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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福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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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夏子语可成了简亲王府所有下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在郭佳氏面前,她是得宠,可在其他人眼里,就是清高。

心比天高,身为下溅,说的就是这种人。

郭佳氏气哼哼了半天,见西林觉罗氏只顾低头思索,半个字都没吭的,不由恼怒道:“你怎么不说话?”

西林觉罗氏一惊,回过神来,忙道:“毕竟还是贝勒屋子里的事儿,我哪里能插嘴呢。”

“哼。”

郭佳氏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依我看,指不定就是富察家那丫头挑唆了他。我早看出,她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指手划脚,管起爷们儿来了。这要是进了门,连我都要不放在眼里。”

金氏暗暗咋舌。

西林觉罗氏也觉得哭笑不得,这哪儿跟哪儿呀,夏子语一个屋里人,怎么就扯到没过门的富察凌波身上去了。

郭佳氏却坚定地认为,一定是富察凌波在背后搞鬼。

当初她敢夜探王府跟博哲私会,就证明是个不懂规矩的。后来那富察家又对博哲敞开大门,任他来去,更加方便他们见面。一定是她,教唆着博哲跟她作对,糟践的是夏子语,却是给她这个嫡福晋下脸面。

郭佳氏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对这个即将过门的儿媳妇不满意。她决定,等过了门,一定要好好杀杀那臭丫头的威风。

可现在,首要的是眼前夏子语的问题。

“来人,去把夏子语给我叫来,我倒要问清楚,究竟博哲对她哪一点不满意。”

她随手指了一个丫头,就要她去传话。

“慢着”西林觉罗氏叫了一声。

“福晋,依我看,这事儿先由着博哲吧。”

郭佳氏皱眉。

“你瞧,这毕竟是他屋子里头的事儿。他如今也是大人了,总不好事事都让长辈们来安排。若是为了一个丫头,伤了你们母子的和气,岂不是得不偿失?”

一句母子和气,让郭佳氏打消了念头。

博哲的确也大了,他脾气本来就冲,若是为了夏子语跟他起冲突,反而闹得不好看。

“博哲的脾气随王爷的,是顺毛驴,跟他对着干没用,得慢慢儿地顺着他来。既然现在他跟夏子语别扭,就让他先冷着好了。可他这么个大小伙子,初尝男女之事,还能不食髓知味,慢慢儿的他自然就会念起那丫头的好来了,到时候您再发个话,把人给调回他院子里,不就顺顺当当了。”

郭佳氏听的不住点头。

“还是你说的在理,就这么办,我且先由着他一回。”

西林觉罗氏放下心来,金氏偷偷地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

夏子语搬去了博哲所住院落的隔壁,一墙之隔的小院子里。这院子自然比她原来住的单间宽大得多,而且她还有了可供使唤的两个小丫头,一个叫绿衣,一个叫阿朵。

然而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放逐的囚犯,绿衣和阿朵就像是看守她这个囚犯的狱卒,这个小院子就像是她的囚笼。

这个小院儿除了朝南有一个进出的正门,西边还有个小门儿,是直接通向博哲所住的大院子的,不过这个小门已经被锁住了。

夏子语从南边的院门出去,绕到了隔壁的大院子里。

博哲只说让她住外头,可她到底还是他的丫头,总不能不让她伺候吧。

然而她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真的就被人拦住了。

阿克敦面无表情道:“院子里正大扫除呢,都是粗活计,不敢劳动姑娘,姑娘还是先回吧。”

夏子语道:“我也是这院子的人,理应出力。”

阿克顿道:“这是贝勒爷的吩咐,说是姑娘今日不必伺候,好生歇着就是,若有差事,自有人过来传唤。”

夏子语双手捏住了帕子,她觉得自己成了外人。

博哲不想看见她。

她明白了,眼下不是积极争取的好时机。她必须先韬光养晦,老老实实地,用低调和体贴慢慢扭转博哲对她的印象,然后才能借助郭佳氏的推动,重新赢回博哲对她的信任。

不过,眼下最难的在于,博哲不肯让她近身,甚至还把她撵到了一墙之隔的小院儿里。

她既然已经自荐枕席,也因此为博哲所恶,就更不应该浪费这一场牺牲。

必须得为自己增加一个筹码。

一个极有分量,能够扭转乾坤的筹码。

她出了府,再次回到了柳树胡同。

自从上次她说出自己是简亲王府贝勒的妾室,那些讨债的地痞就真的没有再来闹事。让她安心之余,也更加焦急,她必须趁早把妾室这个身份真正落实,否则那些人知道她撒谎,一定还会再来逼她。

胡同口第一间院子门外,她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才轻轻敲门。

“谁?”里面传出一个警惕的声音。

“奶娘,是我。”

刘氏忙打开门,将她让了进去,然后再次把门户紧闭。

夏子语一把握住刘氏的手,压低声音道:“奶娘,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

刘氏道:“什么事?”

“为我找一个人。”

“找人?”

“对,找一个男人。”

刘氏变色了。

“小姐,我苦命的小姐……”

她颤抖着手把夏子语抱进怀里,轻轻地一遍一遍抚摸着她的背。夏子语闭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

“爷,找到了。”

阿克敦手里托着一张沙皮纸,小心地递到博哲面前。

沙皮纸中间,是一小撮粉色的粉末。

博哲用食指拈起一点,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果然是那天晚上的味道。

“拿去外面医馆药店问问,看这是什么东西。”

“是。”

阿克敦将沙皮纸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怀里。

博哲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但皱着眉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当天晚上,虽然因为药物的影响,他的脑子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但中间的几次清醒,还是让他把大部分情形都给记住了。

在他有意识的部分里,最后好像是有什么硬物重击了他的后颈,当时他就晕过去了。

等他再醒过来,就是第二天的早上,床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昭示着生米煮成了熟饭。

但是,对于这一节,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正文88、残废的男人

凌波这几天老是满京城地逛,逛什么地方呢?逛蜜饯铺子。

比如现在,她就在恒福记宽敞的店堂里坐着,面前放着一小盘的话梅。

恒福记是京里老字号的点心蜜饯铺子,尤其他们的话梅和玫瑰酥,声名远播。据说就是宫里内制的,也比不上恒福记的味道。既然是老字号,总归是有些秘方的。

恒福记的掌柜也有眼力,看到店外的马车,马车旁的护卫,还有凌波通身的气派,丫鬟们的穿戴,就知道眼前的是一位贵人。若是伺候的好了,不说生意,于名声就是极好的,所以就亲自站在凌波旁边候着。

过完年太后就要去盛京了,路途遥远,车貌劳动,身子疲乏不说,还会影响食欲。太后好歹也疼了她一场,凌波就想着,准备一些蜜饯点心,或是开胃,或是生津,或是充饥,给太后路上带着吃。

绣书说道:“格格,咱们府里头就有专门做点心的,为什么还要到外头来买呢,自家做岂不是更加干净?”

凌波无奈道:“我能不知道自家做更干净更有心意,只是这会儿上哪里去找新鲜的黄梅?”

消遣时光的最佳零嘴,当然是话梅。

她原本是想让府中做点心的师傅做,或者干脆她自己学了做,但是师傅告诉她,做话梅的原材料是芒种后采摘的黄熟梅子,俗称黄梅。

黄梅从树上采下来洗净后,放在大缸里用盐水泡浸月余,取出晒干;晒干后再用清水漂洗,再晒干;然后用糖料泡腌,再晒干——如此反复多次,最后方得话梅。

可是如今已经是冬天了,哪里还买得到新鲜的黄梅。

府里头倒是有一些库存,是专门做给李荣保的妻子福慧吃的。

福慧如今是双身子,爱吃些个酸的小零嘴。凌波原想拿府里头库存的话梅送给太后,但是尝过之后,却发现师傅为了迎合福慧的口味,特意做得酸了些。

太后是老人家的,牙关脆弱,禁不得刺激的食物,若是被这话梅酸倒了牙,那不得了。

所以,凌波只好到外头街面上找好的话梅。

福慧推荐了她几家京城里有名的点心铺子,恒福记就是其中一家。

恒福记的话梅,十蒸九晒,数月一梅,肉厚干脆、甜酸适度,而且贮存得极好,防潮防蛀,可保存数年不变质。

凌波拈起一颗话梅,瞧着外形就是极不错的,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果然满口生津,而且还有一种微微清凉的味道。

她点点头,露出了笑容,对掌柜说道:“的确不错,给我包半斤。”

“啊?是。”

掌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应了,走回柜台去。

才半斤啊……

绣书看着他失望的背影,低声道:“格格既然觉着好吃,怎么不多买一些,不说自家可以吃,就是太后一人,半斤也是不够的。”

凌波道:“虽说第一口吃着不错,但怕多吃几颗便腻。若是如此,太后带着,吃不了几颗就不想吃了,那有什么意思。况且如今离过年还有好些天呢,买早了,咱们也没有专门贮存的器皿,若是变了味道,却是不美。先买一些自己吃着,若是真个好吃不腻,等到临近太后启程了,咱们再来买。”

绣书点点头,这时候掌柜的已经捧了一只木盒子过来,盒子里头用沙皮纸包了半斤话梅。

由此可见这恒福记的匠心,装点心的木盒子也是专门定制的,盒子上还印着恒福记字样的印鉴。

绣书接过盒子,付了钱,凌波起身,正要出店。

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主二仆三位妙龄姑娘。

绣书眼睛一亮,说道:“格格,是安珠贤格格。”

凌波闻言抬头一看,果然是安珠贤。这时候,安珠贤也看到了她,双方都笑着迎了上去,互相问好见礼。

安珠贤看到绣书手上拿着恒福记的点心盒子,便问道:“买了什么?”

凌波道:“一点话梅,做小零嘴的。”

安珠贤点头,说道:“这家的话梅是不错,其他一些点心也做得极好。我们王府的福晋,就最爱吃这家的酸梅糕。”

凌波闻言,心头一动,再看安珠贤,果然嘴角微微轻扬。

她招手让绣书过来,俯耳说了一句话,绣书便点头,往柜台走去,不多时,又多捧了两个盒子回来。

凌波对安珠贤道:“听说除了酸梅糕,这家的玫瑰酥也是极有名的,你拿一些去尝尝,算是我的一点谢意了。”

安珠贤微笑道:“那就多谢了。”

她示意丫鬟把绣书手里的两个盒子都接了过来,然后携了凌波的手往店外走。

两人都有各家的马车和护卫在店门外等着。

刚出店门,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人,撞在凌波身上。

“哎呀,你这人”

绣书惊叫一声,忙将那人推开,可凌波的裙摆上还是沾了一块污渍。

安珠贤抓着凌波的手道:“没事吧,可有撞到哪里?”

“没事儿。”凌波摇摇头。

众人这才都把视线转移到撞了她的那人身上。

只见一个极为瘦弱的男人,因被绣书推了一把,摔倒在地,头上的辫子散乱,将脸遮住大半,穿着一身汉人书生常穿的长袍,旧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上、脸上、身上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污泥,仿佛刚从泥地里爬出来似的,显得十分腌臜。

凌波看的比较细,发现他双腿弯曲的程度有点异样,看他不停挣扎却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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