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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福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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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珠诧异地抬起头,见凌波站在她旁边,铁青着一张脸,头发、眉间、领口,还有身上,都落满了瓜子儿。

原来凌波刚想起阿玛米思翰交代的话还没有说,便又转回来,谁知一进门,正好钱佳氏扔出一把瓜子来,悉数砸在她脸上。所谓打人莫打脸,这种冲击可是巨大的。

不说下人们,就连钱佳氏也惊呆了,只有嘴巴张得大大的。

画屏尖叫着冲上来:“福晋,你这是干什么!!”然后又忙不迭地替凌波拍落瓜子儿。

绣书也上来帮忙。

钱佳氏嘴里发苦,干笑道:“误会,误会。”

你丫的!

凌波强忍着怒意,抹掉脸上的瓜子儿,冷冷道:“阿玛叫我转告福晋一句话,昨儿晚上他收拾得轻了,今儿晚上接着算账!”

血色刷地从钱佳氏脸上褪去,她僵硬着嘴唇,话都来不及说,眼睁睁看着凌波甩了袖子愤然离去,顿时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头顶。

完了!完了!大祸临头了!

正文21、夜半有贼

凌波主仆一行人志得意满地从钱佳氏的院子里出来,如果忽略被甩了一脸瓜子这一小段的话,就好像打了胜仗一样高兴。

画屏笑得最大声,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做出了给福晋甩脸子这等牛事。

“要我说,格格还是心慈手软,对付月珠这种刁奴,应该先好好打她几十板子,然后也游街示众地抬到福晋院子里去,那福晋的脸色一定更加精彩,哈哈!”她就是冲着格格要挑战钱佳氏,觉得是为自己找回面子,这才忍着屁股的伤痛也要跟来看热闹。

方才她对福晋大声呵斥,福晋也不敢回嘴,对于她这种丫鬟奴才来说,实在有种胆大包天的快感,由不得她不得意。

然后她话音刚落,凌波脸上的笑容便立刻消失了。

她硬邦邦地扔下一句:“不懂规矩!”

画屏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惊愕地看着凌波越过她走到前面去,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顿时察觉到自己过于得意忘形了。

这时候,绣书也跟她擦肩而过,目光在她脸上溜过去。

画屏顿时觉得对方眼神透着奚落,抿着嘴,冲她背后小声地“呸”了一口。

瑞冬和小丫头们都低着头,目不斜视地追上凌波和绣书。

画屏感觉人人都在笑话她,脸上又红又臊,又不能不跟着,只得郁闷之极地走在最后,结果反而更像是被众人排斥的一员。

一行人回到梧桐院的时候已经是戌时过半,夜有些深了。

虽然凌波没有让人值夜的习惯,不过丫头们却不敢废了规矩,今天是第一天,本来应该画屏值夜,但这种情形她肯定是不行的了,因此绣书便值了第一天。

她正帮着凌波卸妆,刚把头发放下来,突然惊呼一声道:“呀!这怎么有条口子!”

凌波就着镜子一瞧,果然左边颧骨和耳朵之间,有一条细微的伤口,难怪觉得有点隐隐刺痛。方才钱佳氏扔出的瓜子儿里有些瓜子壳,大约是从脸上划过去带破了皮,深自然是不深的,其实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绣书却极为紧张,道:“这脸上的伤可马虎不得,格格等等,奴婢这就去取药。”

梧桐院到底是仓促收拾出来的,家具虽然齐全,小的生活用品却难免疏漏,比如药品就没有事先准备,绣书得带着人出去取才行。

从卧室到外室有一道雕花木门,她出去的时候顺手便将门带上了。

凌波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睡衣,她拢了拢头发,对着镜子,用干净的手帕在伤口上擦了擦。这种程度明天起来就看不见了,哪里需要用药,绣书真是担心过头了。

“咔哒”

突兀的一声动静,把凌波吓了一跳,她猛一扭头,就见那窗子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向外打开。

难道见鬼了!

凌波下意识地抓住一只发簪,经历过女鬼富察氏之后,她对鬼怪这种事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嗤之以鼻了。

窗子开了半扇,一颗光洁的秃瓢脑袋小心翼翼地冒了上来。

“小偷!”

凌波大叫一声冲了过去,簪子冲着那秃瓢就是一下。

“嘿!”对方惊呼了一声,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低声急促道,“丫头,是我!”

凌波瞪大了眼睛看去,光洁的秃瓢,剑眉入鬓,鼻梁挺直,一脸的英气勃勃,居然是白天刚成为她未婚夫的博哲,简亲王府的贝勒爷。

“你,你怎么会在这?你来干什么?”她一吃惊,就有点口吃。

博哲还没说话,门外就响起了丫鬟瑞冬的声音。

“格格,出什么事了?”

听动静像是要进来,凌波顿时大急,这要是让人看见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她房里,那得传成什么样子。

“没事!没事!你不用进来了,去忙你的吧!”

“可是奴婢听见您大叫了……”

“都说没事了,格格的话你还不听?”凌波一急,声音就大了几分。

瑞冬在外面吓了一跳,暗想格格怎么喜怒无常,却不敢再说什么,告退出去了。

博哲将窗子又推开一些,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房里。

凌波本来站在窗口,他这么一跳进来,胸膛差点贴上她的鼻尖,她忙退了一步,紧张道:“半夜三更,你来我家做贼?!”

博哲将盘在脖子上的鞭子甩下来,失笑道:“你见过女婿上岳父家里做贼的?”

凌波哼一声道:“眼前不就是一个。”

“嘿嘿,我要做也是做淫贼。”博哲眯着眼睛看她,灯光下英气的脸上显出一种隐约的邪魅。

凌波知道他是开玩笑,没理他,走回梳妆台,把簪子放了回去,顺势就在梳妆台前坐了,歪着脑袋打量博哲。

博哲摸了摸脑门,见室内没有其他座椅,迈了两步,在床上坐了。

凌波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你怎么坐我床上!”

博哲轻笑道:“你人都是我的,坐一下床又有什么打紧。”

“呸!谁是你的!”

博哲瞪大了眼睛道:“白天太后才指了婚的,你这就想不承认啦?”

凌波跺脚道:“你就说你到底来干嘛。”

“不干嘛,我……”博哲声音低沉下去,“我就是想看看你。”

凌波一愣。

原本康熙把乌珠指给他做媳妇的时候,博哲是非常不情愿的,对这桩婚事极厌恶又消极,而今天一波三折,他身上的婚事还在,对象却换成了富察格格凌波,意外的是,他竟然并没有一丝反感,出宫回家的路上,跟凌波短暂相处的一夜情景像倒带一样在脑海浮现。

猫儿一般的小女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他的新娘,一想到这个,博哲的心潮竟然会不受控制地翻腾起来,竟然越回想就越想看到她,而最后,竟然就忍不住大胆地夜探富察家。

而现在,心中所想的人就站在面前,这种有点兴奋有点紧张又有点甜蜜的心情,没有消退,反而像一滴滴入清水的墨汁,肆意地晕染开来。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男人的目光好像有种灼人的温度,凌波不禁有些害怕,但又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博哲突然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不做我的丫鬟更好,做我的妻子,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凌波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

正文22、一只大耗子

这人真是,甜言蜜语都不会说。

凌波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颗心真的跟书上形容那样,小鹿乱撞,扑通扑通。

外室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你们都去吧,格格这儿有我呢。”

“是。”

糟了,是绣书回来了,要是被她看到房里有个男人,那还了得!

凌波手忙脚乱,压着嗓音急切地道:“快,你快躲起来!”

博哲瞪着一双眼睛:“躲?”

凌波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乱转。柜子?不行,绣书会整理衣物的;桌子底下?不行,个儿太大塞不下;床底下?靠,谁做的床,床下空间居然这么小!

门上响起叩叩两声,绣书在外面问道:“格格,奴婢进来了?”

要死人了!

凌波急的一脑门子的汗,猛不丁看见床上的被褥,灵光一闪,一个箭步冲上去,以标准狼扑的姿势,把帅气的贝勒博哲给扑倒了。

“你做什……”

凌波死死捂住他的嘴,一扯被子。

博哲只觉乌云罩顶,顿时陷入闷热黑暗之中。

绣书推门而入,见凌波躺在床上,被褥凌乱地盖着,只露出一个脑袋,愕然道:“格格困了,要安歇了么?”

凌波适时地打个哈欠道:“是呀,累了一天,浑身都酸疼呢。”

老实本分的绣书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有点发红,小声道:“是奴婢大意了,格格昨夜才……奴婢吩咐他们去烧些热水,格格泡会儿澡,好好睡一觉,明儿醒来就舒服了。”

凌波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绣书要转身时,她才明白,人家以为她昨夜跟博哲那个啥啥所以才浑身酸疼。

“不不,不用了!我没事,是累的。”

啊呸!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不是更引人遐想么。

绣书果然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说道:“老嬷嬷说,女人第一次,都是累的。”

凌波恨不得把脸也埋进被子里去,视线一转,见被子底下露出一只鞋跟,悚然一惊,藏在被窝里的手在某人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被中一声闷哼,某人憋着气,把脚缩了进来。

凌波看向绣书,见她并没有发现异常,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格格不想泡澡,那奴婢就给格格上药吧。”

绣书拿着药瓶向床边走来。

凌波刚松下去的神经,再一次绷了起来。

怕对方看出破绽,她做了个大幅度的翻身的动作,被子底下的某人利用她的掩护,两手一环,抱住了她细腰,全身一缩,像只大耗子一般。

凌波只觉从胸口、小腹、大腿一路到小腿,全都被温热贴住,她紧张地连寒毛都竖起来了。

“格格脸怎么这么红?”绣书捏着药瓶的瓶盖,疑惑道。

凌波神情一凛,急速道:“没什么!恩,你手上拿的什么药?”

绣书开了瓶盖,说道:“这是奴婢问四奶奶讨来的伤药,对皮肤损伤最是有效,格格脸上的伤口虽不大,但也得仔细着,一点子都不能破。”

她一面说,一面已经用无名指蘸了一点子乳状的药膏,往凌波的脸上抹去。

被子底下藏个男人,床边上站个侍女,凌波只觉自己的小心肝儿正在承受巨大的压力,随时有爆开的危险。

度日如年啊,擦个药怎么擦这么久啊?

“好了吗?”凌波觉得自个儿声音都有点抖了。

绣书用无名指在她伤口上轻轻点了点,道:“成了,明儿再涂一次,估计就不会留疤了。”

凌波干笑了一下,这伤口就是不涂药也留不了疤痕。

“天也晚了,我想歇息了,你也去睡吧。”

绣书笑道:“格格体谅咱们,不过府里有规矩,主子们安置,得有人守夜才成,今儿轮到奴婢了。格格既然不习惯旁边睡人,那奴婢就在外屋的炕上,格格晚上若是要喝水起夜,只管叫一声就是。”

凌波忙不迭点头道:“好,我晓得了,你快去睡吧。”

“哎。”绣书应了一声,走两步将药瓶放在了梳妆台上,又将凌波换下的衣物整理好,这才出去到外室,当然细心地为她带上了门。

凌波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觉浑身上下都出了一身大汗。

没等她气儿喘匀呢,博哲呼啦一下坐了起来,被子整片地翻了过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非得把我捂死了不可?”

凌波生气道:“你小点声!”

博哲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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