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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我委地成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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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要寻死,知道吧。。。。。。你凭什么今天也要寻死啊。。。。。。为什么要跟我抢,为什么你们什么都要跟我抢。。。。。。连死也要跟我抢。”
“你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凭什么要跟我抢死啊。”
“我不跟你抢,你先吧。”方穗迭轻声的說,她从来没跟人抢过什么,总不可能临到死了才去跟别人抢吧。不,不抢,有什么好抢的,抢来的从来就不是自己的。她清楚着呢。
可是,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她,穗穗,你去抢吧,你抢了,你的清白就能大白天下。
如果有人说这样的话,哪怕再无稽之谈,哪怕再荒诞,她都会信。
可是现在。。。。。。反正都是要死之人的人了,抢有什么意义呢?
“你什么意思阿,我要你让吗。。。。。。我可怜到连自杀都要别人让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
那女孩大着舌头,冲着方穗迭不服气的嚷道。
“好,那我不让。”方穗迭挪着脚步往河边走,可是还没两步,那被扯着的袖子依旧被死死的拉着。
“凭什么阿,凭什么你先跳下去阿?”
“那你想要我干什么?”今天,第一次,她大声的问,她懦弱了那么久,{奇}委屈了那么久,{书}难道临到死了,{网}难道连自杀都要这样的委屈吗?
“我,我要——”女孩子怔住了,随后大哭:“我要他回来,我要他完成他的承诺,他说过会娶我的,可他为什么娶了别人,就因为她由本地户口,而我没有吗?这不公平?那爱情算什么呢?我跟他在一起的三年算什么?”
女孩子说得乱七八糟,可方穗迭听明白了,又是一出男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的戏。人短短一生,父母养育多少的辛苦,可是到她这儿就因为一个负心的人就寻死觅活的,人命就这么的贱?
方穗迭轻声的笑了出来:“不过是个男人而已,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了去吗?为一个抛弃自己的男人自杀,值得吗?”
“他跟其他男人不一样,我们在初中就认识,我喜欢他都喜欢了五年了。其他的男人怎么去跟他比阿!”
“不一样又怎么样,再爱又怎么样,再好又怎么养,他已经不要你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死了,你爸妈怎么办呢,养你这么大,你以为他们容易吗?”
她不是不会分辨,不是不会反驳,只是习惯了,习惯了默默的接受一切,默默的做着与人为善的事情,可并不代表她不会一针见血。她一针见血的刺别人,也在刺自己。
她何尝不知道爸妈养自己不容易,何尝不知道爸妈如果知道自己的死讯有多伤心,可是乡下不比城里,这样的丑闻传回家,是会让爸妈没脸生活下去的。
不像她,可以选择。
只是因为一个男人,至于吗?至于能抛下这世上的一切吗?
女孩子愣住了,默默的留着眼泪,想着,想了半天,哭了半天,然后反驳:“那你呢,你干嘛要自杀呢?你不是为了男人吗?”
“男人?”方穗迭嘴里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然后点头:“是阿。”
她何尝不是因为男人,该死的男人,该死的李教授,如果没有男人,没有李教授,她打哪儿来这样的委屈,哪儿来这样的污蔑,又怎么会被学校开除呢。
反正要死了,死也要表明,自己的清白。
她一骨碌的将全部委屈倒了出来。
女孩子听着听着,却是一把抹去腮边的泪水,满嘴的不屑:“还说我呢,你才多大的事情阿,不就是大学不能上了吗?那又咋的,我不也没上大学,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再说了你一次能考上,第二次肯定也能考上,你再考一次不就得了吗?至于要死要活的吗?”
“可是他们冤枉我——”
“你都說你被冤枉了,就因为别人冤枉你,你就寻死,冤枉你的人是少块肉还是出点血阿,再说了,你爸妈怎么办呢,不就白养你这么大了吗?”
“如果家里知道——”
“你别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吗?你都说你们同村都没一个在这个城里读书的,那谁嘴那么碎能传到你家里去啊。你不说的话谁能知道啊。你再考一个大学出来,再拿一个大学文凭回去不久得了,多大点事啊!”
她一句话丢过来,方穗迭哑口无言。
她看起来天大一样的事情,结果在那个女孩子的嘴中变得那样的风轻云淡,那样的不值一提。就象自己說她的事情一样。
人是否都会如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总是拿着别人不以为然的事情将自己弄得跟天塌了一样。
或者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就是一桩小事,一桩听过了就忘的小事。
而如果自己为了这样的一桩小事就寻死觅活的,值得吗?
女孩子哭了一场,說了一场,随后离去,就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桥边,愣愣的想着。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身后的灯光亮了黑,黑了亮。
冷风一阵阵的吹过。
心理一直在不停的撕扯。
一个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是说瞒就能瞒的呢?
一个说,多大点事啊,又没村子里的人知道,当然能瞒了?
一个说,就算能瞒,那自己的良心呢,能瞒吗?
一个说,你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对不起你的人不是你自己,是李教授,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的人。
。。。。。。
她不知道自己吹了多久的冷风,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
只知道当一个怀抱将自己抱住,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穗穗,你怎么了?”
她想要抬头的时候,脖子僵硬了,她一动也动不了了,她想要开口说话,可是连嘴巴都动不了了了。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动不了呢?
难道是梦里?
那么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在遥远的美国。
所以真的是在梦里吗?
“穗穗,你怎么了?”
我有事,我碰到了大事情,我被人冤枉了。
她很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嘴巴真的动不了,她就像是一块冻僵了的冻肉,僵硬着,看着眼前的那张焦虑的脸。
这脸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真实。
若不是梦,该有多好。
他知不知道,她多想现在有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穗穗,我信你。
可是她找了他那么久,等了他电话那么久。
他手机关机,找不到他。
他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在她找他的时候关机。
他知不知道她在联系不到他的时候有多恐慌。
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人找到了一根浮木,结果发现那根浮木经过太久的海水侵蚀,一碰就碎了一般,杜绝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生机。
“穗穗,你怎么了,你怎么整个人都不动?”
“穗穗,我是施敢,我回来了。”
“穗穗,你看看我,你有没有看见我。如果看见的话就眨眨眼睛。”
施敢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的小心翼翼。
方穗迭缓慢的眨眨眼睛,梦里也好,总好过梦里也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该怎么办,不知该飘荡到什么地方的好。
“穗穗,你冻僵了。该死的,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着这么潮的衣服啊?”
她听出来了施敢在咒骂,就是不知道在骂谁。
哦,是了,她身上的棉衣还没干呢。关柳的衣服还给人家了,洗了的衣服还没晾干。她就这样的穿在了身上。
难怪,难怪这一整天,她都觉得冷,彻骨的冷。
原来不仅仅是人心寒,天,也寒。
那究竟是天先寒,才人心寒;还是人心寒,天心也跟着寒了呢?
“怎么冻的呢,怎么冻成这样呢?”
施敢一把脱去了方穗迭半潮的外套,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将方穗迭裹紧。
然后,将她的手掌放在他温厚的大手掌中,低头,哈气,使劲的揉搓。
温度从手上传来。
他揉搓的力量很足。
暖暖的,刺人。
手却不再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了。
原来,不是幻想,是真实的存在。
施敢,是真的来了。
她觉得很辛酸,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
她想要流泪,可是眼眶里没有眼泪。
是啊,她是真的冻僵了,连嘴巴都动不了,哪来的眼泪。
施敢又低头咒骂了几句。
她没听清,只知道施敢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语气很不善的说了些话。挂上电话后,忧伤的看着自己。
她想要开口安慰,想要说自己没事,想说现在看见他心里很高兴,可是,依旧开不了口。
施敢怔怔的看了她两秒,那两秒她觉得好似过了很久很久,因为从来没见过担忧的施敢,没见过忧伤的施敢。
这样的施敢能把时间拉长。
“穗穗,放心,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施敢收了收她身上的衣服,裹得紧紧的,一把抱起了她。
窝在施敢的怀中,她能听到那胸膛里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她能感受到那紧绷的手臂,能感受到大步向前带动的肌肉跳动。
那怀抱,很暖和。
她在这个寒冷的初春第一次感受到温暖,虽然那温暖如针刺一样的痛。
可是,她觉得很是心安。
她的眼里只有眼睛上方的那张脸,绷得紧紧的,眼里满是为她流露出来的担忧。
他将她放在了车里,关上车门,打开了空调。
一股子暖风迎面吹来,似针一般的扎进了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
她皱了皱眉头。
他感觉到了。
“穗穗,对不起,我忘了,你不适宜一下子高温。”
他好像有些慌张,手忙脚乱的拨弄了几下。
车子里的温度下降了,针扎的疼开始慢慢的消减了一点。
他从副驾驶座上来,从身后抱住她,紧紧的,将她整个人融入他的怀中。
温暖的气息一下子又罩住了整个人,他灼热的气息就在耳后。
“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了?”
她无力回答,只是贪婪的吸取这暖气。
他再度裹紧她身上的衣服,边继续揉搓她的手,她的脸,边焦虑的一遍遍的问,一遍遍的没有得到回答,就更加焦虑的一遍遍的问。
“这样有没有好点?”
“这样呢?”
“舒服点了没?”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虽然连眼泪都是冰冷的。
这是第一个人,这样的关心她。
看到她的眼泪,施敢更加的焦虑∶"穗穗,放心,我已经打了电话叫医生,他马上就来了。”
可是,随后就又咒骂了句∶“该死的,怎么还不来呢。"
看得出,今天,他的脾气不好。
他翻到了驾驶座,一踩油门,车子在路上狂飙,超车、加速度,引来了身边车子里司机的咒骂。
她身子依旧僵硬,可是她的感官异常的清晰,清晰的感受着他那皱着的眉头,狂踩刹车的脚,左右不停转动的方向盘。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店前,他低声說了句:“等我!”便匆匆离开,等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瓶酒,透明的液体在酒瓶里面流淌着。
“穗穗,先喝点酒,让身子暖和一下。”
他将瓶子口凑到她的嘴边,她没法张嘴,火辣辣的液体在她的嘴角流下。
出的多,进的少。
他仰头,喝了口白酒,嘴巴凑了上来,那样温润的嘴,一下子封住了她的嘴,霸道的温暖了她的唇之后又小心的撬开了她的牙齿,一股火辣辣的滋味从他的嘴巴流淌到她的嘴里,一点点的流到她的身子里。
一点一点的流下去,一点一点的暖下去。
她看着他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唇,直到自己咽下那白酒,才微微的露出微笑,她看到他红润得跟姑娘家一样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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