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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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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下看着她那诱人的风光,他的喉头一紧,身下一绷。
她怎么就把他诱惑成这样?心里有着对自己定力的不满,为了不让她再诱惑他,他把那染血的裤子给穿回去,不是不想给她换一套衣服,但是那样太惹眼了,惟有难为她还穿回那一身衣物。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他低头在她的唇角上落下一个吻,这才无声地推门离去,外头的孙大通正坐在地上靠着墙角睡熟了,一听到声响,他忙跳起来,“殿下?”
宇文泓道:“你去安排人给她送吃食来。”这牢里的饭菜都是不可吃的,而白天他又不能在这里陪她。
“可七皇子不是说要给她送吃食?”孙大通道。
宇文泓瞪他一眼,“你怎么那么笨?不会让这里的狱监送啊。”
孙大通这才拍拍脑袋,在太子殿下发火之前赶紧离去张罗。
宇文泓见状轻声一笑,再看了看这监牢,不能放她在这种地方久呆,心下想定,这才背着双手离去。
牢房里的荀真悄然睁开眼睛,其实在他起身离去的时候她就醒了,想到他又再给她上药,她的脸不禁红透了,好在装睡,可以避开尴尬的一幕。
清晨的光线还没有完全亮透之际,一夜无眠,临近四更才微微瞌眼的许悠从椅子里起身,昨天她在这里坐了一宿,正要起来泡杯茶,突然感觉到屋里有人,她忙惊呼:“是谁?”居然有人潜进来她也不知晓?
“是我。”
许悠就着那一丝不明的光亮,看着那坐在离她有几丈远的人影,那光暗参半的脸容,让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她与他第二次单独相处,她的眼里有着热意,“您怎么在这儿?”
“我来是问荀真的案子,你有什么看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虽然让人去查了,但不及尚工局里的许悠了解得透彻。
许悠没有走近他,而是挑最近的椅子坐下,皱眉道:“荀真的案子有多棘手您是知道的?若是害了淑妃那还好说,可害的是已成形的皇子,陛下的震怒可想而知,您还要搀和进去吗?这事您不要管了,我自会处理。”她不能让他涉险。
“你现在有能力处理吗?大理寺卿第一次过堂就动刑了,你该知道荀真对我有用处,周思成还在边疆作战。”
许悠其实也有私心,希望他能不过问此事?但看来事与愿违,“我这里有证据证明那个香囊不是她做的,这样应该能取信陛下放她出来,自有替死鬼去顶罪。”
“那就好,我会把此事变成皇上亲审,总比大理寺卿胡作非为强,而且只要有人在背后使计总会漏出马脚来。”
许悠看着他就那样起身离去,心里难免有几分失落,很想留他下来问他要不要喝一杯茶?可如…她没有资格。
她就那样坐着,直到房里光线大亮,这才起身去冲泡一杯香茶,然后像每一个清晨那样,端着茶碗看着窗外众人忙碌的景象。
吕蓉同样也一夜无眠,双眼红肿起来,默然把掌珍的衣服穿好,默默地梳理着身上的折痕,就像抚摸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坐在那铜镜前看着自己的面容,轻轻地梳理着自己的秀发,一丝不荀,庄重无比。
东宫,严翰一脸严肃地看着宇文泓拟的折子,不禁反对道:“殿下,您真要上这样一个折子?”
宇文泓看了一眼严翰,“太傅,有舍必有得,孤要插手那件事,首先就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才能让父皇相信孤没有异心,再说孤又不是不能控制住事态的发展。”
严翰不禁坐下来伸手揉着打成结的眉头,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影响这么大。
早朝时,让朝廷众臣都措手不及的一件事,就是东宫居然上折子请求皇帝给大皇子与三皇子封王,这太子殿下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众朝臣心下起疑,太子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私底下还是防着那几个兄长的,现在居然请求给他们封王?疑心之际嘴里仍是赞太子有兄弟情谊,值得嘉奖。
大皇子心里自是高兴无比,他是众兄弟中最年长的,可迟迟没有封王,这让他总觉得面子不知往哪搁?这时竟看太子顺眼了不少,封王与当皇子那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皇帝因为最近失去了一个子嗣而痛心的心这才平稳了不少,儿子相亲相爱是他最乐见的事情,即使对这两个儿子都颇有不满,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尤其是看到淑妃滑胎的那个成形皇儿,他竟觉得一夕间老了许多,对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宽容了许多。
但是虽然这个早早封了太子的儿子一直表现得很好,他心里还是存了几分疑心,他到底意下为何?
正文第五十六章皇帝亲审
永德宫。
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在这深深的宫闱当中,殿堂里洒下了一层明亮的金黄色,但铙是这样,深宫中也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正殿之上,从昨夜返回寝宫的柳德妃来回不停地走着,她的眼里有期待也有些许的不安,不知是否能顺利把荀兰弄到手?她不想后半辈子仰人鼻息,已经不可能孕育皇子的她,只有后位才是最大的保障。
柳心眉亲自捧着香浓软烂的小米粥到姑姑的面前,“姑姑,还是进一碗粥吧?我们柳家也不是吃素的,抓一个妓女有何难?真不知道姑姑在担心什么?”
“你懂什么?”柳德妃突然怒喝了一句,然后看到这亲如女儿的侄女面容一僵,缓过脸色接过她手中的粥轻舀一匙吹了吹喝进口里,“心眉,姑姑一时心焦难安才会朝你发脾气……”
柳心眉的脸色温和起来,笑道:“姑姑,心眉都明白,没有误会姑姑的意思。”
“你是好孩子,比安幸更像我的女儿,这后妃不是好当的,皇帝的女人永远只会多不会少,您将来要走这么一条路,就要有一定的心里准备……”柳德妃语重心长地教育自己的侄女,突然看到在宫娥带领下亲自前来的父亲,诧异地道:“爹,您怎么来了?早朝散了?”
宰相柳晋安把朝帽交给一旁的宫娥,然后坐下来看着女儿道:“太子今早亲自上折子请求给大皇子与三皇子封王。”
柳德妃闻言一笑,“那有什么?太子还是聪明的,皇上虽然嘴里没说,但他对淑妃的胎还是很看重的,现在那成形的皇子没有了,皇上的心里正难过呢。太子这招用得正及时,必能哄得皇上龙心大悦。”亲自接过宫娥手中的茶碗奉到父亲的面前,“爹,皇后若牵扯到淑妃滑胎一案里,皇上必定震怒,但想到太子仁爱兄弟,必不会责罚,我又没皇子,正是拉拢太子的时机。”
她是越来越欣赏太子,处理稳重,做事又合时宜,众皇子中还是他独占翘楚,将来若能封后,太子这继子还是颇合心意的。
“爷爷,您不是常赞太子仁厚吗?现在这表现不正合您意?”柳心眉朝柳晋安撒着娇,为心上人说好话,不希望由自家人给他下绊子。
女儿能想到的柳晋安又何曾想不到?但是这不似太子素日里的为人,到底他在谋什么?三角眼里的光芒闪烁不定,遂想到什么脸色一沉地道:“女儿呀,只怕你计划的事情要生变了?”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德妃脸上一肃,猛然站起来,爹这话听得她的心卜卜地直跳。
“沉稳一点,昨夜倚红楼突起大火,据说有不少嫖客与妓女烧死在里面,荀兰所住的小院正好是火势最大的地方。”柳晋安朝女儿沉稳道。
“爹是说荀兰被大火烧死了?”
“至于是死了还是逃了,现在就连我也不确定,不过我们柳家已经倾尽全力搜寻了,我已给帝京的府尹下了命令,严厉审问倚红楼的老鸨等人与那群嫖客,看看这火是天灾还是人为?”
柳晋安能当这十多年的宰相,自然与他行事小心谨慎有莫大的关联,而且对于帝王宇文泰的心思最是猜得透彻,尤其是处理荀家一事,让宇文泰对他的信任更深一层。
柳德妃的心凉了半截,没有荀兰在手,她如何掌控荀真来做伪证?可恶,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哪曾想会是这个局面?
柳心眉咬着唇绞了绞帕子,虽然荀真还是要死,但却不能为她柳家所用,可恶,姑姑原本一切都计划好了,就等荀真一句话,即可让帝王相信皇后就是主使,看到姑姑紧绷的神色,乖巧地道:“姑姑,我们柳家正寻她,若姑姑真的心急,心眉还有一计,就随意拉一具尸体骗荀真说那是她姑姑,毕竟是亲姑侄,难道她希望她姑姑被我们挫骨扬灰?”
柳德妃的眼睛一亮,颇为欣赏地看了眼侄女,“爹,心眉这计不错,一具烧焦的尸体谁能辩出真伪?荀真已有七年未见荀兰,更不可能分辩?”
柳晋安突然朝女儿古怪地一笑,“女儿呀,荀家的子嗣战死沙场的不少,有烧焦的,有尸骨不全的,但荀家从来不会任由自家人暴尸荒野,他们自出生家族就会打造一枚特殊的玉佩戴在脖子上,男女皆有,你去看看荀真的脖子上是不是有这一枚玉佩?前是姓后是名,荀真只要看到尸首上没有这枚玉佩,又岂会相信那就是她的姑姑?”
柳德妃与柳心眉都不知道荀家还有这种古怪的家传,两人对视一眼,眼眉微皱,再不甘心,柳德妃也不得不颓然地坐到雕花圆凳上。
正在气氛有些紧的时候,一名绿衣太监小跑进来,朝柳德妃道:“娘娘,皇上突然亲审淑妃娘娘滑胎一案,现在所有涉案的人都被带到了华龙宫的偏殿内。”
柳家众人都惊呼出声。
柳德妃更是紧咬手指甲,皇上亲审,而她安排的计划却又出差错了,“爹?”
沉吟只是一刻的事情,柳晋安立刻就做出了决断,“这毕竟是帝王的家事,我就算是宰相也不好掺和,你赶紧去华龙宫看看事态进展如何,然后才能再做打算。”
柳德妃紧张的神情这才松驰下来,“爹,女儿知道了。”
贵绮宫。
冯贵妃正在密室的佛像前祷念着,想到昨夜那人一脸颓然地前来告诉她,暗杀荀真失败了,而她近期不宜再多有举动,不然会把祸水引到她的身上。
若不是许悠手里握有能为荀真翻案的证据,再加上为免夜长梦多,惟有畏罪自尽是最快了结此案的方法,不然她何必要走这一步险棋?现在这步棋被儿子搅黄了,所有的布局都打乱了,思及此,她看了眼慈眉善目的佛祖,深深地拜了下去。
低头那一刻,儿子昨夜要她出面救荀真的话又响在耳边,“娘,儿子没想到您居然派人去暗杀她?她碍着您什么?依儿子所看,淑妃的滑胎是您所为的吧?娘,您真让儿子寒心,难道您要把一张染血的皇位送给儿子吗?如果那张皇位上有荀真的血,那么儿子宁可不要?”
当时她一巴掌打下去,她养他到这么大,容易吗?处处小心,时时提防,惟恐一个疏忽他就被有心人害了,用尽所有的心力,居然还不敌一个认识了几个月的女人?“宇文淳,你真的寒你娘的心?”
“娘,您是我在这世上惟一的母亲,儿子敬您爱您,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敌得过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但她是清白的,儿子引她为友,难道要让自己的朋友冤死?请恕儿子做不到这等绝情的事。娘,若您要我这个儿子,就出面把荀真救出来。”
想到这里,冯贵妃的嘴角苍凉一笑,狠心又颇有心计的她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单纯认死理的儿子?到底是哪儿错了?皇后那种人却能养出一个争气的太子,而她的儿子却是处处为难她。
“娘娘,不好了……”外头的心腹宫娥突然闯了进来。
冯贵妃脸上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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