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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英武的父亲(父子) by 初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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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不需要过来,免得事情越扯越严重。”
一场轰轰烈烈的劳资战斗就在父亲的震慑下平和地收场。
郭安堂望着父亲的背影,有点羡慕地说:“小轩,你有一个英雄的父亲!”
这是公认的事实,无须他再锦上添花。
“我希望能像他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郭安堂语气向往地说。
我有点吃惊地望向他。佩服赞美父亲的人多的是,例如镇上的百姓;倾慕父亲的人也有,例如我和陈医生,但说要成为父亲一样的人倒是首度听闻,这似乎有点难度,起码我连想都没想过。
“我不要再做这个为虎作贼(为虎作伥)保安了,我要去创一番事业,做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郭安堂下定决心般坚定地说。
夕照下,他全身镀上着一层金红的神采。
一刹那,我心里有种酸痛的感觉,我不想与他离别!
这次“乱民暴动”事件给了资方庞大压力,父亲的艰难谈判终于顺利破冰。
说到底法律条文只有保障了人的权益和能力,但不能抵抗最直接原始的安全威胁,否则经济发达和法律完备的国家就不会出现层出不穷的犯罪事件了。
谈判结果是厂方愿意赔偿被解雇工人合约期内的所有工资,但父亲坚持合约内的规定的分红数目也要一并赔偿,艰难交涉后最终厂方妥协。
大家都很满意这个结果,毕竟解雇已成事实,继续纠缠也没什么意思,起码这笔钱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新希望,那是父亲的建议,他认为与其受外资企业盘剥倒不如奋发图强自己创业兴家,一来可善生活质素,二来也解决了人员失业的工作问题。
手上银根松动的家庭开始尝试找些小生意来做,例如做一些简单的代理加工啊,配件加工啊之类,图投资要求低,获利不高但供销稳定。
有人起了良好的带头作用,镇上的其他人纷纷效尤,于是这种家庭式的小厂开始如风气般在小镇内蔓延,镇上的人管这些无牌无证无高深技术含量的家庭作坊叫“山寨厂”。
郭安堂走得很彻底干脆,甚至没向同事留下任何联络方式。
我有点思念他,也首次学会了思念,原来思念一个人是喜悦与酸楚交织的感觉。
郭安堂跟我的交往时间很短暂,感情甚至不如小川般来得深厚稳实,但他给我内心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挂牵,这就是爱吗?爱情的滋味是这样的吗?
我不知道,也不能再继续去体味和辨识,因为郭安堂已鸿飞万里,江水潇潇,景致苍茫,我们今生今世都可能没机会再见面了。
他要去实现他的远大理想,他的理想是要成为父亲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未知道能否如愿以偿?
我轻轻祈祷,思想化作江风,荡过芦苇,苇草如浪涛般连绵迢递远方。
天尽外,他偶尔凝眸,可曾看到,身边,此际,风舞苇草动?
第七篇:我是同性恋
郭安堂的离开让我的内心多了种淡淡的忧郁情怀。
如果说我对他的挂牵就是爱情的话,这就是我的初恋,来得突然去得迅速,毫无传奇小说中描写的浪漫和热烈,情如烟花盛放,瞬间灰飞烟灭。
说到底不过是我的单相思罢了,或许在他心目中,我充当的角色不过是一个可以供他发泄性欲的工具,就如小川对我的态度一般。
激|情过后的小川跟我又恢复了原来冷淡的关系,他依然与红豆出双入对,与我碰面依然不瞅不睬,并没有出现想像中从此干柴烈火,抵死交缠的因性而爱结局。
我没有任何怪责他的意思,他没有错。在他的角度来说,我跟他一起时他获得了激|情宣泄的快感,但他依然喜欢着丰|乳肥臀的美少女;自我这方面而言,即管他的热情冲劲让我有点意乱情迷,但实际上我仍是将他当父亲的影子来对待。
大家各取所需,心知肚明。
至于他的妒忌心理,长大后尝过爱情滋味的我才明白个中缘由,那是因为我是他的“第一次”,男人永远会记得自别人身上获得性快感的第一次,就如女人一辈子都记得谁取走了她的童贞之身,无论他们爱不爱那个人。尽管小川的“第一次”发生得那么畸形而且谈不上刻骨铭心的浪漫,但对他来说,足够某程度上将我视为禁脔,看到我触摸体育老师的性器官时难免心生妒恨,花园的“衣冠而禽兽”事件只是他男性自尊的发挥,要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每个人都努力去夺取身边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镇长一职正是很多人争崩头地去谋算的东西。
“阳婶,不如叫阿阳回来当镇长吧!他当镇长才叫众望所归!”洪姨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将金红色的纯铜线绕到绝缘棒上,绕好后封装,它成为一种简单实用的小型变压器。
“山寨厂”现在已经成为沿海地区最主要的经济产业模式,洪姨不再穿珠花了,她家成立了一家小型变压器加工厂,一家几口既是老板也是工人,齐心合力迈向康庄。
“阿阳是不会回来的,他已经习惯了城里的生活。”母亲将绝缘漆涂到线圈上,淡淡地说。
这段时间她拿了几包铜线回家绕穿,算是创收副业,实际上是打发空闲时间。
人不能给自己太多思考的机会,思考多了就变成胡思乱想,母亲心有千千结,苦于无法向人倾诉,借这种简单又枯燥的劳动将它们掩埋忽略,日子会过得舒心些。
“阿阳真的不回来了吗?现在镇长的职位正等人来顶呢,我们都想他回来当大家的主心骨!”洪姨口气听上去如闲聊,实际上她的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母亲的脸孔,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她在试探!
镇长一职是肥缺人所共知,京官职位再高贵风光也远不如基层的土皇帝来得油水丰盛,否则市里的干部们为何有福不享有官不当却纷纷跑到乡镇去“实践学习”?
前任镇长倒台乃至身死是因为他油水刮得太狠,过于张扬,下任的镇长同样也要刮油水,只要刮得小心些,隐蔽些,不要给人揪住把柄,自能家肥屋润,平安过渡。
“男人的事情我这个女人家怎么晓得?听说阿阳在市里干得不错,他从没说过要回来。”母亲似乎猜测到洪姨的想法,婉转地喂她一颗定心丸。
洪姨神情如释重负。
只要父亲不回来争夺镇长职务,她的丈夫老洪就有机会上位了!
老洪全名叫洪定钧,现在的职务是镇委宣传干事。
宣传干事在镇委的官阶中属金字塔底层建筑,要攀上顶峰比较遥远且困难,但随着镇长倒台,整个镇委也发生强烈地震,靠近金字塔顶端的官员们纷纷以调动或休假方式来躲避余震,大海无鱼,老洪这等食物链底端的小鱼小虾顿时翻身,还成了有资格问鼎高峰的大鱼,当然,想跃龙门的大鱼不止一条,有好几条,而且竞争惨烈。
但还有一座高山阻挡着他们的发达前景,那就是父亲。
解决了镇长贪污与劳资纠纷两件棘手案件的父亲现在是小镇的璀灿明星,假如他要回来当镇长,恐怕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连周氏大族中声望和资历最高的周太公都对他推崇备至呢,天时地利人和皆完备,镇长一职简直是唾手可得。
问题是父亲到底有没有这个企图和野心!这也是洪姨今天来蓄意试探的目的!
“我家老洪倒有为镇里人服务的打算,不知道阿阳认为老洪有没有这个能力?”洪姨担忧既除,转而谋求另一个目标,希望老洪能得到父亲的支持夺标。
“都说过了,男人家的想法我怎么知道?”母亲模棱两可地说,然后对正在写功课的我吩咐道:“同升镇的三姨婆病得很厉害,他儿子今天打电话来说可能捱不过晚的了,我要过去探望,如果你爸爸回来代我交待一下。”
“你明天才回家?哎,真可惜。”洪姨遗憾地说:“过几天就是盂兰节,我家老洪特意请了戏班今晚来表演粤剧,有你最喜欢看的折子戏!”
“撑撑撑撑……”,随着磬、鼓、锣、钹的连翻敲击,肩扛长枪,上套灰蓝素袍,下穿白绫裤,脚蹬薄底皂靴的小生翻滚着跃出舞台,在漫天风雪中苦苦探索前进,过去与将来,两处茫茫皆不见。
他是林冲,落难山神庙的英雄,《水浒传》里的悲情人物。
盂兰节全称是盂兰盘节,也称中元节或鬼节,是祭祀祖先及阴曹无主孤鬼的节日,除了准备香烛冥币等物以慰亡灵外,还须举行盂兰盆舞,但盆舞已经没有人懂了,于是请戏班表演来替代。
老洪不惜花大钱请戏班表演其实有个隐喻的目的,因为节庆期间需要筹组一个设天师坛来指导祭祀仪式,这么一来老洪等于将天师坛的职责包揽上身,用宗教影响力扩展自己的知名度与地位,成为异日镇长争夺战的本钱。
我和父亲并排坐在嘉宾座上欣赏舞台上精彩绝伦的表演。
父亲并非刻意从城里回来看戏,只是适逢其会,母亲因为今晚不回来,他呆在家里也无聊,架不住老洪的热情相邀,拉我同往观赏。
相对台上的失意英雄,台下的英雄就风光得多了。镇上的人围着父亲身边如走马灯般乱转,当然都是那些有资格角逐镇长职位的候选者。别说专心看戏,幢幢身影盘旋下我连看到戏台都看不见。
“你自个儿去玩玩吧!”百忙中的父亲看到我的无奈,提议我去另寻乐趣。
我刚一站起,马上有人将屁股塞进我刚才坐着的“最佳地盘”,他们早就巴不等将我驱逐离场好近水楼台地向父亲巴结。
既然父亲已经立场鲜明的表示不会染指镇长职位,那么得到他的支持就是致胜的最佳筹码,远比老洪重金礼聘的盂兰节戏台还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来看戏的人很少,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少数年轻人也跑来凑兴,志不在戏,图热闹好玩,现在电视已经全面普及,荧幕上天天精彩的故事内容远比重复单调的戏曲引人入胜。老洪的计划并不算成功,花钱开戏,普及影响力低还罢了,结果还为他人作嫁衣裳,徒然让竞争者多了个逢迎巴结的场所和机会。
戏台上鼓乐不绝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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