳他时,门外忽传来低低的脚步声,清雅在门口轻咳,道:“时候不早了,三殿下是不是该回去了。奴婢已经让下人掌了灯,就在外头候着。”
秦烈的脸立刻就垮了,紧绷的面皮上竟能依稀看出沮丧的神情来,垂头丧气地小声埋怨道:“这个清雅专门坏我好事,赶明儿就把她嫁出去。”
宝钦又气又好笑,骂道:“清雅是我的丫头,你敢把她弄走,我跟你没完。”
秦烈不说话,郁郁地起了身,想了想又觉得不甘心,低下头来又抱着宝钦的脸啃了一阵,直到清雅又在外头敲门了,他这才悻悻地松了手,柔声朝宝钦道:“明儿早上我再来看你。”
走到了门口,他忽然又转过身来,眼睛忽明忽暗的,声音亦变得有些低沉,道:“梁轻言来了。”
大师兄?宝钦一愣,一时间有些失神。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了秦烈的影子,倒是清雅进了屋,轻轻关上门,走得近了,才小声地道:“公主,大爷到了。”
宝钦轻轻“嗯”了一声,迅速地背过身去钻进了被子里。虽说清雅跟了她有些日子,可是,宝钦依旧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虽说她没照镜子,却能猜想出现在的神情来,脸色潮红,头发蓬乱,嘴巴又红又肿。
“大师兄他——”宝钦躲在被子里,嗡嗡地问:“他就是郑国的使臣,对么?”
…………
宝钦不傻,秦烈虽然面上没有表情,可那浓浓的醋意简直要熏瞎了她的眼。她只是愣了一下,他就转身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那是她的大师兄,从她六岁的时候就一直陪在身边的男人,就算没有爱情,可这些年来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的日子又岂是可以随便一声带过的。
晚上却是有些失眠。这是她头一回喜欢某个男人,第一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心情难免有些激动。更何况,梁轻言也到了。
一晚上都睡得不大安稳,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却是一闭上眼睛就做梦。梦里头乱糟糟的,也不知到底在吵闹些什么,可等醒过来了,却是半点也记不清到底梦见了些什么。
也亏得年纪轻,早上起来脸色倒也没太难看,只是略微憔悴了些。清雅因一直兴奋着,竟然也没看出什么来。
待洗漱完毕又吃了早饭,清雅便自告奋勇地要去请梁轻言。“大爷是使臣,于情于理都该过来拜见公主。奴婢去请他过来,正大光明。”
宝钦点头应了,心里头却有些不以为然。照秦烈昨儿晚上那表现,十有会想尽法子拦着的,就算最后碍着礼数应了,只怕也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哪里有她和梁轻言单独相处的时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第二日大早秦帝便召见了梁轻言一行,因是初见,梁轻言倒也没急着把此行的来意道明,只是气气地寒暄了一阵。临了时,他才忽然朝秦帝开口道:“临走前陛下曾亲口叮嘱微臣问候七公主,太妃娘娘也托在下带了不少东西,临行时细细叮嘱,令人慨叹。还望陛下成全太妃的爱女之心。”
秦国本就不讲究什么内外之别,自然不觉得他一个外臣觐见七公主有什么不妥,正待应下,一旁的秦烈忽然开口道:“梁大人言之有理,一会儿本王就领你去见公主。她而今就东边的禧翠园住着,离得倒是不远。”
梁轻言闻言,微微抬眼朝秦烈看了看,清俊的脸上并无异常,只郑重地朝他谢了,道:“如此便有劳三殿下了。”
秦帝淡淡地瞥了他二人一眼,不动声色地应了。
等出了殿,秦烈却不急着带人去禧翠园,反而招呼着五斤去通报,“就说梁大人到了,让清雅准备准备。”说话时,又朝他使了个眼色。
五斤最是机敏,哪里有不明白了,赶紧笑嘻嘻地应了,一转身就朝禧翠园奔去。
等秦烈领着梁轻言在营地里绕了好几个圈,慢吞吞地终于到了园子门口,就瞧见清雅板着脸,一派不悦地站在门口迎接。
梁轻言顿时苦笑,心里已约莫猜出了些缘由。一边摇头一边跟着秦烈进了屋,一进门,就被厅里那副大得吓人的屏风给晃瞎了眼。
“大人请进。”五斤笑嘻嘻地站在门口迎着,一面说话还一面弯腰把他往屋里引,笑着解释道:“三殿下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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