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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仙伯的小儿子听说杨玉环正在村口，骑上自行车也来，看他的脸好像写着“对不起”，这事他也应该说对不起。

卢作强阴着脸就喊：“开广播，叫你的人到青山大队上班去！”

猪仙伯的儿子苦着脸：“卢书记，不是要向群众宣传什么政策吗，可我们没有稿子。”

“这我不管，你先开广播，让大伙上班。”卢作强管什么稿子。

杨玉环也说：“开个广播吧，你这书记也应该说几句话嘛。”

“杨主任，你还是休息吧，工人的事我负责。”坐进车里的卢作强脸还黑着，谁要不听话他就咆哮。

“算了，你一付要杀人的样子，我可不敢劳驾你。”

卢作强“嘿嘿”地笑，做这种事确实不是他的强项。

杨玉环的车一到服装厂，人没下车，对走到车边的红云说：“先叫本村的工人，清水大队的人来了，应该团结，不要说什么风凉话。”

“已经说了。”红云的配合工作做得还不错。

“那好，我到县委一趟，有什么事，耐心给大家做做工作，千万不能影响生产。”杨玉环说着就要将车调头。

卢作强可不想又跑县委，去了可能又会制造紧张，赶紧打开车门，服装厂搞定，还有五金电器厂和那些合资厂。他既然来了，也得帮助。

杨玉环当然不会同意抓人，丰田车一进县委大院，直接就驶到陆美娴的办公室外面。

不少人正在小声讨论这事，有说应该抓人的，也有人反对的，反正只是小声议论，抓不抓人关他们什么事。

陆美娴的办室里也不安静，虽然只有她跟黄县长两人，但两人已经争论了最少半个小时。黄县长也不同意抓人，就是为了顾全大局，在会议上不想跟陆美娴争论，现在他可是要据理力争。

县委的两巨头发生争执，谁敢掺和。杨玉环头上的绑带特别醒目，不过陆美娴的秘书也来不及问候一句，在外面小声说：“杨主任，书记和县长正在商量。”

“我也要跟陆书记商量！”杨玉环就是杨玉环，刚中也有柔，就让秘书先进去吧，她在门外等。

县的两个头争执不下，杨玉环却还想凑热闹，不过陆美娴也得让她进，因为她是杨玉环。

最少看见杨玉环的头上还缠着绑带，书记县长也都得表示一下问候，杨玉环可不管，一开口就问：“陆书记，听说要抓人？”

“对呀，我和老黄正在商量，你怎么知道？”陆美娴对杨玉环凑热闹当然内心不爽，说话也没笑容。

“陆书记，不行呀，事情已经平息，工人也照常上班，这又没有出现暴力抗法，一抓人恐怕群众又有意见。”杨玉环还是采用解释的口气。

陆美娴端起茶喝一口才说：“有没有暴力抗法，这个先别说，打伤了政府执法人员那是事实，民警最少有五六人受伤，还有你呢。这种群体事件，是决不能容忍的，出现一宗，狠打一宗！”

杨玉环还是平静地说：“那我错了，我不应该对群众说，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不行，虽然你不是执法人员，但是以你的身份，结合当时的情况，群众也会将你说的话当成政府的意思。”黄县长说着看陆美娴，这话他已经说了最少三次。

“既然这样，那群众会有什么想法？为了让事件平息，就当场说好话，事情完结了，却又翻脸要抓人，群众的心里怎样想：说不好听的，就是政府在骗人！”杨玉环顾不了一大声头还疼。

陆美娴的脸一下子又变色，骗人两字她听得钻心，要不是杨玉环，她肯定又要拍桌子。还是忍着气说：“宁可让群众有想法，也不能给群众一个政府软弱的印象！”

“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是老话了，请问这样做，政府的公信力何在？在群众的心目中，这是不是一个缺乏公信力的政府？秋后算账，我们算了多少次了，算出来的结果就是：政府说的话，老百姓都是提怀疑的态度！”杨玉环越说越激动，也就到此为止，再说下去连她自己也会苦闷好些日子。

陆美娴也没有说话，不知道她是在生气还是在思考？杨玉环已经站起来，临出门又说：“我请县委该放手时就放手，政府是人民的政府，并不是人民的统治者！”

舒服！有些话，杨玉环以前就想说了，现在的政府机关人员，有些人还真的有统治者的思想。

第三卷：春天的故事第248章：还是霸气

第248章：还是霸气

杨玉环一阵炮轰，轰得陆美娴的脸那是一阵青一阵白，就连黄县长心里也不是滋味，这矛头直指的不但有陆美娴的办事作风，也在侧面敲了另一层意思。换了是在两年前，这样的言论，恐怕也算是反动言论。

但是陆美娴会听杨玉环的话吗？反正县委的常委们没有听说过，陆美娴有放弃抓人的话，牛局长也没有接到什么指示。

杨玉环也会来找牛局长的，已经中午了，她的车还是直接开进公安局，牛局长也就是因为两个大队械斗的事，搞得他中午也得在局里，杨玉环一到，这哥们正想吃饭。

“哎哟，杨主任，吃饭了没？”牛局长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外，刚好碰到预审股的一位副股长，让他赶紧到食堂，给杨主任打一份饭。

“没钱吃饭，想到你这蹭一顿。”杨玉环还会开玩笑，往牛局长的对面坐。

“张光荣还没回来吗？这家伙！”牛局长不好意思地又说：“我先吃了。”

杨玉环轻轻摇摇头，小声问道：“牛局长，你也同意抓人吗？”

“不同意，事情的起因根本就是因为传统的观念所致，不过这陆书记一定要抓人，我也没办法，我们的制度你也应该清楚。”牛局长一大口，就见一块差不多一两，还是白得几乎透明的猪肉没了。

杨玉环也伸出双手接过那位副股长送来的饭，说了“谢谢”！边吃边问：“那你就要抓了？”

“不抓，让他们自首，这样才不会引起混乱，你想，大批的警察冲进村里抓人，后果会怎么样？”牛局长说到这，表情也是一脸严肃。

杨玉环点点头，牛局长的话让她也稍稍放心。吃完了马上就走，现在就等着陆美娴要怎样了。

陆美娴已经执意要抓人，还是那句话：保持高压态势。

这年代，最响亮的地方，还是每个大队都有的高音喇叭。猪仙伯的儿子不用怕没有宣传的稿子，县广播站不但有，还专门派两名广播员，到这两个大队播音。

不用抓人，这高音喇叭一响，广播员的声音才响了没几句，群众立刻明白，恐怕要抓人了。

群众不是只会劳动和吃饭的工具，先宣传什么政策，然后就抓人，这样的做法，群众看得还少嘛。不过却有两篇稿子，另一篇就是敦促肇事者投案自首的。

张光荣还是回来了，一进县城就吹起口哨，心里爽呗，出门四天，一看见熟悉的县城，也就等于到家了，还能不爽。再加上准备跟柳随风合作开房地产公司，更让他爽到底。车后面还有十几瓶茅台，娘的，现在买茅台还得到华侨商店，还要“外汇券”。

丰田车驶上通往村里的路了，前面就是他的地盘，不过才一会那口哨声却好像在给婴儿嘘尿一样，因为大老远就听到村里的高音喇叭在喊什么“投案自首才是你们的唯一出路”！

出事了！张光荣两眼开始睁大，那声音越来越响，等着他的车出面在厂区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才一嚷嚷，“哗哗哗”刘巧花第一个冲出办公室，赵俊，红云，还有张组织他们几个最少二三十人都跑出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呀！”张光荣才一出车门，刘巧花就第一个说话，看她的眼睛，还好像要哭一样。

“出什么事了，什么投案自首？”张光荣看着大家，除了张革命在养猪场，那三位哥们都低着头。

“什么！”张光荣跳起来了，在他的办公室里，刘巧花详细的说，还没说完，听到杨玉环头部流血的时候，就听不下去了。

“她在那里？”张光荣又盯着刘巧花问。

红云也摇头说：“上午听她说要找陆书记，到现在还没回来。”

张光荣看了一下手表，也就差不多下午五点，急忙站起来，他想找杨玉环。

杨玉环的车也到了，看到张光荣的车，这大美人却突然间眼泛泪水，急忙掏出手帕擦一下眼睛，见他也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后面没有一个人跟着。

“你受伤了？”张光荣没等杨玉环开门，就弯腰看着她问。

“没事，头被小石块砸一下，小伤！”杨玉环抬脸一笑，这笑看是平淡，但是从她的眼神看，就不平淡。

“快出来，怎么回事？”张光荣将车门一开，看杨玉环的脸色，还是粉白中透出红润，也才放心。

“陆书记要抓人了，我上午找她说理，中午到公安局，然后到经发办一会，一些事也得我亲自处理。”杨玉环本来内心激动了一把，就想趴在张光荣的怀里流一会眼泪，但是人太多，她还是能够克制。

卢作强也不放心，还没吃饭，就自己骑着派出所的三轮摩托往这里跑，终于看见张光荣，一进门也就大声骂那个高音喇叭。

“组织，你到大队，将那个播音员赶走！”张光荣一听火就发，冲着张组织就喊。

“你搞什么，这样不更乱嘛！”杨玉环盯着眼睛，这家伙霸道也得分场合。

“吵死人了，赶走！”张光荣又是喊。

卢作强也睁大眼睛，心里想这家伙想玩什么鬼花样？

杨玉环真的拍了，不过拍的是他的手臂，大声说：“你知道你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

“怕什么，这事是我当时处理不好，我自己到公安局自首！”

这下好了，张组织才走了一会，突然高音喇叭加了特别滑稽的一段插曲，那个什么自首的声音嘎地没了，就听张组织说：“别喊了，你还是下班吧，没有车我用拖拉机载你回家。”

播音员：“同志，你是谁，我这是领了任务的。”

张组织：“我们书记怕你喉咙发炎，你还是走吧。”

这下子谁能不笑，连有气的杨玉环都忍不住手捂着嘴巴。卢作强更是笑得身体乱抽，这是一场特别滑稽，又不用彩排的话剧。

“这事要怎么办？你这是真正犯错误了。”杨玉环笑完了还说起张光荣。

“没事啦，我们都低头认罪了，反正都是犯罪，就跟杀人一样，杀一个也是杀人犯，杀十个也一样。”张光荣还能笑，杨玉环的伤看起来没事，他就能笑得出来。

张光荣看着办公室里的几个主要人物，就是赵俊和红云还有刘巧花这几个，他也担心出了那事，他们的生产会不会受影响。

听着他们几个更为详细的描述，张光荣看着杨玉环，真的多亏有她了。

“行了，别说什么闲话，现在有两件事你必须解决，第一是猪仙伯的事，这事要处理不好，恐怕今后还有事。第二就是抓人也好自首也罢，这件事更应该解决。”杨玉环也不需要这哥们说什么好听的。

“这样吧，先回家吃饭，慢慢谈。”张光荣转向卢作强又说：“你老兄也别跑，我管你晚饭，你得给我想个办法。”

“行，但我要喝茅台。”卢作强要不愿意才怪。

张光荣车里坐着杨玉环和卢作强，慢慢往家开，车当然得开到门口，后面十多瓶茅台搬进家里才容易。

“不得了，不得了！”卢作强坐在车里，说话脸还装出一付害怕的神气。杨玉环还感到奇怪，这个卢书记在弄什么花招。

“不明白是不是？”卢作强“哈哈”大笑，然后小声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